《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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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道-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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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 
  然后美好的、不用加班的周末就要来了。 
  盛遥下载好了仍然很血腥暴力不和谐的新游戏,欢快地收拾好东西准备转移阵地回家再战,临走冲着众人挥手:“此人已死,明后两天有事烧纸嗷!” 
  安怡宁把拳套收拾好放在桌子底下,对沈夜熙挑衅说:“沈队你等着,回家我让我老爹给我来个特训,总有一天打败你!” 
  小丫头片子——沈夜熙挥挥手,非常不屑。 
  姜湖非常想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一句——姑娘你加油,我跟你同仇敌忾。 
  转眼人都走光了,沈夜熙转过头来,对姜湖笑起来,蹭过来搂住他:“宝贝,呃……” 
  姜湖给了他一肘子。 
  沈夜熙往后退了两步,面子起见,硬生生地把一声惨叫憋在了嗓子里,心说青了,肯定青了。哀怨地望着姜湖:“你你居然下这么重的手,真是谋杀亲……” 
  姜湖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沈夜熙“咕嘟”一声把最后一个字咽下去了,因为他觉得他要是真的说出来,姜湖恐怕就要扑上来将他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了……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沈队改口。 
  虽然一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说出这句话来,挺有西伯利亚小寒风吹过的效果,不过好在他家浆糊还真就吃这套,果然脸色就缓和了。 
  “哎哟喂,疼……”沈夜熙装模作样地弯下腰去,眨巴着眼睛看着姜湖,“真疼。” 
  姜湖撇撇嘴,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你丫就使劲装吧——看着沈夜熙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过去:“我看看。” 
  沈夜熙就掀衣服。 
  姜湖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眼睛溜溜地在他柔韧匀称的腰身上打了个转,摸摸下巴:“嗯,不错,细皮嫩肉……” 
  沈夜熙:“那是那是。” 
  “……够炖一锅的了。”姜湖慢悠悠地说。 
  “去你的!”沈夜熙笑骂,把衣服放下来,转身去拿车钥匙,“门口等我,咱回家了。” 
  “咱回家了”四个字就像是一把小锤子,轻轻地敲打在姜湖心上,有种麻酥酥的暖和,让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沈夜熙大大咧咧地往外走,要把车子开出来,刚打了火,手机响了,他心情正是极好的时候,乐呵呵地接起来:“喂?” 
  “沈队,柯如悔跑了。” 
  沈夜熙脸上的笑容倏地就凝固了:“你说什么?”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靠他妈的这丫什么构造啊,据说是他突然倒在地上抽筋,知道他是危险人物,怕是有诈,专门找了几个兄弟看着他,我靠……” 
  “看着他的人呢?” 
  “谁知道那几个哥们儿怎么了?有呆呆傻傻的,有浑身是血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的,不行我得去医院一圈,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沈夜熙的手握紧了电话,缓缓地把车子倒出去,压低声音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国际刑警那边通知到了,莫局,然后就是你了……” 
  “能压着先替我压着。”沈夜熙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远远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姜湖,“压不住了再说。” 
  那个人好不容易能睡几天安稳觉,真的不想让他再操心了。 
   
   
   
  第七十九章 审判者 二 
   
  姜湖上了车,沈夜熙没事人似的跟他闲扯:“晚上想吃什么,路过超市顺便买了。” 
  姜湖想了想:“嗯……水多的。” 
  沈夜熙笑了笑:“莴笋行不行?” 
  “行,用鸡蛋炒。” 
  “老吃鸡蛋,迟早吃成笨蛋。” 
  “鸡蛋里蛋白质丰富。”姜湖一本正经。 
  “傻蛋白痴和弱智?”沈夜熙逗他。 
  “你才……”姜湖带着点笑意偏过头来,这一眼却定在沈夜熙脸上,顿住话音,皱皱眉,看着他。沈夜熙叫他看得有点心虚,摸摸自己的脸,勉强笑笑:“怎么了,脸上有东西?” 
  “出什么事了?”姜湖问。 
  靠了,学心理的人真讨厌。沈夜熙腹诽,故作无辜地问:“啊,什么什么事儿?” 
  “你看你的手指头。”姜湖用下巴点点沈夜熙黏在一起的死命的互相蹭的食指和拇指,后者飞快地分开了,又接着说,“你刚刚笑的时候没发现嘴有点往右边歪么?” 
  “是么,昨天晚上没关窗户风大,吹的吧?”沈夜熙干笑两声。 
  “还是歪的。”姜湖用食指第二个关节推推眼镜,“还有如果你真无辜的话,一般来说,会先做出个茫然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再问问题,你刚刚说话的时候,眼睛先往下看了一眼,才抬起来看着我,中间眨了四次,你知道人的眨眼频率一般……” 
  沈夜熙叹了口气:“浆糊,世界上要多点你这样的人,离婚的概率得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姜湖挑挑眉,点点头,转过脸去:“哦,那我不问了。” 
  他脸上一片平静,可心里却是有点堵的,姜湖终于明白了,自己隐瞒事情的时候,为什么沈夜熙会那么难过。有的时候,对于别人的事情,我们心里有谱,但是不多问,是为了尊重对方,可是那个人……他不是别人。 
  他是那个会让人心里牵挂,每天分走自己最多注意力的人。 
  沈夜熙把车子停在超市门口,歪头看了看姜湖,这人脸上跟罩着层什么东西似的,喜怒哀乐都不露出来,看着好像没什么,可是他就是觉得,姜湖有些不高兴,整个人身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压抑,于是伸手抓乱他的头发:“怎么了,不高兴了?” 
  姜湖想自己确实是不高兴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味道:“没有。” 
  “去你的。”沈夜熙挥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别人我说不好,还能不知道你?”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刚刚有个同事给我打电话,关于一个队里以前办过的案子的事,嗯……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他们也没查清楚,这不是糊里糊涂地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么,叫我先别说出去。” 
  沈夜熙抓抓自己的头发,拉着姜湖的领子把他从车里拖出来,在他还没站直之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力气有点大,把姜湖拍得整个人往前倾斜了一下,沈夜熙揽住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问:“老那么多心,嘿嘿,宝贝,知道你为什么……老不行么?” 
  姜湖立马炸了。 
  沈夜熙伸出另一只手出来,牢牢地按住他,继续用那种很暧昧很暧昧的语调说:“你丫有精力全都转心思去了,多消耗体力啊,瞅瞅你这小身板,这骨头多得都硌人。” 
  姜湖挣扎不行,瞪他。沈夜熙就想一口亲下去,想起来毕竟也算公共场合,于是忍了,看着姜湖泛起一点粉红的脸颊,伸出手臂:“别磨牙,给你咬。” 
  那么一瞬间,姜湖是真的想咬他来着。 
  一路打打闹闹地回了家,沈夜熙笑嘻嘻地把姜湖从厨房推出去,这才松了口气,卷起袖子来洗菜做饭——这小子,真他妈的精明,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那狗鼻子闻出不对劲来,糊弄过去还真不容易。 
  沈夜熙摇摇头,轻轻地用菜刀削掉莴笋的皮。 
  他才放松下来,腰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沈夜熙心里一紧,顺手按了,然后对着厨房上柜子上的玻璃反光照了照,好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觉得没问题了,才从厨房探出个头,对屋里喊:“浆糊!” 
  “啊?” 
  “鸡精快没了,出去买一袋去。” 
  “鸡精……现在出去?”姜湖晃悠过来,打了个哈欠,“非放不可么?” 
  “快去,等着用呢。”沈夜熙翻了他一个白眼,“那是我非要放么,也不知道哪个小王八蛋嘴那么刁……” 
  “我觉得不放可以呀。”姜湖懒洋洋地走进厨房转了一圈,捏了片生的西红柿片叼走了,指指沈夜熙的手机,“你手机震动呢。” 
  郑思齐你大爷,沈夜熙想。 
  没办法,只能“哦”一声接起来,没等对方说话,就不由分说地一通嚷嚷:“去你的,大热天的,不借!” 
  郑思齐被噎得一愣一愣的:“啊?” 
  “老王不是我说你,咋越活越回去了呢,有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借人,我们组的人出去一个个正气凛然的,拿出去不是那么回事,你们扫黄打非的钓鱼那勾当别找我们。” 
  他说着,偏头瞪了姜湖一眼,一只手捂住电话:“还不快去,上回就有一次炒菜没放鸡精,你丫两筷子就不吃了,我还不知道你——懒死得了,就小区超市,才几步路?” 
  “哦。”姜湖晃荡出去了。 
  沈夜熙听见门响,这才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对那头一头雾水的郑思齐说:“我不是让你压着这事么,你丫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啊?”这是无辜的郑思齐同志。 
  沈夜熙突然想起来,其实老郑同志完全不知道,姜湖是住在自己家里的,深吸一口气:“啊啊啊什么,你乌鸦?说,什么情况。” 
  姜湖脸上懒洋洋的表情,在出门以后就消退了干净,他转到楼后边,从兜里拎出手机,打给了莫匆。 
  “小姜?” 
  “莫局,问你件事,柯如悔是不是跑了?” 
  莫匆一愣:“你知道……”三个字一出口,莫匆就后悔了,老头子不愧是老狐狸一只,皱皱眉,“你小子诈我?” 
  姜湖也没否认,轻轻地说:“那就是是了。” 
  “小姜,你听我……” 
  “行,我知道了,莫局你放心,我有分寸。”姜湖打断他,顿了顿,又说,“夜熙不想让我知道,你就当我没打过电话,瞒着点。” 
  随后挂了电话,莫匆看着手里一阵忙音的电话,眨巴眨巴眼睛。 
  安捷正好经过:“怎么了?” 
  莫匆顺势搂住他的腰,扑上去蹭了蹭:“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作为一个马上要死在沙滩上的前浪,我感到压力很大怎么办?” 
  安捷嘴角抽了抽。 
  柯如悔就像是一朵乌云,黑沉沉地压在每个知情的人头上——千万别让他知道,千万别让他知道我知道……这年头,想安安心心谈场恋爱,怎么都能那么揪心呢。 
  这朵乌云就一直压在几个人的心里,一个月过去了,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一个半月过去了,仍然没发生什么。 
  他就像已经回到地狱,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日子平静得让人看不到那些汹涌的暗潮。 
  直到已经感觉到了秋凉,炎炎夏日被一场雨浇灭了温度,人们开始把自己包裹严实,匆匆走过。 
  先是盛遥上网的时候偶然跳出来的一条新闻,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还开玩笑似的对众人说:“桐城有个变态杀人案,死者居然还是个同行嘿。” 
  众人应和一声,谁都没往心里去,没过几天,又一条新闻跳出来——逾西市刑警队一警察神秘死亡,疑似连环杀手。 
  接着是一条又一条的新闻——华南市,靖江市,甚至在十来天以后,本市出现第一起执法人员被谋杀事件。 
  开始人人自危。 
  警局的气氛凝重起来,一早,莫匆亲自敲门找到他们办公室:“都跟我到会议室来一趟。” 
  莫匆脸色从来没这么正经过,这帮平时没上没下的也忍不住跟着他紧张起来。一进会议室,就觉得里面气氛异常阴沉,几个不认识的男人围坐在那里,一股呛人的烟味飘出来,烟灰缸里一片狼藉。 
  莫匆简短地给众人做了介绍:“桐城的李景荣,逾西的孟嘉义,华南的魏余,还有靖江的冯纪,各地的精英都过来协助破案了,这是我们本局的大案要案组,大家都坐吧。” 
  草草算是认识了,莫匆坐下来,双手交握在一起,撑起下巴,沉声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个人——” 
  他把一张报纸推出来,上面用醒目的标题写着:多起执法人员被杀事件,是变态杀人狂,还是另有黑幕? 
  “有消息说,这个人最近已经流窜到本市。”莫匆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推出一张照片,“D区分局的刑警张小乾,就是前天殉职的那位,详细资料,怡宁你一会去查一下邮箱,我知道的都给你发过去了。” 
  安怡宁点点头。 
  “从案发时间阶段来看,这个凶手从一个地方流窜到下一个地方的时间大概是十到二十天,算起来犯人有可能还在本市,我们要抓紧时间,这次是联合办案,希望大家能和其他地区的同志好好合作。” 
  气氛有些压抑,稍微停顿了一下,莫匆叹了口气:“我希望大家对待这次的案子,要比以往更加慎重,毕竟这是针对执法人员的,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出现骚乱。如果连保护这个城市的人都失去安全感,开始惶惶不安,那……” 
  普通市民还有什么能依仗的呢? 
   
   
   
  第八十章 审判者 三 
   
  执法者审判罪人罪行,谁又来审判执法者的罪行呢? 
  这一年夏天异乎寻常一般地短,仿佛忽悠就过去了似的,前一天还如日中天似的繁盛的植物,一宿夜雨,立刻倾颓了大半,多少有些盛极必衰的哀痛。 
  其实山川草木春去秋来,本来是没什么感情的,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总觉得是些暗示。 
  暗示这一刻太过幸福,让人忧于盛极必衰,仿佛心里难以安定下来似的。 
  姜湖觉得,以前自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个眉头的,当初和安捷偶遇的那次公路旅行,是柯如悔才失踪的时候,他出来散心,意外被大雪堵在路上整整两天。很奇异地,那时候没有畏惧、没有忧虑,甚至还欣喜于多了一个趣味相投的朋友。 
  那时他觉得世界上再脏再险恶的人心自己都已经看过了,再美再人迹罕至的美景也都走过了,在这么一个危险又壮观的地方,把命送了,其实也没什么。 
  当时营救人员到来以后,坐在直升飞机上,安捷才松了口气,对他说:“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似的,觉得自己什么都有过也什么都失去过,什么都看过,没什么好牵挂的了,一年到头在全球到处流浪,哪危险往哪钻,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有个人拴住了我,于是我变得怕死了。”靠在软软的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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