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星夜酒吧的后巷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地震你懂,海啸你也懂;核污染你懂,食盐储备你也懂;国民素质你懂,利比亚局势你也懂,美英法利益链你也懂,空袭打仗你也懂。看来你不适合在我们星夜酒吧里做酒保,你应该去国务院作总理。”
“呵呵……这个嘛……其实主要原因是……啊,对了!是因为我的手表坏了。”
“哦~现在8点24分,你迟到了24分钟。”酒吧老板很平静地回应他。
“啊!其实我是想说……”
“先扣了工资再说!”
“别呀!”三七笑嘻嘻地看着老板,故作神秘地对他说:“我有办法帮你把损失的钱赚回来,怎么样?”
“真的?”
“No problem!”
三七踩着音乐的节奏来到了吧台酒架前。“女士们、先生们、帅哥们and美女们。我是这家酒吧的调酒师,我叫田三七。今天所有的酒全部9。5折……”
三七回头看了一眼,酒吧老板的那张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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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篇
“你们这儿最贵的酒是什么?”三七一看说话的这个人,一副富家公子的气派。对于这种富二代,三七可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最贵的酒,自然要给最高贵的人啦。这位先生想来一杯吗?”
“当然!”这人被这句马屁拍得飘飘然了起来。
三七立刻将他那些花哨的动作亮了出来,几个酒瓶上下翻飞,摇酒壶中的酒由straight(纯粹:指 单一酒类)变成了真正的鸡尾酒。说实话,单单是看这一套动作也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一杯750元。”三七笑嘻嘻地在酒杯上放了一片柠檬。
“这酒叫什么名字?”那个富家公子疑惑地付了钱(因为以前好像没有单独结算的规矩)。
“心如刀割。”三七又露出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个酒最终还是被喝了下去。“噗~~咳咳!这酒……咳!太他妈难喝了!”结果他几乎把所有的酒都给喷出来了。
“没错呀!这是琴酒、朗姆酒、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5种烈酒调成的。750块换了一杯‘喷泉’,现在你的感受是不是很符合这杯酒的名字呀?呵呵”
“你!……”他原本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你叫田三七,是吗?你看看我适合喝什么酒?”一个亮丽的女孩也走了过来。
三七望着她迷人的眼睛,转回身又取了一点蛋清放入摇酒壶中。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折腾那几瓶酒,而是老老实实地向摇酒壶中倒了一些。一番摇晃之后又将酒都倒入了杯中,最后在杯边放了一个红红的樱桃。
“Pink lady。虽然老套,却最适合你。”
“嘿。”那女孩笑了一声,随后说:“我叫叶怡心。这位是我的朋友,李鹏。羽染,你们也过来吧。”她最后的那句话已经不是对三七说的了。果然从酒吧的另一边又过来了3个人,两男一女。
那个女孩与眼前的叶怡心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叶怡心感觉更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气质高贵却又平和亲善,不会让人觉得她拒人于千里。而这个叫“羽染”的女孩就显得很文静内向,一种小家碧玉的风范,让人有一种猜不透的感觉。
“这是景乐。”叶怡心一指那个一脸“阳光男孩”特征的男生说道。然后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大叔”。“他叫白岳霆,是……我们都是理工大学影视社团的成员。”
其实那白岳霆并不老,如果仔细地看,也就和他身边的景乐差不多年纪,就算大也大不了几岁。只是一身黑衣,配上他的黑框眼镜和大胡子,再加上他那双好像已经看破红尘的眼睛。导致他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饱经风霜的大叔气质。
“幸会幸会!我叫田三七,请多多指教。”三七的招牌式微笑,又把他的老鼠眼睛挤没有了。
通过和他们的谈话三七得知,他们是理工大学的学生,其中只有白岳霆是大四的学长,而其他人都在读大三。对表演的热爱让他们走到一起,别看他们都还只是在校学生,但分工却极为专业。例如,李鹏的家境富裕,所以负责音响和大道具;白岳霆有良好的组织能力,因此担任导演;羽染文笔极佳,也就由她负责剧本编辑和音乐作词;叶怡心是一个极有艺术家细胞的人,由她负责的灯光、音乐、化妆、动作指导等等地方,在一部剧中总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至于景乐,他主要负责电子设备的维修调试和后期制作。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呀。说实话我以前也在剧组里工作过,依我看你们已经是相当专业了。虽说人不多,但你们除了缺少一个摄影师之外,就和专业的剧组没什么两样了。”三七不禁感慨了起来。
可他这话一出口,原本聊得火热的众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可能是出于本能,三七立刻就察觉出“摄影师”这个词背后可能有着什么隐情。不仅如此,三七还注意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情。他们这群人中有着极复杂的关系。看起来,景乐和李鹏好像都喜欢叶怡心,但看叶怡心却似乎喜欢白岳霆。李鹏很可能是出于情敌的关系,有意无意地敌视白岳霆和景乐,但景乐却没有这种敌对的表现。白岳霆和羽染之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关系,而羽染看起来又有些忌惮叶怡心。
三七笑着摇了摇头,双眉微颦,心道:“看来,我的大学时代真是太纯洁了!不过……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总觉得今晚这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去切蛋糕了。”可能是看出气氛的压抑,羽染终于打破了沉默。
“那些不想回忆起来的东西,就让它们永远尘封在过去吧。毕竟我们是活在现在,而不是活在回忆里。”叶怡心的声音这时似乎变得有些不自然。
“各位想喝点什么?”三七向众人问道。
“给我来一杯牛奶吧。”羽染甜甜地一笑“我不会喝酒。”
“OK。新鲜牛奶奉上。”三七魔术般地变出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只要不给我喝那个什么‘心如刀割’,我喝什么都行。”李鹏对这件事还是心有余悸。
三七在为众人倒酒的时候发现,那个白岳霆总是站在众人的最后面,绝不接近前面的吧台。“白先生不来一杯吗?”
“我开车,不能喝酒。”说着白岳霆从都中拿出一个烟斗,装上了烟丝,用一根长长的火柴点燃。
“你在找什么?”李鹏看到叶怡心在口袋中翻找着什么东西。
“我……”
“怡心,这是你喜欢的牌子。”景乐手中拿着的是一包香烟。
“哦,谢谢你。”怡心冲着景乐笑了笑。
“呵呵,咱们之间还这么客气干吗?”景乐一边无视着李鹏目光,一边回应着。
怡心从烟盒中拿出一根香烟,但是并没有马上点烟,而是先将香烟在鼻尖闻了闻,再在手中把玩。
“大家吃蛋糕吧。”说话之时,羽染已经将蛋糕切好。“田大哥,你也来一块儿吧。”羽染的笑容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让不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服从了。更何况三七还是那种有便宜就占的家伙。
“还有我的份呀!真是太客气了。呵呵。”三七和景乐、李鹏也走过来取蛋糕。
羽染和景乐分别拿了两块,羽染来到了叶怡心的身边,而景乐走向了白岳霆。
“怡心,吃蛋糕吧。”叶怡心刚要把手上的香烟移向嘴边,看到羽染过来了就把香烟塞了回去,伸手取过了其中的一个蛋糕碟子。
“谢谢。”
“老白,你也来一块儿吧。你不是最喜欢吃甜食了吗?”
“哦,放着吧。我抽完烟就吃。”
在他们还在谦让的时候,三七早已经大口开吃了。“食物存在的价值就是让人去尽情地享用他们。如果不把他们吃掉可就是最大的浪费。”
这款杏仁味道的蛋糕是一家蛋糕店的特色,一般都要预定才买的到。松软的蛋糕和夹杂在其中大大小小的杏仁,给人一种和谐的美妙滋味。等吃过了蛋糕,大家又都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这时候李鹏从兜中掏出一个烟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已经空无一物。他轻声骂了一句,刚要出去买烟,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怡心,你的香烟给我一根吧。我的抽完了。”李鹏看着叶怡心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呼气也变得急促了一些,还不时地眨眨眼睛。“你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
“没、没什么。”说着她从烟盒中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李鹏,然后低声嘟囔一句“怎么会这样?难道……”
这时羽染似乎也注意到叶怡心有些不对。“怡心,你不舒服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眼睛涩、咽喉痒还有点头痛。可能是喝多了吧。”叶怡心摇了摇头。
羽染看着杯中几乎没喝的酒,疑惑地看着她。
“咚~~”有一个人倒下去了。
“李鹏!!”
“不要聚在这儿,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和报警!”三七翻出吧台,冲到李鹏的身边并且驱散了众人。“大家离这里远一点,不要聚堆,保证空气流通。”说着三七解开李鹏脖子上的钮扣和领带,松开他的腰带,将他的身体侧卧起来,又将较低位置的手臂放在背后,把较高位置的腿弯曲,脚放在低位腿膝盖的后面,最后,让他头部向后倾斜,而下巴向前。
“咚~~”正当三七缓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倒下去了。
“怡心!!你怎么了?”羽染也惊叫了起来。
“让一让。我来看看。”三七看见叶怡心呼吸缓慢且不规则,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双眼无神,出现轻微的痉挛,牙关紧闭,体温上升。“氰化物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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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篇 上
“三七,你……刚刚给那个女的吃什么了?”酒吧老板悄悄地问三七。“怎么她吃完了就狂吐不止?”
“吐根糖浆。我用温水和这东西催吐,可以防止毒物继续摄入。”
老板擦了擦冷汗说:“这可是你自作主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一个人担着。跟我和酒吧一点关系都没有。”
“呵呵,出了事我担着,有好处咱们一起分,行了吧?”三七被他气笑了。
谁知道他的话让三七惊着了。“这话说得好,就这么办!”
“各位,我们要将这里封锁起来。所有相关人员请到那边的包厢集合。”一个年轻的警员对我们说道。
等到我们来到了包厢中,不出所料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市刑警大队的副队长欧阳玄正在里面等着我们。
“小林,你先给他们录口供。你!跟我出来。”欧阳玄吧把我叫了出去“怎么哪里有你哪里就有案件发生?”
“不是我去追随案子,是这些案子主动扑向我。”三七也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好吧,有你在也好。你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我听听。”
“阿sir有令不敢不从。”三七摆出一副十分恶心的谄媚表情,将事件发生的前前后后都详细地告诉了欧阳玄。
“你认为谁会是凶手?”欧阳玄慎重地问三七。
“就算是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不过,我能肯定凶手一定在这些人当中,只是不知道是谁而已。哦,对了!叶怡心和李鹏怎么样了?”
“李鹏是农药中毒,而叶怡心是氰化氢中毒。两人都已经送进医院了,具体有没有事还不好说。”
“那毒药呢?都是在哪下的毒?”
“农药是涂在香烟的滤嘴上,而氰化氢是直接被倒入那杯酒中。”
“酒!?是我调的那杯‘红粉佳人’?”
“嗯”
“等等,我想想看。”三七将事发的过程在脑中过了一遍。“我觉得白岳霆十分可疑,他为什么要刻意地远离吧台呢?当我问他要不要酒的时候,他就推说开车,然后就开始抽烟,好像就是为了躲避嫌疑似地。”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他早就是知道凶手会在酒中下毒所以他刻意地躲避嫌疑。第二种可能,他就是下毒者。他利用了某种方法,即使不靠近吧台依然在杯中下了毒。”
“你认定他就是凶手了?”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因为李鹏和叶怡心都中了毒,所以嫌疑人是除了他两个之外的:白岳霆、羽染、景乐,这三个人。”
“不对,不能排除李鹏和叶怡心。这个案子可以是一个凶手所犯下的两起案件,也可以是两个凶手各犯了一个案子。也就是说,叶怡心可能是‘李鹏案’的凶手,而李鹏也可能是‘叶怡心案’的凶手。如果再包含自杀……”说着欧阳玄陷入了沉思。
“应该可以排除自杀的可能性。有谁会选在和朋友聚会的时候,在酒吧中自杀?但凡是自杀者,都会选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或者是一种极端的方式,这样一来自杀成功的可能性会比较高。如果选在人多的地方,自己被救的几率就大大提高,没人会这么想不开,天天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吧?”
“也就是说,‘李鹏案’中最大的嫌疑人是景乐,此外还有:白岳霆、羽染、叶怡心;‘叶怡心案’中最大的嫌疑人是白岳霆,此外还有:景乐、羽染、李鹏。嗯……也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了。”
“你打算先问谁?”
“先问景乐。毕竟这个案子看起来还是比较明朗的。”
“是吗?……也许你能得到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也说不定。”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三七想了想,叹了口气“唉~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案子并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
半个小时后,欧阳玄从包厢里出来。
“不想来一杯吗?我请客。”三七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要是在平时,我一定让你后悔说这句话。可惜,我在工作时间不能喝酒。”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才问的。哈哈哈~~”
欧阳玄也笑了“小气鬼!给我来一杯可乐。”
三七将可乐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