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我就在三天之内到纪委去举报!
恨死你的杨小桃
候志达看完那信,早已吓得灵魂出窍。他瘫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浑身都在颤抖着。她真的没死!怪不得当候文敏丢下她时,他听到了那一声“吱”,原来那声音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况且,她吃安眠药的事又只有我一人知道,而那洋字码的药瓶就更没有别人知道了。若不是她本人,又有谁会写这封信呢?但是,把她扔在那种地方,又有谁会发现而且救起她呢?
他立即打电话把候文敏叫了进来,候文敏闻听这种怪事后虽然大吃一惊,但觉得有些可疑。因为像那种地方,平时就没有什么人过往,况且是在下雨的夜晚!会不会是其他的什么知情者发电子邮件敲诈呢?
“你看这像不像她的文风呢?”候文敏问道。
“自从半年前包养她后,我与她在一起除了吃饭就是上床,谁知道她的什么文风呢?”
“会不会是我们抛尸时被什么人看见,跟踪我们继而敲诈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根本不可能!即使有人发现我们抛尸,又如何知道她怀孕及服用安眠药之事呢?”
“她怀孕及吃安眠药的事,在她亲友之中有人知道吗?”
“怀孕的事很难说,她以前是否打电话告诉了她在乡下的家人我就不得而知了。但她吃安眠药的事理应没有别人知道,因为她在此地没有什么亲友,我查了她的手机通话记录,昨天下午她只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并没有其他电话,更没有长途电话了。况且那药瓶就更不可能有别人知道了。现在怎么办呢?万一再惹恼了她,她真的去纪委举报,那就完了!”
“现在别无它法,我们今晚再去土垄岗一趟,看看那尸体究竟还在不在那里,再作打算吧!”
(4)
晚上十点多钟,叔侄二人又来到了土垄岗。候文敏虽然心中有些犯怵,但还能把持得住自己。可是候志达吓得好像没了魂儿似的。他哆哆嗦嗦地跟在堂侄身后,真想掉转头跑回去。可是这事情又是非解决不可的,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他一路走着,心中在盘算着。如果尸体还在,那信便是假的,自是不必理会它。但若是那尸体没了,那就说明她没死,被什么人救了,又该如何办呢?看来,是非花钱不可了。这死女人也够狠的,一开口就要100万!是不是还能讨价还价呢?他越想越冤枉,这几年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弄到三百万,她这一开口居然就要一小半,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转而又想,是不是她的鬼魂作祟呢?如果是她的鬼魂作祟,那么今天晚上上山来岂不是找死吗?他猛地拉住候文敏的衣襟,想立即回去。可是候文敏说,这世界上哪来的鬼呢?况且,如果真的有鬼,你就是回去也逃不掉的。今天这事情是非解决不可的,又岂可半途而废呢?
两人终于来到了土垄岗的坡顶上,候文敏带了绳索,他把绳索的一头系在一棵树干上,然后自己攀着那绳索慢慢下去了。他在下面喊了一声,候志达咬咬牙,也攀着绳索下去了。一到下面,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是那尸体开始*了呢,还是其他的什么臭味呢?二人在那灌木丛中用手电照来照去,终于找到那尸体了。但候志达还是不放心,一定要候文敏把那包尸体的被单解开,他要亲眼看到杨小桃的面孔才放心。候文敏打开那包裹,杨小桃苍白而僵硬的面孔暴露在手电光下,的确是死了。他还是不放心,硬是让侯文敏用姆指和食指拨开她的眼皮,发现那眼球已有些浑浊了,呈云雾状,但瞳孔还依稀看得见。现在总算看明白了,已是彻彻底底死透了。候志达心中的气愤不打一处来,他怒骂道:
“这个小婊子,死了还要折腾人!”说完又恨恨地踢了一脚。
两人又重新攀援而上,这时,候志达的心里轻松了许多。现在,情况已经基本清晰,那封信已确定是别人所为。但他究竟是谁呢?他又是如何得知杨小桃怀孕以及口服安眠药之事呢?杨小桃平时几乎不大与外人交往,难道是她在乡下的家人到本市来了?无论是谁,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他不知道尸体被扔在何处,因为在那信中,根本就没提及尸体是被埋在哪儿或是被抛在山上或水中,而只是笼统地说“抛弃”。为什么我们当时没想到这一点呢?否则今晚根本就不必来这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如何,只要不是杨小桃本人,一切就好办。现在是四月下旬,天气将会越来越热,再过些天,那尸体腐烂了,就更加“死无对证”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5)
这两天,每天晚上播放天气预报时,候志达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唯恐漏掉了一个字。即使是以前从不关心的卫星云图现在也注意看了,尽管他对这一方面似懂非懂。他最最关心的,便是气温的趋势,因为那与尸体腐烂的速度直接相关。四天前,他从冰箱中取出了一小块猪肉,悄悄地藏到后院花圃中杂草丛中,每天观察那猪肉的情形,以此来判断那尸体腐烂的程度。可是,老天就好像有意和他过不去似的,这几天总是阴冷阴冷的。他多么希望天气快些晴朗,气温快快升高呀!
抛尸后已经5天过去了,那尸体应该面目全非了吧?候志达坐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桌后,秘书王刚在旁边汇报这两日局里的日常事务,可是他满脑子里想的全是关于那尸体的情形。
“今天上午的会议几点钟开始呢?”王刚问道。
“过几天再开吧,我今天忙,没空。”
“可是,您今天没什么事呀,况且……”
“我说没空就没空!”候志达大声吼道,他扭转头看着窗外,今天仍没有太阳!
王刚知趣地离开了,临走时把几封信小心地放到桌子上。
候志达顺手把那一叠信拿过来,逐一检查着。突然,他的手僵住了。非但他的手,他全身、包括他的呼吸,全都僵住了!那是杨小桃的信!
他终于缓过神来,立即撕开信封。
局长大人: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想到你如此凶残!你第二次去土垄岗时,我本以为你良心发现,带我回家,但没想到你非但没带我回家,而且又踢了我一脚,口出恶言,居然还骂我小婊子。我的心已经寒透了!
你把我扔在那样荒凉、肮脏的地方,下无铺垫,上无遮盖,坡顶上流下来的泥水直接流在我的身体上。如果是你,你愿意躺在那儿吗?你想没想过,我曾与你同床共枕。我决定离开那个地方,另寻一个干净的去处了。待我找到了恰当的地方,再另行通知你。
三日之内,将20万元汇往我指定的帐号,否则,我要向纪委举报。
我在建设银行的账号是:* * * * * * * * * * ,
恨你的杨小桃
是她的什么人在蓄意敲诈呢?还是她的灵魂在作祟?顷刻间,候志达犹如跌入万丈冰窟,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他立刻打电话把候文敏叫来。候文敏看完信后,思量了片刻,开口道:
“是不是她的笔迹呢?”
“我从未见过她写字,怎么知道是不是她的笔迹呢?”
“这世界上,哪来的鬼呢?十之*是什么人在敲诈吧。看来,我们第二次去土垄岗时,有人一路上都在跟踪呢。关键是,现在怎么办?既然他已经知道我们的抛尸地,万一他举报就不得了,干脆我们今晚再跑一趟,把那尸体搬到另外一个地方藏起来才好。”
候志达长叹了一口气,恨恨地说:
“既然如此,也别无它法了。我们索性跑远一些,把尸体扔到北新河里算了。虽然有近百里路,但天亮前是能够回来了。”
晚饭后,叔侄二人匆匆上路,开着奥迪车,直奔土垄岗而去。由于已经来过两次,所以已是轻车熟路了。到达土垄岗时,天已是漆黑了,二人打着手电,上得山来。由于这次要把尸体运走,所以他们还带了一个滑轮。候文敏把那滑轮绑到一根颇粗的树丫上,再将绳索穿过滑轮,然后自己便攀援而下。如果他在下面把那尸体捆好,候志达在上面就可借助那滑轮之力将尸体拉上来。
然而,候文敏下去了许久,却没有了声音。候志达在上面等得有些作慌,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快些捆好上来!”
“我找不到尸体,捆什么呢?”
“怎么会找不到呢?就在你右边的灌木丛中呀!”候志达嘴上如此说,可是声音却是发抖的,难道是鬼魂在作祟?他立刻环顾四周,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无奈之下,候志达也攀援而下,与候文敏一起寻那尸体。两人在那附近的灌木丛中寻了许久,仍然毫无踪影。尸体究竟到哪儿去了呢?上次来时,已经确证她是死了,难道还会跑?不可能!那么就是什么野兽把尸体叼走了?可是,这只是一个小山坡,根本没有大型野兽。既然如此,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什么人把尸体搬走了,埋到别的什么秘密地方去了。一般而言,对于一具尸体,避之犹恐不及,谁会去搬尸体呢?不好!不好!候志达想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惊恐地跌坐在地上。
(6)
自从抛尸以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20万元早已汇到不知名的敲诈者所指定的账号里去了,一切都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只当是买她这条命的钱!”候志达暗自诅咒道。
可是,那敲诈者究竟是谁呢?
现在,虽说是危机基本上已经过去,然而,若是不知道那敲诈者是谁,恐怕日后还会有麻烦呢!按理说,知道自己包二奶的人为数甚少,候文敏知道,天都公司的潘老板知道,栀子花园里说不定也有少数人知道呢!不过那儿的人大多对自己的身份不大了解,但是,好像有一个保安似乎对杨小桃有些意思,但杨小桃看来并不喜欢他。另外,或许她自己家里的人也知道呢。
候志达首先想到的就是天都公司的潘老板,那已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当时有一件市政工程由天都公司承包,潘老板为了表示感谢,特地请候志达到天都大酒楼吃饭。酒醉饭饱之后,潘老板让一位小姐扶候志达到一间客房休息。当候志达躺在客房的大床上,醉眼朦胧地看见那小姐超短裙下雪白的大腿时,如何按捺得住自己的淫心色胆?于是抱住那小姐强行求欢。天都大酒楼本是天都公司的产业,潘老板在那儿是说一不二的。潘老板说要照顾好候志达,自然是任何事情都要让候志达满足了。那小姐事前已领受了潘老板的指示,所以就半推半就地依从了他。事后,潘老板见候志达对那小姐甚是疼爱,遂顺势将她作为礼物送给了他,而那位小姐就是杨小桃。因此,候志达包养杨小桃之事,潘老板当然清楚。
那么,那两封敲诈信是否是潘老板所为呢?候志达想来想去,怎么都不像是潘老板干的。潘老板是大老板,他的生意都是以百万计算的,岂会为了区区20万而进行敲诈呢?况且,自己一向对潘老板不薄,料想他也不至于这样坑害自己。
除了潘老板,就是杨小桃在乡下的家人了。曾听杨小桃说,她在乡下有一个老母,还有一个弟弟。老母患有肾功能衰竭,经常要到医院作透析,杨小桃正是为了母亲的巨额医药费才欠下潘老板一大笔债务,从而不得不听从指令当了二奶。她的弟弟正在高中读书,年岁尚幼,大概不至于干出这种敲诈、盗尸之类的事情。
栀子小区里会不会有什么人知道内情呢?似乎有一个叫李大林的保安对杨小桃有些意思,平时见了杨小桃就像猫儿见了鱼一样,贼眼溜溜的。但杨小桃十分讨厌那人,估计不会有什么非份之举。况且杨小桃的性格素来内向,从不与陌生人搭讪,每日在公寓里除了看电视就是在电脑上玩玩游戏,那保安理应不会知道她怀孕及口服安眠药之事。
其他还有谁可以怀疑呢?难道是候文敏?自己包二奶的事情,候文敏以前并不清楚,只是这次请他帮忙才知道此事。如果他想敲诈,完全有条件。但是自己待他像亲侄子一般,他又为什么以怨报德呢?
候志达把整个过程又进行了一次回顾。第一封敲诈信虽然提及怀孕与安眠药,但根本没提及自己把尸体如何处理了,是埋到土里?扔到河里?或是其他什么地方?由此可见,那人对详情一无所知。可是那第二封信不但提及了地点,而且对自己踢了尸体一脚以及骂她小婊子的话都一清二楚,可见他是在跟踪自己。这样一来,那第一封信的目的就是投石问路了。他显然不知道尸体在哪儿,于是假冒杨小桃的语气写信威胁,并且他确知对方会去现场验证杨小桃是否确已死亡,而他则乘机跟踪在后。待对方离开现场后,他悄悄地盗走尸体,然后发出第二封敲诈信。
至此,整个事情的脉络已然清晰,只恨自己太过愚蠢,居然中了别人的圈套。倘若自己对那第一封信不理不睬,不去现场查看尸体,那敲诈者又如何得知尸体在何处呢?
他紧咬牙关,把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但是,后悔已经晚了。
他望了望窗外那炽热的骄阳,心中暗自思量道,“幸而天气越来越热,那尸体想必已腐烂得面目全非了吧。”想到这里,候志达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7)
现在已是六月下旬,距离抛尸已有两个月了。今年的天气好像特别怪,四、五两个月的气温明显低于往年,但六月的气温却大大高于往年,最近这几日每天都高达35度以上。大家对这样的高温都抱怨不绝于耳,唯独候志达喜形于色,他每天都在估算着那尸体的腐烂速度。时至今日,不管那敲诈者把那尸体埋于何处,理应都腐烂得只剩下骨头了吧。即使他再次敲诈,但他至多只能提供一具白骨,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候志达的心情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他回想起这两个月的日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这时才真正体味到一句古话:无灾便是福。
今天是星期天,他由于感到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