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姚若西伸手抽出羽田悦手里的笔记,歪着头,一脸迷惑:“悦,这些奇奇怪怪的花纹是什么东西!”若西好奇地伸出手指,沿着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移动着手指。
“啊!难道是小悦参加了外星生物研究社团。”李绯雪伸过头。
“不是啦。”羽田悦无奈地看着她们,这满满的一本凌乱的线条,是他练习的符咒。
一月静静地坐着,身体没有动,眼珠却动了一下。
“啊,小悦,你回来了!”矮胖的身体从门外旋风一样冲进来:“好久不见小悦,我都想死你了。”
叶同学一张脸笑得肥肉颤动,把手里的盒子递给羽田悦,皱着脸:“悦瘦了好多,这是我特地烤的松子饼。希望悦能尽快恢复元气!”
羽田悦还没反应过来,姚若西就叉着腰挡在叶同学面前。
“喂,F班的家伙。跑到我们班来想做什么。”
叶同学的脸正笑得欢,立马收了笑容:“我又不是找你?我找我们羽田悦。”
“哼,怎么成了你们的悦!你想对我家小悦做什么,你说话最好小心点!”脾气火爆的姚若西开始挽袖子。
李绯雪跳起来,使劲扯住姚若西的衣服:“那个,若西,你上个月刚因为打架而被处分,不能再打啦。”
“绯雪,你放开,我要教训教训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
叶同学身躯肥胖,在她面前娇小的姚若西简直不堪一击,但是被欺负惯了的她,脸上却呈现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姚若西还在那跃跃欲试,如果不是李绯雪拽着她的裙子,她恐怕就要立刻扑上去。
空气中充满了箭拔弩张的紧张感。
“那个,若西,停手啦。”羽田悦无奈,只得放下手中的笔记本,伸手拉过姚若西。
他,他摸到我了。姚若西愣了愣,当即眉开眼笑,示威性地对叶同学瞪了一眼。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刹时化作甜得像糖一样的笑脸,眼睛开始冒星星。
趁机着姚若西发昏的时候,羽田悦一把接过叶同学的饼干,扔进抽屉,示意她快走。
看见羽田悦接下饼干,叶同学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若西,你可不可以。。。。。。”羽田悦的话还没说完,迅速被门外涌入的一群女孩吵闹声打断。
“啊,那个帅哥是不是这里。”
“我看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就是。”
“啊啊,真的好酷啊。”
姚若西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女孩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一月。
其实自从一月来到学校以后,前来探头探脑的男生女生一直不断,终于在今天爆发了。
刚才还一直冷静的李绯雪,此时已经跳到了椅子上,站在被女生团团包围的外圈,很没形象地挥舞手臂,气急败坏地大喊:“C班的家伙,你们想搞什么!”
姚若西顿时头冒黑线,扯住李绯雪的裙子,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声地说:“那个,如果没记错的话,绯雪你上个星期由于和学姐吵架,砸坏教室刚被处罚了吧?”
李绯雪的动作僵在半空。
半晌,爆发出一声大喊:“受不了啦!就算把我开除我也要说。你们这群C班的丫头们。。。。。。”
她的声音淹没在C班女生爆发出来的尖叫声中。
一月身边围满女生,通通两眼放光地看着一月。
“那个,请问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请收下这封信吧。”
“请问,你有交往对象吗?”
一月从容不迫地收起桌上的书,慢慢放进抽屉。对包围在身体四周的喧哗充耳不闻,仿佛她们只是空气。
站起身,伸手把椅子摆好。
低低开口:“借过。”
身体周围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
一月穿过人墙,若无其事地向教室外走去。
身后又是一阵喧哗,夹杂着李绯雪气急败坏的大喊:“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把他逼走了!!”
羽田悦早已躲到天台上去了。
要释放被封印在神谕中的灵魂,需要古老的驱灵术。当听说降灵师中,唯一将驱灵术运用得精妙自如的人是一月时,羽田悦浑身顿时像被一盆冰水当头泼下。
他不愿意见到那个人,更不用说去请求他为自己释放封印。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神情迷茫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画。
晶光一闪,身体四周的小小空间,顿时飘落细细碎碎的雪花。
这道雪符已经运用得非常完美了啊。
一直以来十分厌恶自身的能力,从而抗拒着与降灵术有关的一切,连最基础的光明符都画不妥当。可是,在短短时间内,却达到一个普通降灵师的水平,自己,真的逃不过作为降灵师的宿命了吗?
母亲,还有那出生的地方。
羽田悦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村子的模样,朦胧中,村子仿佛笼罩在一片雾中,看不清。
母亲也是一样。
羽田悦又想到之前那个问题,为什么,七岁以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母亲在自己脑中的形象居然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依稀觉得,那是个温柔的人,但是却看不清!
羽田悦站起身,冷汗一滴滴流下。
我,到底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一直能够看见那些东西!还有我身体里的“灵瞳”,我身体里潜藏着的生之力量!这些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每次提到母亲,父亲总是语焉不详地搪塞过去,难道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了解亲生的母亲么?
一直以来被掩饰得很好的一切,似乎很圆满。
现在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缺口!
此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那看不见的过去,空白的过去!竟像一个黑洞,不断扭转,释放出可怕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奥运会。
中国加油!!!!
悠雩
“悦,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韩悠太向沙发上一倒,干巴巴地说:“没钱了。”
羽田悦看了看韩悠太,小心地说:“那么,我们去打工吧。”
打工?韩悠太皱起眉,自己从出生以来还没做过这样的事,但虽然对金钱毫无概述,貌似也没有缺钱的时候。他在脑子里想了又想,开口问道:“那我们做什么。”
“听说篮球社在招吉祥物,报酬还可以。”羽田悦眉开眼笑。
“不去。”
“我们常去的拉面店里在招小弟。”
“不要。”
“那个,”羽田悦想了又想:“要不去花店好了,有一家花店正在招花童的哦。”
“兵。”
羽田悦捂着头,委屈地叫起来:“为什么打我。”
“你难道就只想得到这些无聊的打工地方?”韩悠太黑着脸,:“花童?小弟?你觉得这些是我做的吗?”
羽田悦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幅酷酷的韩悠太穿着可爱的衣服,抱着一束玫瑰,露出甜得发腻的笑容的模样。
“哈哈哈!”羽田悦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是啊,花,花童。。。。。。”
他不是发神经了吧,韩悠太看着笑得扑倒在床上的羽田悦,满头冒出黑线。
一把揪住羽田悦的衣服,拎起来,咆哮着:“你再敢笑一句试试。”
看着那张凶恶无比的臭脸,羽田悦吓得立刻憋住笑。
两人沉默的对视半晌,韩悠太把羽田悦扔到床上,郁闷转过身,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好像除了收拾灵,他发现自己什么其他的也不会。
“那个,我们去街上看看吧。”羽田悦安慰着:“或许能找到合适的呢。”
韩悠太无比压抑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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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走过几条街,都没看到满意的。
蛋糕店的学徒,画室的人体模特,站在街上举广告牌,甚至还有风月店的老板热情地要求他们站在店门口当招牌。
想起那个满身香水味的风月店老板,韩悠太就火大。那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见了他们顿时眼前一亮,一听说是来找兼职工作的,一张脸更是笑开了花,死活拉着俩人不放,说只要站在店门口当活广告就好,至于工资,当然是很丰厚。
两个从店里走出的男子,一出门便看见站在门口的羽田悦,立刻便像苍蝇一样围了上来,惹得韩悠太大怒,当场一拳一个,把他们打倒在地,拉着羽田悦就走。
唉,找工作,怎么就这么难?
韩悠太觉得头大无比。
忽然眼前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羽田悦就往街对面跑。
“有了,悦,我们去那里。”
一把推开门,便抬脚进去。“老板,你这里招人吗。”
可怜羽田悦连店名都没有看清,便晕头转向地被扯进门。
年轻的店主抬起头。
羽田悦觉得手中一紧,手被掐得疼痛起来。韩悠太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羽田悦吸了口气,却保持安静,因为他觉得气氛莫名其妙地凝固了。
“哦,你来应征?”银发的少年冷冷地看着韩悠太。
“雩,你怎么在这里。”韩悠太喃喃地说,忽然间便冲了过去,抓着吧台,激动地喊起来:“我到处找你,两年了,你竟然在这里,雩,你好吗?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我在这里,还好。”魔女瞟了瞟羽田悦,淡淡地说,并不回答那一连串激动的问题,他对于韩悠太的到来并不显得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仿佛只是对着一个普通的客人。
“雩,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就这样离家出走,大哥在家烦恼得连饭都吃不下。”
“你不也一样吗?”魔女嘲讽地笑着:“一年半前离家出走的你,还有脸在这里对我说教。”放下手中的柔软抹布,抬头,“在A市待过4个月,然后去了C市,接着在最大的几个城市到处转悠,最后无奈之下来到了这里,进入红叶市医学院学习,韩悠太,我可有说错?”
“你,你知道。”韩悠太惊讶地看着韩悠雩。
“我一直都知道。不过,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就算找到我,对我来说也没多大意义。”
“雩,为什么不回家。”
“有那个必要吗?并且你应该知道,我不仅相当讨厌你,也非常憎恨那个家。”
韩悠太黯然,低声说:“雩,是我不好,让你受这么多的苦。”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了。”魔女抬起眼睛,换了个话题:“你们来应征?”
韩悠太没有说话,在这种状况下他头脑一片混乱,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悠太你是怎么混到这种地步的。”魔女唇边勾起一丝嘲笑:“是缺钱还是怎么?如果外界知道湘韩集团的二子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不觉得丢脸吗?”
“回家吧。雩,哥哥很担心你。”
魔女摇摇头,微笑:“韩悠太你应该知道我过去是被怎样对待的吧!被剥夺了美好的童年,无忧无虑的生活,自由的空气与阳光,每天只有喘不过气的严苛训练,无休止的枯燥重复练习。当你在学校里自由自在上课,和朋友一起欢乐地玩耍的时候,而我,却不得不关在狭窄阴暗的屋子里,不断地重复那些可恨的符文,即使手指在沙盘上磨出了血也不能停止。”
魔女的声音激愤起来,越说越快:“而那时你大概正在足球场上,在阳光下高兴地踢着球吧!你可知道我是多么想摸摸我最爱的足球,你可知道我是多么想在阳光下惬意地睡一觉!就连这小小的愿望我也无法实现,而这一切本该是由你来承受的,就因为你那过于邪恶的血液,这样的痛苦便加诸到了原本不适合降灵的我的身上!而且因为如此,我承受了别人严酷好几百倍的训练。这就是你,作为我的哥哥给我的残忍的礼物!那些什么继承家族荣耀,什么担当族中的降灵术士,我都不希罕,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自由自在的,可以每天沐浴在阳光下的人!”
魔女几乎咆哮着吼完一大段话,大口喘着气,胸膛上下剧烈起伏着,扶着吧台怒视着韩悠太。
可怕的沉默。
声音缓缓响起:“嗯,我的确,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羽田悦第一次看见韩悠太眼中掠过悲伤,像黑色的飞鸟飞过清澈的湖面,投下灰色阴影。
“雩,我知道你的痛苦,一直都知道。我比你还要痛恨着自己,痛恨我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恶的血液,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身体里天生就带有这样邪恶的东西。”
羽田悦呆呆地听着,一道闪电穿过大脑,震撼得耳朵嗡嗡直响,浑身从头凉到脚。他在说些什么,他说什么!
原来,他知道,他知道的。。。。。。
每次都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每次醒来都是什么也忘记了的样子,其实把一切都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而自己却像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明白!也什么都帮不上!
他怎会是这样一个人!这可恨却又恨不起来的家伙!
“。。。。。。我真的很想清洗掉那邪恶因子,去承担继承家族的资格,即使那比你艰苦十倍,二十倍,哥哥都非常非常高兴,雩,你从来都不会笑,哥哥是多么希望你能够快乐。。。。。。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在窗外看见你抓着窗框,向外期盼的忧伤的小脸,哥哥的心都在流血,不停地流血。雩,我不祈求你放弃痛恨的心情,因为我知道你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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