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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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早-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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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追随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黄明和云鹏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他的背后。
“舅舅在上,外甥愿意随舅舅回去受罚!”开口的人是云鹏。
“舅舅明鉴,”黄明拖着膝盖挡到云鹏面前,“一切皆由明王受伤所至,云鹏是为了救我才会被困凡间。不是有意逾时不归!”
“……你让开,动用菩提子本来已经万劫不复了,你何必跟着趟这浑水!”
“菩提子在我身上,你是说不清楚的!”
……
“莫再争辩。”闷油瓶缓缓开启口来,声如洪钟,每吐一字周围回声迭起。“元君并没有责怪你们。如今伏羲大神突然回来,元君只盼你们能早日归去!”
“可是元神已散,恐怕回不去了。”黄明沮丧的低下头。
云鹏扶着黄明的肩膀,看着闷油瓶的眼神填满了乞求,“舅舅可有办法?”
闷油瓶自上而下俯视着趴跪的地上的人,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没有风…… 他两鬓的散发有规律的飞扬着;袖子细腻的料子在舞动中折射出幽幽的光泽;从肩上垂下的祥云飘带在空中相互抽打……中国神话中的仙人没有翅膀或者扫把什么的,他们可以轻松的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不需要借助外力,单纯的与天地间的灵气混为一体。

站在一边格格不入的吴邪这下子明白了——当初得知日食消息时,黄明的惊讶是因为伏羲大人提前归来;这几天惶惶不可终日是因为伏羲回来上面的人一定会因为擅离职守的罪名派人下来逮他和云鹏,是福是祸还不能确定……除此之外,他还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事隔一年闷油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他!

闷油瓶伸手进袍子里,拿出一块玉佩。他握着它,拇指在中间一按,玉佩应声而裂。
见他弯下腰,黄明与云鹏立刻摊开手掌举过头顶,两半玉佩各自落在他们的手心。
触到手心的玉佩像遇热的冰片,竟冒起了寒气……
黄明和云鹏对视一眼,把惶恐的目光投向闷油瓶,见他们的舅舅没有要解释的意图,再一次把目光回到那半枚玉佩上。
周围的棱角开始变得圆润,渐渐的连图案都模糊起来。不一会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块翠玉变成一汪清水淌在手心。
当所有人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又是一阵白烟,只见手里的水越来越少,仿佛黄明的手心里有个地漏似的,水位的圆周在一点点缩小……不消一会儿的功夫消失地干干净净!
黄明感知到了什么,他闭上双眼垂首而立。
煞那间,一道耀眼的光环从地上升起,像是谁在水泥地里镶了一个大功率的镭射灯,黄明的身影完全隐没在金黄色的光罩子中。
“翁——”类似于巨大音叉在空气中震动的声音。声音之大,迫使吴邪堵上耳朵。这样做并没有好多少,声音从皮肤直接传到神经中枢,刺激着他的大脑!
终于,折磨人的声音和刺眼的光线一起隐去,金罩子的位置虽然没有了光芒,却依旧夺目——
孔雀蓝的袍子镶着墨玉绿的边儿,孔雀翎气势十足的在他背后飞扬着,艳丽的额式在光线下折射出七色光芒!
紧接着,又是一道光芒,蓝绿色的黄明身边多了个浑身金灿灿的斗神,金色的坎肩儿,金色的铠甲,金色挂子从肩头盖到膝盖露出一双金色的战靴……
佛母孔雀大明王和万张云鹏就这么一前一后站着,仿佛全世界的光彩都被他们吸了去,和他们一比,好不容易鲜亮一回的闷油瓶再一次沦到为与背景同化的人…… 

19
“吴邪。”
黄明努力克制声音的震撼效果,吴邪的耳膜还是被刺的生疼。黄明一步步靠近,逼得吴邪一步步后退……说到底,他始终只是一个凡人。
“这段时间,谢谢你,我们过得很开心。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叙,珍重!”
“嗯……”想来,他们之所以和吴邪有频繁接触就是因为要寻获他们的舅舅,现在麒麟归位了,他们还会回来找他们?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他们日理万机之余回过神来,他早就成为黄土了吧。
隆——
没有太阳的天空泛起一角的白,这景象就像朗月下的水面,白色的影子被水的波纹划成一条一条。缓慢且承重地晃动着,光线渐亮,一种窒息的恐怖!
“天开门……?”
那是很小的时候,吴邪的奶奶为了让吴邪早点睡觉,于是一遍又一遍讲述着她的奶奶给她讲述的古老的故事——
天开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事,天空之间会出现一道口子,地上的人可以从这个口子看到天上的神仙。天开门的时间极短,有时几分钟,有时只有几秒,天空那异常的亮光,据说看到它的人会有一生的好运。
薄薄的雾气在黄明和云鹏的脚边聚集,不一会儿变成了一朵厚实的云朵,雾气纠缠着上升,很快将两人包裹住,那金黄色的光芒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散碎着的雾气仿佛是有灵性的小精灵,聚集成一片一片,有韵律得上窜下跳。
吴邪神情呆滞地看着那团雾气,其实从知道他们身份的那一刻起,早已注定了这样的结局。这一年多来,他亲自照料他们,手把手的教他们打字、一次又一次的纠正他们啼笑皆非的想法……他们彼此了解、彼此照顾,也红过脸、动过手,让作为独子的吴邪尝到了当兄弟、师长的辛酸和慰藉。可如今……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好运”? 吴邪严重质疑“天开门”的说法!
雾团一抖,散了!原本紧紧缠在一起的雾,像悬浮的沙尘——向四面八方游离。那是似乎只是沙尘天气刮起的天气,风尘在空荡荡的空间转着圈,什么也没留下得飘散而去……

他们走了……

视线没有了阻碍,吴邪的目光不偏不移的对上在正对着的人。
他们距离不过五步,吴邪头一次感到什么叫是海角天涯的距离。
虽说从前的闷油瓶从没让周围的人感动过“热乎气儿”,然起码还是个实实在在的人!现在在吴邪眼前的他,他略仰起下颚,紧绷的剑眉下一双空洞的眼眸,不见了深邃的目光落在吴邪的身上……那锦衣华服下只是一尊庙里摆着的石头像。

他,不再是“他”。

吴邪感觉有什么流淌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什么都没有……凉凉的感觉顺着食管留到身体里,是什么坚定东西在他身体里动摇了,它融成了水一点点离开他的身体,随着它的落下,体温也随着降下去,吴邪狠狠抖了一下!
从来没有得到过,也就谈不上失去。那他这半年在等待什么……?
他空闲下来就会想象闷油瓶回来的场景,也许他会在清晨,随着晨曦叩响他店铺的门环;也许自己浅眠醒来,抬起头,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也许他会和以前一样,从三叔那里得到他的消息……无数个也许,却独独没想到,他在他的面前,自己的身影却落不到他的眼底。

他,忘了他。

吴邪换过身去,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足够坚强。能睁着眼睛看着黄明他们离开源于他的无知;这种事情,他无法承受第二次,尤其是这个人……
忘了他吧!忘了他们吧!就当是一场梦;就当是自己和这个浑沌的世界一起经历了极不平凡的一年,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吴邪相信自己也可以的!
又是那个光芒,即使吴邪背对着它也能感受得真切。天空中涟漪般的白光,闪一下,不见了!好像有人选中了那个白光,直接按DELDTE,天空突然暗下去……神迹的天开门结束了。

走了……么?

吴邪全身开始剧烈地颤抖,他抱着双肩蜷缩到地上。低下头去,脚尖的地面上已经湿了一片。他不知道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融化之后会有那么多的水,身体里装不住,从双眼溢到外面来,顺着脸颊的轮廓聚集在下巴尖儿上,然后成了窜地往下滴……幸好,这里没人。吴邪有些庆幸,起码这一次,想放纵一下自己。哭完了,哭痛快了。自己还是回去做自己的小老板,只是有些东西,随着这次全日食一起,被扔到月亮的背面再也回不来了!

“吴邪。” 

20
“吴邪”

这个声音——只有在吴邪的梦里才能听到这带着怜惜的呼唤。吴邪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梦醒了。他的面前只留下青灰色的幔帐和无限惆怅……
一只手,一直结实的大手,抓住他的隔膜,将他从地上拽起。它随即抓着吴邪的肩膀转了一百八十度。第一件落在吴邪眼里的那个人从来没有换过双帆布鞋和那条洗白了的牛仔裤。
大手松开了他的肩膀,捧上他的脸。吴邪的视线被一点点抬起——眼前单薄的T桖裹着清瘦的身体,棱角分明的嘴唇紧闭着,挺拔的鼻梁被头发该去一般,那双记忆中深邃的眼眸在浓密的头发后面凝视着他……
“你……”这是幻觉么?吴邪连忙住了口,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它吓跑了。
那双手移到吴邪的脸上,手指像目鱼的触须一样盘住吴邪的脸。拇指轻抚,阻断那带着体温的珠帘,又抹了抹,想将这些碍事的东西从这张干净的脸上擦去。可惜,“源头”的泛滥,他的工作只是徒劳无功……
微凉的唇触上吴邪颤抖的睫毛——他本就是不会拐弯抹角的人。嘴唇一抿,咸涩的滋味沾上舌尖。紧接着,眼脸、睫毛、眼角……他一一尝遍,他开始不满足吮吸的感觉,略显贪心的伸出舌头,直接接住那些不断滚落的珠子。他甘之如饴,仿佛是一个在沙漠里迷失了很久的人终于找到绿洲,欲罢不能的填补身体的饥渴。
眼角、脸颊、嘴角……他触到吴邪微启的唇瓣,停住了。他向后仰去,注视着吴邪紧触双眉下那对睁着滚圆滚圆的大眼睛,有惊讶、有慌张、还有那份掩饰不住的期待。
“……张、起灵……”吴邪终于将这个名字唤出,小心翼翼。
那双大手绕到吴邪背后,双手一紧箍,将那个发抖的身体紧紧扣进自己怀里。
“嗯,我在。”
吴邪的体温传递过来,可无论贴着多紧,还是觉得不够。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闷油瓶挑开碍事的休闲服,双手溜进吴邪的衣服里。这没有隔阂的接触,让他踏实许多。
闷油瓶的举动让吴邪清醒了许多,这里虽然是一个雕塑群,他们的位置相对比较隐蔽,但也保不准,有捉迷藏的小孩或者“迫不及待”的人会闯进来……当时候,天哪~!
“……别在这。”
吴邪本想阻止的,但很快便没有心思顾及这些。闷油瓶一只手揉搓着他胸部的柔嫩,另一只手松开他的皮带握住他的敏感。吴邪的本能竟在室外——没有遮蔽的公共场所被唤醒。吴邪的身子贴上了离自己不远的石柱子, 闷油瓶急促的呼吸声贴在吴邪的耳边的,他的手掌从吴邪的腰际划到大腿根。穿着皮带的裤腰跟着被褪到大腿上。冰冷的支柱接触没有遮盖的腹部,和顶着自己臀部的炙热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邪带着喘息的抗拒,此刻充满了无限的诱惑。闷油瓶舔着干涩的嘴唇,腾出一只手拉下自己的拉链,那胀得通红的硕大迫不及待地一跃而出!它分泌着晶莹的液体,但还不足以充当润滑剂……闷油瓶朝手心吐了两口口水,抹在了他的硕大上。
下一刻,握住了它顶进了吴邪那个可以让它释放的密处!
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体内被一点点撑开,没有前奏的侵入,吴邪吃痛的闷声。“唔……啊……嗯啊啊……不……不要……”一想到自己的处境,连忙把声音封在喉咙里变成了呜咽。
闷油瓶用一只手擎住了吴邪挣扎的双手,握住它们的手腕,举过吴邪的头部顶在柱子上。另一只手搭在吴邪光滑的大腿根上,开始扭动腰部,将整个没入的硬物抽离些许,再次挺入……
闷油瓶知道他弄疼了他,此刻他停止不了,他是那么的贪恋这种感觉!
他匐上吴邪的背,双唇轻触着衣领下的颈子,闭上眼,享受这一刻带来的奇妙,只有才能让他体会到存在感……
天界的麻木不仁;人界的虚无缥缈,他早就忘记了存在的意义。在这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的忙碌,闷油瓶发现他自己变了。从何时起,自己有了思念的?思念一个曾经从他那里得到过温暖的人……这种思念让他义无反顾,即使有成为圣佛的机会,他还是选择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失掉神格也在所不惜!
每动一下,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战栗,它们一齐呼喊着一个名字——
“吴邪……”
闷油瓶在叫他,吴邪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深情的呼喊着他。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心中溢开的情愫席卷全身。从没想过自己和闷油瓶的关系,都不奢望能得到他的回应——即使在此时此刻。
“……把腿分开……”
“呣啊……起……灵……”吴邪照做。由于两人贴得太近,背后的冲击让贴着柱子的敏感地带带来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啊啊……嗯嗯……唔……嗯……”吴邪仿佛已经达到了极乐世界,如腾云驾雾般的舒畅,嘴里已没有了任何语言,只剩下大口大口的粗气。
如果现在有人出现,看到这幅热血沸腾的场面——靠着树半褪衣裤的男子在身后服装整齐男子的钳制下张开双腿缠着树干,身体弯曲成大写的S型,半隐半现的下半身连接在一起扭动,腰杆轻柔地上下摆动,密穴缓慢地吞吐着男人的火热。身后的男子单靠腰的力量动作,随着每一次挺进那呻吟声足够勾起每个听到它的人的欲火……
吴邪享受着在自己体内不断冲刺的野兽,他半启着眼睛看着天边——不知何时,天已经大亮。


哔哔——
听到闹钟刺耳的声音,吴邪的心凉了一截。他知道他睁开眼对上的一定会是那床青灰色的幔帐……
闷油瓶的归来,和那撩人的缠绵,到头来这一切又只是梦么?他抬起手撑在眼睛上,梦醒后的感觉一次比一比憋闷。难道自己一生都要在这种沮丧的心情中度过么……
够了!真是受够了!
吴邪伸出手去拍打那只天生就注定被怨恨的闹钟,前倾着身子却够不到它。吴邪有些恼怒的掀开身上的阻碍,关掉闹钟,吴邪一楞。握在手里的竟竟竟竟然是一只带着热度的人手,吓得他一把扔开。连滚带爬就要下床去,发现自己的腰使不上一点力气,重心一偏,整个人摔倒一个起伏的胸口上……
咦?????
吴邪短路的脑子,好不容易回复了运作。抬头看向距离自己一个下巴的脸。
那个人……正舒展着眉毛迷迷糊糊得睡着。
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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