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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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酒店-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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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一大套,不过我觉得他真的有点困惑。你知道,人总免不了会得肺炎,也没什么神秘的嘛。”
    “不错,”我说:“我们就知道那张名单上有几个人是死于支气管炎、肠胃炎、脑瘤、癫痫,或者其他经过医生证明的玻”“我了解你的感觉,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她的病更严重了,对不对?”我问。
    “这——是的……”
    “我们一定要采取行动。”
    “譬如说?”
    “我想到一、两个方法,譬如到马区狄平村去抓塞莎·格雷,威胁她把咒语倒过来。”
    “嗯——那也许有用。”
    “或者——我也可以去找威纳博——”
    柯立根尖声说:“威纳博?可是他根本是局外人,他是个残废,怎么可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不相信,我说不定会去扯下他腿上那条毯子,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能走路了!”
    “我们全都查过了——”
    “对了,我在马区狄平村碰到那个药店老板奥斯本,我不妨把他的想法告诉你。”
    于是我简要地说出奥斯本的看法。
    “那家伙想得快发疯了,”柯立根说:“他那种人一定要自己做的事一点都没错。”
    “可是柯立根,告诉我,他说得有没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对不对?”
    过了一会儿,柯立根缓缓地说:
    “不错,我承认有可能……可是一定有好几个人知情,而且必须花很大的代价要他们保密。”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的钞票滚滚而来,不是吗?李俊有没有查出来,他是怎么赚来那么多钱的?”
    “不,还没有……我必须承认,那家伙的确有点不对劲,有点不大好的往事。要查出他所有钱的来源,恐怕要好几年的功夫。我相信国税局已经注意威纳博好一段时间了,可是他很精明。你觉得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这场戏的主角?”
    “对,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计划的。”
    “也许吧,他的确像是有那种头脑的人。可是他总不至于残忍到亲手杀死高曼神父吧!”
    “不一定,如果万不得已,他也可能亲自动手。也许他一定要在高曼神父把从那个女人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别人之前,就除掉高曼神父。而且——”我忽然住口。
    “喂——你还在吧?”
    “在,我刚想到……”
    “想到什么?”
    “我还没想清楚……只是想到要获得真正的安全只有一个办法。总之,我该走了,我在一家咖啡店跟人有约。”
    “我不知道你已经在查尔斯的咖啡店了。”
    “不,老实说,是在吐敦汉宫路。”
    我挂断电话,看看表。
    我正要开门时,电话又响了。
    我迟疑着,百分之九十,一定是柯立根又打电话来,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可是我现在并不想跟他谈。
    电话又烦人地响个不停。
    当然,也可能是医院打来的——金乔——我不能冒险不接她的电话,于是我不耐烦地大步走过去,用力拿起听筒。
    “喂?”
    “是你吗?马克”
    “是,你是哪位?”
    “当然是我,”那个声责备道:“听着,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噢,是你啊,”我认出奥立佛太太的声音:“我现在急着赶出去,回来再打电话给你。”
    “不行,”奥立佛太太坚决地说:“你现在就得听我说,事情非常重要。”
    “好吧,那你就快点,我有个约会。”
    “呸!”奥立佛太太说:“约会迟到没什么关系,每个人都一样,对方反而会更看重你。”
    “不,我真的——”
    “听着,马克,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可以保证!”
    我尽力忍住不耐,看看表,说:
    “什么事?”
    “我家的密莉得了扁桃腺炎,很不舒服,要到乡下——她姊姊家去——”我咬咬牙。
    “我觉得很遗憾,可是我真的——”
    “听着,我还没开始说呢。我刚才说到哪儿?喔,对了,密莉要到乡下去,所以我就打电话给那个——叫什么名字的佣工介绍所——好像是——”“我真的该——”“问他们能不能派人来?他们说现在没办法——其实他们每次都这么说——不过答应尽量想办法——”我从来没发觉奥立佛太太这么疯狂过。
    “——结果,今天早上新的佣人来了,你猜她是谁?”
    “我想不出来,你听我说——”
    “是个叫爱迪斯·冰斯的女人——名字很有意思,对不对?——你也认识她。”
    “不,我不认识,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可是你真的认识她,而且不久以前还见过她。她在你教母海吉斯—杜博那儿做过事。”
    “噢!”
    “对,你去你教母家拿画的时候,她见过你。”
    “好吧,这样很好,我想你能雇到她真是幸运。我相信她一定很可靠,敏姑也这么说过。可是说真的,现在我——”“再等一下好不好?我还没有说到重点呢。她跟我聊了很多有关海吉斯—杜博夫人的事,还有她最后病死的情形,最后她说出来了。”
    “说出来什么?”
    “一件引起我注意的事。她说:‘可怜的太太,受了那么多苦。她脑子里那个东西害了她,以前她身体一直很好。
    看她在疗养院里,一头美丽浓厚的白头发全都掉在枕头上,真是可惜,就那样一把一把地掉下来!’于是,马克,我就想到我那个朋友玛丽·德拉芳丹,她也一直掉头发!还有你说在查尔斯一家咖啡店看到跟人打架的那个女孩,也是一把被人抓下很多头发。其实头发牢得很,没那么容易就掉下来,马克,你试着拔你的头发看看,一点点就好,连根拔掉!试一下!你会发现像她们那么容易掉头发是很不自然的现象。
    那一定是一种很特别的勃—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我抓紧听筒,头开始有点发晕。有些片段得来的消息,这时都拼凑在一起。罗妲和狗一起在草地上——我在纽约一本医学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当然……当然!
    我忽然意识到奥立佛太太仍然在高兴地大言不惭。
    “上帝保佑你,”我说:“你真了不起!”
    我用力挂断电话,然后又拿起来,另外拔了一个号码。
    这次,很幸运地直接找到李浚
    “告诉我,”我说:“金乔的头发是不是一把一把地连根一起脱落?”
    “这——我想是的,大概是发高烧的关系。”
    “跟发烧有个屁关系,”我说:“金乔所得的病,也是那些人所得的病,根本就是铊中毒。老天保佑,也许我们还来得及……”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       
    白马酒店…22
    白马酒店
    第二十二章。
    (马克·伊斯特布鲁克笔述)
    (一)
    “还来得及吗?她有没有救?”
    我不安地来回走着,根本没办法静下来坐。
    李俊坐着凝视我,他有耐心而且很亲切。
    “你要相信,我们能做的全都做了。”
    还是这个老答案,一点也不能让我安心。
    “你知道怎么治疗铊中毒吗?”
    “这种病例不常见,不过医生已经试过一切可能的方法了。要是你问我结果怎么样,我相信她会度过危险的。”
    我凝视着他,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值得相信?
    也许他只是在安慰我?
    “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证明是铊中毒了?”
    “对,已经证明了。”
    “所以‘白马’所隐藏的事根本就很简单:下毒。既不是巫术,也不是催眠术,更不是什么科学死光!就是简简单单地下毒。她还对我吹得天花乱坠,我想她背后一定笑得合不拢嘴。”
    “你说谁?”
    “塞莎·格雷。我第一次去喝下午茶的时候,她就说到波吉亚一家人,用‘少见而没有破绽的毒药’,还有在手套上下毒什么的。‘只是普通的砒素,没别的什么。’就是那么简单!哼!那一大套骗人的幌子,什么出神状态、白公鸡、炭盆、画符、巫毒,还有倒反的十字架——全都是为了欺骗迷信的人。那个著名的‘盒子’由是为了骗有知识、有头脑的人,现在很多人都不相信鬼魂、符咒、女巫,可是说到‘光波’、‘电波’、‘心理现象’,却又很容易上当。我敢打赌,那个盒子顶多只是些灯光、真空管的组合。因为我们都很怕锶90,所以一谈到科学方面,就免不了会受骗。‘白马’的整个背景都是骗人的,‘白马’就只是一匹会昂首阔步的马,既不多也不少。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所以从来没想到其他方面正在进行阴谋。这件事最美妙的地方,就是她们都很安全。塞莎·格雷可以放心地吹嘘她有了不起的法力。这种事绝对没办法让她在法庭上获罪。就算检查她那个盒子,也找不出任何伤害人的证据。任何法庭都会判决这种事荒唐而且不可能!当然,事实上也的确没错。”
    “你看她们三个是不是同党?”李俊问。
    “我想不是,贝拉真的相信巫术,她相信自己有法力,而且自得其乐。西碧儿也一样,她真的是灵媒,进入恍惚状态之后,就不知道外界所发生的事。塞莎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
    “也就是说塞莎才是主角?”
    我缓缓地说:“就‘白马酒店’来说,没错,可是她并不是这整出戏的主角。那个真正的主角躲在幕后,计划一切、组织一切。这件事计划得非常完美,你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跟别人都没有关系。布莱德利主管法律和金钱方面的事,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当然可以得到很高的酬劳,塞莎·格雷也一样。”
    “你好像已经有了很圆满的解释。”李俊冷冷地说。
    “那倒不见得,不过基本的事实我都知道了。几百年来都是一样,残酷而又单纯。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毒药,亲爱而古老的死之药。”
    “你怎么会想到铊呢?”
    “好几件事突然拼凑在一起,最开始就是我那天晚上在查尔斯看到的一幕,有个女孩被另外一个女孩连根拔掉头发,可是她竟然说:‘其实不痛。’我想,那不是勇敢,只是事实。事实上真的不痛。”
    我在美国的时候,看过一篇有关铊中毒的文章,上面说某家工厂的工人一个接一个死了,每个人的死因都不一样,有的是副伤寒、有的是中风、有的是……后来有个女人毒死七个人,死因也都不一样,包括脑瘤、脑炎、肺炎等等。症状也有很大的差别,起初可能会呕吐、下痢,或者四肢疼痛,可能会被医生当成风湿热或者瘫痪的征兆——有个病人还被装上铁肺。有时候皮肤上还有色素沉淀。”
    “你真像部医学辞典!”
    “当然!我都查过了,不过尽管每个人的症状都不一样,却都有一点相同——迟早都会掉头发,有一段时间,铊被用来当脱毛剂——尤其是得了金钱癣的儿童。后来有人发现这种元素很危险,不过偶尔还是配合病人的体重,小心地用作内服药。我想现在大多数都拿来当毒老鼠药。这种药没有异味,容易溶解,也很容易买到。只是要注意一件事:不能让人怀疑你在下毒。”
    李俊点点头。
    “对极了,”他说:“所以‘白马酒店’的人才坚持要他们的顾客远离被害者,以免有任何嫌疑。最美妙的地方,就是食物或饮料中没有下毒,蓄意杀人者又没购买铊或者其他毒药。真正下毒的人,跟死者没有丝毫关系,我想,那个人就只出现过唯一的一次。”
    他顿了顿。
    “想得出来吗?”
    “好像每次都有一个愉快,看起来毫不伤人的女人,替一家庭用品调查公司调查被害者的意见。”
    “你觉得就是那个女人下的毒?”
    “我想没那么单纯,”我缓缓说:“我觉得那些女人倒是真的在做问卷调查,不过她们多少也插了一手。我们要是能找到在吐敦汉宫路一家咖啡店做事的一个叫艾琳·布兰登的女人,也许可以查出一点资料。”
    (二)
    芭比对艾琳·布兰登的形容相当正确,她的头发既不像菊花,也不像鸟巢,烫得向后紧贴在她两边面颊上,脸上几乎没化什么妆,脚上穿的是最平常的鞋子。她告诉我们,她丈夫死于车祸,留下她和两个孩子。在这个工作之前,她替一家叫“顾客反应分类”的公司做过一年多事,后来她自动离开了,因为她不喜欢那种工作。
    “为什么不喜欢?布兰登太太。”李俊问。
    她看看他,说:
    “你是位巡官吧?对不对?”
    “没错,布兰登太太。”
    “你觉得那家公司有点毛病?”
    “我正在调查。你是不是也这么怀疑,所以才离开?”
    “我没什么真凭实据可以告诉你任何事。”
    “当然,我们了解,这是秘密调查。”
    “我懂了,可是我所知道的事真的很少。”
    “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想离开那家公司。”
    “我觉得他们在进行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你是说,你觉得那不是一家真的公司?”
    “差不多,他们不像在做生意的样子,我怀疑他们另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我不知道什么目的就是了。”
    李俊又问了一些问题,譬如她到底做些什么工作,她说公司交给她某个地区的一些居民名单,要她向那些人询问一些问题,再把答案记下来。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呢?”
    “我觉得那些问题好像没什么规则,毫不连贯,几乎可以说是很随便,就像——该怎么说呢?——就像什么别的东西的借口一样。”
    “你知道那个‘别的东西’可能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就是不懂。”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怀疑的口气说:“有一段时间,我曾经怀疑他们可能是在偷窃之前先探地形。可是后来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他们从来没要我形容过房间,或者住户什么时候可能不在等等。”
    “那些问卷上包括那些项目?”
    “各有不同,有时候是食品方面,有时候化妆品:面霜啦、口红啦、粉底等等,也有时候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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