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考古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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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考古学家-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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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声机里放着音乐:“人类的土地不属于我,奥托。”
  多米诺:一条蛇蜿蜒地爬过楼梯,停在了我的工作桌下的一个螺旋结构上。它的动静引来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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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考古学家 二十五(1)
1922年11月1日 星期三
  在怎样才能最好地将绳索从300英尺的悬崖上安全吊起来的问题上,我和艾哈迈德很久未能达成一致。他声称有打结的专门技巧(傲气十足),但也夸奖了我上肢的力量(的确如此),他还说,像先知升天一样随意发泄自己的欲望是违反穆罕默德教义的(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不过他却非常固执)。教义就是教义,但伴随着心跳激荡耳膜的声音,我还是把自己吊在了悬崖下方100英尺的空中,我的4位工人毫无用处地站在上面,傻呆呆地看着我跌跌撞撞地痛苦地向下移动,直到我到达了第一个裂口处,我踩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却发现前面的入口处什么都没有;阳光能照亮这个裂口的后墙,证明它不过也就四五英尺深。里面没有题字,陶器碎片,密封的或者秘密的门。我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让自己相信这一点,拂过每一处可以碰到的表面,用一根长金属棒敲打墙壁并要查看是否有哪一处比其它地方经得起敲打,也许我是踏进这个裂口的第一人,或者在继中世纪的隐居者之后(如果他们认为这个栖息之地因太孤立而失望,我完全可以理解),或许是古代的古墓建筑师们想尽了各种可能性,然后对着另一处不尽如人意的裂口无奈地摇头。第二天的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又是一个凡人的一天。
  我爬上了悬崖顶,这是最费力的活儿,最后累得我只要发现有落脚的地方就会停下来休息,手臂累得抽搐得厉害,当我一爬上来就马上把灰尘吐出,而这时艾哈迈德却躺在一边,悠闲地抽烟,他临时搭起了遮阳棚,用木棍支起展开的狮身人面像饭店的床单(印着秃鹰、狮身人面像和眼镜蛇的标志)。我责备他的懒惰并让他为我准备午餐,然后我们就在浅黄色的阴凉处分享食物。阳光直射在床单上并且使我们的身体与床单之间形成了较暗的阴影。“狮身人面像饭店,”冷漠的艾哈迈德用英文说,“杰克,你是个乐观的挖掘者(digger),是吗?”
  “你在哪里学的英文?”
  “我不会说英文,”他用英文回答。
  “Digger是澳大利亚士兵的一个术语。”我解释道,“我是英国人,所以这个术语对我不合适。”
  “我讨厌澳大利亚人,”他镇定地说着英文,“他们是这场战争中最差劲的,比其它国家的都差,甚至连土耳其人都比不上,他们让每个人受连累。你们英国人,是的,你们惹麻烦,而法国人会让人看不起。”艾哈迈德继续争论着:“美国人,我不了解他们。但澳大利亚人,真是耻辱。”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手抚摸着太阳穴处的发髻。听到一个当地人诉说心中的抱怨和怒火,是一件古怪的事情。不理解和些许担忧会让他们情绪激昂,但对于西方人来说,他们是不可理解的。比起艾哈迈德自己,我其实更了解他那些在古代的祖先们,但他的祖先们是他们自己的主人,并不受外国势力的保护。为了让他打起精神,我向他描述了阿托姆…哈杜和他的王朝。他点点头,似乎理解我跟他讲述的事情的重大意义,似乎心中涌动着一种自豪感,因为这些都是他的人民、他的历史。
  午餐过后,我再一次跳下悬崖,在悬崖顶上我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艾哈迈德生气的眼神,他再一次确认了打在岩石和柱子上的绳结安全无误。
  这次我下到了一个比第一次低出10英尺的突出岩石上,但我却发现了更有希望的东西,这个裂口可以肯定是镶嵌在峭壁上一个隔间的入口,大约在里面25英尺深的暗处开始向右转弯,所以即使是一只盘旋在裂口处的小鸟也不会看到这个隔间到底有多深,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于是,我解开绳子,从入口的边缘看进去。我惊奇地发现这竟是七年前我和马洛维找到片断C的地方的正上方。这个隔间绝对是人造的(或者至少有人动过),就像阿谢普苏未完成的墓穴。但是,尽管我花了大约四个小时来触摸岩壁的上下左右,就像一位喝醉的剑客用测试棒胡乱地戳来戳去一样,然后我又用手电筒照遍了几乎岩壁的每个角落,我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它只是一个废弃的洞穴:古代的一位坟墓建筑师在这个墓室里开始他的工作,但却发现了他不喜欢的东西,或者国王在最后一秒钟改变了主意并选择了一个漂亮的金字塔取而代之。还有很多像这样的潜在的失望之事在吞噬着热切者的希望。
  太阳尽管仍旧酷热难耐,但很快就要落山了,我再次系紧绳索,然后朝上面叫喊着艾哈迈德让他拉我上去,但一次次叫喊并没有得到回应,我自己奋力向上攀,尖叫并喘息着,手掌的皮也被磨破了,经过痛苦的努力我终于爬上了崖顶,却发现那里已空无一人了,我收起装备,叠起床单,整理好满是污垢的炊具,然后独自一人下了山,找到了一群套着马具的骡子。但所有的工人却都不见了。
  

埃及考古学家 二十五(2)
现在是第二天快结束的时候,我坐在特里利普什别墅的灯光下,手里拿着费那苒发来的滑稽可笑的电报(可能是由于未搞清公历的概念:钱?现在寄钱还为时过早,到现在为止,你所有的钱都是怎么花的?祝好运,费那苒)我可以想见阿托姆…哈杜正在为他必须面对的古墓的矛盾之说费尽心思。我可以想见他会派一个侦察兵前来德尔巴哈里查看峭壁表面,并向他和资助小组汇报可能的位置,这个侦察兵也许来到了我今天看到的那一个裂口。或者,当我更多地思考阿托姆…哈杜古墓的独特位置时,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侦察兵,因为我们必须记住:
  我是整个埃及的国王,太阳神之子,霍鲁露斯的精神,
  尼罗河的主人,每次盛宴的东道主。
  每个女人的情人,每个男人的上帝,
  每张钞票、每寸悬崖、每只野兽的神。
  ——第二十三首诗,出现在片断A和B上。
  考虑到自尊及隐私的需要,他会信任一个侦察兵吗?或者国王自己会屈尊独自或与可牺牲自己的陪伴者在这些岩石附近徘徊?他看到那些与世隔绝的裂口了吗?他想到派遣可以随意使用而又被割掉舌头的奴隶们爬进去判定它们的可用性吗?
  这一天是这样继续的,我的工人们发现我全副武装地等在骡子旁边并准备把他们大骂一通,但艾哈迈德却特意用阿拉伯语通知我,在悬崖绝壁上继续查看时未发现任何东西,工人们继续向前查看并亲眼看到了卡特和温洛克的挖掘地点的活动,这就是艾哈迈德下山并把我自己吊在那里的原因。“让他的主人揭开这个秘密吧。”他用英文补充道,依旧面无表情,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人。
  我们沿平常的路线回到尼罗河岸边。跟工人们说再见后,我留下了艾哈迈德归还的骡子和存储装备,继续沿渡口码头的方向向前走,但在路上却偶然碰到了霍华德·卡特。他正领着一队装载着铁铲、杠杆、过滤器和其它工具的马车,恰似卡纳冯伯爵的纵酒狂欢。
  他不断向队伍发出命令,他那带着些许口音的阿拉伯语,却传达出像他用英文展示的同样高贵的语气。
  尽管急于返回并进行晚上的工作,但我发现自己仍沉浸在与卡特的谈话之中,跟他同步走在一起。这是他今天的最后一趟任务,把设备拉到山谷开始他第六季毫无意义的探索——一种挑战,近乎疯狂。“祝你好运,”我鼓励他道,“不要失去希望,老朋友。”但他对此却态度冷淡,的确。但我从他的一个当地雇佣工那里听说,他今年的计划是挖掘从拉美西斯六世古墓起始的一段长条状地带。滑稽的计划,但如果卡特所做的只是出色地将沙漠翻转过来,那么当农民无休止地将肥料倾倒在土地上时,每一颗谷粒都会有机会看到太阳。
  阿托姆…哈杜登上王位时的埃及:阿托姆…哈杜是在混乱时期登上王位的。当时王位正逐渐被削弱,正在等待新鲜血液和新的领导。得到永生的国王们留下了不确定的远亲继承人,懦弱的侄孙女将整个国王陷入了动荡之中。王室的财富渐渐减少,为未来准备的财富大部分都被挪用来满足当今的需要或者消遣。内忧外患动摇着王朝的基石。在这个###的年代,有一位首领出现了,一个最后的英雄。但我们究竟知道他多少呢?
  我们从他的《训诫》诗文中了解了更多的东西:他是第十三王朝的最后一位国王,他觉得他的死亡就意味着埃及的死亡。我们知道他只相信一个特别的顾问,那就是他的“慷慨之主”。我们还知道他对爱情和暴力拥有同样不可平息的渴望。我们还知道其它的一些事情。
  但是,他站在那儿,面对着尼罗河,想象着他的王国即将灭亡,就好像希克索斯的侵略者们已逼近了他们位于底比斯的首都,不难理解他当时的感受,这个计划不朽的将死之人,王国即将灭亡的国王,没有继承人——毫无价值可言的礼物的接受者,所有这些他的祖先们仅仅把它们当作是肯定可以抵押的未来。但是,未来也是不确定的,在具体的某一天,在某一特定的日期里,未来就会从沙漠中消失,而阿托姆…哈杜则会被单独留在那里,同时在下一处悬崖的上方,不知从哪里又会出现1个、2个、4个、10个、50个、100个、1000个,甚至10000个长矛的尖端刺向空中。
  

埃及考古学家 二十六(1)
1922年11月2日 星期四
  日志:上午,我们又察看了3个裂口,现在总共察看了5个了,尽管进程由于我们在悬崖顶上缓缓前进而变慢。工人们又从我发现片断C的小路的各个方向上后退200码,这回行动变得更加缓慢,察看表面岩壁时,他们曾有两次发现了可能有古迹存在的光滑表面,根据我的指示,他们把正在上面工作的我叫了下来,但这两次发现的光滑表面最后证明都是已风化的古代岩石。然后,我和艾哈迈德共进午餐,我们聊到了在牛津大学时的事情,他似乎非常好奇。下午,又查看了两个裂口,结果又错误地发现了光滑的岩石。
  这几天错误的引导和两次猜想不断刺激着我,回想过去它们似乎是在正确过程中的不可避免的一步,但当你并未处在神圣的过去,而是现在才真正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你却满心怀疑和绝望地发现它可能是错误的。
  跟我的工人们说再见,然后来到镇上看看是否有我新的“存局候领”信件,在那里我发现了这样一封信:
  10月19日,剑桥
  亲爱的特里利普什先生:
  今天是我在剑桥非常高兴的一天!自从上个星期我去拜访可信赖的法瑞尔先生之后,我已经和牛津大学取得了联系,而且今天,他们就给了我回复,我与你未婚妻的父亲进行了一个小时非常愉快的谈话,这位善良倔强的老头儿很快知道并立即明白了一个专家必须告诉他的真相。
  如果你知道牛津大学称你从未在那里呆过而且并未在韦克斯勒教授门下从事过研究,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而当我真正得到这一消息时,与你相比,我的惊讶之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将这一消息和我认为你的探险将一无所获的看法告诉了费那苒先生,你肯定不会吃惊于我对你的怀疑,就像你对阿托姆…哈杜的专业研究不能令我信服一样。考虑到这则澄清事实的消息,如果你听说令人尊敬的、不朽的哈佛大学古埃及考古学系在没有你这个小人物的情况下仍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话,你当然会更加吃惊。感谢你的假冒色情书籍的粗俗译文以及你伪造的背景带给我们的极大消遣,我祝福你,在各个方面我不比你差。
  克莱斯·德·布鲁根
  这个疯子的一派胡言震动了健全者的心灵:难道德·布鲁根认为我不会发表这封信吗?这位说谎的教授,腐蚀年轻人心灵的恶魔,我当然要发表。我将把它发表在第一页,把它粘贴在你幼稚的而且歪歪斜斜的署名之上,然后我还要在这封信的旁边附上我的照片,照片里的我正站在阿托姆…哈杜国王的木乃伊前手持着我的牛津学位。
  德·布鲁根给我们大家都上了生动的一课:一个自称是科学家的人显然轻易地喜欢上了爱胡说八道的法瑞尔,这个雾中人像坏天气一样从乌云里掉了下来。他所编造的整个谎言毫无意义,不管怎样,这个关于拉尔夫·特里利普什没去过牛津大学的谎言是毫无意义的。文件丢失或者名字拼写错误——不管怎样,牛津大学竟也出现了腐败问题,但腐败并不能改变现实,它只能让意志薄弱者消沉困惑。
  德·布鲁根抓住这一点来激怒我,我并不惊讶。我把自己的工作精力都投入到了寻找阿托姆…哈杜的身上,所以我现在是重任在肩,如果这个无知的人希望依靠某个罪人的谎言来验证他的无知,那我不会介意,但老实说,他真是个无耻的家伙!一份文件丢失了,因此我就未在牛津大学就读吗?太聪明了,不是吗?所以我就不懂我的领域了,是吗?所以我就没有翻译过阿托姆…哈杜的诗文,是吗?所以我就未曾找到过片断C,是吗?但我做过了,所有这些都是我做的,我的确在牛津大学就读过,没有哪份文件可以错误地颠倒这个事实。如果牛津大学被大火夷为平地而且没有留下任何人的背景记录,难道就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曾经在那里学习过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世界马上不就到处都是牛津的冒名顶替者和假冒的毕业生了吗?
  这个阴险无形的法瑞尔的断言让事实扭曲地展示在了人们的面前。如果我未曾在牛津就读,那我是怎样遇到马洛维的呢?我们怎么能一起发现装有片断C的罐子呢?如果我不是他在学校的室友,那我们又怎么能在埃及结伴而行呢?如果我们没有一起参军,我又怎么能加入陆军部队呢?这样看来,整个故事根本没有意义,法瑞尔是个疯子。
  整理迟来信件中事情的发生顺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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