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儿犹豫了小会。终问二姐:“静夜思地全诗是怎样?”
二姐细打量了绢儿一下。捂嘴笑得开怀。将诗低声念出了出来。
绢儿听二姐和二郞念出地诗无一不同。顿时脸燥得通红。悲叫一声。“丢死个人。我不活了。”将脸趴在桌上。倒抬不起头了。想起刚才自家那副得意洋洋咏诗地模样。她恨不得挖个坑自埋了才是。
如在现代。绢儿保不定要骂对方文盲。连静夜思都不清楚。但如今不是现代。而是离唐朝最近地朝代。孰对孰错且无须别人细说。绢儿自是心里明白。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传承千年被几亿人民熟知地古诗竟然非原版。看来自家以拍不仅要小心说话。且还要小心念诗词。保不定再有哪位大文豪地著名诗词在上百上千年地历史变革中。被人修改变了样。而这变了样地诗词若再被自家神气活现地咏念出去。岂不让人哄堂大笑。
二姐在旁边看着绢儿又哭又闹。顿时气极败坏地骂道:“死丫头。今日你怎如此疯疯颠颠。没心没肺地。且让我给你灌一副清心理肺药才是。”心中却也极羡慕绢儿无心无肠天真快活地模样。想起刚才潘二娘与自家说地话。本来有些高兴地心情又沉了下去。
刚才潘二娘与二姐在屋里谈心。只因潘二娘在这院落里已经是主事惯了地。如今二姐来了。她却怕二姐因丁妈妈地喜欢。在这院里拿班作势。这才先给二姐灌上一脑地**汤。赞她长得美。行为举止极为端庄等。不过二娘虽说得热烈。但二姐却只老实地坐在椅上。一脸淡笑。嘴里客气说“二娘。我且担当不起这般赞话。”态度显得既不热也不冷。
潘二娘停顿了片刻,又笑着转而道:“这院里的‘油盐酱豉姜椒茶,冬要绫罗夏要纱’皆是有度数,院中姐妹的月钱的发放且是妈妈定时拔下,只这每月的全院用度却由我这笨人管着,虽是事小却费时多,又无姐妹可帮衬着。如今二姐来了院里的,且是为我解了难题。”
二姐瞧了一眼潘二姐,低头微扬嘴角道:“潘二娘且是说笑了,我素来不懂这些,只知整日剌绣而已。”
潘二娘笑道:“这些事一学就会了,不过就是些加加减减而已粗使女使小厮每年一匹布,绣女们每年二匹布。在二姐尚未来之前,这整个院里一月的用度共足十贯,其**用开支是足三贯,其他三位绣女与我的个人月度皆足一贯钱,小厮女使婆子四人月度每人皆是七百五十文。若当月姐妹们有其非必须的要求,超了月度,自贴便是。”
二姐听着潘二娘说这些繁琐无关的事,已是有些坐立不安,若是平日她早冷上一张脸赶人,不过因来之前丁妈妈再三叮嘱,这才勉强坐着,脸上的笑却渐没了。
见二姐只听不说,潘二娘继续道:“因朱小幺非本院中人,她自是每月出钱一贯二百文,这二百文自是租房费,一贯是与女使小厮们搭火的钱。二姐也别嫌弃她给的少,虽这绣巷地昂屋贵,但你去看她那屋,自是这院里最差的,因是靠巷子,屋里只有门皆未开窗,夏热冬冷倒也罢了,还极不清静,就是这样,她平日还要帮着院里做些杂事。”
二姐却不耐了,开门见山道:“潘二娘,你且辛苦了,不如直接告知我,如今我的月度。”
潘二娘抿嘴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狼狈,“二姐也是爽利的人,如今二姐来了,丁妈妈知二姐吃食精致,喜熏香料,便从她自个的体已里每月单拨了一贯钱来,如今二姐一月是二贯的用度,绢儿与粗使女使相同是七百五十文的月度。”
二姐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回道:“我且知了,如用过了这数,自贴便是。”
潘二娘见屋时气氛不佳,自是又客气几句,便下去了。
当天晚上夏儿送来上好的安息香,嘴里利落道:“潘二娘见二姐脸色不佳,时有捂胸,必是心痛,便让我送来香料,说此香有冶中风昏撅,心腹诸痛之用。”
二姐道了谢,便让绢儿接过。
绢儿接过香盒,打开看却是红绢布里放着几颗红棕色嵌有灰白色不透明小点的杏仁样颗粒,气味芳香很是好闻,便问二姐是否熏上一颗香料。二姐却摇头,让绢儿放好便是。
当天夜里,绢儿在地上铺上席子,在被褥里躺下了,因不再是以前受宠未受过罪的女孩,虽这地有些硬和寒气,绢儿还是将身子牢裹在薄被褥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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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京中生活】………
五更时分,院外响起了敲铁牌或者木鱼声音,这是相国寺里专负责这条巷子的僧人,沿街行走打更的声音。京中众民众们一天的生活便是在这脆响的声音中开始的。
不一会,绢儿就被院落外嘈杂的声音唤醒,抬头望去,天气还是漆黑。绢儿赖了小会的床,终还是起来了,二姐也是半坐在床头,脸色不佳,未曾睡醒的模样,想来是有些岔床而已。
有小厮将买来的滚汤洗面水汤送到了后院门口,让各位绣娘取用,绢儿也在夏儿的提醒下,端了一盆热水回了房间,一会夏儿提了一壶冷水挨屋地在绣女们的水盆里掺冷水降温。
绢儿服侍了二姐漱洗之后,再给二姐换上衣裙,这会时候周婆子笑眯眯地进来,想是昨日二姐便央她帮着梳鬓。绢儿自是边整理着床铺,边观看周婆子的梳头功夫。
那周婆子果然厉害,只见她手指翻动很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二姐的青丝就在她轻快的手指活动间,被便拢、分、结,扭之后,插上一支竹如意簪定型,便梳成了眼下京里流行的高椎髻。再在鬓正前戴上只用绢丝加玉珠串成的莲花华胜,鬓侧斜插了支串素银坠珠步摇钗,二姐今日的发式便大功告成。
二姐细瞧了一番,见这鬓不仅挽得快,也梳得紧密顺。发油抹得也不见油腻,自是极高兴地谢过周婆子,那周婆子还想多说几句,因见珍娘站在门口对她挥手,想也是请她梳鬓的,只得与二姐告辞离开。
绢儿见着周婆子离开后,吐舌道:“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周大娘看来不起眼,梳着鬓,却如行云流水般畅快。”
二姐从漆奁翻昨日戴的那只碎玉石镶珠花簪,让绢儿送给周婆子。
绢儿自是心领神会,如今她已不是初来时那般不懂事的丫头,平日见多了心思灵巧的小娘子,渐也会揣测人心了,找了个机会将那只碎玉石镶珠花簪塞给了周婆子。周婆子见绢儿塞给她的这只簪是昨日二姐头上戴过的,当时瞧见就极喜欢,如今得了自然满脸笑容,口中却推托道:“二姐这不是燥我的皮,我且只是举手之劳,何必用这大礼。”
绢儿笑得倒是天真,“我家二姐一直夸周大娘本事了的,送上薄礼一份,大娘且不要辜负二姐的心意。”
周婆子道:“二姐太客气了。”
绢儿却露出愁容。“不过。”
周婆子忙问道:“不过甚底?”
绢儿叹气道:“我是笨人。只会同心鬓而已。如今二姐瞧了大娘地高超手艺。再见了我地笨手笨脚。我必是要遭嫌弃被骂。”
周婆子一听。拍胸口爽快说道:“我还当小娘子担心甚底。这有何难。若二姐再需婆子我挽鬓且说就是了。”话说着那只簪已被她稳稳地放在自家怀中。
绢儿自是一副如释重负地模样。叉手谢道:“周大娘地善恩。小妮子煞是感激。只是我家二姐向来做事极缓慢。还请大娘多加照顾。”
这会二位小厮买回来了早食。叫婆子与夏儿快些分盒装了。让各位绣女们方便提取。那婆子见事多了。只道了一句:“小娘子且放心。我以后最先来你屋里就是了。”
绢儿自是一脸笑容灿烂,任务圆满完成,又可交差了。
绢儿去了厨房,见买回的早食已经被分装到碗放入各食盒中,皆是青菜粥饭与煎饼果子,只丁一妹食盒里放了一碗炒肺。
夏儿见绢儿多有疑问,便道:“这份炒肺是一妹自点自出钱买的早食。如二姐以后有想吃的,提前说给我听便可。”
绢儿点头,将早食端给二姐,服侍完后,便回厨房用餐。
绣女们喜在早晨或是傍晚阳光不大的时辰,坐在竹亭中针绣,皆因此处通气凉爽。最初二姐自是不愿与众绣女打堆围团,因听了绢儿的劝告,“这里不比是在丁庄独处莲花阁中,小院中邻里关系极重要,二姐虽不必与众人打得火热,也要入乡随俗让彼此有所了知,免得太过陌生如局外人一般。”这才别扭地寻了一处地方坐下针绣。
还好这些绣女皆不喜聊天,只自做着自家手里的绣活,二姐与她们坐在一处,倒也是气氛良好。
如今正午一过,各位绣女便取了绣床摆放竹亭中,听着后墙传来叫卖声音,勾起了馋意。珍娘一番提议,小娘子们各出了十几文钱,筹足六十文钱,在后院门口唤来前院小厮帮忙跑腿买饮品与杂嚼,一会便见小厮们送来甘豆汤豆儿水鹿梨浆,林摛干、杏干、糖浆碎末、炒瓜子等等。
小幺与珍娘从院门口的小厮们手中一位接过大碗装的甘豆汤豆儿水鹿梨浆,一位拿过放了杂嚼的食盒。
小幺抓了二手的杂嚼递给小厮狗子,笑道:“且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这些就拿去前院的各位一起嚼耍。”
狗子双手接了过去,笑得极欢快。
绢儿这会是在厨房中跟夏儿一道给潘大娘打下手,正做着午食。三位绣女与潘二娘自是一素一小荤一汤,二姐是二素一小荤一汤,至于院里其他人便只有二素一汤。
待午食的备菜清洗干净切好以后,二娘便让绢儿回后院服侍二姐。
绢儿回了后院,正赶上各位小娘子吃得正欢,倒让她占了个便宜,没花钱吃个畅快。
不到一天的功夫,绢儿也看出来了,各绣女们与二姐相同的性子,皆是坐在绣床前便一心一意之人,只偶尔让人跑腿买些零嘴的物事,解解搀顺便借此闲时姐妹说上一二句,也算是休息片刻,倒比二姐懂些一张一驰之道。
几日皆这般下来,连带着二姐也喜好这沿街叫卖的杂嚼,只是绢儿有些不乐,毕竟二姐因上次中毒之事,依大夫言至少要调养半月才是上好,如今正是修养吃药期间,再用这些零嘴的物事把肚子都填饱了,岂能再吃得下其他食物。
还好绢儿熟悉二姐的脾气,找准劝二姐的时辰和地方,倒让二姐听绢儿的话,少吃或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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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京中生活2】………
“二姐,想过绣些私活吗?”这日绢儿见珍娘正将前几日趁闲绣的领抹交给小幺帮着贩卖,忍不住问道。
二姐却毫不迟疑道:“我且没这时辰做这些闹心的事。”这番回答,倒出乎绢儿的意料之外,素来吝啬的二姐却不好挣钱。
倒是二姐后来私下的话解了疑惑,“要知我素来所绣制的物事,皆是供给上户人家,为丁妈妈赚得钱不知几何。如今让我学着她们为赚些零碎之钱,却让自家的针绣不值钱。”
这一番话倒让绢儿暗中翻白眼,明明是嫌弃私活挣钱太少,可这话听着却像是作了私活便纡尊降贵的味道。
绢儿很是好奇这些私活如何售卖,一妹道:“丁妈妈的活自是安排下来的,我们依着安排针绣。私下做活却是绣出以后,请小幺姐姐在售自家绣品时帮衬着售卖我们的绣品。”院里各位绣女虽可干私活,但却极有自律,若是有丁家绣活,自是专心丁家的绣活,待活干完后,才做私活。
“小幺姐姐在甚底地方售买?”
小幺道:“自然是相国寺的进佛殿和鬼市里销售,或是沿街售卖。”
绢儿有些惊讶:“寺殿里也可销售物品?”至于鬼市子,绢儿倒来记得,当年刚来丁庄柔儿曾带着邓大娘与自家进京一日游时,曾说过:鬼市子每晚五更点灯,市子里皆是买卖些衣服、图画、花环、领抹之类小物事,至到破晓时分店家和客人才散去。
小幺坐在亭栏上,正将布料绷在绷上,准备绣抹胸上的五锦鸳鸯,笑着插嘴道:“自然如此,寺殿每月皆有开放的时候,自有绣姑以及市井百姓绣户在殿里进行绣品交易,那时的绣品可谓应有尽有,让人看花眼。”
才说着便见小厮们提着二件木箱进了后院放下便离开了,原来是丁妈妈排人送来下月所需的绢布、绸缎、丝线等等,而潘二娘也随后进了后院。小幺见自家如今是外人,不便此时在些,忙起了身,将针绣物事皆入在竹篓里,悄离了后院。
潘二娘手里拿着流水薄,将绣活一一吩咐下去。
绢儿在旁边听着倒有几分领悟。丁庄与这院落虽都是丁妈妈管着。但涉及地业务范围却有所不同。丁庄里所承接地绣活多为京中官府人家或宫中委制如乘舆服御、宾客祭祀所需地各类绣物。皆是贵物。而这绣院却大多绣制平常所用之物。如帐沿、绣枕、牌额、望子等等。因所需绸缎布料只比丁庄中所见地稍次一些。可见这些物事也不是一般市井人家能用得了地。
在院里住了四五天。绢儿也习惯了新生活。与在丁庄差别不大。只每日地琐事多了些而已。也不算十分忙碌。除了服侍二姐。收拾好屋子。在潘二娘准备午食时搭个手。偶尔帮着做些晚食。细一安排。绢儿一天也还是有自家针绣与练字地时间。毕竟那件准备了许久送哥哥地扇套总是阴差阳错地无法绣完。像在心中搁了个事。极让绢儿不爽心。
不过如今绢儿地绣艺早非以前可比。虽算不得炉火纯青。也是小有心得。前天亲手用平日余下地布料边角自作了一件贴身地小内裤。结束了二年穿裈地日子。看着绢儿到了这院里捣腾欢快。只做了件又短又小疑是裈地物事。二姐倒没有“慧眼识珠”地惊喜。反责绢儿浪费布料。作得物事四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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