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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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冰封-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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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周苍喉咙里发出一个低沉的声响,算是回应。

    这样的问答已经持续了十几年,每一年一天不落,简单而温馨,周苍不觉丝毫厌烦,因为这样,才让他有家的感觉。

    “你不问问刚才那人来找我什么事吗?”五叔的模样分明已经醉得快要睡过去了,可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醉意。

    “您想说,自然会说的。”周苍抬眼看了他一下,平静的说道。

    五叔莫名的笑了笑,又灌了一口酒,再次打了一个酒嗝后,缓缓的叙说起来……

    原来中年男子名叫宋士远,乃是现任靖州知府,十五年前,五叔曾在他落难时救过其一家性命,没想到此人至情至性,无论如何要报答五叔的恩情,于是便有了两家的婚约一说。

    听完这段往事,周苍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年幼时他也曾有过此类幻想,但随着年龄增长,他渐渐明白,穷书生和千金小姐的故事虽然浪漫,但结局十有**是悲惨的。

    有些头疼的苦笑一声,他试探的询问道:“那婚约,您亲口应下的?”

    “没有,当年救下他们一家不过是顺手而为,我根本没想过让宋士远报恩,婚约之事完全是他自己拿的主意。”五叔说着顿了一下,而后神色平淡的继续说道:“我只当他是一时冲动,时间一长,自然也就忘了,而且当日一别,茫茫人海再相见已是不大可能,谁知道此人竟如此“固执”,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我下落。”

    周苍呆了呆,已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五叔喝着酒,没有再说什么,周苍独自楞楞的发了一会儿呆,猛的甩了甩头,站起身走进厨房,准备去弄点吃的。

    打开米缸的盖子,往里瞅了瞅,周苍叹了口气:“快要见底了,如果再挣不到银子,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不一会儿,小屋升起了炊烟,缕缕饭香在屋里飘荡而开,约莫半个时辰后,周苍将饭菜摆上了桌,两碗清粥,一碗米多些,一碗基本是清汤,两盘素菜,量也少的可怜。

    “你吃吧,我有酒便可。”五叔眼都不睁一下,晃了晃酒葫芦,将米粥推到周苍面前。

    沉默中,二人吃过了饭,没有多余的话语,五叔依旧喝着他的酒,他那葫芦里的酒仿佛永远也喝不完,这么多年,周苍也从未见他真正醉过,周苍看着他,欲言又止,可最终默默叹了口气。

    烛火燃烧着,周苍翻开了书,一如多年来的每个夜晚。读的是四书五经,学的是圣人之道,只是没人知道,他其实志不在此。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若真有那么好,自己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当官的只是小部分人,大多的读书人依然穷困潦倒,他们只会读书,却连自己的亲人妻儿都养不活。

    百无一用……是书生呐!

    “若是如那些奇闻异志中所写,被云游凡间的仙人看中,收作弟子,岂不比在家苦读书强上千百倍。”周苍心中犯着嘀咕,又感觉自己有些可笑,神仙故事多半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杜撰出来的荒唐之言,如何能够相信。

    摇着头,周苍还是认真读起书来,既然五叔不让自己使用武功,反而一再坚持要自己去考取功名,必定是有他的道理,总归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夜色渐渐深了,小屋里的灯火在某一刻熄灭,如那千家万户,陷入黑夜中。

    身上盖着单薄的棉被,鼻子里充斥着淡淡霉味,周苍难以入睡,即使从小跟着五叔练了武,可也还达不到不惧严寒的地步,冷风从缝隙灌进棉被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立刻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苍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一夜无话,次日醒来,他粗略吃过早饭,给五叔留了馒头和米粥后,就带着字画出了门。

    周苍来到集市,从悦来客栈借来桌子和木架,摆上纸笔,挂出字画,便原地站着静静等待起来。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路旁的店铺也相继开了门,有伙计打着哈欠,从店里走出,开始收拾货物,不多时,已是一片热闹景象,吆喝着卖冰糖葫芦的,讨价还价的,各式各样的声音应有尽有,不一而足。

    时间缓缓流逝,眼见到了正午,可是周苍这里始终没有生意上门,他的心中逐渐有了焦虑,可面上却保持着平静,五叔曾教过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最先要做的,就是要让自己不失去分寸。

    因昨晚与早上都吃的不多,此刻腹中已十分饥饿,闻着对面福生酒楼飘来的浓郁酒菜香味,再看了眼酒楼门前那刚出笼,尚还热腾腾又白又胖的诱人馒头和包子,周苍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在随身的口袋里摸索了半晌后,周苍掏出三文钱,在手里掂了掂,犹豫良久,收起了其中两文,而后才攥着那剩下的一文钱如上战场一般走了过去。

    酒楼的一旁拴着几匹马,另一侧摆着两张桌子,那里正是卖馒头和包子的地方,门前一个伙计见了周苍,忙招呼道:“小兄弟里面请。”

    “不麻烦了,我只买两个馒头。”周苍摆手道。

    “那好,你稍等。”那伙计飞快的用眼角打量了一下周苍,语气不复刚才的热情,转身走开时,眼中露出轻蔑之色,低声嘀咕了一句:“嘁,穷鬼。”

    对此,周苍尽管看得明白,听得清楚,但脸色平静,没有露出丝毫异色,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只是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却是怎么也无法消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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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时值寒冬,天色向来晚的早,街上稀稀落落没有多少行人,商贩们早已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回了家,周边的店铺也开始打烊关门,倒是街头有一家不大的客栈仍还开着。

    客栈门外不远,一名有些瘦弱的少年书生站在那里,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铺着画纸,横着笔墨,而紧挨着木桌的,则是一个木架,木架上挂了几幅字画。

    书生年纪不大,看起来赫然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灰布长衫,虽然打着几处补丁,却干净整洁,没有丝毫褶皱。

    他五官普通,却也不算难看,尤其一双眼睛澄澈明净,显得极为灵秀。

    傍晚来临,此刻寒风凛冽,刮得人脸颊生疼,少年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使劲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往上面连呵数口热气之后,寒意才稍稍缓解。偏偏腹内突然传出“咕咕”的叫声,一股饥饿感不可抑制的涌上来,书生揉了揉肚子,脸上不免露出一丝苦色。

    “再忍忍吧,也许很快就会有生意上门的……”希冀的目光在过路的行人身上扫过,少年叹了口气,他一介书生,除了腹中些许墨水外别无所长,自然只能以卖文鬻画为生。

    可惜他既无功名在身,也非才子名家,谁愿意买他的字画?好在平时给人代笔写写家书,倒也能挣些银子,但生意好赖全凭一个运气,整日都开不了张的情形并不在少数。

    街边的房屋内点起了灯火,昏黄色的亮光从门缝里透出,令人莫名的感到一丝孤独,书生看着那灯光,不禁有些恍惚。然而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叫唤自己。

    “周小哥,周小哥……”

    一阵脚步声随之传来,回过神一看,却见客栈小二正朝自己走过来,此人名叫孙二柱,是客栈掌柜的远房侄子。

    “周小哥,天冷了,来,喝碗热汤,还有这馒头,今日剩下的,你别嫌弃,将就着填填肚子。”孙二柱走到书生面前,一手捧着一只粗糙的陶碗,另一手拿着一个白面馒头,递到他的面前,笑呵呵的说道。

    “这,这如何使得。”书生连连摆手,平日受孙掌柜一家照顾颇多,就连现下摆摊用的桌子和木架都是客栈掌柜那里借来的,哪里还有脸皮又吃又喝。

    “拿着,拿着,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一些粗食罢了。”孙二柱不由分说,径直将热汤和馒头塞到书生手里,语气极是随和的招呼了一声,便转身回客栈忙活去了。

    周苍看着孙二柱,直至他走进客栈,才收回了目光,捧起陶碗,就着热汤一口一口极为认真的将馒头吃完后,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但与此相比,心头的暖意更甚许多,他自小无父无母,只有五叔一个亲人尚在身边,这么多年走来,磕磕碰碰,经历的事不少,世间冷暖看得太多,掌柜一家如此待他,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咕噜”的一口喝光了碗里最后的一点热汤,周苍正欲将陶碗还回去,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声音来得极快,迅如疾雷般由远而近,直奔“悦来客栈”而来,马蹄扬起漫天尘土,席卷着冲上半空,露出几个强壮的身影,他们尽皆一副江湖人士打扮,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

    路上的行人虽已不多,但仍有几人匆匆而过,可当这马蹄声一起,街道一片混乱,牵着小孩的,扛着扁担挑货物的,无不纷纷往两旁退避。

    眨眼之间,九乘雄壮马匹直冲进街道入口,来到长街后,骑速不减反增,那领头之人“呼”的一声,手中马鞭扬起半空,在空中打了个旋后,重重落下,实实的抽打在马屁股上,健马吃痛发出一声哀鸣,犹如离弦的箭矢呼啸而过。

    其余之人也莫不如是,呼叫声不绝于耳,九乘悍骑似狂风过境,令人胆战心惊,就连周苍远远看着,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一颗红色绣球滚落出来,正巧停在街道中央。

    “绣球,我的绣球……”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布衣女童突然跌跌撞撞的冲出,张开短短的小手,声音稚嫩而充满焦急,可那几乘悍骑与女童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三丈,刹那来到跟前。

    “不好!”

    周苍目光一凝,街边人群里也响起一阵慌乱的惊叫声,不少人已捂住双眼,不忍去看。

    烈马受惊,前蹄高高弹起,这一下若是踩实,后果不堪设想,但那领头之人不慌不忙,一拉缰绳,硕大马头忽的被提起,猛的向前跃出,宛若天神般自女童头顶跨越而过。

    众人见此,都是大松了口气,但马前蹄才刚一触地,惊呼声再度传出,领头那人心头一紧,于马背上匆忙回头看去,脸色顿时大变。

    原来他虽然险之又险的避了开去,但后来的数人却没有这等精湛骑术,个个避之不及,拉着缰绳,全都乱作一团,尤其最为靠前的那人,眼见他座下马匹就要一踏而下,将那女童踩作一团肉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灰影疾若电光石火紧贴着地面飞掠而过,随着那女童一并消失在了马蹄之下,再出现时,却已经是在街道对面。

    众人定睛一看,那灰影竟是一名书生模样的少年!

    女童此刻正被少年抱在怀中,因是惊吓过度,“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好不凄惨,书生轻轻怕打女童后背,将其安抚下来。一名年轻妇人惊魂未定的急忙跑过来,自书生手中接过女童,紧紧抱在怀中,眼中泪水打转,对着书生很是一番千恩万谢。

    众人无不拍掌叫好,对这少年书生的英勇行为大是赞赏。

    领头之人调转了马头,三两步来到书生面前,下马摘去斗笠,露出一张中年大汉面孔,浓眉大眼,一副豪爽模样,他眼冒精光的盯着书生看了好半晌,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书生好俊的功夫!”

    周苍对此不以为意,反而皱起眉头道:“一路横冲直撞,你们可真是威风的很。”

    领头大汉丝毫不见恼怒,二话不说,转身冲着众人抱了一拳说道:“对不住了各位,今番实在是有要事在身,冲撞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众人见他神色诚恳,便不再多说什么,渐渐都散了去,各自回家。

    “小兄弟如何称呼?”领头大汉又来到书生面前,问道。

    “周苍。”书生面色稍缓,也不觉有什么好隐瞒,径直回道。

    “在下刘虎,本郡知府座下当差。”领头大汉自报家门后,抱拳道:“今日若非周老弟出手,刘某险些枉送一条性命,酿成大错,此事刘某感激不尽,日后但有差遣之处,周老弟只管来府衙寻我,刘某绝不推辞。”

    “刘大哥客气了,换成他人,一样也会出手的。”周苍摇摇头,他见刘虎性格豪迈,敢作敢当,不似飞扬跋扈之人,心中也颇有好感,而且看其样子确有急事,之前的不悦顿时便消散了许多。

    “时辰不早,刘某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多留,他日再与周老弟饮酒相叙,告辞。”刘虎微微一笑,再次抱了一拳,纵身上马,一挥手,拉起缰绳,高喊了一声“驾”,便带头疾驰而去,其余之人立刻呼啸跟上,眨眼间,这一群人马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周苍不由失笑,没想到这刘虎说走就走,行事竟如此风风火火,回头时,恰好看到客栈掌柜孙老头,以及那孙二柱站在客栈门外,他们与周苍相熟,目睹方才之事后,心下皆是甚为惊奇,暗道这书生平时瞅着一副瘦弱模样,怎么就突然变成了那会飞檐走壁的武林中人呢?

    见二人如此神色,周苍不禁有些无奈,走到木桌边,拿起方才随手丢下的陶碗走过去,朝二人行了个文士的揖礼后,将碗递给孙二柱,说道:“孙掌柜,这碗还给你们,一饭之恩,周某铭感腑内。”

    “严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孙老头摆摆手,随即十分亲热的拉着周苍往客栈内行去:“外面怪冷的,咱们到里面谈话。”

    说着又朝孙二柱招呼一声:“二柱啊,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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