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还有什么原因会让自己失掉孩子呢?
明玉之前就侍候自己,如果想让自己没了孩子,她有的是机会动手,可是她没下手。
反而是那天见了如影,收了他暗中塞来的字条,那天晚上就出事了……
沐行歌越想越心惊,要不是天色已晚怕惊扰了夜夫人,她早跑去问问夜夫人,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人不知不觉中了暗算。
“沐姐姐,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啊?”见她久久不语,染荷推了推她。
“哦,我有点犯困了,咱们不聊了,睡吧!明天再说!”沐行歌想着自己的心思,没心情再回答她,假装迷糊地道。
“好吧!是我疏忽了,忘记了姐姐才大病初愈,休息吧!”染荷乖巧地不再说话,一会就睡着了。
沐行歌听着她平静的呼吸声,有些羡慕她的单纯,只有心思单纯的人才能入睡这么快吧!
她睡不着,胡思乱想着,估计都半夜了,才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挤进了自己怀中,温暖的身体让她很舒服,她也没推开。
等早上醒来,看到染荷猫一样蜷在自己怀中,沐行歌笑了,没想到这丫头睡觉这么不安分,不过这也让她感动,这丫头这么快就亲近了自己,对自己没防备,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啊!
看多了算计,沐行歌喜欢这样的简单。
她轻手轻脚推开染荷,染荷也没醒,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沐行歌走出来,梳洗了就立刻跑到夜夫人房里,进去兰兮正给夜夫人梳头,沐行歌走上前道:“我来吧!”
兰兮看看她,见夜夫人点头才把梳子递给了沐行歌,识趣地先出去了。
“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可以吗?”沐行歌边给夜夫人梳头,边问道。
“当然可以,和我不必那么客气!”夜夫人从镜中对着她微笑。
“娘,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不知不觉滑了胎?”沐行歌问道。
夜夫人看看她,叹了一口气:“我给你治病的时候,就发现你才滑过胎不久,你能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见瞒不过夜夫人,沐行歌垂了眼,轻轻地吐出:“战天钺!”
夜夫人一怔,又看了看她,若有所思地说:“战天钺可是现在的西溱皇上,他比战擎天,贺兰嵛,蒙池他们都强啊!是这些年我见过的最有本事的人,年纪轻轻就打下了南充,如今又做了西溱的皇上,实力非同小可啊!”
“娘你还没回答我呢!”沐行歌不想多谈战天钺,有些撒娇地问道。
夜夫人无奈地一笑:“你这问的太广了,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答案!如果从药理来说,的确有这种可能,就我,我就能用最少十种
方法让你不知不觉滑掉孩子!”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藏在信纸上,让接触的人滑掉孩子呢?”沐行歌沉声问道。
“当然有,抹上大寒之毒就能做到了,你身体本来就虚,体内的毒性也偏寒,再加一点引子,很容易就办到了!”
夜夫人同情地问道:“是战天钺做的吗?”
“不……不是他!是一个我最信任的人!”沐行歌心沉到了底,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验证,就是如影,这个一直尾随着这身体,总是一副痴情无害的男人。
她受这身体的影响,那么相信他,可是他竟然做出这种歹毒的事,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这比贺兰嵛,沐安瑶背叛她还让她难以忍受。
毕竟他们伤害的是这身体,那时她还没来,体会不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而如影伤害的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孩子,那种痛苦都是她亲自体会到的,她怎么能不恨呢!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这的确很难忍受!沐儿,你别急,等两天,我已经派人去给你配药了,等药配齐,我就给你治疗!”夜夫人安慰道。
“谢谢娘!娘想吃什么,一会我和小荷去买,我做给你吃!”沐行歌暂时放下烦恼,微笑着问道。
“小荷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让她去买就行了,你就别去了!”夜夫人摸了摸自己被梳好的头发,解释般地说:“鬼方很多人都知道你的事,你出去太显眼,我不是怕麻烦,是不想有人伤害你!”
“好的,那我不去了!”沐行歌点点头,给夜夫人整理好衣服就走了出来。
一连两日,沐行歌都呆在宅院里,夜夫人有精神时就撑着给她扎针,说帮她先疏通经络,方便治疗。
这扎针可不像平常做针灸,每一次做都让沐行歌痛得死去活来,夜夫人解释说这是必然的,不是故意折磨她,还安慰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开始沐行歌还有戒心,觉得夜夫人是故意试探自己,可是偶然从茶壶的反射中看到夜夫人颤巍巍的身子,还有抖个不停却坚持着稳稳扎进去的样子,她放下了戒心,相信了夜夫人的善意。
非人的痛苦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被咬破的嘴唇血肉模糊,让染荷看到都心疼不已,每晚入睡前都亲自给她端了热水泡脚。
沐行歌和她相处的越来越好,感觉就和亲姐妹一般,两人的感情夜夫人看在眼中,也很欣慰。
这样过了四五天,夜府的管家回来了,当时沐行歌刚针灸完,在夜夫人屋里休息,那男人人还没进来,声音先到了:“夫人,我回来了!”
夜夫人听到,眼睛一亮,叫道:“芟荑,药都配齐了吗?”
“嗯,都配齐了!”来人走了进来,沐行歌只觉得屋里一暗,抬头,看到男人很高大,和战天钺不相上下,长得有些瘦削,却很精神,他的脸有些像西方人,眉骨高耸,眼睛凹进去,很性格……
第151章 白头偕老,不过如此
那人似乎不知道沐行歌在夜夫人屋里,进来猛一看到,愣了一下,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道亮光……
可随即,在看到坐在一旁的夜夫人,这亮光消失了。
沐行歌有种感觉,刚才这男人一定是把自己当初了夜夫人囡。
“芟荑,辛苦你了!”夜夫人转头看向沐行歌:“沐儿,你先去休息吧,我先配药,明天就给你治疗!”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沐行歌识趣地起身,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为何,她走出院子又悄悄地绕到后面,站在远处,看向敞开的后窗鲺。
只看了一眼,她就走开了,她的感觉没错,她看到了那男人弯着腰抱住了夜夫人……
她鼻子有些发酸,边往回走边想,能不顾夜夫人那苍老的容颜,还能一直守在她身边,这份感情得有多深啊!
所谓的白头偕老,也不过如此吧!
等回到房里,染荷没在,她一人坐着想着刚才的事,又是一阵嘘唏。
染荷回来了,一进门就叫道:“姐,丘大叔回来了,你的病很快就能彻底治好了!你高兴吗?”
“高兴!”沐行歌微笑着起身,看到染荷脸红扑扑的,满头是汗,就好奇地问道:“你去哪了,怎么跑的满头是汗的?”
“我去城里赶集了,给你和娘买了几套冬衣,还有很多好吃的!只是最近打仗,卖东西的人都少了许多,买到的都不是很好!”染荷有些沮丧地说。
“没事,以后会有机会的!走,我们去和娘一起吃吧!”两人又回到夜夫人院里,夜夫人一见染荷买了很多吃的,就道:“你丘大叔回来了,你去厨房加几个菜,一会我们一起吃吧!”
“好的……”染荷答应着,回头让兰兮去通知厨房,随后就拿出自己给夜夫人买的冬衣,炫耀地让夜夫人看。
夜夫人夸奖了她几句,心情很好地配合着换上给她看,人靠衣装马靠鞍,夜夫人穿了新衣,感觉精神了不少,可是那苍老的脸却是任何东西也改变不了的。
沐行歌看着一阵心酸,她虽然才和夜夫人接触了几天,可是有种感觉却很明显,老夫人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在染荷面前都是强撑着不露端倪,只怕她在世的日子没有多久了。
吃饭时,不但丘管家来了,几个夜府执事的人都来了,夜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她认沐行歌为义女的事,还明明白白地道:“以后你们怎么尊敬我,就怎么尊敬大小姐,这家里,以后就是她管家了!她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几个执事一起答应,没人有异语,这让沐行歌很佩服夜夫人,她管理能力很强啊!
夜夫人很满意,宣布开席,沐行歌发现,今晚的菜肴比往日多了几倍,很丰盛。席间,夜夫人让丘管家推着自己,一个个地给那些人敬酒,对他们这些年来的辛苦表示感激。
沐行歌看着看着,觉得有些不对,这哪是感激,分明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啊。
染荷再单纯也感觉到了,眼圈一红,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就捂着肚子说上茅房跑了出去,沐行歌一见也找了借口跟了出来。
果然,在去茅房的半路上就见到染荷躲在一棵树后面低声哭着,她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搂在怀中,无声地安慰着,夜夫人已经油尽灯枯,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了!
“姐姐……呜呜……”染荷抱紧了她,压抑地哭着。
沐行歌放着她哭,哭了好一会才掏出帕子给她抹了抹眼泪,道:“别哭了,我们该回去了,别让娘担心!”
“嗯!”染荷擦干泪,整理好衣服才跟着沐行歌回来。
等用完膳,夜夫人单独留下了几个管事的说话,沐行歌和染荷就先出来了,沐行歌拉着染荷去海边走了一圈,回来时对她说:“你今晚去陪娘睡吧,和她说说话……”
如果这是夜夫人最后的日子,她希望和她女儿多相处!
“嗯!”染荷点点头,回去收拾一下就过去了。
沐行歌一晚没睡好,这两天有染荷陪着习惯了,她一时离开还有些不习惯呢!
等早上起来,染荷也回来了,眼睛红红的,似乎哭了很久,她对沐行歌道:“娘让你过去她院里,说准备给你治疗呢!”
“嗯,我这就去!”沐行歌安慰了她几句,就往夜
夫人房里去。
去到看到丘芟荑也在,屋里还放了几只木桶,下面都架着木柴,看到沐行歌来了,丘芟荑深深看了一眼夜夫人,就走了出去。
“沐儿,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给你治完病,先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吧!小荷那边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这边我也给你交待一下。”夜夫人示意沐行歌走过去。
沐行歌乖顺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这个给你!”夜夫人褪下自己手上的玉镯,递给了沐行歌,微笑道:“这是我祖父留给我的,还好跟着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没有损失,我转送给你!别担心小荷,她那里我也给了东西,这只能给你!因为我夜氏一族还指望你照顾呢!”
夜夫人又从怀中摸出一块很陈旧的令牌递给了沐行歌:“你一定很奇怪,我祖父都死了,我又变成这样,是什么维持我们还有这样的排场吧?就是靠这令牌……”
当年夜夫人逃出地牢,的确像她开始所说,避着人生下了染荷,母女两东躲西藏,没有经济来源,日子过的很艰难。等夜夫人发现自己苍老的和以前判若两人后,她不再躲避,反正以前认识的人见到自己也认不出,她带着染荷回到了老家。她心里抱了一线希望,想着祖父那么睿智,怎么可能不为夜家留条后路呢!
老家已经被毁了,成了一片废墟,房子都倒了,夜夫人和周围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夜箜死后,蒙池派人来老家搜过,几乎挖地三尺也没找到什么,一怒之下就毁了夜家。
夜夫人听到蒙池的人都没搜到什么,有些失望,可是她还是在附近找了房子住了下来,每晚夜深人静,小荷也睡着的时候,才潜进废墟寻找。
找了几天,没找到东西,反而把丘芟荑吸引来了,丘芟荑是夜箜收养的孤儿,夜箜把他留在了老家,早在夜家灭亡之前,夜箜就预感到了,他安排丘芟荑把夜家的财产都转移了。
丘芟荑知道夜夫人没死,就一直打听她的下落,打听不到就在老家这守着,这位妇人几天晚上都悄悄潜进夜家引起了他的注意,丘芟荑也没惊动她,悄悄地观察着她,还尾随她到了她住的地方。
这样观察了几天,丘芟荑还是没弄明白这女人是谁,索性抓住了她。夜夫人一看见丘芟荑就哭了起来,她认识丘芟荑,小时候就是大她几岁的丘芟荑背着她长大的。
两人就此相认,丘芟荑得知夜夫人的遭遇后很气愤,说要带人去给夜夫人报仇。
这时,夜夫人才知道,夜箜手下还有一批人,这些人是夜箜培养出来的能工巧匠,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将领都是夜箜的弟子。
夜箜当时怕惹人注目,从来不和他们交往,所以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夜夫人得到了夜家的财富,复仇的怒火就熊熊燃烧起来,她带人回到了王城,想找机会杀了蒙池。可是此时刚好蒙池遭遇过一次暗杀,蒙池对这种事很敏感,身边随时都带了很多高手。
夜夫人自视太高,第一次暗杀就差点全军覆没,损失了不少人,还差点连累丘芟荑送命,虽然拼命逃了出来,可是蒙池却没有放过他们,紧追不舍。
等彻底逃出蒙池的追捕,同去的几十人只剩下寥寥数人。夜夫人被沉重地打击到了,这还不算什么,等回到老家,才发现,为了报仇,托付给人带领的染荷感染上了天花,生命垂危。
此时的染荷长得很可爱,乖巧又懂事,夜夫人回来一看走前还活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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