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乐离得最近,反应也最快,立刻抬手补上一个高级缚道,可惜若水人影一闪,使飞来的光栏扑了个空。京乐见状,不禁暗道一声“不好!”
“缚道之六十一,六丈光牢!”
“缚道之六十一,六丈光牢!”
好在,十四郎和白哉二人的缚道随后跟上,同时锁住若水的腰身和大腿。
再次被禁锢,若水拼命地扭动着身躯,企图再次挣脱。
卯之花烈眉头紧蹙,对三人说道,“浮竹小姐现在的状况十分危险,必须马上采取治疗措施。”
十四郎有些焦急地问道:“卯之花队长,若水她会不会有危……”
“啊——啊!——”
忽然之间,灵压暴增,光牢应声而碎!
凡是若水灵压波及之处,除了实力强劲的队长级,根本没有人能在这可怕的压迫感之下继续站立,不是不支昏迷就是内伤倒地,影响范围竟达方圆百米之广。
白发飞扬,女子缓缓仰头,眼中的杀意愈发浓重,“杀……杀……”
距离若水不过十几米之遥的四人同时一惊,然而看去时,女子早已不在刚才的位置。
“遭了!”京乐低咒一声,连忙屏息搜寻。
蓦地,感到一股冷冽之气迎面袭来,他立刻侧身避闪,但却为时已晚。
京乐只觉身体一麻,继而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就刺进了身体。
“春水!——”
“京乐队长!”
“小……小若水……”他张口想要说话,可是仅仅叫出若水的名字就费了好大力气,这时他忽然觉得胸口一痛,接着鲜血便随之‘噗’地喷溅出来!
原来,那刺入竟是若水的右手!而刚刚,竟是她把手指拔了出来!
京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与自己只有咫尺距离的若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对着自己,看着染了鲜血的苍白脸颊,看着她空洞却盛满杀意的眼睛……莫名地,他的心头竟不可抑制地颤栗了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速度,竟然连他都来不及察觉?!以小若水的实力,不可能做得到的!难道……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竟一直在隐藏实力不成?
“若水,你、咳咳……你在做什么?!——”
十四郎完全没想到若水真能伤到京乐,毕竟他们俩实力太过悬殊,一个是在位多年的队长,一个则是从小体弱多病的女孩子。想来,谁都不会相信后者会一击重伤前者的。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震惊之余,十四郎更多的则是痛心。京乐到底也算看着若水长大的,就算若水她神志不清,也不能下如此杀手啊!
想到此,情绪更是大幅波动,“若水,住手!快住手啊!”
卯之花倒是没有怪罪若水的意思,作为一个医疗者,她很清楚若水眼下处于异常状态。现在,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没有亲疏之分,对谁出手自然也就没有了区别。
当并非谁都能做出这样理智的分析,所以卯之花队长见浮竹十四郎想要上前,立刻对他和白哉说道:“浮竹队长、朽木队长,请你们暂时拖住浮竹小姐,我需要先为京乐队长疗伤。”
两人自然没有异议,于是同时朝若水迎了过去。
有了京乐的前车之鉴,白、浮二人自然不敢轻敌大意。
趁此空隙,卯之花烈则为京乐做了简单的治疗。
十四郎自幼体弱多病,体力方面明显不如其他队长,不过他的白打却称得上高手。他和白哉合攻若水一个,即使对方处于暴走状态,却也还算顺利地暂时压制住了她。但也仅仅是压制住她而已。
与出手便是杀招的若水不同,毕竟,若水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是亲生妹妹,一个则是心中之人。他们又没神智不清,带着顾忌出手,又不想伤到她,饶是能够牵制一时半刻,却无法将她擒住。
时间一久,十四郎体力上的弊端也就体现出来了。
但就在白哉和浮竹快要压制不住若水的时候,一把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威严响起,语气更是不容置疑:“你们都退下!”
白哉和十四郎俱是一顿,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一起地向后方退去。
“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立时,便有一条手腕粗细的锁链扑空而来,转瞬之间就已缠上若水周身!
“啊!——”
身体被锢,行动受阻,若水竟挣扎着尖声叫喊起来。
“……老师!”十四郎看向姗姗来迟的山本元柳斋,急忙解释道:“若水现在神志不清,她不是有意伤人的!”
山本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京乐。
此刻,卯之花烈已经帮京乐包扎好伤口,但他的样子仍有些狼狈——洁白的羽织血迹斑驳,死霸装胸前的位置有一个颇不规则破洞。至于那件闷骚的粉色的碎花外袍,已经沦落成了与野餐布同级别的座垫单子……
唯独神情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呀咧,呀咧~老爷子来得可真是及时啊~”京乐摸着胸前的伤口咧咧嘴,“不过,就这么绑着小若水也不是个办法吧,我看她一会儿说不定又给挣脱了~”
“是啊,老师……总要想个办法,先让若水清醒过来吧。”十四郎看看京乐,然后也转向山本。
“卯之花队长。”山本老头沉声道,“浮竹若水的情况如何?”
“目前只能判断她神志不清,灵压处于过度饱和的状态之下。如此下去,十分危险。”而且,不仅她本人有危险,瀞灵廷内的许多人都有危险。
山本沉默了片刻,又问:“可有治疗方法?”
“这个……”卯之花烈眉头紧蹙,“尚有一法可试,只是……”她看了一眼仍在挣扎的若水,“……治疗过程中,需要病人静卧。虽然有强力的麻醉剂,但以浮竹小姐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成功注射,恐怕也不是易事……”
“卯之花队长,你是说……崩点?”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十四郎担忧地望向若水,表情变得既心疼又无措,“能不能……”
京乐走到他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嘛,十四郎你就不放宽心吧~老爷子一定能找到办法的~是吧,老爷子?~”
“可是……”
不等对方说完,京乐便打断他道:“小若水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怎么说,你也要相信自己的妹妹吧?”
十四郎再度看向若水,点了点头:“……嗯。”
最后,想出办法的人并非山本元柳斋,而是朽木白哉。
“京乐,这样可行吗?如果伤到若水……”看着正在准备的白哉和卯之花,十四郎不安地站在京乐身边。
“放心吧,十四郎。朽木队长的实力有目共睹,力道的拿捏不会出问题的,况且还有我们在边上照应着,小若水不会有事的。”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京乐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僵硬,心里更是紧张不已。
白哉则没有理会身后的谈话,站定后,朝卯之花烈点点头,后者便施放出一个破道击向若水身上的锁链。
与此同时,白哉开始咏唱:“铁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铁荧荧,湛然而终至无声!缚道七十五,五柱铁贯!——”
锁链应声而碎,而五根巨大的铁柱也跟着凌空而降,分别砸向在若水的头部和四肢,让她在获取自由的一瞬间,再次动弹不得。
“啊!——”
刺耳的尖叫充斥着众人的耳膜,十四郎心中一痛,但刚上前几步就被京乐拉住,后者朝他摇摇头,同样心有不忍地看着趴在地上扭动地若水。
卯之花烈见若水被制住,立刻走上前,低声说了几句“缚道之四,灰绳”,彻底将若水的四肢固定稳固,这才开始实施治疗。
起初若水还在挣扎扭动,但在卯之花注射了麻醉剂一刻钟后,若水的情绪终于归于平静,而那磅礴的灵压也跟着渐渐减弱……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周三的发烧持续了三天之久,这一周都在家卧床养病,母上大人不让碰电脑(只让睡觉),更新迟了向大家道歉。
112清醒·失忆
一个时辰后。
卯之花烈缓缓起身;召唤出自己的斩魄刀,待实体化的肉雫唼将若水吞进腹中之后;这才转身对众人说道:“浮竹桑的情况基本已经控制住了,我之前注射的崩点;剂量已经超过了一般病患的承受范围,可能会造成她较长时间的昏迷。这段期间;她还是在肉雫唼的体内更为妥当。”解释之后;她看向山本,以目光询问:“总队长?”
山本元柳斋板着脸;颔首应允:“嗯。”
另一边;浮竹十四郎得知妹妹性命无忧;终于松了口气;漆白漆白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他长舒了口气;卯之花烈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多谢您,卯之花队长。”
卯之花烈点点头,“浮竹队长,不必客气。”
“嘛嘛,小若水没事了就好~”京乐咧嘴一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裹着纱布的胸口,“这一次真是千钧一发啊!~小若水怎么像被附了身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再次凝重起来。
斟酌了片刻,卯之花烈从医学角度分析:“浮竹小姐的病症表现为心智丧失,这可能和她受了什么外部刺激有关。至于她灵压的暴走和极具攻击性的行为,就很难推测原因了。”
此话一出,京乐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思索要不要开口。正犹豫着,就听白哉问道:“什么样的刺激?”
“这个……”卯之花烈皱了皱眉,这一闪念间,其实她已经大概想到了致使若水失控的原因,但不知为何,她并没给出确切答案,“……刺激源的范围很大,不能一概而论。”
话虽是这样说,但在场的人中,除了浮竹和山本没有往总司之死的方面想,另外两人却各有心思——唯一的不同是,京乐是本就清楚经过的,白哉则是自己猜到的。
就这样,这场风波在山本元柳斋的刻意镇压下,并未走漏多少风声。
但在之后的队长例会上,山本却将若水的处理决定直接公布了出来。
内容如下——
在浮竹若水苏醒后,将其交由二番队监管。一旦判定她对尸魂界构成威胁,立即移至‘蛆虫之巢’监禁。
此条命令一出,十四郎和京乐震惊之余,都努力想要周旋一番,希望能够争取到若水的监管权。谁知山本非但丝毫不念师生之宜,甚至以他二人同若水关系密切为由,将他们排除在名单之外,并严禁二人私下探视。
其后,作为老好人的蓝染便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观点,请求在若水醒后,可以暂且由五番队看管,待判决确定后,再另作安排不迟。可惜山本心意已决,完全不为所动。对此,蓝染也只能朝十四郎投去爱莫能助的目光。
至于从头到尾都笑眯眯的市丸银,则什么话都没说。但在蓝染开口请求时,他的嘴角却突然加大了弧度,似乎在说:啊啦,明明自己就是幕后黑手,却总是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蓝染队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呢~~
最终,在山本元柳斋的坚决不动摇之下,若水还是由二番队监管。另,若无一番队的书面证明,任何人不得私自探视!
五天后,若水总算清醒过来。卯之花队长立刻为她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直到第三日清晨,在确认若水的身体彻底无碍后,她才被转移至二番队进行监管。
二番队的队舍位于山上,有长阶梯直通山顶,梯前有柱印有“二”字标记。两旁植树、草丛浓密。
算起来,即使从四番队过去,路程也不算短。然而一路行来,直到走进二番队的大门,若水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甚至没有跟任何人进行过一次眼神上的交流。
默默地跟着移送人员走进队首室,默默地听着碎蜂宣布山本元柳斋当日作出的决定,然后默默地退出房间。
自始至终,若水都保持着沉默,仿佛这些事都与她无关,而她只是一抹游离在外的孤魂。
主位上,端坐的碎蜂看着若水远去的背影,恍惚间竟记起一段美好的过往……然而,那个人……!!
促然顿住思绪,碎蜂烦躁地甩甩头,暗自发誓:绝对不能原谅!那个人,那个抛下自己离开的人!她绝对不会原谅!
自醒来以后,若水变得异常安静。
不仅面无表情,连眼神也空洞得吓人,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形玩偶,对任何事物都无知无觉。就是每日送来的食物饮水,她也视若无睹。
如此过了两三日,若水依然滴水不尽。负责看管若水的队员见她愈发憔悴,不由心生惶恐,便赶紧将这个情况上报给了碎蜂。
正巧当时花梨也在,听了来人的话,当即变了脸色,质问道:“她三天没吃东西了?!”
那队士见问话的是四席,连忙恭敬地点头:“是的,一条四席。不仅不吃饭,和她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嗯,就好像石头人一样。”
花梨闻言,呼吸明显一滞,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队长?”
碎蜂知道她和若水关系要好,皱了皱眉,道:“你去看看吧。”
“hai!——”
二番队,监牢。
“若水?”
“若水。”
“若水……”
花梨一声又一声地叫着那环膝抱坐的女子,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女子背抵着墙,脸色苍白,下巴削尖,一双空洞的大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没有一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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