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回去的路上,我简单总结了一下收获,有一个关键性的老鬼,他似乎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蛇坠,还可以确定我以前有鬼眼,那这么说……思源的二婶我也可能真的见过,她一个普通的鬼,会知道那么多?连鬼奶奶也不清楚我的身份,她却可以给我忠告,太不可思议了。还有,要解决小礼堂厕所的鬼的话,就要对症下药。
唔,我又来到这个云雾缭绕的地方了,我扑打着浓雾。
亭子那里有两个人在谈话,我要记住,我要记住,这次我一定要记住他们谈话的内容!
“浓墨!你给我眼睛里滴的是什么?”一个女孩在大声嚷嚷。
“星君的墨汁。”男孩的声音出奇的淡定。
“你给我滴的是墨汁?你疯了啊!”女孩抓狂了。
“你不是说过我的眼睛浓得像墨吗?这里面我施了术,你惊恐,痛苦,开心等情绪大起大落时就会不自觉的流泪。”
“我没有流泪啊,我现在很愤怒。”
“这术要在你忘记我的时候。”
“我为什么会忘了你?”
“所以不要忘了。”
“我还要等三百年的修行呢,星君答应过我的,我修行回来时,浓墨要长得高高的,这样才能在星君罚我摘果子的时候替我知道吗?”
突然一只打蚊子朝我飞来,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我顿时痛痒难忍,手挠地脖子都快破皮了,家奶开了灯,啊,我刚刚听见的对话是什么?呀呀呀,我又没记住!
“璇子,怎么了?哪儿疼啊?”她抓住我的手,“可不能这么抓,得抓破咯!让家奶看看。”
我还是眯着眼睛,半眯半醒,迷糊中哼了一声,家奶摸摸我的额头,“不热啊!”然后家奶掀开我的衣服,把眼睛抵在我的心窝处,“也没发热啊,可是身体怎么这么红呢?”一般家奶检查我发烧的方法就是这样,如果我的心窝烫她的眼珠子就十有**是发烧了。
我好难受,就是好痒,一挠就疼,但是很痛快的疼,身体里有一团火要出来,但就像地底下的熔岩找不到地裂缝,无处喷薄。即使是这样,眼睛也还是微睁着,仿佛被十斤棉花压着那般,好困。
家奶慌着忙着要去找舅舅,我拉住她,微微摇了摇头,“是不是在学校吃了小摊子上的东西中毒了?”家奶问我。
我摇头,她看看了闹钟,说:“才三点,伢子,不找你舅舅,家奶会急死的!还有那么长时间,你怎么受得了哦!”我还是摇摇头,心里猜想这肯定是今天和鬼奶奶在现实沟通的后遗症。
“好像是花粉过敏,我今天闻了一种花,没事的家奶。”我编了个谎言。
“花粉过敏有这么严重?你除了痒可有别的症状啊?”家奶摸摸我的脸蛋。
我又摇摇头,手被家奶握着不能挠痒,难受着难受着就睡着了,早上醒来家奶还在给我顺胸口,她轻揉地隔着衣服从上往下顺着着我的胸口一直到肚子,一下一下的,就像小时候一样,她的眼睛因为苍老和熬夜而深陷,但是看我醒来了,眼中还是充满着慈爱的光,外面的天,亮了,可是家奶确实我的第一缕阳光,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真是个爱哭鬼,这点我不否认!
她撤了手,“璇子,现在好了吗?你身上不红了,可还难受?”
我展开一个微笑,“好了,就是过敏,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家奶你没怎么睡觉吧,我起来上学了,你接着睡。”
家奶说:“你舅妈在做早饭,我去帮忙,你是真要没事哎!要有哪里不舒服就讲!啊!”我连连点头,家奶就出去了。
我摸了脖子后面,还是有点痒,不过真的好多了,皮肤越发光滑,倒是没有包包之类的,应该没事了。我拿起家奶放好的衣服,准备换,给内衣扣上扣子的时候,我照着镜子来,手刚摸上扣子,我扭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背,着实吓惨了。我后背一大片皮肤都出现了斑纹,一块一块的彩色黑栋纹,一直延伸到后颈。
第七十二章 挡灾
“啊——”一叫出来,我赶紧捂住嘴,慢慢转过身看脖子前面有没有,当看到是正常的皮肤时,我松了一小口气。可是后颈有斑纹,学校又不让披着头发,不是冬天还可以用围巾遮盖的,可怎么是好。一定是我惹的祸,这是装鬼吓人的报应吗?要不要告诉浓墨呢,不,他肯定会骂我自找的。
我又转过身,看能用什么遮住,可惊奇地发现,刚刚的斑纹全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又出现幻觉了!真是吓死我了!
因为我吃了要上学,所以比大家吃的都早,我吃早饭的时候,浓墨在晨练,家奶在擦桌子,舅舅在看报纸,舅妈在扫地。心想着赶紧吃完走人,一旦家奶告诉舅舅他们了,我要怎么说?
边吃饭还边保持着视线时刻盯着家奶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家奶擦完这边的桌子,又去擦那边的凳子,“璇子她舅舅啊……”家奶话一出,我的耳朵立马一竖,我想我没多久就会成兔子了。
“妈,你说。”舅舅拉下报纸,露出一张想知后事且听分解的脸。家奶家奶啊,千万别说啊,我喝下去一大口粥,烫的直吸气。
家奶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道:“我记得家里有两块银子,你和大璐一人一块,璇子出生前,准备给打银项圈的,之后不是不能戴嘛,就把那块也放你家存着了,赶明儿拿出来啊,打几副镯子,给孩子们备着。”如果我没听错,家奶说的是我和浓墨的下一代吧,这,这也太早了吧,我们这儿孩子出生后,都会由长辈送银项圈或者银手镯作为礼物。
舅舅还没来得及说话,舅妈就开口了,“妈,那东西迟早是要给孩子们的,就给他们留着在呢,现在这么急着做什么呢。”
家奶说:“玉芝,这不是怕忘了嘛,我现在老啦,记性也不好了。昨儿个看见别人家的孙子带着,我就想起来了,这手工费啊和物价是一起涨的,而且现在这技术啊,还有那么点保障,我这老婆子也是不相信多少年后的手工咯,你看看现在外面卖的竹床,那手工多粗糙,还贵的不得了,哪能和以前的相比啊,赶紧打出来也省的以后费心。”家奶的思想是典型的保守派,她是越来越固执了。
舅妈放下扫帚,抢过家奶手中的抹布扔到一旁,把家奶按到椅子上,上手给她捶背,“妈,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操了一辈子心,也该放手歇歇了。我会去做的,到时候,只要孩子们一结婚,我这当长辈的就多长颗心,啊,别操心了。”
“早点比晚点好,做工好,又实在……”
“是的,妈,我记得了,啊!”舅妈给家奶捶完背又捶腿。
最后一口粥,我一口气喝完了,啊,今天早上真美好。
我走到村口又被浓墨给撵上了,他塞给我一个符纸,“揣好,别又丢了。”咦,他这举动,不会是……他跟踪我了吧,我仔细瞧了瞧黄纸,好像不是同一张吧,叠得很整洁,他一把按住我的手,“不要在大庭广众下打开,去吧。”
“又是让我安睡的?”我随口冒出来的,没想那么多。
他顿了顿,“你知道了?嘶……不会是你故意弄丢的吧。”呀,貌似说错话了……
我提高音量:“你看我胆子有那么大吗?哪敢啊?”它从我兜里掉出来之前,我压根不知道好不好,没有半点蓄谋,丢给那个倒霉蛋也完全是即兴发挥。
啊,这么说着,我到想起来了,我虽然没达到知道自己以前那破事儿的目的,但好歹鬼奶奶也掏心掏心跟我说了她所知道的啊,我还没听她说要怎么帮忙就跑了,太不厚道了,这道符,这次可以蓄谋扔掉了,我在心里默默念了句:炮灰表哥,浪费你的心血了……
在班级里,我一边想着什么时候睡上一觉和鬼奶奶再交谈一番,一边比较迟钝的思索着家奶今天早上讲的事情。真有银子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家奶说,不知道是不是像古代那样的一块。原来我们家也是有的,我记得小时候,很羡慕人家的银手镯、银项圈,戴这个的小孩一般有两个条件,一是家庭条件还好,二是特别受宠,上次在裴丰家不也见到银项圈了嘛。我倒是对这个没在意,我羡慕的是,他们打架很厉害,和有银手镯的小孩打手架很吃亏,被惯到一次就疼死了,不过后来听说,戴银项圈之类的,基本到了中学就要拿下来,以后再传给下一代,每每到那个时候,主人就会不舒服,轻则发烧呕吐,重则生一场病,我也就没再为没有银手镯打架而觉得可惜了,现在想想,我关注的这个点,还真是没出息,净想着打架了⊙o⊙……
“在想什么呢?”肩膀上突然出现一只大手,我吓了一跳,一看,是裴丰。
我顺势打了他一下,“肩膀不能拍,懂不懂事啊,我要是火焰变低了,可得找你算账啊。”
他笑道:“大不了我送你回家啊。”
同桌拿书拍着裴丰的背,“想得美,璇姐可是我们班多少男生心中的梦中情人啊,看见没,大家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你呢。”我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在一个女生只有四个人的理科班,你长得再磕碜,也可以被喊成美女啊。
“哎你刚刚不会在背台词吧,用功别用错了地方啊。”他在说我发呆的事。
“去去去!”我把他往一边推,“哎哎,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们商量。”这你们是指他和査承彦。
地点:教学楼前的小广场
“你是说你要管欧老师的儿子,也就是小礼堂厕所里的那只鬼?”査承彦拿着剧本,好像并没有太多惊讶。
“天地万物,要遵循自然法则,欧阳这么多年都没有投胎,作为一个游魂,得不到往生,真的很可怜。”鬼奶奶说,他不投胎可能是心愿未了。“况且,厕所里有鬼,会给同学们带来影响的。”
“你就没有怀疑,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査承彦把剧本合起来,看着我。
裴丰说话了,“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璇子碰不到,也会有别人碰到,不一定就是有什么。”
我想说,说不定欧阳的鬼魂一直在,只是我现在看得到鬼了,所以才被我看见了,不过我不能跟他们说。
“那你们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人碰到,迄今为止只发生了这一次呢?”査承彦反驳道,他的意思是,这不是个偶然。可是不只是这件事,我甚至连他们俩的目的都没弄清,浓墨和家奶说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事情如果堆在一起,我的心就会乱,要一件一件来,“就当我拜托你们好了,学校里有鬼魂,不管这是不是偶然,总之,我们没谁能预料将来对不对,有隐患存在就对大家有威胁,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其实,我是想弄清浓墨所说的我第一次濒死的情况,他说我和欧阳的死有关,如果帮助了他,说不定我会记起什么。
“你打算怎么做?”査承彦把剧本递给我,他知道我想干嘛。
“他不是想唱《橄榄树》嘛,可是他没有参加演出就自杀了,他一直想唱,那我们就把《橄榄树》这首歌加在小品里,用来替代我们本来选的歌,我表哥你们也见过了,他其实是个道士,也修道不少年了,我想请他来安排,你们看如何?”虽然我知道浓墨很可能和他们认识,但还是介绍了一下他作为道士的身份。
“我觉得可以,你呢?”裴丰看着査承彦说。
“你开心就好。”他看了我手里的剧本一眼,扭头就走了,这意思是……我可以改了?yes!
“裴丰,谢谢你啊!”我用剧本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走,回去啦!我还要跟另外两个姐妹解释呢。”她们俩可不知道内幕啊,我们在这儿拍案了,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有意见,唔,应该不会的,有査承彦这个帅哥坐镇呢。我走了几步,裴丰还是没跟上来,“走啦!上课啦!”我又催了他一下,他这才哦了一声,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璇子!”我紧了紧书包带,回头一看,在放学大流里挤出了一个妇人,我看了好几眼也没看出来是谁,搞不好是以前认识的。“你是璇子吧!”她见我面露疑惑,又补充了一句,“你舅舅医馆,艾灸,你还给我找穴位来着。”
“哦!阿姨是你啊!不好意思,你那时总在趴着,我没看清你的样子。”我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没事!”她从手中的袋子里掏出一把糖给我,“拿着!我刚好从这儿经过,一会儿要坐车去走亲戚。”我推辞一番,她还是塞给了我,我也就接受了。
“阿姨,你最近还好吗?”她的病现在也只在是缓解,唉。
她笑笑,“璇子啊,你舅妈说得对啊,那玉镯啊,真的是挡灾了!”
“哦?发生什么了?”我记得那个摔碎的玉镯,真的有灵性?
“是啊,我前几天啊,摔到沟里去了,自行车都跌坏了人也没事。”她说着就掀开裤脚,“你看,就破了点皮,现在都好了。”那还真是幸运!“哎,车来了,我走了啊!”阿姨朝车辆招了招手,车停了下来,她跨上去了。
我呼了口气,再抬起头时,那辆车已经跑了一小段距离,车子的后窗玻璃上印着一个面色铁青的人脸……
第七十三章 急速截车
不可能是海报的,又不是电影院,会贴这么恐怖的海报?我眼看着面色铁青的人头慢慢从窗户里面透出来变得立体,然后顺着车身慢慢滚落到车轮底下,车轮从上面碾过,我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看,睁开眼的时候,车开远了,那只人头也消失不见了。
这车是到东丁的,如果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