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布恩大惑:“此话怎讲?民众纷乱。官吏欺诈。国家之乱有增无减,他作为一国之君怎会没损失?”对面麦哲伦牧师却问道:“太阳王坐稳王位的根本依靠是什么?是民众的支持吗?!还是官吏的忠诚?当初他只有十几岁时,谁支持他?谁忠诚于他?他是靠着这些支持与忠诚而成就大业的吗?”
舍布恩心中一沉,瞬间就明白过来:“陛下~~~是靠护国巨神兵成就大业的~~~”护国巨神兵不损,太阳王的无上地位就不损。只要太阳王有足够的银钱购买祭品祭祀巨神兵,就能保持其战力不减。无需看民众乃至官僚的脸色!
“民众眼前利益与太阳王长远利益是分离的啊。”对面麦哲伦牧师语重心长道:“帕斯利格不但能给他女人,或许还能给他更多的银钱或祭品。他又何须看那些民众的脸色做政策呢?”
“难道~~~”舍布恩似乎心有不甘:“就要看着形势这么糟下去?普通百姓就只能遭殃?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对面麦哲伦牧师耸了耸肩:“民众自己不能牵制太阳王,只是指望他的恩典。万一他不赐恩典。民众怎么办?自强方有天助。岂能总是祈求于人?伱不能让民众自强,他们就只有听天由命!伱不能让民众自醒,他们就只有被人糊弄着到处乱叫乱干。”
忽然旁边那位枣面尺髯的魁梧宾客说道:“但普通民众日日要去讨生活。哪有时间去习武学法术?哪有精力去学社会知识?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永远没有希望了?”旁边麦哲伦牧师已经答道:“在现在这种形势下确实没什么希望。就只有指望一两个良善又有机运的圣王或者一群英明又自制的精英去重建相对良好的秩序了。但~~~圣王和精英死了之后呢?或者他们变了呢?呵呵呵~~~看看历史吧。贵族化、血裔化、门阀化,最后的结果就是一群怪胎。”
舍布恩动了动嘴唇:“多谢指教。但~~~真的没有希望吗?”便见麦哲伦牧师答道:“太阳神陪罗都摆不平的事儿。谁能摆平?除非~~~这个世界的能量获取体系、信息传输处理及节点控制体系、还有与之相关物资生产体系有根本性变化。而其中能量获取体系的改变是最直接的力量。获取的能量不再只是少数施法者的专利,而是由众人构筑出一个特殊的组织,由这个组织来获取能量。这样才有可能改变世界的力量变化。或者信息处理、物资生产出现类似的变化。不再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而是由众人构筑的组织体系掌控。这样才能避免贵族化、血裔化与门阀化,避免最糟糕的局面。”
好~~~好~~~好困惑~~~舍布恩、枣面尺髯男、绿脸老头等面面相觑,脸冒黑线:“能~~~能讲的具体点儿吗?”结果麦哲伦牧师哈哈笑起来:“我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现在只有个初步设想,也不清楚具体的样子是什么样嘛。哈哈哈~~~呃~~~吃午饭的时间好像到了吧?”
吃饭的时候,桌子上还多出来两个个女人。做饭的乐琳。还有过来蹭饭吃的金发女牧师。因为她们神庙的需要保持“简朴生活”,所以饮食就很简单,面包里面夹一些粗肉再放上一碗青菜糊糊的就很不错了。理论上她需要保持这种简单生活,但实际上~~~从小在公爵府里养成的口味已经很叼了,所以无法抗拒这里的美味,就悄悄溜过来。打着“看望叔叔”的旗号蹭饭了。
准确的说是“蹭鸡”,因为桌子中间的一大锅鸡汤和鸡肉被一人她消灭了三分之一!听她呼哧呼哧狼吞的非淑女模样,估计还会进军二分之一。倒是对面的舍布恩胃口不怎么好,忽然问了她一句:“呃~~~关于和蛇人媾和一事,伱们教会是怎么看的?”
金发女牧师见艰难的停下呼哧呼哧的声音:“好像~~~反正少打仗死人也行嘛。现在国内都已经收拾不来了。等把税收转运的事儿办好,国力上升了再谈其他吧。”却见舍布恩郑重说道:“税钱转运只能解决一部分贪墨的问题,如果人家帕斯利格的势力通过其他渠道,比如放贷业务去收刮民间财富。伱们就算卡住了转运又能如~~~~”他忽然想到一个事儿:“帕斯利格支持伱们搞税务转运?!!是不是也给伱们提供了人员和技术支持?!所以伱们教会也不打算跟他对着干?!”
他瞪眼拧眉的严肃样子让金发女牧师吓了一跳:“啊?呃~~~哦~~~我也不知道。这事儿都是上面诸位祭司决定的,我们遵照执行就可以了。一般也不让我们问这么多。”对面脸色紧绷的舍布恩勉强松了送表情:“伱还是问问吧。万一伱们也被帕斯利格收买了,这国家可就悬了!”
金发女牧师有些不以为然:“这重大决定都是祭司们请示父神后才作出的。岂会有错?帕斯利格有多少钱能买通上上下下所有人?伱太紧张啦。”但见舍布恩摇头:“不是用钱收买,是使用‘政策’收买。在陛下面前吹捧那些有利于官吏和富商豪族的政策,而不管黎民苦乐。伱们教会总不能看着黎民受苦吧。”
金发女牧师答道:“那也要看陛下的决定呀。我们教会顶多只能劝劝。陛下想让帕斯利格他们买通上上下下,我们又能怎样?”却见对面舍布恩眉头紧皱起来:为何陛下会放任帕斯利格一伙收买上上下下所有人??即便出于最基本的政治平衡原则,他也不应该这么鲁莽啊!他到底在想什么?!
食不知味的舍布恩满怀心思的吃完东西,出贵宾馆大门的时候同行的金发女牧师见他依旧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说道:“伱在这里急也没用呀。世间麻烦事已经很多了,我们能弥补多少就弥补多少吧。想的太多也只能伤精神。唉~~~”她也想到那村村相杀的事情:“别说什么天下大事了,能摆平那些杂事就很不容易了。”
舍布恩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没用。只是~~~一个本可弥补完好的衣服却非要弄得千疮百孔,偏偏穿着衣服的人还放纵不管。这~~~只是看着心里有些急罢了~~~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言毕淡淡行了一礼,心事仍重的坐上自己的马车,在装饰七彩的华丽街道上幽幽然而去。
(未完待续)
第一卷 人世间 第1289章 心念与心位
…。。
望着这幽幽然的景象,还站在宽阔台阶上的金发女牧师忽然想起了那首幽幽然的夜曲《诺克特恩》,寂静中让人升起寥落的情绪。另外还有些复杂的想法,最后自言自语起来:“他要是当国王就好了。只可惜”
“这话是要掉脑袋的呀!”后面传来她叔叔的郎朗声音,原来他和麦哲伦牧师要去买些小型构状体做比较实验,正好看到她靠在雕纹优雅的宽阔大门台阶上发呆,然后自言自语了那句话。她立刻冲着叔叔做了一个鬼脸:“噎那肯定是你告密!晚上我就提着脑袋来见你!”他们两个正在打趣,旁边麦哲伦牧师随便插嘴了一句:“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他倒是有点儿做国王的潜质。可惜、可惜了。”
金发女牧师好奇问道:“爱以身为天下?什么意思?”沉静黑袍的麦哲伦牧师答道:“人是接受身体的激发,以身体为动力点来行事的。没有身体的激发就难以发出应对行为。有了身体的激发,才会应对进退,才会宠辱若惊。天下由来两臂轻,这是人之常情。故,只有看待天下想看待自己的身体一样,天下荣则喜、天下枯则忧,天下就仿佛是自己的身体,成为第二动力点,天下的事情也能激发出应对行为、情绪、思想,这样的人才/无/错/小说 m。qulED。COM具备政治家的潜质。否则庶人持剑而居诸侯之位,外喜好华衣丽居。内追逐名誉美食;前计较个人恩怨,后算计家族银钱;上谋夺尊贵之位,下不施庶人利益;左以仁义而坏国事,右因嗔怒而败大业;明则叫嚣于信仰。暗则纠结于情感。此庶人之列,终究不能成大事。”
真话一出,金发女牧师就有意见了,但她不便在‘叫嚣于信仰’上发作,就转问道:“仁义乃是国之大事,怎么会以仁义而坏国事?您搞错了吧。”但见对方摇头:“仁义确实是国之大事,但国之大事却并非只有仁义啊。譬如心肝脾肺肾,必须和合而行、平衡共存。不可使一两家独大。若脾胃过强,饮食饕餮则加重肝肾负担,终究坏事伤身。又如地水火风,和合平衡而成活力世界。若是一两家独大,或成沙漠或成冰原,或成毒泽或成空雾之域。难以成就此世间万象。观察世间,凡独大之地,皆是险山恶水。平衡和合之地则成良田宜居之处。更何况心怀仁义以笼络人心,虽然获得了百姓的拥戴,但还是不曾超脱出人为的物我两分的困境。”
女牧师欲辨难辨,则转问:“为什么又说他可惜?资质还不够强?”便见麦哲伦牧师点头道:“心理的火候还是查了点儿。还没明白‘虚心位以应事’的道理。更没其本事。离‘上必无为而用天下,下必有为为天下用’还有较大距离。”
女牧师越听越糊涂了:“这又是什么意思?”对方答道:“这是讲君主与臣子的关系。也是将元神与识神的关系,也可以引申为‘心体’与‘心念’的关系。臣子有特性、有偏向、有固守的对象。这样的臣子才能尽忠职守,完成自己的职责,成为天下的大用。而君主则不要有过多特性,不要有过多偏向,不要有过多固守的对象。这样才能根据需要接纳不同的臣子,运用天下的大用之物。”
女牧师点头后又问:“但这和‘心体’与‘心念’有什么关系?”对方轻描淡写的草草说道:“我们直接观察到的种种形象,都是心念中的‘识神相’;我们应对这些‘相’的喜怒哀乐、进退取舍、一二三四、穿脱攻受等等,则是心念中‘识神我’所发出。种种心念起伏变换、来回激荡。而常人的‘心体’往往被黏在心念上,随其动荡。一随其动荡则对心念推波助澜。于是种种心念异彩纷呈,时时不休,醒梦如一。这个‘黏’我又称为‘受用’。心体一旦受用‘心念’,则如君主偏爱某些臣子或政策,则暗昧顿生、诸业立起。即便这臣子或政策不适用了,他也会用。于是种三恶道因。心体不受用‘心念’,则如君主无偏的看待臣子,合用则用,不合则去,无三恶道因。当然,这是浅说,若说深了,你们难以接受。”
金发女牧师还是不懂:“‘心念’黏在‘心体’上是什么样?没黏上又怎样?”对面麦哲伦牧师语塞了一下:“呃你是公爵的女儿吧?在西边的丘陵地带出生?听说那里的矮人,铠甲工艺很有特点吧啦吧啦吧啦”
金发女牧师一边应和一边暗自疑惑:‘忽然问这些干嘛?跟我的问题没关系嘛。’正想着忽见对方将手一指远处:“你看,斜对面那个花店门口的花不错吧。”女牧师回头瞧时确实看到多彩的花朵堆放在那漂亮的商店门口,而麦哲伦牧师还在唧唧歪歪什么:“那朵尖尖的白花是不是从南边运来的?你说旁边那一盆紫色的要多少钱?吧啦吧啦吧啦”
我说,这跟‘心念心体’什么的,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金发女牧师疑惑皱眉时,忽听对方猛问:“心里想着什么?!说!快说!”搞的她吓了一跳:“花你说的花呀”而对方紧紧追问:“还有呢?还有呢?快说!”她只得答道:“还有很奇怪呀,你说那些花花草草的干什么?跟‘心念心体’有什么关系?”
却见对方笑了:“这就是你另外一类心念啦!刚才你心有两类念头,而你的心到底在那一类上?仔细回忆感受一下。到底哪一种念将你的心缠住?是你听到的那些花花草草的问题吗?”女牧师想了想刚才的心理:“不是。那些问题的念头只是浮在意识中,我并未认真考虑。那时,我的心是被自己的疑问所缠绕。我一直在疑惑,很想问您。”
对面麦哲伦牧师答道:“那些花花草草的心念就虚处在心位上,并未填实心位。那些疑惑的心念就填实在心位上,或说‘黏在’心位上。”金发女牧师虽是明白但疑惑更大:“黏上又如何?不黏上又如何?”
黑袍的麦哲伦牧师反问道:“就在那时,你能放下有关花花草草的心念吗?”金发女牧师忽又所觉:“能,然后嘶我知道了!我却放不下疑惑的心念。那些疑惑就就就好像填在我心中。”对方又问:“就在那时,若要你放下那些疑惑的心念,你放得下吗?”女牧师承认道:“应该是放不下的,越要我放下,我的疑惑只会越大。事实上我到现在还有这些疑惑情绪。”
黑袍麦哲伦牧师点头道:“心念虚处于心位,其念可来可去、可续可断、可用可舍。心念黏上心位,就会产生类似‘身心投入其中’的效应,此时纵然要放也放不下。而且‘心位’会给黏上的‘心念’充能,让心念越发明显、激烈的起伏变换、来回激荡。同时导致这些‘心念’越发顽固的黏在‘心位’上。整个过程便是‘执着’的表现。当然,这只是浅浅解说最肤浅的一层,其实内容很深。”
金发女牧师好奇问道:“那又是什么导致心念黏上心位?”对方答道:“这事说来更麻烦。浅浅说来,就与一个玩意儿有关。这玩意儿,从识神相的角度讲,就是‘真实感’;从识神我的角度来讲,就是‘必须趋向’。这玩意儿混在诸念中,无形无影。一旦被心位接纳,就会让其他诸念也黏上心位。”
真实感?金发女牧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倒是旁边的乐琳发问了:“真实感又如何?”对方答道:“人直接观察到的其实都是‘识神相’,人的行为直接指向的目标,其实也是‘识神相’,然后附带着指向真实事物。而人却会误以为自己的行为是指向真实事物。把真实事物与‘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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