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战争机器正一步一步被捣毁,苏联对此不能袖手旁观,莫斯科不允许1967年的往事重演,苏联可能不得不转入后果难以预料的进一步卷入阶段。”
基辛格可不怕勃列日涅夫,只冷冷地说美国已注意到苏联的建议,有意针对勃列日涅夫的骄横态度大讲以色列在战场上的“辉煌胜利”。勃列日涅夫则搬出尼克松致他的信,要求进行实质性谈判,尼克松的信说:
我们两人要坚定地承诺,为实现该目标(持久和平),贡献我们的全部力量,并成为该地区我们各自朋友的坚强的有说服力的领导。我将致电基辛格博士,要他口头向你转达我个人有关这方面的坚定的承诺。
这个电报顿使基辛格大吃一惊,急忙向白宫发电,要尼克松收回对基辛格授予的全权,防止苏联逼美国当场做出承诺,但这时水门事件已把尼克松搞得焦头烂额,尼克松心情颓丧,不想再做改变,事实上给苏联的电报早已发出,也无法改变了。
苏联办事效率一向较低,但这次利用尼克松的失误却分外迅速,可见勃列日涅夫对有关中东战争的情况了如指掌,他马上给尼克松发回同意的电报称:
完全像总统你说的那样,我理解基辛格博士是你所充分信任的最亲密的同事,这次也将代表你讲话,并理解在我们同他商谈的过程中,他所做的承诺将得到你的全力支持。
勃列日涅夫充分利用这一点,提醒基辛格是被授予全权的,没有必要事事向华盛顿请示汇报,应该把美苏全面解决中东战争的方案强加给中东各方。
基辛格板起面孔顶撞说:“我是来谈停火的,不想谈全面的解决方案!”
双方意见尖锐对立,气氛极为紧张,后来,双方同意第二天上午11时继续谈判。基辛格开玩笑缓和气氛说:“明天这么晚才开始,一定是想让多勃雷宁有时间去做礼拜吧?”
勃列日涅夫也巧妙地回敬说:“那是他的衷心愿望。”
基辛格依仗其强有力的谈判地位,在第二天的会谈中大谈美国的就地停火和让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直接谈判的主张。
勃列日涅夫虚张一阵声势之后,就不再提苏联的要求,而切切实实讨论起美国的建议来。经十小时讨价还价,美苏终于达成三项协议并联名向安理会提出:
安理会:
(一)要求现在战斗的各方,在本决议通过之时起12小时内,在目前各自占领的阵地上,立即停止各种射击并终止一切军事活动。
(二)要求有关各方于停火后立即开始执行安全理事会第二四二号决议的所有各项条款。
(三)决定一旦停火,有关各方在适当方面的主持下便立即开始谈判,以求在中东建立公正和持久的和平。
基辛格长出一口气,休息了一个小时,又突然发现他给尼克松的报告还没有发出,他站在房间中央怒气冲天,向部下喝问这是为什么?美国官员报告,通过美驻苏使馆、总统专机、公开电报发出的电文都面目全非,准是苏方有意干扰,基辛格又与苏方交涉,才将电报发了出去,结果招致以色列极为不满。
以色列利用美国给它拖延的时间,迅速摧毁埃及导弹基地,包围埃军第三军团,埃及、叙利亚再次面临灭顶之灾,只得接受安理会停火决议,但以色列却不停止进攻,继续向苏伊士城发动猛攻,埃及第三军团面临被全歼的边缘。萨达特万般无奈,想请美国和苏联两国联合出兵中东监督停火。
这正是勃列日涅夫求之不得之事,急忙给美国总统尼克松发“热线”电报称:
“让我们,苏联和美国,一起把苏联和美国的军队紧急派往埃及,以确保10月22日和23日安理会关于停火和停止一切军事活动的决定的实施,并确保我们同你们就保证执行安理会的各项决定所达成的谅解……如果你认为在这件事上不可能同我们一起行动,苏联就不得不紧急考虑采取适当步骤的问题。苏联不能允许以色列方面的专横行为!”
勃列日涅夫让苏联驻美大使多勃雷宁向美方暗示这是苏联的最后通牒,甚至可以在电话上向基辛格重读勃列日涅夫的强硬意见。
基辛格认为这是苏联领导人对美国总统的最严重的挑战之一,信的开头就不礼貌,结尾同样元礼,竟要求“立即给予明确答复”;而内容不但要求强行停火,而且要求强行最后解决。
基辛格得到中央情报局的报告称,苏联正集中飞机空运空降部队,苏联在地中海的舰艇已达到85艘,12艘作战舰只正向亚历山大港开进,基辛格认为情况紧急,就打电话警告多勃雷宁:
“我们就要开会,考虑你们的信,我只想告诉你,在我们答复之前采取任何单方面的行动,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
多勃雷宁也像好斗的公鸡:“我将转达你的意见。”
基辛格大声强调:“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要对我们施加压力!我再重复一遍,不要对我们施加压力!”
多勃雷宁虽口里答应:“好!”但却表示出危机就要到来之意。
基辛格见事态严重,便请黑格报告美国总统尼克松,被水门事件搞得狼狈不堪的尼克松当即做出极其强硬的指示:
“你(黑格)和基辛格马上在白宫开会制订计划,对苏联这种赤裸裸的单方面干涉的威胁做出坚定的反应。讲空话是没有用的,我们需要的是行动,甚至宣布处于军事戒备状态!”
基辛格玩弄釜底抽薪之计,以尼克松的名义给萨达特写信,要他撤回邀请苏联出兵之举,绝了勃列日涅夫出兵中东的借口,他向埃及总统施加压力说:
“请你考虑一下,如果两个核大国在你的土地上发生对抗,对你的国家将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我还请你考虑,如果两个核大国中的一国的军队在埃及土地上被牵涉进去,美国就不可能进行基辛格博士11月7日以访问开罗开始的外交主动行动。”
基辛格又得到情报称苏联运输机即将起飞, 10月25日将向埃及空运5000名苏军,他便在10月24日深夜11时主持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特别会议,决定全球美军进入三级戒备,调集美海军前往中东准备与苏军交锋。
10月25日晨5时40分,尼克松复信勃列日涅夫,以强硬的口吻宣称:
“你必须了解,美国决不可能接受单方面的行动,这将违反我们所达成的谅解……对我们两国都将产生难以估计的不利结果,并将使我们经过艰苦努力争取实现的一切目标全部结束。”基辛格知道勃列日涅夫死要面子,在10月25日中午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注意不伤害苏联人的自尊心:
“我想说明一点,到目前为止,苏联还没有采取任何不可挽回的行动,我们希望不会采取这样的行动。我们不是在寻找机会与苏联对抗,我们并不要求苏联撤销它所做过的任何决定。”不见勃列日涅夫回答,白宫空气紧张得简直要爆炸了,尼克松赶紧再给苏联领导人写信,坚决反对苏联单独出兵中东,但可考虑由联合国派出不包括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军队。
这时,萨达特已意识到把美苏军队引进埃及不是好事,表示同意派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在此情况下,勃列日涅夫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给尼克松回信,好像完全没有发生昨天夜里的危机,根本不提一再坚持的要苏联单独派兵的威胁,实际上向美国屈服了,但却打肿脸充胖子,以一贯的“高傲姿态”,硬把停止对抗说成好像是美国屈从于苏联的压力,甚至把过去24小时美苏濒临战争边缘的危机事件,说成是美苏“更加合作的前奏”。
尼克松、基辛格相视苦笑,但庆幸勃列日涅夫总算缩回去了,眼前的危险终于过去了,接着又压以色列总理梅厄夫人,不准歼灭埃及第三军团,以色列说什么也不干,基辛格大发雷霆指责梅厄夫人采取“自杀做法”,梅厄夫人无奈,只得下令以色列国防部长达扬撤回以色列军队,第四次中东战争才得以收场,这正是:
沙海鏖兵战犹酣,阿以冲突再开战。
可笑苏联自取辱,两霸激斗在热线。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搬弄是非 挑动印度狂徒发动侵巴战争
别有用心 唆使甘地夫人肢解巴墓斯坦
话说二次大战后特别是70年代,中美苏在印度、巴基斯坦关系问题上,进行过多年错综复杂而又奥妙无穷的斗争。
在50年代,中国和巴基斯坦问存有重大障碍,而和印度关系友好,后来才发生难以预料的复杂变化。
在50年代,中印两国关系友好,中国声援印度收复果阿的斗争,与印度、苏联一起主持国际正义,反对美国在联合国搞诬蔑中国为侵略者的决议,主张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特别是中印两国共同倡导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与苏联一起反对美国的侵略,受到世界人民的广泛赞扬,尤其是在1955年召开的亚非会议上,中印总理友好协商、密切合作,共同为亚非会议的成功做出了贡献。
那时候,中巴关系存在重大障碍,因为那时巴基斯坦同美国结盟,是美国拼凑的东南亚条约组织和巴格达条约组织成员国,追随美国敌视中苏,阻挠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在台湾问题上深受美国蒙蔽。
考虑到巴基斯坦是南亚地区第二大国,在地缘政治上具有重要地位,周恩来在与巴基斯坦交往中,强调中巴山水相连、友好关系源远流长,愿与巴人民友好往来,因而从1953年12月开始,
对已参加美国拼凑的军事集团、谈判缔结巴美军事协约表示异议,指出这是直接关系中国的安危的问题。
巴基斯坦总理阿里认真考虑周恩来的意见,感到中国、苏联是世界政治大国,不愿得罪中、美、。苏任何一方,便在1954年2月13日指示巴驻华大使罗查将军到中南海西花厅会见周恩来,说明已基斯坦与美国签署军事协定是为了得到美国的援助,绝对没有敌视中国的意图。
周恩来热情地招待罗查大使,欢迎巴基斯坦主动对此问题做出澄清,也坦率他讲出中国的观点,认为巴美军事协定严重损害巴基斯坦本国人民的基本权利,有碍该国主权,也对中国及其他亚洲国家的安全构成新的威胁,加深了国际紧张局势。
周恩来坦率地向巴基斯坦朋友指出,组织军事集团是美国统治者妄图建立世界霸权的实力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矛头是针对中苏,首先是中国的,他恳切地对1956年10月访华的巴总理苏拉瓦底说:
“这个军事同盟不仅支持美国在远东以中国为主要敌对目标的政策,并且便利美国从各方面侵略亚洲国家。根据这个条约,美国可以借口实际并不存在的所谓‘共产党侵略’,任意散布恐惧和疑虑,在亚洲制造分裂,唆使一些亚洲国家去反对另外一些亚洲国家。根据这个条约,美国可以借口防止和对付所谓‘颠覆活动’,任意干涉东南亚各国的内政,镇压亚洲的民族解放运动。根据这个条约,美国可以利用‘经济措施’的条款,搜刮东南亚地区的战略原料,奴役这个地区的人民,建立美国自己的殖民统治。根据这个条约,美国还可以借口‘危及本区域和平的任何事实和情势’,任意指定它的所谓‘保护’区域,把它的武装干涉扩大到亚洲其他地区。”
苏拉瓦底听得津津有味,真诚地表明心迹说:“巴基斯坦对中国没有恐惧感,两国没有利害冲突,巴没有侵略野心,希望同中国友好,愿意同中国建立更多的联系,不怕美英因此生气!”
周恩来身向前倾,直率地再次提出巴基斯坦参加两个军事条约的问题,目光炯炯地直率相劝:
“中国对巴基斯坦没有恐惧,只是担心巴基斯坦参加这两个军事条约组织,会被美国用来制造紧张局势,甚至在巴基斯坦建立军事基地来威胁中国。”
苏拉瓦底急忙分辩,保证不追随美国参加侵略和威胁中国的战争,周恩来满意地点点头,双手抱在胸前,揭露美国的阴险目的说:
“民族主义国家想同社会主义国家和帝国主义国家同时保持友好关系,要求独立的经济发展而不受任何一方的控制,对此,我们是赞成的,但是美国并不这样。杜勒斯公开说中立是不道德的。巴基斯坦参加两个条约组织,我们还是对巴基斯坦友好,因为相信你们的善意。你们愿意同双方都做朋友,也许你们在这方面能做更多的工作,可以劝说双方和缓局势、和平共处,我们希望巴基斯坦能起这样的作用,使巴基斯坦参加的条约的侵略性质逐步消失。我们在思想意识上有所不同,但在政策上可以找到共同点,共同为和平正义而努力。”
周恩来的真诚立场感动了巴基斯坦人,布托外长 1963 年专程来华签订《中巴边界协定》,亲切地对周总理和陈毅外长说:“由于巴基斯坦不追随美国采取反华的立场,东南亚条约组织已经失灵了,而且这种症状还得继续下去,巴格达条约组织也在起着类似的变化。”
1964年4月,周恩来访问印尼,同亚非国家领导人磋商召开第二次亚非会议问题,巴基斯坦外长布托也为此来到雅加达,老朋友见面分外亲热,布托向周恩来倾诉衷肠道:
“由于巴基斯坦的反对,东南亚条约组织基本上己失去作用,美国对此十分恼火,推迟了阿尤布总统对美国的访问。”这正是:
朋友相交贵赤诚,坦率共处增友情。
主持正义不反华,条约失灵利和平。
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和美英帝国主义的恶意挑拨,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为克什米尔等问题长期不和,甚至兵戎相见,两国都极力拉拢中国对其予以支持,中国则坚持不偏不倚,当印巴冲突的“调和人”。
毛泽东接见印巴客人时,多次劝说印巴和解,互相协商,互相妥协,免得被美帝国主义利用,他风趣地劝尼赫鲁说:
“朋友之间有时也有分歧,有时也吵架,甚至吵到面红耳赤,但是这种吵架同我们和杜勒斯吵架,是有性质上的不同的。”
周恩来也从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的大局着眼促使印巴和解,1956年1月语重心长地对巴基斯坦驻华大使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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