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语气决绝而冰冷,透露出隐隐的杀伐。但里包恩却不觉得他可怕,反而是露出了一抹可以称之为自豪的笑。
如果你所坚守的真的是这一点,那命运又有何阻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们所能做的只是紧紧跟随于你,谁叫你是,我们永恒的大空,我们所坚守的真正的信仰。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隼人和武。”纲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他思量着时间,感觉虽然有点匆忙,但他应该完全可以在所有人察觉之前解决一切。
“你应该学会信任他们。”里包恩压了压帽檐,勾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看起来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况且,你认为他们会就此善罢甘休吗?你能在多长时间内将这件事情完全调查清楚,十分钟,五分钟,还是几秒钟?你又能瞒住他们多久?”
被里包恩一连串的反问问到无言以对,纲沉默的望着校医室,眼神微微有些不明。这些事情,他都清楚,他都能想到,可还是不能放任隼人与武跟自己一同前往。一来,他们的实力还太过稚嫩,经验完全不足,在遇到紧急状况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自己乱了阵脚,那个时候他可没有闲工夫去处理这些事情。二来,在战斗中,他无法确保他们的安全。
对于第二点,纲不想去深究个中原因。可他自己其实清楚得很,那二人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生命中风景的一部分,他无法让自己不去在乎,却又不想身陷这种混沌的泥潭中动弹不得。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情感这种东西是万万碰不得的,一旦触发了这个禁忌,下场唯有一死而已。
他可以将他们划归到自己得领地中,以霸道的方式包容他们的存在,但忍受不了他们在里面肆意的扎根成长破坏底线。
他学会了支付自己的信任,却无法用同样的方式去触碰‘情’。这个字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太过梦幻,也太过沉重。
里包恩望着纲沉默的侧影,那被阳光勾勒出朦胧线条的脸显得无比青涩,就像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其实想来,纲也不过是一个刚步入十四岁的没多久的少年而已,也许是他太过沉稳的性格导致所有人都看不清楚这一点。每个人都可以依赖于他,把他当做坚实的后盾,可他又能依赖于谁?尽管他不屑于那样做,尽管他是独立的是傲然于天地之间的寂寞王者,但恰恰就是这点导致了他将自己紧紧锁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不允许别人涉足不允许别人侵入哪怕那是善意的。他透过层层的枷锁望着外面世界的天,渴望着却又抗拒着,到最后,他只能将自己包裹成一个茧在黑暗中寻求着安全感。
还只是个孩子,何必要将自己弄得那样复杂。
里包恩压压帽檐,敏捷的跳到医务室的大门旁。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微微扭过头,嘴唇上下开合了几下,似乎说了些什么。不过那声音实在是太轻了,一落在空气中就仿若烟雾般立马消散不见,饶是纲那般好的听力也没有捕捉到分毫。
他虽是疑惑,却没有发问,心里暗想里包恩说得那么轻就是故意不想让他听到。
等到若干年后,他终于从某人的嘴里再度撬出这句话来时,他的唇边扬起了灿烂的微笑,然后送给了里包恩一枚轻轻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张好像没有问题好提耶···
像是专门写给r魔王的一样~~~
大家要留言,不许bw···更新补全···
第33章 黑曜第七话
由于碧洋琪携带着蓝波和一平前来探望,病房里面本来沉重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夏尔曼一见到美女就忘了本,嘟着章鱼嘴拼了命的想要献上爱心的一吻,这举动惹得蛇蝎美人立时端起两个巨型的有毒料理向他扔去,妄想替世界世界上所有的女性解决这一人型骚扰机。可彭格列顶尖医生的本领自然不用说,再毒的东西到了他的面前都是毫无用武之地,所以即使被紫色的大蛋糕击中,他也只是抹了抹脸,然后若无其事的接着像只苍蝇一样围着碧洋琪打转。
两个成人在那里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本来最应该被关注的病号狱寺反而被冷落到了一旁。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夏尔曼能引走这个麻烦姐姐的注意力他真的是要感激万分。虽然在他的努力克服之下,见到碧洋琪的脸时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反应,不过长年累积下来的精神恐惧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消除的,腹痛还是时隐时现的,这让他有些苦恼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只好暗自忍着。
山本枕着交叠在脑后的双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模样。他望着窗外的阳光,被酌染了几分明亮的黑眸中涌动着不知名的思绪,他看了看那个伤势颇重的黑曜少年,又扫了一眼紧闭的医疗室大门,随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接着看窗外的景色。
蓝波和一平在病房里也像往常一样的打打闹闹,小奶牛的恶作剧不断,天朝小女孩总是想要阻止他但又经常帮倒忙,将一切弄得更加糟糕。
总之,等到纲跟着里包恩回到病房里时,他已经完全认不出医疗室的原本模样了。墙壁被强力毒素腐蚀的焦黑一片,天花板也是黑洞洞的隐隐还有被炸药燎烧出来的痕迹。他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头,随后又将视线转向狱寺的身上。只见本该好好休养的病号正恶狠狠地抓住蓝波的蓬蓬头,使劲的在空中摇晃着,时不时还用力的将眼泪汪汪的小奶牛像个球一样的揉了揉去,随后因为自身动作幅度过大而导致伤口又一次崩裂开来,一层血晕立刻在绷带上扩散开来。
“作为这里的主治医生,你是不是该好好的向我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呢,夏尔曼。”纲的声音轻柔万分,仿佛一落进空气里就能化了一般。他用手撑着脸颊,抬眸间眼角眉梢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派纯真之气。唇边是盈盈的笑意,不深却带着一层浅浅的魅人弧度。明明是两种极大地反差,但在他的脸上却异常的融洽,叫人看了简直都能将魂勾走了一半去。
但纲越是这种态度,就暗示了某种程度上的危险。夏尔曼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赶忙整理了一下满是鞋印的白大褂,然后假装正经的露出了一个一切安好的淡然笑容,“只是病患不太乖而已,没有什么大事。那个黑曜的少年我已经稳住了他的心脉,生命无忧,而且马上就可以醒过来了。”
夏尔曼不愧是混了黑手党界很久的老油条,一下就看出了纲对于狱寺的在意,想来事情的起因应该就在自己‘曾经’的宝贝徒弟身上,所以他毫不内疚的就把一切推得一干二净。然后立马又将是重要线索的黑曜少年扔了出来,彻底把那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走。
“哦~~,是吗。”纲挑了挑眉,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在他是在指向谁。他望向已经乖乖爬上床的狱寺和正以乖宝宝姿势坐在凳子上的蓝波,那二人脸上正在露出一脸讨好看起来一模一样,他头一次发现其实冤家也是可以很有默契的。
隐下发自内心的想要微笑的感觉,纲迈着优雅缓慢的步伐走向病床边,他的脚步声很轻,可却像落入湖水的石子一样在空气中引出了一层奇异质感的涟漪,每走一步它就益发的扩散开来,搅得在场人的神经都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他在狱寺的床榻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家宠物因为紧张而僵硬起来的身体,伸手摩挲了一下对方的面颊,那种轻柔的力道简直就像是在安慰一般的让人感觉到舒适。
狱寺不解的抬头,却恰好撞上了纲视线。他望着那人越来越近的脸庞以及颜色略微幽深的棕眸,不知怎的,心里竟感觉到了淡淡的喜悦。
真想,不顾一切的吻下去。狱寺被那色泽诱人的唇完全的吸引住了,他的视线在那浅浅的轮廓上描画出清晰的曲线,每个地方都细致的让人心动。他还记得那唇的温度,还记得那唇的柔软,他开始渴望与它触碰,心里就像有一只小虫在不停的爬来爬去一样的难耐不已。可他还是要顾忌着,他无法像纲一般不在乎别人的视线,他是个世俗的人所以理所当然的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所约束着。
“隼人,也许我该……”纲俯下身凑近狱寺的耳旁,他的呼吸令那水烟色的发丝轻轻的在空中打起旋,一拂一拂的扫过隐藏在里面的耳垂,“重新教教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宠物。”
“十代目……”耳边微痒的感觉让狱寺不自然的缩起了肩,他垂下了自己的视线,感觉心里的某处被什么触碰了一下,不痛不痒但是涩的令他的喉咙都感觉干干的。
看到不知为何黯然起来的狱寺,纲微笑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刻意保持着某种距离的平衡。身后的气息变得有些紊乱,他不用回头也能察觉到山本此时的异样。可他依旧没有去说些什么,只是摸了摸蓝波的头,伸手从衣袋里拿出几颗糖赏给努力装乖的小奶牛。在看到蓝波高兴着欢呼的爬到他的怀里时,他唇边的弧度变得更加的愉快。
这样就好了,只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渴望着我的视线,我的关怀,我的宠爱,可是不要奢望得到更多。虽然贪婪是人类的本性,但我不允许你们拥有。因为奢望的越多只会令你们失去的越多,到最后变得一无所有。
“唔……”有人微弱的发出一声难受的□,纲循声望去,发现那黑曜少年正在慢慢的苏醒过来。他撑起身体用无神的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了不是在自己的领地后,他颓然的倒回了病床内,一副要的要杀悉听尊便的模样,连转动眼珠的力量都懒得再使出来。
“自己就给自己下了死亡通知书呢。”纲坐到那黑曜少年的床边,支起下巴饶有趣味的眯起眼。他的手指灵活的转动着,危险地银亮色泽在那指缝间一闪而过,紧接着下一秒三根银针就已经在对方的手指上危险的颤动起来,“不过,我现在可没有时间送你去三途川旅行。”
“呜……”黑曜少年的身体狠狠地瑟缩了一下,喉间含糊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喊。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感弄得冷汗直流,他颤抖着想要拔出疼痛的根源,但马上被一双修长的手给制止住了。他望着依旧笑意盈盈的纲,那双看似无害的棕眸里划过的寒意令他的身体一下就变得冰冷起来,仿佛被当做猎物盯上了的感觉让他的血液都好像急速回流到不知名的地方,没有温暖的身体使他冷得直想打颤。
“胡乱动的话,会更痛的。”就仿佛是在验证自己所说的话,纲的手指在银针上轻弹了一下,插在指关节间的东西只是很小幅度的晃动着,却令黑曜少年痛得眉头都紧紧的缩了起来。他无视于对方的痛苦,唇边的微笑依旧柔和,“好了,时间浪费的够多的了,我们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期问题:纲会用怎样的手段审讯千种捏?(这是个互动话题拉,大家踊跃的想一想啊,好的话会被采用哦~~~~~)】
【上期答案:就是穿越的京子童鞋啦】
大家要踊跃参加问题回答啊啊啊啊,踊跃的给偶留言啊啊啊啊,这都是动力啊啊啊啊啊啊~~~~~还有偶要收藏啊啊啊啊啊~~~~
第34章 黑曜第八话
刚刚还有些吵闹的屋子里霎时间就宁静了下来,大家都望着那人面上的神色。只觉得那唇边明明是挂着和煦温柔的笑容,却好似有一层极薄的寒冰附在上面,让人看了从心底就隐隐生出一股冷意来。他们都明了这大抵会是一场审讯,将那黑曜少年搓圆还是揉扁全看纲的心情,干不了他们什么事。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不用他们操心,这自然是好。可虽然是这样想着,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同情。对于敌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是合情合理的,但又是真切的为那黑曜少年担忧起来。
纲虽然是被他们全身心的信赖着,但他的手段……
狱寺没有见过,所以他只能猜测。可山本不同,他在死亡之山的谷底见过纲杀人时的狠戾模样,只是徒手就可以轻易的将一颗心脏血淋淋的透体掏出,完全不在乎消失在自己手底的是与自己相同的生命体。那份毒辣是常人所比不上的,但更可怕的是那人还有超乎寻常的冷静,下手时每一步都带着算计,不动声色的设下能致人于死地的陷阱,然后引着无知无觉的他人一步步地跳入那万丈深渊。
这样的人简直是令人发指的存在,可山本不在乎也不想去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对他来说,纲就是纲,无论本身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值得让人去保护去信赖的小孩子。他把他置入了心底最珍视的地方,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成为他想要好好呵护那人这份心意的阻碍。
山本低下头望着纲的身影,因为笑意而微弯起来的黑色眸中,是一生也化不开的温柔神色。
纲并没有如众人所想的做出什么残忍的举动,他慢悠悠的晃到了医务室内唯一的沙发边上,手里拿着途中顺带从里包恩大魔王那里拐来的咖啡。他身形懒散的窝进了还算舒适的皮质内,轻轻的摇动着手里的杯子,低垂着眼眸看向那潋起波纹的褐色液体,他此刻的神情竟是万分的柔软,就仿佛是一个尚未脱去稚气的小孩子,在阳光下的脸颊看起来嫩嫩的很招人喜爱。
“从意大利到日本就仅仅花了三天的时间,而且还是在不能乘坐飞机这类极易被追捕者发现的交通工具的前提下,不得不说,你们还真是努力阿。”抿了一口大魔王最爱的咖啡,纲神色诡异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连嘴角的弧度都扭曲了几分。他迟疑了一下,随后从衣袋中拿出七八颗糖果,一股脑的将它们全部放入。那副恶狠狠拿着勺子搅拌着仿佛跟杯中物体有着莫大仇恨的样子,倒是意外的孩子气,“旅途辛苦么?”
“唔,我只能说愧是彭格列么。”习惯性的伸手想要推推眼镜,可一动就牵扯到了插在指关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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