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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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风云-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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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口大如盆儿的硕果;听着我们惊叹殿下大瓜果杰作;大炮同学颇为露出自嘲的笑:“人生现世重要的是吃……”大炮同学已然两重地;叫我们不禁感慨万分!。。。。。。一九六六年“大串连”不明不白带些儿混乱。那天在广场观游斗教委主任;偶遇办事的大炮同学;吃过我奉送的一碗栗子面;大炮同学对我们拍肩道:“老第大闹之后就在花果山;咱们插队见吧!”大炮同学预言道。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局势峰回路转;**在京挥手改航向;百万红卫兵小将风起云涌换战场;十年“特殊时期”倏忽间如抽断了的脊梁。此后知青返城大炮同学携妻远走不知所往。十多年间我们多方打听去向各说不一;令我时生惆怅。二十年后的某一天;我因公出差在火车站很不起眼的省报版刊有一豆腐块文章;末尾专栏作者原是七队知青插友描写他与他的爱人真实而又非常感人一段生死恋情……亲爱的读者;请接着往下看那段文字记录:我对于风雨;不单是一种回忆;更多的是对生活严肃而深刻的思索。我曾经在大风雨中独自一人行走过;欢笑过;也流泪过。很多很多的回忆都可以随岁月的流逝而被淡忘;但唯有两次大风雨中的回忆是难以忘却的;那回忆清晰感伤/严峻而又真实。故事之三--跨国之恋约翰是燕子上“大四”时的英语外教。刚刚看见约翰授课英语的时候;她们班的同学普遍感到了一种失望。可能是好莱坞电影看多了的缘故吧;她们以为美国来的年轻外教应该像海明威/像华盛顿将军他们那样“酷帅”呆了。但她们没想到二十九岁的约翰竟会有一个圆圆的啤酒肚;会大热天一本正经地着白衬衫/花领带;他进教室的时候燕子的同桌抗美“咬”着耳朵对她说“小燕子;我好冷呀!”燕子说:“我也汗颜了!”她们俩叽叽咕咕地笑了约翰说“我是约翰;很高兴和大家认识……”一板一眼的汉语发音很准确;说明他可练了很多时日。john的英文名稍稍引起班里同学窃笑。于是班上气氛活跃了。约翰说很多人爱笑话他的啤酒肚;“五个月了;这啤酒肚是爹妈给的。”尔后约翰拍了拍啤酒肚汉话怪里怪气;女生们大笑。约翰原是这么的风趣。-约翰就这样授英文课了。上了约翰英文课后;女生们都有一种新奇的兴奋。抗美说:“约翰挺可爱金发碧眼典型的美国高个子。”班里就有男生说:“阿美别爱上约翰。”抗美头一歪说:“我爷爷当年援朝就是打美国鬼子嘛!”大伙儿说对对对告诉约翰。第二天;约翰要求班里同学各自用英文介绍。抗美说她的中文名叫抗击美国佬。约翰就说:“why?”抗美激动地站直说。知道侵朝战争吧!她说我们很喜欢美国人民!有时候她爱读惠特曼的>;喜欢读汤姆叔叔喜欢科幻>;爱读狄更斯……但是我们不说英美作家比中国作家都棒?人言鲁迅杂文深度广;读鲁迅杂文的我不一定有深度!”某一天;燕子和抗美一道上图书馆;约翰在图书馆前为俩女生引门;其后一班男生女生便理直气壮地进了图书馆。燕子说:“约翰这是我们学生不注重礼节!”约翰微笑着耸了耸肩。抗美说:“知道吗;约翰爱上了班里一长沙女孩!”燕子说:“校规不赞成我们男生女生恋爱误学业。”抗美说:“约翰单相思给画了一个速描!”在外文阅览室燕子指指近前女生说:“那长沙女孩臀有些大;长发挽成个髻;腰眼平板很不出奇。我们‘大四’毕业了……”约翰有“酷”的时候;“大四”寒假的一天;燕子给了约翰一盘带子;有>;。约翰迷上了剧中男主人公。那天约翰披了一件黑呢长外套;雪白的肩巾搭在胸前。“约翰好‘酷’呀!”约翰说:“像‘他’酷吗?”大伙儿竖指道:“yes!”约翰开心得像无邪的男生约翰说爱情是阳光;有了爱我们才能和谐。有男生说约翰:“你的爱情在哪里!”约翰说在心里。“你的那个她在哪儿?”同学们忍着笑说。“在桂林;我的那个她叫刘三姐!”“哈!如果你爱的那个她有了男朋友?”约翰说:“我不是恋爱作家;我们大家可试着讨论。”于是班里同学有争论追求的;课后约翰于是主张道:“追求与放手是一种境界。”大伙儿竖指说约翰很“中国”了。“大四”毕业之际;约翰的英文授课结束了。约翰有些伤感:“再见我的朋友!”“约翰约翰我们爱你!”忽然约翰的眼睛很潮亮很美。班里同学依依挥手而别;其中有燕子和抗美。两年后的某一天;燕子忽然收阅了远在大洋彼岸飞来的一纸求婚信笺而登机赴美嫁入了加州一豪门望族……之后便在当地一所华人学校教授国语;说是日后在海外搭建“汉语桥”传播东方孔儒文化!故事之四--爱情遗忘的角落听村里老人说;小胖姥爷在茶子沟曾开设一家油榨作坊;另据说当年红五军团曾在此打尖/路过;并在此有红军宣传标语……现今先进机器业以替代了传统的手工油榨作业。夜好深沉;好静谧!床是铺在凹凸不平潮湿阴冷的地面;被单下面垫着一床薄薄的棉絮;地面顶得身子生疼;小胖翻来覆去睡不着;狗子却一动不动;只是不时一阵猛烈的咳嗽……大床小床;楼上楼下都睡满了人。小胖坐到半夜实在支持不住了;眼皮在与眼皮打架;狗子弓着背脊耸着肩甲骨忙进忙出;见小胖打盹就打了地铺;叫小胖歇息。自已也跟着在另一头睡下。唢呐还在呜呜咽咽地吹奏;在空寂的山野里传得很远很远。孝歌也在随着很有节奏的鼓点在漆黑的夜空中拂扬。两者都显得分外凄切和悲哀……狗子的母亲去世了。已六十来岁的人了;平常看去并不显老;因她患的是一种咳病;失血的脸上显得有点虚胖。长年累月的咳嗽;说是老毛病;便没很好医治。只是狗子爹上山挖了些草药喝下;再就是在病情严重的时候;请了巫婆来家捉鬼弄神;结果终于吐血辞世……小胖与狗子是同学;且情同手足。狗子家住的地方叫油榨坳。一栋三间的草庐仿佛一堆草皮灰堆积在山坳里。倘若说这儿是山一家水一家也嫌过分了;就狗子家系老亲;且比狗子家的辈份高;与狗子也是同班同学且年龄相仿的国泰;是狗子的幺叔。后来龙家在离油榨坳六七里的老虎沟修了幢青砖瓦屋;便搬离此地而去。老虎沟是以瑶族聚居为主的一个风光秀丽的山村小寨;比油榨坳热闹多了。狗子家住的半山腰;有一页陡峭峻险的青崖;崖下花草树木丛生。最多的要算牛虱莓树和水冬瓜树。一到夏天;花树蓊郁;牛虱树结满了紫红色变为黑色的莓;仿佛牛虱般大小;又软嫩又香甜;好吃极了。水冬瓜是一种灌木药材;叶片宽大肥硕;形如瓜叶;干的水份极多;质脆;最有价值的是它的根;可以入药;用与甜酒糟搅拌捣碎;便是接骨的好药。因此又名接骨丹。当年;小胖母亲的足摔断;就是这一灵丹妙药治愈的。崖上苔藓植物丛生。石木耳/岩蓑衣铺满了崖壁;仿佛铺就的一幅天然绿色挂毯……站在崖下;仰头不见崖顶。悬崖气势雄浑;又仿佛一幅偌大的水墨山水画;给人仰仗和依托。狗子在放牛崖下;摘了许多牛虱莓给小胖吃;便猴子般灵便地顺着峥嵘的崖壁攀援而上;文弱消瘦的小胖仰头看着;替他在手心里捍了一把汗。见狗子安然在上;又十分羡慕。狗子高高在上;“啊吼”一声;应山应水;在峡谷和山坳里传的老远老远。那心中好不淋漓畅快。小胖呢?站在崖下又是羡慕又是着急。半晌;狗子便才从崖的左侧;绕道而下……半夜里;不时的会有老虎来到崖头;蹭在那儿朝下咆哮;声如洪钟;又仿佛拉大锯;唔晃……唔晃……令人毛骨悚然。然而天一发白;又悄然离去;这儿又恢复到往日的寂静……因此;油榨坳又称青崖脚。小胖母亲教书;小学校在离青崖脚三四里地的凉风洞。凉风洞是一个仙人洞。山里人不时来此烧香拜神;托求平安福。狗子妈开玩笑说:老师也跟着享了香火。每逢小胖母亲到县里开会;便把小胖姊妹托放给狗子妈;狗子领了小胖来到崖下;又是欢叫;又是爬岩;又是摘牛虱莓……狗子娘便在房后喊:“砍脑壳的儿儿;你把小胖子整跌倒才给你说。”或干脆对小胖高声叫道:“小胖幺;下来;不要跟那挨刀儿儿去跑;下来;我家小胖幺听话。”小胖便一步一回头的先下了山来。每次小胖来到狗子家;狗子妈都要弄好吃的。不是推豆腐就是煮腊肉;不是打糍粑就是煮鸡蛋……狗子家这地方尽是土坷垃;缺水;没法打田种水稻。一年到头都是苞谷饭。苞谷饭;酸菜小豆汤;再加大腊肉;小胖最爱吃的。可是狗子妈却怕他吃不下;生方想法都要弄了白米糙苞谷;或者尽煮白米饭给小胖和妹妹吃。狗子家的零食可多了。烧洋芋/煮地瓜/苞谷花/烧苞谷……烧苞谷的吃法很别致。首先把苞谷埋在地里;三四天后取出;放到盐水里去煮;再拿起来滤干。便拿到火上烧烤;待到烤的香气四溢;颜色焦红;便可食了。小胖每次来到狗子家;都要吃个满堂红。过后回味起来满口香甜;仿佛吃上了瘾;即或母亲不外出开会;也要三天两头朝狗子家跑。狗子家仿佛放了小胖一个碗;开的一个杂食铺;任随小胖挑选吃尝……哐哐哐……狗子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音仿佛往峡谷里丢石头;空洞坎款。小胖从迷迷糊糊中惊醒过来;翻了个身;觉得很冷。山野里半夜起雾;寒潮袭来;阴冷异常。便把被子往自已一边扯了又扯。狗子小半个身子似乎现在外面;但他一动不动;更没拉扯被子。他怕小胖着凉;宁可自已挨冻。狗子患的是肺结核;已经好几年了。狗子妈患的也是这种病。山里人把肺结核叫做痨病。患这种病的人很忌讳这种说法。偏说是劳伤或者咳病。于是便出现讳疾忌医;怕医了传了出去;别人嫌弃。狗子妈的病贫困无钱医治是一回事;忌医恐怕也是事实。开初;狗子只是半声咳嗽;脸颊发热;夜里出汗。但他并不十分介意。后来竟咳嗽厉害;没日整夜的咳嗽;浓痰中带血。经小胖和国泰再三劝说;才去省医检查。一透x光;已经是肺结核的中晚期了。山村仡佬;经济贫困。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吃喝不成问题;而且还仿佛有点殷实和小康的味道。狗子便是这种情形。可是一旦要拿出大笔的钱去市里住院治疗;就生问题了。没钱住院治疗;便买了针药来请赤脚医生国泰帮忙打针注射。国泰每天去给狗子打一次青链霉素。整整打了半年。国泰也是小胖的同学。农村孩子读书年龄大。在五年级的时候;便参军去了。小胖平常与国泰交往一般;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可是当国泰披红戴花;被人们簇拥着上道的时候;小胖突然觉得心头丢失了什么似的;仿佛觉得从此再就见不到国泰了;竟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国泰黑黑的四方脸被斜披在肩和腰之间的红绸映的黑里透红。他激动地给小胖说:“小胖兄弟;我走了肯定也会想念你的。到了部队;我就给你来信。”可是他走了后;却从没给小胖写过一封信。小胖天天盼呀盼呀!只要一想到他到遥远的边疆;便心头忍不住的难过;不知为他流了多少次眼泪。国泰也是小胖母亲的学生。要他给母亲的来信中;却只字没问过小胖。这使小胖非常遗憾和十分的伤心。尽管如此;小胖还是在想念国泰。好几年过去了;小胖已经升入初中了。回家度假的时节;听说国泰回来一次;他在部队提干了又过了三四年;小胖高中又快毕业了。听狗子说:国泰已经转业复原;分配在一地质队当钻探机机长;并且结了婚;爱人是县银行的一位出纳。两口儿生活的十分幸福美满。大概又过了两年多时间;那时节;小胖已参加了工作。一次;狗子来看小胖说;国泰离婚了。孩子判给了女方。他也离开了工作岗位;回到了穷山僻壤/仿佛与世隔绝了的老虎沟家中……小胖瞪大眼睛问道:什么原因?狗子耸着高高的肩甲骨咳嗽一阵说:他每回一次家;老父老母总是哭泣;说他一人在外总是不归家。原来是服兵役;讲这不了。现在复原了;一家人仍不可团聚。说他们都是埋在土里一半的人了;哪天一口气不来;相见最后一面都不行……国泰是个大孝子;心想;父母在;不远行。便辞了工作回来了。女人不肯跟着到山坷垃来;便和他离了……狗子听了;替国泰无不遗憾;便跟了小胖去老虎沟看国泰。老同学相见;分外亲热。国泰已经不是当年的放牛娃样子了。他长的又高又给实;说话十分老练;还不时带点洋腔洋调;身上的衣服带着一种令山里人十分羡慕的机油味。言谈之中;这么多年里;国泰仿佛并不十分想念小胖。小胖呢?多年对老同学的想念之情;也仿佛随着这一次见面;也便一次还清了。国泰回到家乡后;先是当了几天生产队长;他长期不参加组织生活;又没把组织关系办走;便被地质队党组织除了名。群众不信任;不久生产队长也被抹脱。便边学边干;当起赤脚医生来……国泰每次去给狗子打针;狗子的女人都跟在一旁帮忙。煮针头啦;稀释药水啦;包裹棉纤啦……久而久之;看的熟了;竟学会了打针。当国泰没空来时;她便担当给丈夫打针注射的任务。久经锻炼;技术竟十分过硬……狗子的女人是外乡人。一九五八年;国家准备在潇水修个大型水电站;老虎沟就在河畔。毛砂车道从青岩脚绕狗子家茅庐旁修过直达潇水河畔;汽车开进来了;人员调进来了;原来寂静的山乡顿时热闹起来;人们的脸上笑逐颜开。庄户人家愉快地把多佘的房屋腾出来给民工住宿;狗子家铺着楼巴箦的两厢楼上也住满了民工;一边住男工;一边住女工。其中一位叫丑姑的女民工;家住三百多里外的大县农村。人很勤劳;每天天刚朦朦亮就起床了;起来后就挑起水桶到二三里的清流溪去挑水。这清流溪山高道陡;来回要个把钟头;丑姑打满水;用两匹狼鸡叶放在水桶里作浪水叶;然后便闪悠闪悠挑起水健步下山。她短胖的身材长得结结实实;满满一挑水对她来说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宽阔而带野性的脸红扑扑的;仿佛打了胭脂。汗水顺着她流海下的脑门/两鬓流了下来;把眼睛浸湿地睁不开了。把水倒进缸里;捋起袖子揩了一把汗;又挑起水桶去挑第二挑水……待狗子妈起床一看;水缸里已满泱泱装满了水。狗子妈觉得这姑娘勤快能干;很是喜欢;还有好吃的都要给她留着;有意把她拉给狗子做媳妇。那时节;狗子正在学校读书。年龄也才十六七岁;对母亲的主意很是反感;坚决不干。狗子妈说:“娃儿;你晓得哪样?早栽秧早给谷;早生娃儿早享福。”一九六0年;四处都闹饥荒。电站停工停建;民工们纷纷下放回家。正在这时;狗子读书的学校也停办了;学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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