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法外。
“我们分头找,我向东你向西,我觉得这两个方位可能性最大。”凌枫从怀里掏出一个袖珍的罗盘,一边看一边分配了任务。
我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了凌枫,然后朝着公路的西侧跑了过去,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我调动了全身的精力用在了我的眼睛上,四处扫视着,生怕有重要的线索被我漏掉。
公路西侧有一条河,河流不急,水也不深,但是绵延曲长,我沿着岸边走,眼睛死死地盯着河面,不管是什么东西漂过来我都捡起来看一眼。
有些诡异的是,河水每次被我打捞一下,就会震荡出相当持久的波澜,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我惊吓了似的。我顿时提高了警惕,毕竟现在是单人行动,一旦遭遇强敌围杀可不是好玩的。
走着走着,我发现面的河道变窄了,水位也越来越浅,不少石头露出河面,一个个圆溜溜的,大小和人的脑袋差不多。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群游泳爱好者在比赛。
这时,我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动,我扭头一瞧,发现是河面上的那些石块晃悠悠地漂动起来,光滑的石体表面清晰地折射着暗淡的月光,它们缓慢地在河水中移动着,好像在追逐着什么。
是水鬼吗?我一下子想起了到河里捞高大雨人头的那一幕。
突然间,我又感觉那是石块不动了,我有种不祥的感觉,就跳进河里朝它们游了过去,当我的手抓住一块石头以后,竟发现它们顶部的“黑色”是人的头发。
我的手往回一缩的工夫,忽然从河里伸出一只手朝着我不停地摆动着,紧接着就有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唐磊,救我……”
 ;。。。 ; ;第八十一章 娘家来人了
那只手我刚摸了一下,没想到就被它死死地攥住了,我估计这是什么人被这蟒蛇吞进了肚子里,所以我也没抗拒。 ;拼命地把那人拉了过来。很快,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紧接着就有湿漉漉的头发顶在了我的脖子上,这头发好长的说,而且这胸也够“凶”,额……这是个女人。
“你是谁?”我问了她一句,她马上回复了我:“这里都特么的是胃液你说话很爽吗?”
我靠,听她这粗口感觉比蟒蛇要皮实多了。这女的确定是被吞进来的?
我正琢磨着,怀里的小姑获鸟又嗷嗷地叫了起来,看样子是有点上不来气了。那女的伸手摸了它一下,随即骂了我一句:“你抱这东西干嘛?找吞啊?黑斑巨蟒最喜欢吃这鸟了。”
“能告诉我怎么出去么?”我抱紧了小姑获鸟就往外爬,谁知她一把拽住了我不让我走:“好容易进来个人,陪我聊会儿天再走。”
我用力甩着她的胳膊,却发现我越甩她就缠的越紧,感觉像是被蛇缠住了一样。
“啊!我知道了,你是朱罗唇派来的吧,我还以为这小婊子忘了我呢!”
这个称谓让我相当不爽,我几乎是强压怒火对她说:“你管谁叫小婊子?”
“靠,我一直这么叫她。”
我懒得搭理她。朝着蟒蛇嘴的方向吃力地爬了过去,刚爬了两步,就感觉那女的在后面推我,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的整个身子就像被涂了一层润滑油,以最快的速度滑出了蟒蛇的肚子,从它嘴里窜了出去。
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怀里的小姑获鸟差点被我压扁,不过还好它没事,抖着翅膀一溜烟地跑了,也算够绝情。
忽然我感觉一阵凉风刮了过来。回头一看,那黑斑巨蟒仰着头朝半空中吐着烟雾,吐着吐着,一个女人从里面飞了出来,落在了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这妹子算得上女性中的限量版。
她长着一头火红的波浪卷发,嘴唇厚得性感撩人,栗色的眸子深邃幽远,皮肤不算白,有点接近小麦色但看上去相当健康,最扎眼的是她竟然有微微隆起的腹肌。但是恰到好处绝不违和。更扎眼的是,她穿的相当简练……纯手工缝制的两件套蛇纹内衣。休上司巴。
就在我打量她的工夫,黑斑巨蟒忽然转了个圈爬走了,好像送走了一个瘟神。
“你认识朱罗唇?”我问她。
她一边拧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我:“相当认识,我俩一个床上都睡过。”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偏差:朱罗唇把我留在这儿貌似跟姑获鸟没啥关系,只是借用它当做道具引出这个姑奶奶。
“你在蛇肚子里做什么?”我问。
“修炼。”她拧干了头发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劈开得相当有画面感,让我都没法正眼看她。
“你也是……鬼?”我盯着她看。
她点点头:“我叫阎罗眉,正宗蛇鬼,自修人形,和朱罗唇是干姐妹。”
我有点懵了:朱罗唇不是说姑获鸟是她唯一的伙伴吗?
“你是她的男朋友还是炮友?”
“男朋友……我叫唐磊。”我真心想抽她。
“那我明白了。”她忽然身子一甩站了起来,那动作比蛇还柔。她盯着我说:“朱罗唇总想着要做人我就骂她二,所以她不怎么联系我,不过我俩有个约定,哪天她被人欺负了我就替她出头。”
我终于明白朱罗唇的用意了。
“蛇鬼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看过《搜神记》吗?一个打猎的杀了条蛇,蛇变鬼以后等了三年都没忘报复。你要不是找了小三,朱罗唇绝对不会想起我。”阎罗眉一边说一边往头顶看,看了一会儿突然拽住我纵身一跳,这一跳我就感觉整个人变成了一道电波,彻底逃离了矿井。
诶?我怎么到了朱罗唇的家?
我没看错,我身处的这个房间摆满了哥特式的家具,正是那个坍塌的空中楼阁。奇怪的是,灯居然还亮着。
阎罗眉走到梳妆台跟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我还没看清里面装的什么,她突然用双手一击,那个小盒子顿时化成了一团火苗,然后飘出了一朵玫瑰似的烟气,很快又消失了。
“我给她发了信号,她一会儿就来。”
我忽然想起朱罗唇说找人取蛇皮衣的事儿,难道说的是她?
阎罗眉瞟了我一眼:“一个人穿不上蛇皮衣,只有我才能帮她,也只有我才能让蛇皮衣显形,因为这东西一入土就变成虚无的了。”说完,她盘腿打坐,闭目合十,进入了冥思状态。
房间里的灯忽然灭了,不过阎罗眉的周身却像是镀了一层亮闪闪的红线,能看到她清晰的轮廓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有种圣徒般的感觉。我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倾尽全力地召唤。
突然,我感觉有一种高频音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传来,它缓慢而坚定地跳跃了两下,最后盘旋在了阎罗眉的周身,渐渐地,那声音由虚转实,变成了一条泛着七彩光芒的色带,落在了阎罗眉的腿上。
“啪”的一声,屋里的灯亮了,那条色带的七彩光随即消失,我看到的是一张精致细腻的蛇皮,这就是蛇皮衣的真容吗?
阎罗眉睁开眼睛,把蛇皮衣捧在手里抚揉了两下:“真搞不懂她为什么那么想变回人,生老病死的瞎折腾有个毛意思,她这算偏执么?”
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看样子这阎罗眉和朱罗唇有着完全相反的价值观,难怪若即若离的。
“哟,重色轻友的二货来了。”阎罗眉突然冲我身后叫了一声,我回头一看,是朱罗唇。
“你没亲自请我我就来了,我是不是越来越贱了?”阎罗眉走到朱罗唇面前,一把抱住了她,还使劲亲了她一口。
“唐磊,你上去吧,我跟她说会儿话。”朱罗唇有点冷冰冰地对我说,我往天花板上看了看,正准备跳上去,阎罗眉忽然托着我向上一扔,我就直接飞了出去。
当我被扔出地面的时候,我的后背顿时一阵发凉。
外面竟然是星月满天。
我从“活鬼”向“死鬼”又迈进了一步!
现在我的世界彻底变成了一片晦暗,不仅如此,我已经感觉不到有活人存在我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和死亡如影相随的寂静,我生活的地方不叫地球,叫坟场。
我恨不得现在就追上老范他们,找到那个破水给我解除归阴血,可是朱罗唇貌似说过白天赶路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和人类世界是平行的接不上,所以我只能等。
“想什么呢?”我忽然听到了朱罗唇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她已经穿上了蛇皮衣,身体露出的部位都是蛇纹,那张脸虽然也有纹路,不过被遮瑕膏盖住了。
“你换上这身是要干嘛?”我站了起来。
阎罗眉一下子从朱罗唇身后蹦了出来,她搂着朱罗唇的肩膀对我说:“漂漂不?蛇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纹,你要是不懂得欣赏你俩分了得了。”
朱罗唇瞪了她一眼,然后对我说:“我先走一步去帮范大同,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你回家等着那个凌枫,你俩一起走吧。”
我靠,她怎么突然改了计划,这是什么意思?
阎罗眉放开朱罗唇,走到我跟前贴着我的耳朵说:“我们俩去收拾小三,你懂的。”
我一听就急了,走过去朱罗唇说:“你不和我一起走是有别的目的吧?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事儿了?”
“我有我的计划,我也有我的队友,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说完她看了阎罗眉一眼:“咱们走。”
“等等!”我叫住了她俩,盯着阎罗眉问:“你能白天赶路?”
“当然能了,你以为我在黑斑巨蟒肚子里是呆着玩么?”说完她拉过朱罗唇的手转身走了,我想追上去,可是她们突然加速疾行起来,像两股小风忽悠一下子就消失了。
额,这回场面可有点收不住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朱罗唇,都是陆婷跟我玩暧昧玩过头了,算了,我赶紧回家吧。
我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总感觉要出事儿,不过为了尽快迎接夜晚的到来,我还是躺在床上逼着自己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活人世界的夜晚已经降临了,而且,我看到卧室里坐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我,好像在喝着茶。
我从床上跳下来,对他叫了一声:“你是凌枫?”
那人站起来,转身看了看我:“你突然冒出来不怕吓到人?”
这哥们儿一身皮衣皮靴,跟老范的道士造型完全两样,而且人也长得蛮精神,就是表情有点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上的一道疤,本来也无伤大雅却被涂上了一层银粉,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像一把微型宝剑。
“你好,我是唐磊。”我伸手准备跟他表示下礼貌,没想到这哥们儿无动于衷。
“你到底是不是凌枫?”我对他的身份起了怀疑。
他冷冷地看着我说:“我是凌枫,但我不跟鬼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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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黑斑巨蟒
朱罗唇这一拽,至少把我拽到了地下几十米深的地方,我先是看到了一些煤气管线和自来水管线,然后听到了地下水流动的声音。%d7%cf%d3%c4%b8%f3最后这些东西统统不见了……我掉进了一个被废弃的矿井。
空气中有一股很重的潮湿味,这股味道跟地上的潮味明显不同,是被憋了很久的,它们也在空气中流动,却是一种死循环。我看到有几辆推车横七竖八的放在地上,有些年头了。石壁上面挂着几盏煤油灯,仔细一看还微微发亮。不过这玩意应该和矿井没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地方?”我往四周看了一圈,“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儿了?”
朱罗唇说:“你还记得把我骗到城西公园那晚吗?”
“额,记得……怎么了?”
朱罗唇的两条眉毛忽然搅在了一起。小嘴也紧闭着往上撅,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捏得相当使劲。
“亲,你要干嘛?”我知道她心里有火。但表面上还得装傻充愣。
“那天老范追到了这儿,杀死了姑获鸟。”朱罗唇放开我,可那眉毛还是拧在一起。
我懵了:“他怎么跑到我家下面了?”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这不是你家,这是李家洼,这口矿已经干了十几年了,算是我的另一个家,我唯一的伙伴被杀死在这儿。然后还被扔到上面让陆婷解剖,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么?”
我无话可说,看来这妹子是醋意怒火一起烧、新账老账一起算的节奏。于是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我知道我们做得有点绝,但是你知道老方可是我们的人,被姑获鸟开膛破肚,那场面……”
“姑获鸟根本没杀老方!”朱罗唇一下子打断了我。
“额?是么?”这个回答让我顿时无语,我擦,难道整出冤案来了?
“你以为天底下就一只姑获鸟吗?你什么事儿都听范大同的是吗?他有他的任务我不管,可你是我的人!”朱罗唇像抱着机关枪对着我一通扫射,扫得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我赶紧承认错误:“如果真是误杀你也别怪老范,要出气就冲我来吧,绝不还……”我还没把那个“手”字说出来,朱罗唇突然用力跺了下脚,我就感觉整个矿井晃了两晃。不少小石块土疙瘩之类的东西“哗哗”地向下掉着。
“你自己上去吧,我走了!”朱罗唇噌地一声消失了,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
人和人闹别扭顶多是掐两下扇一巴掌到头了,这鬼跟鬼闹别扭可够狠,直接整到几十米深的矿井里玩“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