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怎么了?我哥们儿怎么了?”我语无伦次地大叫着。
警察看我这样,就有点要掏警棍的意思,这时候陆婷走了过来,对那个警察小声说了几句,警察点点头走开了。
陆婷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先别激动,我去看一下尸体再告诉你。”
尸体?尸体!我突然对这个词极度的过敏。
我走到了警戒线以外,这才注意到有十几个人围在外面看热闹,真是怪了,前面几次上这儿几乎没看到闲人,今天出了命案都过来了。
我又掏出手机给朱罗唇和范大同拨了过去,两个人还是不接听。我这会儿真是急得上蹿下跳,看谁都心烦,想骂人,想打人,也想嚎啕大叫一场。
突然,我听到看热闹的人群里发出一阵骚动,我一看是陆婷走了过来,就赶紧迎过去:“死的是男的还是女的?长什么样?”
陆婷把脸贴近我的耳边:“是个女的,长得还挺漂亮的。”
我的心当即忽悠一下子,像掉进了一个大坑!女的?挺漂亮的?
“我能看看她吗?”我一把抓住了陆婷的手,陆婷摇摇头:“还是别看了,挺惨的。”
“我要去看看她!”我大叫了一声,那些看热闹的一下子都围过来了。
陆婷拍了我一下:“你再这样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了!”说完就转身走了,我几步追过去抱住了她的腰:“你就让我看一眼就行,你们难道就不需要确认死者身份了?”
这后半句话还是起了作用,陆婷一面推开我一面叹着气,最后领着我向警戒区走去。路上她叮嘱我:“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你都尽量收敛点儿,我最不愿意看男人哭了。”
我有些麻木地点点头。
穿过了警戒线,我隐约看到在空中楼阁的一层位置,好像躺着个女人。说来也怪,刚才我还要迫切地去看是不是朱罗唇,这会儿靠近了反而迈不动腿了,我几乎是被陆婷拖拽着走了过去。
五米、四米、三米……在距离那具女尸只有两米的时候,我不走了。
“你怎么了?”陆婷问我,我冷冷地说:“这女的我不认识。”
这女人不是朱罗唇,虽然长得也挺标致,却是一脸凶相。她脸上的血应该被擦干了不少,不过眼角、嘴角和鼻孔里,都有暗红色的血渍,感觉她死前遭受了强度极大的打击。她的舌头微微地伸出来,从嘴里流出了白色的沫子。最惨的要数她的前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开了个十字花的大口子,血液呈放射型溅射而出,弄得身下的土地红了一大片。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大口子,感觉……她的心脏好像被人取走了!
“既然不是,你就回去吧。”陆婷冲我摆摆手,我上前一步:“我女朋友联系不上了,你们能帮我找找吗?”
陆婷摇摇头:“这事儿我管不着,你可以等24小时以后再去报案,我忙了先。”
我自觉地走出了警戒区,蹲在线外的一块石头上抽烟。那个女人我没见过,她怎么就跑到了朱罗唇家的楼下呢?是恰巧路过还是过来串门?
“叮铃铃……”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朱罗唇!
我赶紧接听:“你在哪儿?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在李家洼,我已经看到你了,过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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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黑暗中的恐惧
据说纳粹当年审讯被俘虏的美军时,是把对方的眼睛蒙上,让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酷刑,让他们的恐惧心理放到最大。
哥现在就是这种处境,睁不开眼睛,但是能感觉到林慕霞就在我周围晃着,不过这会儿,她的鼻子已经贴在我了我受伤的胳膊上。
我猜她一定是看到了林慕晨这三个字。可我又想不通,她的鼻尖干嘛磨蹭着我的伤口呢?难道是她视力不好?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麻酥酥的感觉,就动了下胳膊,就在这时,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往后退,可根本动不了,对她来说,我特么就是个瘦弱的小鸡崽子,想反抗简直是做梦。
“呼呼、呼呼……”那嗅鼻子的声又来了,我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这感觉还不如直接宰了我,我准备豁出去跟她拼了!
我突然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正中她的肚子,不过踹上去的感觉硬邦邦的,好像没造成什么伤害,不过她的手倒是松开了,我趁机扭头就跑,可是闭着眼睛能跑多远?没跑出十米我就被一块石头绊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股寒气吹了过来,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这么干纯属做无用功,不如求一死得了!
“林慕霞!你赶紧杀了我算了!”我大喊了一嗓子,随后我就听到那低沉的喉音又响起来了,看来她准备动手了!
就在我准备受死的时候,我感觉身后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好像有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是谁?老范?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林慕霞一下子从我身上跨了过去,好像是找那个人去了。
“老范!是你吗?”能让林慕霞如此冲动的肯定是范大同啊,我赶紧站起来喊,可是那货不理我。
“嗷”的一声,我听到林慕霞发起了怪叫,估计她是扑那个人去了,两个人好像打在了一起。
我躲到一边,用手揉了揉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眼泪就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在我扭头去看林慕霞的时候,眼睛又是一黑,我日!
这时突然刮起一股邪风,卷着沙子和石头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我的脸被打得生疼,我向后退了几步,那股邪风就吹到了两个人打斗的位置,我能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好像有谁在拨打着那些砂砾和石块。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惊得我出了一身汗:林慕霞被干掉了?
就在这时,一种“咝咝咝……”的声音响起,然后我就感觉附近的草地上有东西被反复拖拽着,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在和另一个东西死死地缠斗。紧接着,我听到了肉被撕裂的声音,伴随着一股血腥味。
“咝咝咝……”当这个声音第二次响起时,又是一声惨叫嚎啕而出,给我的感觉是女人在难产时发出的那种惨叫,惊得我鸡皮疙瘩一片一片地冒出来,可我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范!是你吗?”我又叫了一声,可还是没人搭理我,我意识到这人可能不是范大同,他没有理由不回应我一下啊?!
突然“噗通”一声巨响,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咔嚓咔嚓”的断裂声,我仔细一听:好像是我身边的树被撞断了!尼玛这可要命了,我拔腿就跑,可是跑了两步就被一堆灌木丛绊倒在地上。
当我爬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个粗壮的东西从天而降,朝我砸了过来,我赶紧往旁边一闪,“咣当”的一声巨响,我的脸和胳膊就被无数根树杈子划伤了,成堆成堆的树叶落在我身上,我反应过来:那棵大树刚好砸在我身边!
不远处的打斗还在继续,除了“咝咝咝”的怪响就是那低沉的“昂昂”声,偶尔还能听到撕扯衣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在跟林慕霞pk?居然能交手这么多回合?
我不知道来的那人是善是恶,我决定趁这个机会赶快逃走。
我一边伸出胳膊摸索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朝一个方向走,这会儿我感觉眼睛好了点儿,就欠开眼皮看了看,可外面实在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前面有微微的亮光,那应该是城西公园的大门口,因为小广场那边的路灯早就灭了。
我就这么慢腾腾地向前走着,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小,终于,听不见了。这时候,我的手摸到了一棵树,我扶住它喘了几口气,刚才经历的那一幕太吓人了,搞得我呼吸系统处于极度的紊乱中,我得缓一缓。
“哗啦、哗啦……”
诶?好像有人踩在草地上走过来了!
我赶紧蹲下,摸到了一个石块,我不知道那人看没看到我,但感觉就是冲我来的。正在我蹲着不动的工夫,一只手猛地朝我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袖子,这手感觉又粗又壮,肯定不是范大同的,我想也没想就把石头扔了过去。
“嘭”的一声,那人倒在了地上,我拼了老命地往前跑,眼睛费劲地睁着,我发现那片亮光好像越来越清晰了。
跑着跑着,我听到了汽车喇叭的声音,我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跳下了马路牙子,挥舞着胳膊拦着车。
一辆、两辆、三辆……我感觉至少有四五辆车从我身边经过,可是没一个停下来的。
“我日!”
真没想到社会这么冷漠,看到个盲人都不想着帮一把?
对了,我可以打个电话试试啊!
我赶紧把手伸到裤兜里,摸出了手机,解锁以后,凭借记忆点了下通话记录的图标,我记得最后一个打过来的电话是范大同的,只要把手指头放在屏幕的最上面就对了。
我试着触摸了一下,然后拿起来放在耳边听了听:正在呼叫中!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只可惜我也就乐呵那么一会儿,这个号码呼叫了大概十几声也没人接,最后自动挂断了。
“这小子难道还没收拾住那只鸟吗?”我嘀咕了一句,忽然间我想起了什么……不对啊,我最后一个打的电话是给朱罗唇,范大同是第二个才对!
刚才是朱罗唇不接?她又在干什么?不会是跟老范在对打吧?
我赶紧解锁屏幕触摸了第二个通话记录,通是通了,可还是没人接。
俩人都不接电话,这说明他们在忙着什么……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嘀嘀嘀……”这时候一阵喇叭声由远及近,好像有辆车停在了我跟前。
“你好,我眼睛受伤了,能送我去医院吗?”我顺着汽油味走近了那辆车,随后,我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
这是让我上去的意思吗?
“送我去医院行吗?”我没敢轻举妄动又问了一句。
那人不说话,只能听到排气管发出“突突突”的响声。
我估计应该是让我上车吧不然早走了,于是我赶紧钻进了车里:“谢谢啊!”
我虽然挺高兴的,但也有点蒙圈:这人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是个哑巴?
一个哑巴开车送一个瞎子去医院,这事儿想想也真够搞逗的。
这时,汽车开动了,我悬着的心多少放松了点儿。
“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刚才连着过了好几辆车都没人愿意拉我。”我不管那人是不是哑巴,道谢的话该说必须得说。
奇怪的是,那人还是一声不吭,我甚至都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这个人没有热量,没有呼吸,好像是一团空气……
按说失明的人,听觉和嗅觉应该更灵敏才对啊。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驾驶座上根本没有人,这车是在自动行驶。
这种未知的恐惧真真要把我逼疯了,我大着胆子把手朝着驾驶座上摸了过去,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我只能先得罪一下了!
也不知道是我摸偏了,还是这车的结构有问题,我伸出去的手竟然没有碰到人!这下我可坐不住了,我大声喊了起来:“停车,停车,我要下去!”
“吱嘎”一声,车瞬间停了。
我扭开门把手跳了下去,可是那车却一动不动地停在那儿,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哥就瞎了这么一会儿不会碰上个变态什么的吧?我想起了那些公路搭车题材的恐怖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掉头就跑,我这会儿的感觉就是一头撞死在电线杆子上也比经受这种折磨要好得多!
我跑出了大概有十来米远,身后响起了引擎声,那车好像开走了。
我呼哧气喘地坐在地上,感觉这颗小心脏要彻底报废了,我这回是彻底知道失明是什么滋味了。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就感觉浑身一阵阵地发冷,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哒、哒、哒……”
好像是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有个女人朝我这边走过来了。
这回总该是个正常人吧,我想求助但是又有点担心,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我听到那女人说话了:“是你啊,这回你可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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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计划全乱
我骑着摩托一路飞奔到了李家洼,凭着记忆一边转悠一边找着那个二层的空中阁楼,找了半天终于一眼看到了。
我下了车,来到那四根柱子底下,拨通了朱罗唇的电话。
“你把门打开,我到了。”
很快,那扇地门开了,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我吓了一跳:一天不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柱子,朱罗唇伸手拽了我一下,我这才上去。
来到二层,我发现屋里乱糟糟的,被子没有叠,沙发上堆着衣服,地上还扔着垃圾。再看朱罗唇,她穿着一件睡衣,头发凌乱,眼睛带着血丝。
“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我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她一下子躲开了。
“就是有点不舒服。”她边说边坐在了床上,好像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我带你去看大夫吧?”我走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偷偷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了。
我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哪儿也不想去,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陪我。”她说完一下子躺在了床上,把被子盖在了身上。我赶紧凑过去,把嘴贴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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