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我买的?”她隔着口罩跟我说话,声音含混不清,我赶紧把那个大塑料袋递了过去:“都是喝的,我估计你肯定渴了,看你这打扮,你还真是拆迁办派过来监督施工的吧?”
朱罗唇没接饮料,很不耐烦地说:“这块儿空气太差了,你赶紧回去吧。”她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拽住她:“别啊,我大老远来看你,你也不对我笑一下。”
她扭过头,用那双能挡住半边脸的墨镜看着我,口罩好像动了下,貌似就这么笑了?
“笑完了,你走吧。”朱罗唇说着又要闪人,我这时候也不知道犯得什么虎劲儿,一下子抱住了她就要亲,可我的嘴还没贴近她,她就一个大巴掌扇了过来,我反应快抓住了她的胳膊,结果把她的长袖给拽下来一寸。
就是这么一拽让我的小心脏吓尿了:她、她这胳膊上怎么有花纹?
那花纹是黑褐色的,非常醒目非常违和,让人看了极度的不舒服,我还想仔细瞅瞅是咋的了,朱罗唇马上把袖子拽过手腕,扭头走了。我觉得她好像有事儿就跟了过去,可是刚追出两步,朱罗唇一闪身拐进了一个小胡同。当我跟过去时马上傻眼了:胡同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溜得也太快了吧。”我赶紧给她打电话,结果显示不在服务区。日了狗了,本来好好的约会又是以杯具收场。
我正郁闷着,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儿拎着个麻袋走过来,问我有没有空瓶子啥的,我一低头才注意到我还拎着给朱罗唇买的饮料,我寻思这老头也不容易就给自己留了瓶脉动,剩下的都给他了。
老头没想到我这么大方,从怀里掏出根自己卷的纸烟给我,我正心情不爽就接了过来,没想到老头主动跟我唠起了嗑:“小子,你刚才追啥呢?”
我很无耻地告诉他我追我女朋友,老头儿猛吸了两口:“我天天搁这儿转悠,从来没见过啥女娃。”我说,我刚才亲眼看见的还能有错?
老头不信地摇摇头:“你年轻不懂事儿,这北纬路为啥要拆啊,就是因为这地儿不太平,有女鬼专门迷惑男的,你可小心着点儿。”
总跟范大同在一起,我还不了解鬼的事儿,朱罗唇如果是鬼,她白天根本不可能出来,这老头儿,真是又迷信又顽固。我不愿意再听他磨叽,就说我有事溜了。
从北纬路出来,我走向公交站点准备回家。走着走着,刚才那老头的话还是让我琢磨起来:自从遇到朱罗唇以后,发生了那么多的怪事,说她是绝对正常的女孩子也的确说不通。我这么跟她交往下去,不会有事儿吧?
我走到公交站牌这儿,眼睛忽然一亮:咦,离这儿不远不就是老范的家吗?这混蛋失联这么多天,我上他家里看看是咋回事!
这尼玛是我人生中最正确也是最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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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的头去哪儿了
我也真是醉了,这尼玛费了半天劲捞出来一具无头尸!我一边叹着气一边拽着这尸骨上了岸,累得我一下子趴在了地上,一动都懒得动。
虚木走过来一看,脸色马上就变了:“这是怎么搞的?头呢?”
我沉沉地喘了几口气:“不会是骨碌到河里了吧?我可是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虚木指着那尸骨说:“不对,你看它的头是被砍下来的。”我一听赶紧去看那骨架子,果然在颈骨的位置上有一处明显的切割刀口,这高大雨也真是够惨,客死他乡外加尸首分离,难怪一身的怨气。
“道长,没有头该咋处理?”我问虚木。
虚木说:“没头的话倒是也能埋,不过高大雨还是会找上来。”
这真是日了狗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拽起了那具骨架对着它说:“我说高大哥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也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子的,冤有头债有主啊。”
没了头颅的人骨架,说实话不怎么吓人,我估量了一下它的骨骼高矮,大约有个一米七五的个子,他的头会不会是袁芳砍下来的?
虚木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了这具尸骨:“我分配一下任务,我去把这骨头埋到高大雨的老家,这样它的怨力会减弱很多,你去找他的脑袋。”
我问这脑袋怎么找,虚木想了想说:“我估计这是袁芳故意想出的法子,不让我们找到完整的尸骸,所以那头肯定是被藏起来了,有可能在她家里。”
“你的意思是让我上她家里去找?”卧槽,感觉这老道把危险的活儿都尼玛交给我了。
虚木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笑了笑:“当初用你招魂,是因为你的生辰八字和高大雨一样,他的魂才能被吸引回来,不过你的寿命要被他吸走一部分……”
“等等,你说我的寿命被吸走了?”我特么终于明白了:那天神秘消失的一个小时不是因为表停了,是被高大雨吸走了!
虚木点点头:“我跟你说,让高大雨安魂投胎之前,你身上一直都有他的一部分魂魄,所以袁芳不会伤害你的,你还有机会接近她,直到你找到高大雨的脑袋。”
我忍不住问:“这高大雨到底和袁芳关系咋样?怎么死的?”
虚木一听眉毛竖起来了:“我不是告诉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么?!你就负责找到头,另外跟袁芳搞好关系,别去激怒她,她还有个婴灵你忘了么?”
妈蛋,我感觉这虚木纯粹是把老子编进了敢死队。
虚木用那条带子把高大雨的尸骨绑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转过身子对我说:“我这一去估计要十天半个月,咱俩的性命就得靠你自己了,等你找到了高大雨的头,就把它先埋在那个窝棚下面,我一回来就马上处理。”
虚木交代完这些事儿,就背着那无头骨架走了,我盯着他的背影琢磨起来:这老小子对我还是隐瞒了不少秘密,可能这高大雨和袁芳的事儿也扯上了他吧。
我一边寻思着,一边沿着河岸往回走。我看看表,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靠,我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可别再碰见啥东西了。
走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我回到了上游河段,可是这破地方也没有辆车经过,我咋回去?
没办法,我一边顺着公路走,一边给自己的胳膊腿儿做按摩,刚才在水里折腾了那么长时间,肌肉都尼玛拉伤了。我就这么慢吞吞地步行了有二十多分钟,忽然听到身后有汽车行驶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有一辆面包车从后面开过来,我一下子跑到路中央,摆着手去拦它。面包车也看到了我,在距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听了下来,从驾驶室里探出一个男的:“兄弟,你干啥呢?”
“大哥,能捎我一段吗?把我带进城就行。”我几步走过去求着他。
“这黑灯瞎火的,你咋一个人在这儿?”
我赶紧向他解释:“大哥我不是坏人,我是跟朋友走散了的,送我一程吧。”
男的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儿,估计是被我的可怜模样打动了,终于把车门打开,我千恩万谢地上去了。
面包车载着我从城南水库开回到了市区,到了一个交通便利的路口,司机把我放下来,我冲着他鞠了一躬,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家。
我洗了个澡,又吃了点儿剩饭,然后钻进被窝里。这时候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我点开一看,这才发现几个小时以前朱罗唇在微信上跟我说话了,就一句:等你干干净净来找我。
我知道这“干干净净”说的是啥意思,就给她回了两个字:“好的。”顺手我又拨了老范的号码,还是没人接。
我得尽快找到高大雨的脑袋,他好我也好,才是大家好。
第二天起床,我犹豫着要不要去上班的时候,袁芳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盯着她的号码真是心有余悸,响了老半天才接:“喂?”
“今天投标,你早点来。”袁芳好像昨天啥也没发生似的。
我可没忘了昨天的事儿:“你拿喷雾喷我,就这么完了?”
袁芳笑了起来:“你不老实我当然要治治你,今天投完标我请你吃饭,快点来。”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一边洗脸刷牙,一边琢磨着袁芳和高大雨到底是咋回事:那天招魂,袁芳可是一个人哭哭唧唧地跟高大雨说话,看样子他们是有感情的,而且如果是袁芳杀了高大雨,高大雨怎么不去报复她?另外,那个高琳琳的身份还是有些蹊跷,感觉她不是高大雨生的。
洗漱完毕,我穿了身西服去上班了。
一到公司,我就看见袁芳坐在我的办公桌后面等着我,边上放着那三份投标文件。我一看就忍不住想笑:你这几天可没少虐待哥哥,今天我也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也就乐呵那么一下,接下来一个问题就摆在我面前:如果流标了,袁芳肯定恨死我,我再找高大雨的脑袋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是不是应该主动承认错误,现在修改标书应该还来得及。
我特么正搁这儿纠结着,袁芳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咱们走吧,可别迟到了。”
“经理……那个标书我好像有个地方弄错了,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眼?”经过一阵艰难的抉择,我决定撤回报复计划,现在激怒袁芳对我太不利了。
袁芳听我说这话,一对细眉挑了两下:“你在逗我么?”
我不知道该说啥好,就又重复了一遍:“标书好像有个小地方弄错了。”说着我的手就伸向了标书,结果袁芳啪的一声打在了我的手上。
“有错也来不及了,只要不是大错就没事儿,走!”袁芳抱起三份标书甩头走了,我心想那尼玛可不是小错误都是要你命的啊。
既然没有弥补的机会,我也只好跟着袁芳走出了公司,上了她那辆宝马x5。当我坐在后排的时候,又忍不住向后备箱瞄了一眼:高琳琳是不是还被藏在那儿?
“再提醒你一次:少管闲事。”袁芳从后视镜里射过来两道犀利的视线。
我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投标肯定是中不了的,袁芳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好,你要是敢来硬的哥就跟你拼了。
汽车发动起来,我有点忐忑不安地望着窗外,袁芳倒是不急不忙地开着,还放起了轻音乐,惹得我更是心慌意乱。
我们穿过了两条街,距离招标单位还有一个街区的距离,这时刚过了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车没那么拥堵了,袁芳也加快了车速。就在汽车要通过一座天桥的时候,前方忽然闪出一辆面包车,从侧面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当面包车撞到我们的一瞬间,我看清了开车的男人,我擦,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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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水鬼
那咕噜声一响,我的腿就禁不住抽筋,黑漆漆的晚上加上这绿幽幽的河水,简直就是最恐怖的绝配。我的脚不断地踩着水,寻思等水鬼来了我就一脚把它踢飞。
我就这么像个sb似的踢了一会儿,那咕噜声又没了。我心里是相当矛盾:希望高大雨赶快过来,又害怕这只鬼找到我。毕竟,我对虚木的道行心里没底,如果是老范在这儿,我可就有了主心骨了。
我一边在水里瞎琢磨着,一边看着岸上,这时,我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我立即猛踢那东西,踢了半天我才发现,那是一缕水草缠住了我的脚脖子。我赶紧弯下腰去拽那些鬼东西,费了半天劲才扯断它们。
我靠,我估计再这么泡下去,就是不被水鬼拖走也得被自己活活吓死。
在水里呆了一会儿,身上实在是冷得厉害,我灌进肚子的二两白酒早就被消耗没了,我浑身上下不住地哆嗦着,只好在河里游来游去保持着体温。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害怕,我就故意想点儿别的事儿,比如朱罗唇,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她给我熏的白烟好像没那么管用啊?那婴灵可以欺负我,这水鬼也能吓唬我,难道那白烟是专门克制别的鬼的?
一想到她我还有点小失落,原本袁芳可以透露点有关她的信息,现在我把她惹火了,估计我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调查她了。
我游了一会儿,感觉实在是游不动了,就朝着岸边游过去,虚木一见我要上来,马上站起来,冲着我摆摆手,那意思是不让我上来,我靠,敢情不是你下水了,咱俩也得换换班吧。
就在我距离河岸只有三四米的时候,身子突然一沉,接着就感觉两条腿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抓住了,我因为没防备也呛了一大口水,我一边拼命挣脱一边朝着虚木摆摆手,可是这家伙竟然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日,哥不会是中了他的奸计吧?
水下那两只手越拽越使劲,我的脑袋根本浮不出水面,我日你小舅子,那降魔宝珠尼玛是塑料的么?我伸手一摸一下子愣了:那珠子不见了!靠,估计是刚才弄水草的时候掉了!
“救我!”我憋足了劲儿冲着虚木喊了一嗓子,估计他也发现我弄丢了宝物,赶紧跑过来支援我,可是没等他跳进水里,我整个儿人就被水鬼拖进了河里!
在我被拖到水下之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根据我的肺活量也就能撑个四五十秒,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逃生才行!
河里光线很暗,我根本看不清那水鬼长什么样子,只能感觉那手棱角分明,好像没有什么肉,它拖了我十几米远,我怎么也碰不到它,更别说把它打跑了。这会儿,我的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肺里的氧气也越来越少,情急之下,我抓住了一把水草,水鬼拖不动了。
可就这么耗着我早晚得憋死,我一只手抓着水草,另一只手抓起河底的一块石头,然后猛地松开水草,借着这股反弹力来了个下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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