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我露出半个脑袋,笑的甜甜蜜蜜。
宋昀阙作势打我,我急忙将头缩进去,狠狠把门关上。
彭镜的表情略显无语,“师姐你够了,整天唯恐天下不乱。”
我笑眯眯的拍了拍彭镜的俊脸,邪邪说道:“六师弟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彭镜俊脸一红,全身僵硬,踢开了门冲出去冷静了。
我吹了声口哨,轻浮道:“六师弟的脸好滑啊。”
彭镜的背影再僵,我偷笑,六师弟真是闷sao得惹人爱。
“大师姐这么色师父知道吗?”顾韶华双手环胸,靠在屋门前的树下面,一脸研究。
他的研究对象,我。正在给野猪送水…
过了大半天了,想必这野猪也渴得不行了,尤其还是在烈日炎炎之下。我找来一个破碗,将我们从水井带回来的水到了点儿进去,野猪哼哧哼哧的喝了起来。
不得不说,我又做了件好事。
无量寿佛…。
“师父疼爱大师姐,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色的都是自家人嘛…”宋昀阙瞥我一眼,眼中布满了轻蔑和嘲弄。
我与这厮八字不合,从小斗到大。
竹筒一摔,反正里面也没水了。我仰着脖,恶狠狠道:“怎么,羡慕还是嫉妒。师父就是最宠我怎么样,谁叫我是最厉害的呢?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歪瓜裂枣。修法的时候打瞌睡,照镜。练武的时候偷懒,装病。”
我数落他们的罪行,意图将他们说得颜面无存。
但是——
我低估宋昀阙了…
“师姐,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我心中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驱使我要赶快离开。
“十岁的时候剪了师父的头发、十八岁的时候烧了胖掌教的胡、每到修法的时候不是照镜就是打瞌睡。练武的时候装肚痛,结果跑到后山睡觉。五十岁烧了师父的藏经阁,一九十岁的时候偷偷给山下十六岁的少年郎写了封情书…”
……我摇头,那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师姐啊师姐…不要狡辩了,人家知道你一九十岁之后,大哭着说你能做他祖奶奶了。还跪着求你不要纠缠人家…这些…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顾韶华不忘在关键时刻助他师兄一臂之力…
我气得快要吐血,我的长乐剑呢?我要割了他们的舌头!八十年前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年少无知犯点错误很正常嘛!
。。。
 ;。。。 ; ; 看着两个蠢师弟带着闵善大哥离开,我才放心的走向水井。
看见水,我犹如一个置身沙漠的饥渴大汉看见了绿洲…恨不得一猛扎进水井中游两圈。
无奈这水井小,我捧了两捧喝,好似山中甘甜清泉,实在爽口。
“二师弟,你不用水吗?”我抹了一把脸,顿觉整个人都舒服凉快了。
宋昀阙走下来,一张脸白如瓷肌,水花溅起的声音像了珍珠落玉盘,脆生生的好听。
他脸上挂着水珠,浓密卷翘的睫羽氤氲一片。
醉了醉了…我从宋昀阙的脸上移开目光。怀疑我刚才肯定喝了闵善大哥的酒,不然怎么生出这么晕乎乎的感觉。
“师弟和六师弟还在家里,现在只有让他们自己来了。”
我点头,宋昀阙说得没错,那两个懒鬼还等着我们挑水回去呢。
幸好这条一直延伸到那边的屋,不然我和宋昀阙保准迷,走回去又是一身汗水。
“水呢?”顾韶华冲出来,目光落在我们空空如也的手上。
我晃着脑袋,钻进了屋里,“青衣弦笙送闵善大哥回去了,那两个桶是挑粪的,师弟你愿意用吗?”
顾韶华脸上明显划过一抹恶心,嫌弃道:“鬼才用呢。”
我耸肩,“那不就结了,你们自己到井边去洗脸吧。”
顾韶华挑眉,不依,“我们又找不到。”
彭镜不说话,犹如一颗木桩。
“直着走就看得到啊。”我拿起他的惊鸿扇,对着自己身上狂扇。
“不行,你带我们去。”顾韶华抢过扇,我脸上不悦,挑眉怒道:“你瞎啊!”
顾韶华闭上眼睛,无赖道:“我就是瞎。”
……
我认输的和他们走上‘寻井之旅’…
宋昀阙说他饿了,也跟着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卖吃食的铺。
像我们这种没有经历过乡下生活的人,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这个乡下生活应该怎么过。
用竹筒装了点儿水之后,我们就去找吃的了。
可是尼玛……
一荒凉,卖烧饼的都没看到一个。
我看那日头,也是午时了,周围炊烟袅袅,就是没看到吃的。
肚里装的全是水,宋昀阙内急,跑到没人的田坎上去解决。
顾韶华和彭镜也跟着去了,我在这边等,水分都变成汗水了。还内什么急啊…我现在是一点儿尿意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我忽然听见了嚎叫,随后宋昀阙他们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举着镰刀锄头的人。
那凶猛的架势,吓得我始料未及,跟着宋昀阙他们跑了。
“后面是谁啊。”我跑得快,却还是不如那个大长腿。
顾韶华的红衣飘飘,此刻他也不顾及形象了,撒了丫的跑,“不知道。”
我减缓了速,后面两个大叔和一个青年,想来还追不上我们。
“不知道他们还追你们?”莫非是看见你们长得美?
“师兄硬要和二师兄比谁尿的远,结果尿到人家吃的水井里面了。”这次彭镜颇为委屈,冰冷的音调中还带着沧桑的幽怨。
“什么?你难道敢说你没有比谁尿的远?”顾韶华仰着头,眼珠往后翻,似在看彭镜。
……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悲凉,就连耳边呼呼而过的夏风也暖不热的悲凉,我怎么就和这群人做了师姐弟了呢?
“前面有个果林,我们进去躲躲。”宋昀阙跑在最前,我跟在他们后面,拐进了果林。
这果林很大,放眼望去,全是种的苹果。
四处瞧了瞧,我确定这果林里面没有人,顺手摘了个苹果。
反正这林这么大,少了一个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吧。我一边想一边啃,这苹果脆生生的,汁甜液多。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顾韶华双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
瞧我在吃苹果,他也从树上摘了一个,狠狠咬了一大口。
“真是遭罪,又累又饿。”顾韶华一边抱怨一边啃苹果,一双不怀好意的漂亮眼睛盯着树上的苹果滴溜溜的转。
“师姐,我们把这些苹果摘些回去吧。”顾韶华的提议甚好,其实我也想到了。
毕竟这么大的果林,每棵树上摘一个都有很多了。
宋昀阙瞪着我,阻拦道:“我们怎么能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回瞪他,“我偷鸡了吗?我摸狗了吗?”
“你这不是…”
“哦~对,我昨晚摸了你。没想到二师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狗啊…”我反唇相讥这个一脸正派表里不一关键时刻装好人的衣冠禽兽。
宋昀阙果然被我气得没话说了,和彭镜站在一旁当木桩。
顾韶华摘,我搂着。
不一会儿,我的衣兜里面已经有十几个苹果了,看的我口水直流。
“啊啊啊啊——”
身后忽然想起怪异的嚎叫,我回头。
一个大叔蓬头垢面,腰系褐色围裙,双瞳瞪如铜铃,下一秒好像都要起火了一样。
他啊啊又叫了几声,胡乱指了一通,看来是个哑巴,他举手投足间都燃烧着愤怒的大火。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刚才追我们的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吗?
“大叔…这果园儿…是您的?”我搂着苹果,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哑巴大叔额头上的皱纹很深,根大皱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皱纹。此刻都皱到了一起…
“啊——”
哑巴大叔忽然将手中的锄头举起,我吓了一大跳,苹果也不要了,全砸向了哑巴大叔。
他更加愤怒了,简直比那头野猪还要吓人,要是能说话,估计喊的就是——我挖死你们!!
没办法,我们又只有跑了……
今日出门该看看黄历,不然怎么总是遭到‘追杀?’
我们认命的跑了,哑巴大叔在后面狂追,期间我们不小心踩进了一片辣椒地。
某个辛勤劳作的农夫被顾韶华踢到了地上,哼哼唧唧的爬起来,大喊,“哪个王八羔敢踢我?”
顾王八羔举手投降,回头一看,竟是刚在水井边拿着镰刀追他们的人。
冤家窄啊冤家窄,哑巴大叔和镰刀大叔誓要将我们砍死…罪孽啊…
不知跑了多久,多岁的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就在我想干脆停下来被凌迟算了的时候。我看见了曙光,那临时的家…
冲进去,关门,闩上…一气呵成。
屋里全是舒气声…我们对望一眼,刚才真是惊险了…
。。。
 ;。。。 ; ; 我是被一声惊叫吓醒的,正值日头猛烈,穿过窗户照进屋里。
大家的睡相不堪入目,弦笙抱着彭镜白嫩的脚趾喊鸡腿。宋昀阙衣衫松垮,诱人锁骨镀着金辉。
我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怒道:“顾韶华你有病啊,大清早的叫什么叫。”
顾韶华站在门口,满脸无辜,“师姐,看不出来我被吓到了吗?”
逆着一片光,顾韶华的面容黑乎乎的,我摇摇晃晃站起来。瞌睡都还没醒呢,推开他,嘀咕道:“什么敢吓到你。”
你那股风sao劲儿没有吓到别人就已经不错了。
……
我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
“师弟,被吓的不轻吧?”我转身,严肃的拍了拍顾韶华的肩膀。
顾韶华点头,我俩幽幽走进屋里,不看众人疑惑的目光。
“四师兄,我这脸怎么痒的难受啊,你快帮我看看怎么了。”青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端正做好,准备迎接众人的惊讶。
“你谁啊…”弦笙问。
“野猪成妖了?”宋昀阙急忙栓好衣带,打量着进来的青衣。
彭镜抽搐的眉角在告诉我,他也不能淡定了。
从门外走进来的青衣,满头大大小小的包,曾经俊美的脸面早已肿成了猪头…哎呀呀…可怜哟。
“青衣,你是不是得罪蚊的祖宗啦,竟然对你这么狠。”顾韶华站起来,戳了戳青衣额头上的包。
青衣忙不迭嚎叫喊痛,脸上奇痒难耐,还挠破了几个包,可谓是‘血肉模糊’惨绝人寰啊!
“还不是你们。”青衣幽怨的看着我们,一脸‘你们要负责’的模样。
我低笑,“怪我们干什么啊,谁叫你身上有吸引野猪的气息呢。”
“对了,那头野猪呢?”我想起刚才外面并没有野猪的猪影…
“当然被我制服了。”
弦笙拿出药包,正小心翼翼给青衣涂药,青衣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夸赞自己的英勇捉猪记…
我和顾韶华跑出去看,果然,野猪被青衣用大石头堵在了角落。
睡得正香…
“青衣的力气真大。”看着那块齐我腰腹的大石,我感叹一句,都两多岁的人了…
“师姐,不如我们今天吃猪肉吧。”顾韶华双眼放光。
我呵呵一笑,“你来杀?”
顾韶华抿唇,转身默默走了。
阳光毒辣,我出来一会儿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屋里也是闷热难耐,我找来帕准备洗脸,却不知在哪里去找水源。
“白兄弟…白兄弟…可还习惯这里?”
我忍…
闵善过来,手中提着酒坛,头上戴着草帽。
“闵善大哥,这里在哪儿打水啊?”我讲帕搭在肩上,四处瞧了瞧。
闵善指了指前方,“那里有水井,可以到那里挑水。”
我想屋里什么都没有,不如直接到水井洗脸。正要抬步,闵善忽然拉住我…
“白兄弟,你这披头散发的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老本来就是娘们!
后面顾韶华在屋里笑的满地打滚儿…
“白兄弟,这里离水井远着呢,你要不要拿个东西去挑水啊?”闵善提议。
我摇头,“这屋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挑啊。”
“那儿不是有吗?”闵善一指,我目光跟随。
果然,茅厕旁边放着两个桶,还有扁担。不过都很陈旧…
我喜出望外,忙唤道:“青衣弦笙,出来挑水!”
青衣顶着一张猪头脸出来,闵善明显吓得酒意醒了一半…“白兄弟,这位兄弟怎么…”长成这副模样啊…
我眼中堆起笑容,“都是蚊作的孽,他昨晚在外面睡的。乡下蚊实在厉害了…”
“哦~”闵善收回目光,说道:“待会儿我回去给你们带点儿艾草来,放在窗户边,就没有那么多蚊了。”
我连忙道谢,青衣和弦笙一人提着一个桶,闵善带着我们前往水井打水。
现在我才看清这白马乡的模样,如同一幅亮丽的风景。
稻田中有劳作的农夫,上偶遇一两个在剪下桑葚的婶…青山秀丽,流水潺潺。
除了阳有点儿晒人之外,其他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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