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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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背叛-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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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以后,上至你,下至最低等的马童,上上下下,一旦发现谁在工作的时候喝酒,就得走人。不用再警告了,贾米。绝不容许例外。〃
  贾米森眼里闪现着几丝怒火,还是点点头,〃你说了算,盖比。〃
  盖比满意地捡起他的品相书,翻了翻。〃以后我会多花些时间,在马舍和跑道上多看看。〃他说,〃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盯得太紧了。〃
  〃是你的马舍。〃贾米硬邦邦地回答道,〃也是你的跑道。〃
  〃是的,没错。今天我清楚地看到,下面的人们并不把我看作这个农场的一分子。是我自己的错。〃他放下书。〃农庄刚易手那两年,我忙着盖房子,想尽办法挤进那个门槛又窄又小的农场主俱乐部。我把绝大部分的日常事务都交到你手里,自己乐得做个悠闲的农场主。但现在我准备脚踏实地地投入了。你是我的驯马师,贾米森。在涉及马的问题上,我会接受你的一切意见。只要我重新上手,我就不打算输。〃
  这股子激情会过去的,贾米森心想。农场主们很少能花时间去管理那些琐碎的事情。他们只想在赛马场里占一席之地,在钱包里装满钱。〃你对马厩的了解不输于任何人。〃
  〃我很久没有摸过一根干草叉了。〃盖比脑海里闪过凯尔茜挥舞着一根干草叉的模样,忍俊不禁。他看看贾米森办公室墙上的大脸闹钟。〃我们可以在三点之前赶到皮米里克。你派谁去护送小母马了?〃
  〃卡斯特尔斯。还有托基,‘丽奈特’的马夫。〃
  〃去看看这一对合作得怎么样。〃
  鉴于这会儿没人管她了,凯尔茜脱下平底鞋,换上长筒靴出了门。她没有去马厩,知道在那儿她只会碍手碍脚的,被人当异类看。所以,她向线条柔和绵延的山丘走去。那边,有马儿在吃草。
  宁静,不容置疑的宁静。比起早上的混乱抓狂,这是个不错的转换。她竭力控制自己躁动的欲望,打消顺着路一直走下去、一直看下去的念头,看看下一座山头那边是什么。
  孩童时代的她在这里待过,她怎么能全然忘却呢?想想自己生命里的头三年居然是一片空白,她就觉得沮丧不已。别人也许觉得并不重要,但是她的命运就是在那些年头里被扭转了。她想回到那些时光,让自己看看,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她在一道齐整的白色篱笆前停下脚步,靠在上面。三匹母马在奔跑,进行一场即兴的赛跑。她们的马驹在身后蹦蹦跳跳。另一个马妈妈耐心地站在那,啃着草,任马驹在身下吃奶。
  太完美了,凯尔茜想。美得像一张明信片,太清晰,太明亮,反倒不像现实。她对那匹小马驹微笑着,欣赏它娇弱纤细的腿,优雅微侧的头。如果她翻过篱笆,过去摸摸它,它会怎么反应呢?
  〃很美丽,不是吗?〃娜奥米走过来,站在篱笆边上。微风拂乱了她的齐肩发。剪这么短的头发是为了方便,倒不是时髦。〃我怎么都看不厌它们。一个春天又一个春天,一年又一年。这些程序让人心静,兴奋,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
  〃它们很漂亮,很安详。很难想象它们在赛马场上风驰电掣的样子。〃
  〃它们是运动员,生来就是为了速度而存在。你明天就知道了。〃娜奥米往后甩甩头发,为了避免更多不便,从夹克衫口袋里抽出一顶小帽子,戴上。〃那边那匹被照顾的马,5岁了。〃
  〃5岁了?〃凯尔茜惊讶地回过头去,仔细地打量马妈妈和儿子。小马驹毛色油光顺滑,健康茁壮,对围场似乎很有经验。〃看上去不像。〃 。 想看书来

真实的背叛 第五章(4)
〃它们长得很快。再过3年,他就到达壮年了。它的路从这开始,确切地说,是从繁殖棚里开始,最终到达生命的顶峰。它会长到十五六岁,体重达到200磅,载上人飞奔,很壮美。〃
  〃不容易吧?〃凯尔茜评论道,〃把这么娇弱的动物变成一个运动员,应该不容易吧。〃
  〃不容易。〃娜奥米微笑了笑。她的女儿已经明白了。血缘的本能吧,她猜。〃需要大量的工作,风险,经历不断的失望。但是很值得。每一次尝试都是值得的。〃她移了移帽子,让帽檐遮住眼睛。〃抱歉刚刚走开了这么久。蹄铁匠很善谈。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老朋友了。〃
  〃没关系。我并没有期望你盛情款待我。〃
  〃那你期望什么呢?〃
  〃什么也不期望。暂时没什么。〃
  娜奥米回头看看正在哺乳的母马,期望自己跟孩子也能那么容易地交流。〃你是不是还为今天早晨的事情生气呢?〃
  〃生气倒不算。〃凯尔茜把视线从篱笆转回来,凝视着母亲的侧面,〃很困惑倒是真的。每个人都站在那儿旁观。〃
  〃你没有啊。〃娜奥米露齿一笑,摇摇头。〃我还真怕你会冲过去捅穿那个醉鬼呢。我很嫉妒,凯尔茜,你有那种无畏的本能反应。我当时就愣在那儿了。我有太多的畏惧,又没有剩下足够的荣誉感。半辈子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她双手抱肩,转过来面对女儿,〃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没人叫警察吧。盖比知道为什么。在他自己的地盘他也许会叫警察,也许不会。但是在这儿……唉,他知道我并不乐意再跟警察打交道。再也不想了。〃
  〃跟我有关系吗?〃
  娜奥米闭上眼睛。事实很简单,那就是,她的一切现在都跟凯尔茜有关系了。〃当初他们来拘捕我时,我并不害怕。我傲慢十足地以为,最后他们就会跟傻瓜一样地发现,犯错的是他们。而我,是一个英雄。坐在审讯室里,我也没有害怕。审讯室里有一面长长的镜子,灰色的墙壁,椅子硬得让人坐不安稳。〃她睁开眼睛,〃我坐得很安稳,开始是。我是查德威克家族的人。但是,慢慢地,逐渐地,畏惧爬上来,一寸一寸地侵占你。你可以将恐惧打退,但是不能彻底驱散。还没从那个有长镜和灰墙的可怕房间里出来,我就害怕了。〃
  她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平静下来,提醒自己,她已经自由了。她已经摆脱了那个地方,却不能摆脱记忆。〃整个审判,那些头条消息,人们的目光,都让我害怕。但我不想流露出来。我一点儿也不想让别人看出我有多害怕。然后他们让你站起来,跟你同辈的陪审团准备宣布判决结果。判决结果。那个时候,你就再也打不退恐惧了。脖子像被掐住了一样,不能呼吸。你站在那儿,装着平静自信的样子,因为你知道,他们在看着你,每一只眼睛都盯着你。但是内心深处,你已经崩溃了。当他们宣布'有罪'时,你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
  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以,你知道,我是不愿意再跟警察打交道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期待凯尔茜的回应。〃你知道吗,你小时候来过这儿的。我把你放在篱笆上。你总是很喜欢看那些小马驹。〃
  〃对不起。〃她深深地觉得遗憾,〃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看见那边晒太阳的那匹马没?黑色的?它绝对是一匹冠军马。它刚出生时我就知道它一定能夺冠。时间会证明的,它也许将成为三棵柳最棒的一匹马。〃

真实的背叛 第五章(5)
凯尔茜仔细地观察那匹小马驹。它确实很漂亮,但是和草场上别的幼马比起来,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你怎么知道呢?〃
  〃从它的眼睛就能看出来。我的眼睛,它的眼睛。我们就是知道。〃
  她靠在篱笆上,和女儿一起望着草地。有那么一刻,她几乎心满意足了。
  那天深夜,房子里静悄悄的,风儿柔柔地吹拂着窗棂。娜奥米的身子依偎着摩西。她喜欢他来她的床上过夜。比起她自己悄悄地溜进驯马师楼上他的房间来说,这样的方式更有永久性的意味。
  倒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那种新鲜刺激感。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她走进他的房间。他当时大大地吃了一惊。他只穿着内衣,喝着啤酒,正在研究文书资料。
  她的手抚摸着他坚实的胸膛,回忆着。要引诱他可真不太容易啊。但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内心的欲望。他想要她,一直都想。而她用了17年的时间才意识到,她也想要他。
  〃我爱你,摩西。〃
  每次听她说这句话,他都会震动不已,一直如此。他把手放在她胸脯上,把她放在自己心上。〃我爱你,娜奥米。要不然,我现在怎么能不顾一切地上楼来见你呢?你的女儿可就在走廊那边啊。〃
  她笑了,歪了歪头,牙齿轻柔地咬着他的脖子。〃凯尔茜是个大人了。就算她知道你在我床上,也不至于会受到心灵创伤吧。〃
  她翻过身来,跨坐在他身上。〃摩西,你确实在我床上。〃
  〃我就不跟你争论这个问题了,我脑子里的血液都在大腿上沸腾着呢。〃他习惯地用手滑过她苗条的身体,停留在她胸脯上,用手覆上去。〃你一天比一天漂亮,娜奥米,年年如此。〃
  〃那是因为你的眼睛越来越老了。〃
  〃看着你的时候,它们并没有变老。〃
  她的心都要融化了。〃上帝,你多愁善感时真要命。我看着凯尔茜,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能见到她真好,有她在身边,哪怕一会会儿也是好的。〃她笑,往后甩甩头,〃我还是那么虚荣,看过她之后忍不住去照镜子,就看见这些个天杀的皱纹了。〃
  〃我可是疯狂地爱着这些天杀的皱纹呢。〃
  〃漂亮曾经对我来说那么重要,就像一种使命。不,像是职责吧。然后又有那么多年,漂亮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直到遇上你。〃她微笑着弯下腰,用自己的嘴唇触碰着他的,〃现在你居然敢说,你喜欢皱纹。〃
  摩西用手捧住她的头,强有力地搂紧她。她在他的亲吻中沉醉,他移了移她的位置,抬高她的臀部,再放低下去,深深地滑入她的身体。他凝视着她曲线优美的后背,听着她急促沙哑的呻吟,心旌摇曳。他放慢了节奏,让她跟上他的步伐,直到两个人都到达美妙的巅峰。
  房间外面的走廊里,凯尔茜听到了压抑的*的声音。老床垫吱嘎作响,有人在喘息呻吟,喃喃低语。她停住脚步,一只手端着那杯刚下楼去泡的茶,另一只手拿着书,有些惊慌失措,半晌挪不动脚步。
  她从未听过她父亲和坎迪丝的声音。估计他们都是保守克制的人,太文雅,不会大声地*。这会儿,走廊对面那扇门后闷抑的声音显然毫不克制,毫不文雅。
  这时,她提醒自己,站在外面倾听也是不文雅的。她摸索着旋开门把手,进了屋,仓促之间把茶也给弄洒了。
  她想着自己的母亲,百感交集,矛盾不已。盖比?斯莱特,她想。他在那扇门后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呢?她脑海里升起一种别样的情绪,却不愿意深究。

真实的背叛 第五章(6)
她关上门,靠在门上,觉得安全了许多。她几乎要嘲笑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想想吧,一个成年女人,居然被另外一个成年女人活跃的性生活给吓到,就因为这个成年女人是她的母亲吗?
  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不管是对这个状况,还是对她自己的反应。她把书和茶都放到一边,没兴趣再喝茶读书了。窗户外面,黑暗中寂静沉睡的花园被月光镀上了一道银边。很罗曼蒂克,她想,头紧贴着窗玻璃,看着这一切。神秘。就像三棵柳农场一样。
  她不想要罗曼蒂克,也不想要神秘。至少她是这么想的。她来这儿,是为了了解自己的母亲,一种失散已久的骨肉关系。
  她从窗边转过身来,回到床上。还没入睡之际,听到走廊那边的那扇门开了,又关上了,轻轻的脚步声路过她的房门,向楼梯走去。
  晨曦中的赛马场。一个跟凯尔茜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世界。赛马对她来说,不仅仅是速度。赛马意味着赌马和赌徒,粗大的雪茄,劣质的西装,走味的啤酒和输家的汗馊味。
  盖比那天炒掉的醉鬼马夫更符合她想象中的样子,而不是眼前这幅景象。宁静的黎明中带着些神秘意味的马匹。
  她和娜奥米到达的时候,跑道还笼罩在雾气中。马儿们出门更早,因为要卸车,装鞍,做热身运动。四周静悄悄的,声音似乎都被雾气裹住了。人们幽灵般在蔓延的薄雾中走来走去;或靠在椭圆形跑道边松弛的栏杆上,端着热气直冒的纸杯子喝东西。
  〃那是预赛计速员。〃娜奥米说,〃计时员。有些在赛马场工作,有些在赛马新闻日报工作。他们会在这边待好几个小时,给马计时,做裁判。〃她笑了笑,〃追赶速度,大家都是如此。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从这个角度观察。〃
  〃呃……是,很漂亮。雾,若隐若现的树丛,空荡荡的看台,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她转过身去。身边的这个女人,她的母亲,穿着粗牛仔外套和牛仔裤,苗条的身材,迷人的金发。〃一点儿都不像。〃
  〃大部分人看到的只是赛马的一个方面而已。在跑道上的那两分钟。一眨眼就完了。当然很刺激。有时候很震撼,不管是输还是赢。人也是这样,经常人们只看到你的一方面,或者一个举动,就凭此来判断你。〃她的声音里没有难过,而是平静简单地接受。〃我带你去看看马厩。真正的好戏在那边呢。〃
  还有真正的重要角色,凯尔茜发现。上了年纪的骑师第一圈没有跑好的,或者没能增重的,争先恐后地去领他们的酬劳……作为陪练,每跑一次40块钱。还有些骑师,几乎还是孩子,眼神渴望地晃来晃去,等待机会。人们谈论马儿,计划战术。一个戴着软呢帽的马夫牵着一匹跛足马,嘴里哼着抚慰的小调,练习步子。
  没什么特别的兴奋或期待。就是例行公事,日复一日的惯例。这个时间,大多数人还在熟睡,或者睡眼惺忪地喝着清晨的第一杯咖啡呢。
  她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西装、靴子锃亮的人,正和一个眼神平静、穿着破旧开襟毛衣的人热切交谈。穿西装的人说话间不时地用粗短的手指做着手势。手指上一个闪亮的马蹄状钻戒随着他的指点闪闪发光。
  〃那是比尔?坎宁安。〃娜奥米说,看到了吸引凯尔茜注意力的那个人。
  〃坎宁安?〃凯尔茜皱皱眉,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昨天被盖比炒鱿鱼的那个马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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