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想,小仙还是觉得有点奇怪。走在前面的阿超对于突然停住的小仙甚是不满,招呼道:“怎么停下来了,就不行了啊?说了要你平时多运动,你偏要犯懒……”
没等在江底受了刺激变成“大婶超”的人说完,小仙就费力地翻了翻口袋,掏出三个硬币小心翼翼地放在老乞丐的碗里,放的时候还使劲盯住乞丐的表情,生怕一不小心漏掉了什么情报。乞丐看到有人施舍,微微抬了抬厚重的眼皮,又耷拉下去继续休息了。小仙想现在的人脾气还真大,正准备起身去赶前面的阿超,身后的乞丐突然说道:“等一下!”
小仙一愣,转身看见老乞丐慢慢地站了起来,老乞丐问:“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找精灵……呃……来玩的!”一向嘴巴又多又快的小仙这次又不小心说漏了,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从事侦探性质的工作。不过随后她又安慰自己,万一这个老人是菩萨显灵,说不定看在她善良的份上会帮助她。于是她看着老乞丐,开始贪婪地做白日梦。
“有我帮你,就一定能找到精灵王!”
“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还是让小仙大吃一惊,毕竟她也知道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强忍着激动的情绪,故意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
“找到精灵王后把那个戒指给我就成!”老人盯着小仙大拇指的戒指,毫不含糊直接开条件。
小仙的CPU脑子开始飞速计算起来,这个戒指虽然不是她的,但是在夜那里停留过,而且白风还特意转交给她,肯定是个好宝贝了。在蜀南竹海还帮她破除过谜咒,要她心甘情愿交给这个老人自然是舍不得,而且这戒指的用途应该远远不止这些,但是找到精灵王之后说不定鸟尽弓藏,别说戒指,命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不如向老人打听一下这个戒指的原委……
小仙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得飞快,精打细算全被老乞丐看在眼里,他笑呵呵地又开口了:“这个戒指封印着很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你我都不能解开,难道你不怕这个戒指落入坏人手里吗?不如给我保管,我和你一起去找精灵王。”
老人的话虽然不多,可是每一句都击中要害,经历了一些变故的小仙不能确定那个“主上”一定是坏人,但至少不是什么好人,那个人威胁利用她去找什么精灵王,找到后难免不会收回这个戒指,倒不如交给眼前的这个老人,至少他给她的感觉是非常正直仁慈的。而且,老人看小仙的眼神,竟让小仙有一种恍如故人的感觉。
“好!我答应你!在找到精灵王之后,我就把戒指给你!”有人捶着胸膛,厚颜无耻信誓旦旦地把别人的东西送人了。
“哈哈,人家都叫我许伯,你呢?”老人笑得更灿烂了,虽然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被拉扯得更多,但明亮清澈眼睛却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样子。
“许?许伯好!我叫小仙。很高兴遇到你,真是命逢贵人啊!”小仙起初对这个“许”字忒过敏,不过很快想到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姓,跟戒指上刻着的三部分的字没有任何联系,于是愉快地拍了起来。
“小仙,出什么事了?怎么还不走?”等得不耐烦的阿超折回来看到小仙正跟一个老乞丐聊得正欢,不可理解地询问起来。
“阿超你来得正好。”小仙激动地一把抓住高大的阿超,本来想做老鹰抓小鸡状,无奈鹰爪不够锋利,而小鸡也显得过于强大,只好尴尬地变成拖动,“这是许伯,许伯答应帮我们找到精灵王。许伯,这是阿超。”小仙对许伯摆出一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神情。
阿超只得沮丧地跟许伯打了个招呼,心里却愤愤不平,他认为小仙一定是在僰人洞穴里面中蛊了,放着他这么大个人才不用,反而病急乱求医,路上随便抓个乞丐居然就相信对方的胡言乱语,搞不好人家就想骗吃骗喝来着。“博士”级别的觉悟让阿超在打招呼不到半分钟内,便将许伯划入了黑名单。
多了个人热闹了许多。阿超垂头丧气地走在前面,真是没料到才走了个吸血鬼又来了个老乞丐,他什么时候才能够成为侦探所的骨干精英啊。不就是在蜀南竹海没帮她摆脱那个小怪物还被扔在了外面,也不用这么快就证明不找外援就不能成功这一事实啊……
后面两个人儿一瞬间情同祖孙,两个话多的人在一起什么都扯。许伯告诉小仙他的丐帮奋斗史以及他对阴阳风水世事变化的研究,小仙则跟他吹嘘自己的破案功绩,一路上好不热闹。
转眼已至正午,三个人已经到了海拔三千米高的峨眉金顶华藏寺。寺庙各大殿门均为坐东朝西,通常来说要求一般建筑坐北朝南,但是佛的寺庙却是坐东朝西以示“佛法西来”。佛门圣地,小仙认真地拜起佛来。三大宗教存在这么久一定有各自的特色和可取之处,一向持宽容态度的她对于佛教的研习也是非常有兴趣。弥勒佛又称未来佛,主管人的未来,小仙在这里为小晴她们的安全、谜案的水落石出,甚至包括自己的一点点自私的心愿,都虔诚地拜佛祈祷。许伯却悠闲地在殿外休息,要不是有阿超帮着买门票,估计他根本不想进来,因为路上他就告诉小仙精灵王的下属有可能选择此处,但是精灵王自己则不可能住在一个佛教名山的寺庙附近,毕竟寺庙也是属于阴宅之地。
小仙却还是执意要来拜佛。以前有个师傅告诉她,拜佛看佛手:如果佛手是兰花指,则表示在讲经说道;如果是无名指和大拇指,则示意弹指一挥间,适合为父母长辈许愿;如果是双手合十,则代表今生,适合为自己和同辈许;佛手放于膝盖,则代表膝下子女或者光明,适合为事业前程财富等许愿。弥勒佛通常佛手是放在膝盖上的,有左手执念珠、右手为兰花指的;有左手执念珠、右手执元宝或者如意的;有右手执念珠、左手是无名指和大拇指的。小仙观察了她拜的弥勒佛,发现此弥勒右手执念珠,左手却是轻轻空握拳放在膝盖上,好像拳头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仅仅是此座殿里的佛手如此,还是峨眉的弥勒佛手都是这样?小仙走出殿外,急切想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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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佛手之谜(1)
小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许伯提议去法器店观察,小仙和阿超拥入法器流通处查看,许伯只是在店外静候。法器店里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法器,小仙观察到不管是玉弥勒,还是铜制的尊像,均是右手执念珠,左手手背向下微微握拳放在膝上。
“你们的弥勒像为什么跟一般的弥勒像不同?”小仙问主事的人。
“施主,峨眉的弥勒像全是根据一个模子制作出来的,只有我们这里的弥勒和观音才有坐骑。”
“我们问的是佛手。左佛手怎么放在膝上而手指没有变化也没有拿任何东西?”
“这个……我们峨眉的佛像历年都是按照那个模子制的,我也不清楚。”主事反复强调那个“模子”,意思就是这个“模子”多少年前就是这样了,他们确实不清楚。
果然有问题,小仙和阿超对视了一会,退出店外把刚才的对话告诉了许伯。
许伯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自己的耳边,仿佛耳边有垂发一样,可是扑了个空,他尴尬地把手放了下来,动作幅度很小,却被小仙看在了眼里,许伯没摸着自己的飘逸长发,开始倚老卖老挽回面子:“千岁宝掌和尚的传说你们肯定没听过?我在这里待了好几十年,对这里的各种情形简直是太了解了。”
“愿闻其详。”阿超的武侠小说也不是白看的,古龙的经典对白早被他背得滚瓜烂熟。
“传说周微烈王时,有一和尚因为生下来左手便有特殊印文,所以常常左手握拳,人称千岁宝掌和尚。正是他将峨眉发扬成普贤菩萨的道场。而且,传说在汉代时,有人曾在峨眉见过一极其美丽的梅花鹿,宝掌和尚亲自用手印配上山间神鹿的莲花步,神鹿便告知宝掌这里是普贤菩萨的道场。又有人传宝掌和尚后来修成弥勒佛的真身,于是这里的弥勒佛左手都握拳状。这些只有个别前辈才知道,就连峨眉山的导游估计都不清楚这些事情。”许伯得意地说。
“许前辈……”小仙眼睛早已崇拜成桃子状。
“您的意思那个鹿跟精灵有关?”阿超开始用尊称。
“其实,我就一要饭的,只是活得比你们久罢了。”许伯作谦虚状,“但是,关于精灵王的传说从来就没断过,在你们之前来过好几批人了,有外国人也有中国人,有历史学者也有考古学家,还有不少玄学家呢!最终都无功而返。有人说即使找到精灵王的所在地,也不能见到精灵王。”
“为什么?”这是小仙和阿超和声配合最齐整的一次。
“我有一次讨饭的时候,有个考察队告诉我说什么峨眉的光之精灵暗示他们宝掌‘见鹿’的传说,要具备‘一鹿一剑’才能见得了精灵王。我也没在意,不过这么多年我一直琢磨着,也看到很多人傻乎乎跑来抓鹿的,不过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能瞎猜,反正没有人成功。”
“鹿,背头鹿去见精灵王?估计还没找到自己就被野生动物管理局的人投诉,抓牢里去了。”阿超开始郁闷。
“不一定是指鹿,说不定跟鹿谐音,譬如露珠之类的。”小仙开始胡侃。
“对!”许伯的肯定反而让两个人惊讶了一下,“我之所以对找到精灵王这么有把握,因为我已经想到是什么了。”
许伯顿了一下,眼睛停留在小仙的戒指上面。小仙崇拜的眼神立刻变质,咬牙切齿地说:“事成后戒指给你。”
“贡嘎雪山登山的人近年来增加了不少。并不是人们都吃饱了撑着想到那里去旅游,我听说是因为有人传雪山上有一块叫‘露’的宝贝,这宝贝儿是块透明水晶,据说可以治百病,但这也是传说谁也没见过,更何况透明水晶和冰看上去大致一样,外行很难发现,而且还有人说……”许伯特意压低了声音,“‘露’会自己跑!”
“跑?”小仙一激动,大嗓门就出来了,惹得周围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投来疑惑的眼神。
“就是会动啦!”阿超更加恶搞的诠释了一下“跑”字。
“所以,只要去雪山找到‘露’,然后去蜀门剑道找到那把‘剑’,光明族‘见鹿’的暗示也就完成了。”许伯盯着红色的宝石两眼放光,仿佛那个戒指已经是他的一样。
“呃,我们本来也要去那些地方的,都是风水吉位嘛!”小仙觉得这个情报不值那么多,想反悔。许伯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副吃定了她的样子:“中间还有很多别的蹊跷呢!若真是那么容易,也不会有那么多探险队无果而归了。” 。。
第七章 佛手之谜(2)
“……”过河拆桥失败,小仙只好继续这场交易。今天许伯的一番话,小仙和阿超都觉得此人不简单,到底是敌是友,只有合作后才会知道了。
看到胜利的曙光,三个人都兴致勃勃地游山玩水去了。山清水秀的峨眉也孕育了这里淳朴善良的人民,下山的时候在半山腰喝了山民自己种植采摘的茶叶,吃完当地农家饭已是傍晚,他们准备住一晚明日出发。
阿超却非常得不高兴。且不提和许伯一起吃饭游玩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晚上小仙居然安排他跟许伯住在一起,他起初死活也不同意。虽然许伯干净得不像乞丐,可是他全身上下那套标准的丐帮打扮,让他感觉贼别扭,阿超自认为这不是歧视,可是多年来那股子书生的酸气,让他实在忍不住浮想联翩。
许伯偏偏跟他拗上了。只要阿超一提到免费帮他包装形象,许伯就开始那套听起茧的说词:“话说当年就靠着我这一身装扮才在众长老心目中树立起了威信……” 反正就是让阿超知道让许伯脱掉那套丐帮服除非老命玩完,阿超只好哭丧着脸找小仙求救,阿超可是宁可跟那吸血鬼在一起睡也不愿意这样,偏偏凯伦斯都在的时候又没机会,原因很简单,人家凯伦斯都晚上不用睡觉。
小仙则充分发挥自己做思想工作的天赋,把对许伯身份的怀疑以及暗自和他做交易的过程全部告诉了阿超,还委托与他监视许伯的重任。阿超终于感到自己受到老板的器重,脸色开始转晴勉强答应了。
安静了的小仙在床上一边啃着鸡翅一边思考问题,这个许伯到底是干什么?难道上天看他们可怜特意派来一个告诉他们情报的使者?要是凯伦斯都在就好了。小仙狠狠地咬了口鸡翅,又陷入数绵羊的YY中……
征服蜀山之王贡嘎雪山之行比起初美好的想象差了许多,先不提高原生理反应,十月晚秋不适合登山的善意劝告也一遍遍打击着他们脆弱的心灵,“滑头许”更是临阵退缩,坚持只在雪山脚下等候他们,绝对不上去。小仙起初气得咬牙咯咯作响,后来想到许伯年纪一大把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也确实对不住他老人家。想人家本来当乞丐当得又专业又高兴,为了个破戒指离开自己的根据地跑到这地儿来也不容易了,于是便答应让他自己在山下休息。
由于此次情况特殊,他们不得不高价请了当地一位熟悉雪山的导游来帮忙。有人心疼地用手捂了一整天的胸口,登山服、雪镜、紧急工具箱全部准备齐全,差点没让小仙把上次破案赚的钱全赔进去,于是她更加想念她的公爵大人了。小仙还有点感激许伯了,要是让他再掺合进去,那费用可就更高了。临行前许伯神神秘秘地让小仙到自己的房里来,正色道:“仙丫头,你准备怎样得到‘露’?”
“呃,我们这不是去找吗?”小仙怔了一下,开始觉悟。
“雪山那么大,哪有那么容易啊!”其实许伯就算不说这句话,小仙也知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听那些无果而归的人说,‘露’除了会跑,还会跟人说话。”
“说话?”小仙眼前出现一个少女跟一块冰亲热交谈的景象。
“据说只有有缘人才能听到。至于是不是真的说话,或者只是幻觉都无从知晓。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露’说的应该是同一句话。”
“同一句话,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