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在林子里发生过火灾。”
“这是小事。”小陈不以为然,并不是所有的野生动物都需要保护,保护的只是那些稀少濒临灭绝的珍贵动物,比如说野兔与山鸡
捕来吃应该没有什么,他还存了心想在这里吃上一餐野味啦,怎么都会比家养的味来得鲜。
“小事?怎样才算大事?只要死了人才算大事?”蒋老说着气愤起来。
“您老别动气,我随便说说的。”小陈出汗,这言多必失,何苦来着?
“你说这规划办公室既然与山民相对,怎么敢把基地建在深山里?”王队坐得不耐烦了,出声替小陈顶缸。
“谁知道那些花肠子。”蒋老嘀咕,不再出声。
“我觉得这就是对抗,表示决心。”小陈还是忍不住插嘴。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9
偶或也会插入某些白色幽默吧。
一行人辛苦清凉地在三更半夜到达深山里,接待他们的居然是空空的营地。
这营地是简陋的就地取材的木与草以及石块的实物,没有更改、修饰与加工。能让柳下溪联想到建筑工地简易的工棚。
“他们回家过年去了。”终于找到了一位替营地守夜本地山民,可他的话只有蒋老听得懂,这是蒋老翻译给他们听的。“他们要过
了正月十五才回来。”
几个人只能翻白眼。
又冷又饿的,还有位孩子呢。
那位山民先前是不肯替他们开门的,还是王队长知人情懂世故,塞了几张钞票,那山民马上热情起来,把他们迎了进屋。点了油灯
,这年代,这种东西有些古董的味儿。
“平时是有电的,自己发电的,现在没有人发电房的钥匙没有交给我。”那山民说着蹩足的普通话。
别看这营地外表极丑,里面却很暖和,这才发现石块砌成的墙里面加了层木,地面也是原木的,不过,不能生火吧?
棉被一共有五床,还有些简易的物品。一看就是男人们的天下。分割很大一部分放着书架,上面全部是砖块似的书。
“没有女性吗?”小陈四处张望。那山民听得懂他的话,笑笑道:“女人那能吃得这个苦。”
“很苦?”小陈斜眼看蒋老,先前听蒋老的口气,这办公室的人应该是蛮好过日子才被本地山民……。
“不但苦还很危险。有些地方连我们本地居民也不敢去的他们也要到,有些古怪的动物他们要观察,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蒋老鼻子极灵,嗅了嗅:“中药味儿。他们中谁生病了?”
“叶工程师。人极好的叶工程师,身体不大好。”
蒋老脸色大变,最靠角落里有一堆干草药。他仔细地查看那些药看完后一拳击在木板上。“是自己找死啊!”蒋老沮丧。“我判断
错误,不是‘惊魂’的毒。”
“啊?!”众人一时都放下手中的书围在蒋老的身边。
“这药方是谁开给叶江的?”蒋老突然对着山民历声道。那山民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有点畏缩:“听说,是叶工程
师自己看了不少古书弄的,他的肺有毛病,常咳嗽。叶工程师还常给山民看点小病。都很灵的。”
“的确,这些草药都是润肺强肺的,但杂合在一起却是慢性毒药!植物的毒性与金属以及动物的毒区别极大,植物的毒性分类不明
显,大多是慢性破坏神经血脉与内脏,都是使内脏器官发黑,死亡时七窍流血。这位叶江学了点草药知识的皮毛,却不懂药性相冲相克
的原理。”蒋老稀嘘。
“这么说,叶江的死是由于自己乱服草药而死的?”
蒋老点点头:“这些药就是证据。我著的书里有记载。”
靠这堆最近的床铺是叶江的,除了日常用品什么也没有。
“听你们这么说莫非叶工程师他过世了?”山民惊诧得脸棕色布满皱纹的脸也蒙上一层惨白。
“是的。”
山民突然哭了起来:“你们是这样才到这里来的啊……。”
“有什么可以吃的?”柳下溪突然出声,山民带着泪眼狠瞪了他一眼,他正伤心呢那么好的人说去就去了。“还有些腊菜。”有些
心不甘地说道。
小陈卷袖子:“我来帮忙。”
厨房是另建军的防火的石屋。
邹清荷也饿得历害,他跟着过去帮忙。
蒋老一直沉浸于自己判断的错误这种乌龙事件里自责。王队拿了床被子盖在身上假寐,案子破了一点喜悦也没,就象拼尽全力的一
拳却打在棉花上。不过没有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是件值得宽慰的事。
厨房不小,不少的腊味挂在梁上,被熏得黄黑黄黑,还滴着油,有大米缸,里面的米也有不少。壁上挂着满串的玉米、山椒、红辣
椒、地瓜与干紫苏。
“听说本地居民与办事处的人相处得不好。”小陈问道。
“胡说,这里几位都是极好的有学问的人,对山民极好,还教会了我们种植能食用的蘑菇与山菜,圈养山猪、兔子、山鸡,分辩草
药,现在只需要拿这些东西到山下换米与用品,日子比起以前过得好多了。”
“噫?不是说公路修不好是山民在抗议么?”连邹清荷也插嘴奇道。
“乱扯!谁有那种闲工夫?公路修不好是没钱!”
“怎么会?这可是省里的重点工程项目!怎么会没钱?”
“说实话,这办事处的人做学问是极好的,但怎么会懂跟那些官员打交道?”山民叹了一口气:“人是好人,却更是群书呆子。有
一次那些官员们来视察,拿枪打了一种叫朱鹫的鸟。被办事处的人骂了。闹起来,吃亏的当然是这办事处的人,本来钱就爱来不来的。
后来又出了某某高官的儿子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来这里玩,打猎后在山里头直接烤食物说是‘野外烧烤’,发生了火灾。山民们气不过在
这些小太岁们必经的路上挖了几个坑让他们吃点小苦头。事情就闹得越大,还是办事处的人去求人平息这件事。哎。不说了。”
“叶江在这儿跟谁的关系最好?”
“都好。叶工程师对谁都好。”说着眼圈就红了,泪水叭嗒障碍就掉下来。
“这里,办事处的人有没有乌县人?”邹清荷突然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山民抹干眼泪,大慨是在小孩子面前流泪有点不好意思。
“对了,听说叶江是本地人。他家里还有亲人么?”小陈也突然想到这一点。
“我也听说过,叶工程师是弃儿,是山里常在外游方的老郎中捡回来的,也不知道是那里捡的,老郎中早就死了。”
果然是美食!一群人围着大锅有各种肉类的杂烩。“辣死了!”柳下溪吐舌,幸好天冷,全身发热。不过真好吃!居然这样子一锅
端的做法,有些浪费这些山珍美味了。
“这里,真美!是冰挂哟。”晶莹玉透,化了的雪滴成一串串的冰挂,风一动,吱呀断裂。邹清荷伸着懒腰,颇为留恋的这山里的
冰雪世界。
“四季都美,各有各自的风情。”山民说了句有文化的话。“翻过三座山那里有湖,湖边在春天最好看。”说着又难过起来,便闭
上了嘴。
山路难行,幸好小陈技术过硬,离开了山区大家的心才算生生落下。
蒋老一直提不起精神,大慨也是自负的人吧。
“案子就这样结了?”邹清荷问请他们吃晚饭的小陈。他们明早就要离开了,听说渡口开禁了,新渡口开始动工了。“是的。蒋老
回去,又重新验尸,证明了叶江食用了将近三年的草药,形成了慢性中毒,五脏六腑终于停止了功能。”
“唯一的疑点就是叶江为什么要佳江旅馆登记时用假名?”柳下溪放下筷子。“从我们得到的资料来看,他不是这种藏头露尾的人
。不适合他的性格。”
小陈双眼闪闪,今天结案,他还受到了表扬,记了大功啦,并没有由于搜查不到位而受批评,心情好得不得了。“不如吃完饭我们
再去佳江旅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给忽略了?”
“也好。”柳下溪与邹清荷眼睛同时发亮,一个案子若是有小小疑点,必会挂在心上的。
他们三人再次来到旅馆,这次他们没有上楼,只找当时值班的服务员问话。
“我那天是下午六点接班的,与我交班的小李等着回家过年。我一来他就走了。那天根本没有客人,我一直在打瞌睡。后来,进来
了一位客人,也就是后来的死者,看上去他身体不大好,脸色苍白,人也有点摇摇晃晃。他先没有登记,在大堂里坐了会儿,后来打了
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后出去了,大约过了四十来分钟,他又回来了,登记了房间住下来,吩咐我明天无论如何要在七点十五分之前叫醒
他,说是第二天只有一班车七点四十五到乌县的,错过了的话要等第二天,他是等不及了。”
“听到电话内容了没?”小陈与柳下溪交换了一个眼色。
“没注意,说得很小声。”
“那天,有没有客人留言?”柳下溪沉默了会问道。
“留言?”服务员摸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道:“那几天大部分人都回家过年了,他们的把留言薄收了起来。”
“现在呢?”小陈不耐烦道。
“有呢。”服务员小心意意地道:“其实是我的错,那天没有翻到留言本。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要瞒公安同志。”
“拿来。”小陈加重语气。
摊开留言薄找到那一天,上面只有一个留言:“江,不好意思,已经多等你一天,你还没到,我今天坐上午十一点的车走了,你看
到留言后来乌县找我。枫留。”
“约了人!”小陈关上留言薄。
“约了人。”柳下溪重复一句。
“那天上午当班的服务员是谁?”
“啊,小吴,正好,他今天下午才回来报到。我去叫他。”服务员因不小心漏过了留言薄的事,正怕着呢,此刻有机会离开,自然
是脚板抹猪油——开溜。
“那天的事?”吴姓服务员虽然才回来,早已听说过这件案子了。“那天只剩下一位客人了。他显然在等人,一直有吩咐我,有一
位叫李子江的人来就告诉他,说是他哥哥,那位客人姓李姓枫。瞧,这里有住宿登记,他住了两天。”
“这么说,叶江并不是孤儿还有位弟弟?莫不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见柳下溪不懂,小陈便把从山民那里听到有关叶江身世的
事告诉了柳下溪。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10
小陈与柳下溪准备离开,邹清荷却立着不动,柳下溪回头问他:“怎么了?”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邹清荷摇着头,有些还没有形成的东西堆积在脑里。
柳下溪敲着他的头:“不明白就问。”
小陈也走过来,有兴趣地道:“说说看。”
“不是验出来那糖水桔片罐头上有毒性反应么?那毒又是谁下的?真的是叶江的妻子要毒死他么?”然后邹清荷把目光转向先前的
那位服务员:“不是有规定没有身份证明不能住宿么?”
那服务员脸有些苍白,分辨道:“当时客人没有找到身份证,估计是在路上给丢了,看他也不象坏人,又是大过年了,也没有什么
客人,当时他的身体又不太好,看样子也不过能让他在外面过夜。”
“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柳下溪淡淡道。拉了邹清荷的手臂,等走到外面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估计当时叶江给了服务员钱,求
他包容吧。也就在没有找到身份证的那一刻间,他才想到用假名吧。”
“有用假名的必要么?”邹清荷还是不解。
“这是他的个性了,只要想到他在旅馆……才住一宿他把所有的东西分开藏匿,这可以推测为他的个性有点‘被害妄想症’的倾向
。”
“那是怎么样的……倾向?”邹清荷不懂。
“我们来假设叶江计算好从云南回来的时间,先约在佳江旅馆与李枫见面,可是在这之后途中他的妻子约他在南水县碰头,他改了
回来行程,浪费了两天时间,见到了蓝华芯,谈到了离婚的事情。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改变了行程的叶江却没有通知李枫,让李
枫白白等待。不过,叶江还是急于想见到李枫的,或者可以确定的是,他了解自己的身体到了极限,怕时日不多才想在生前在他人生中
走过的人见上最后一面吧。”
“那糖水桔片罐头呢?”邹清荷接受了这个趋于明显的推测。
“你不说我真把糖水桔片罐头瓶口有关毒性反应的事给忘了。”小陈撇嘴。“检验报告上说的是氰化钾,但在叶江的尸体里是不存
氰化钾的成份。”
“你是说……另有人喝下了含有氰化钾的糖水桔片罐头?”柳下溪与邹清荷异口同声问道。
小陈同时也被惊道:“这是…这是…还有一庄谋杀案?”
柳下溪心一震:“我去打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李果,他把医院的电话告诉了柳下溪:“秋菊?……她脱离威胁了,早就醒了,……嗯……你们明天回来啊?……好的
……我会转告……你有事问她?想问什么?……想问她坐在驾驶室时有没有看到谁喝下糖水桔片罐头?……好的,我问她,你二十分钟
后再打电话过来。……嗯……先挂了。”
回到病房,邹秋菊正坐在床上,她苍白的脸上略有了血色,李果的母亲在给她喂鸡汤。邹秋菊见他进来,脸上有了羞怯的轻笑。李
果现在是幸福的。家里人都喜欢秋菊呢,醒来之后的秋菊第一眼就是见到了他,那么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了他的影子。
秋菊是勇敢的奇女子!为了救人而差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在现在的社会是多么好的品质啊!连县长也亲自来慰问了,医院安排
了最好的病房给她,医药费当然是公费报销。总之,这件事闹得极大,影响也极大,相邻两省的治安机关全部猛力打击车匪路霸。秋菊
单位领导保证,等秋菊伤好回去上班,安排她做站务员(那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