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专注地盯着速写本上的素描……
看不懂她的眼神。
对!邹清荷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几乎要跳起来。“这位复姐从头到尾就不对劲!”
记得是她大声反对搜查行李……对一名独自在外的女性,胆子太大了些。然后,那本速写本被她拿走的可能性极大。再来……就是
她嚷着要打牌,换位引来了那位怀里抱着皮包的客人。然后就是客人的皮包被抢,柳大哥追小偷下火车。如果季哥离开是偶然的话……
不对,也不能算是偶然。记不得她当时说了些什么,也许有暗示的字眼在内说不定。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她是在起点站上车的,跟我们不是一个站上来的。但是,我也没有见到她的车票,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最后说不过去的说是:理由呢?(她这么做的理由在那里?独独留下我……窥视行李?柳大哥与季哥的钱并不在行李上而是他们随
身携带的钱包里啊。我?我那么点钱用得劳师动众么?行李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我与柳大哥的行李根本没什么,季哥的行李箱更简单
……复姐的行李里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而且她看上去也不像小偷。)
邹清荷抓头。百思不得其解。
复丽芬突然拉他的手腕,有些压抑了的兴奋:“这个人!眼熟。”她摊开速写本上的某张人物素描。
那是张邹清荷在捉小偷之前,原位上其他三名旅客在眼镜青年喝道:“抓住他!”后,让出道来站在走廊里……其中一位青年。素
描的线条简洁,明暗调子并不细致。不过人物特征出来了:平头、国字脸、小眼睛,眉毛浓、下巴过宽。
“这个人就是当时嚷着钱包丢了的其中一个。”复丽芬很兴奋:“看来,你的假设接近事实啦。”
突如其来的寒意从背面袭来,邹清荷几乎反射性要蹬下身来……可是,没有位置可以挪动身子。一把长长的西瓜刀搁在他的脖子上
。
邹清荷面前的复丽芬……血色从她脸上消失,眼神里有名叫“恐惧”的情绪。一名青年男子不请自来地坐在她身边,带着与长途旅
程不相符的清雅:雪白的上衣居然没有应该出现的脏迹……发型是时尚的四六分后脑修得短…双眼皮非常深…看上去整个人很精神。年
龄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灰色条纹西裤,穿着皮鞋。
邹清荷的眼睛越过他的肩,通道被关上了,有人守着门。
有四、五位拿着西瓜刀的青年已经开始行李了。“快!把行李打开!把值钱的东西手表、钱包、项链都拿出来!”
这算是公开抢劫吧!
窗外,黑色在逐渐减淡……
轻轻地一笑:“喜欢玩侦探游戏啊。”他从复丽芬的手里拿走了速写本,慢条斯理地翻动,脸上浮出了斯文的温柔。“怎么办呢,
你俩看要不要杀人灭口呢?”
与刀锋接触的皮肤在颤栗……
火车上的盗贼团伙…07
在刀架到脖子之前,邹清荷有着对未知事件的惊惧。心一直悬挂着,他是非常害怕的。担心着柳大哥与季哥,不过他们安全不?
刀架在脖子上后,人反而镇静下来。
“最坏也不过是现在这样子。”他有了置之死地的觉悟。
这是真实的可以触觉的危险,反而不如自己大脑无法想象的危机来得动摇心智。
“啪”的一声,那名白衣青年合上了速写本。他侧过脸面对复丽芬…随着昏暗的灯光有了层妖异的玄黄。邹清荷也不明白自己居然
有这个闲心发现全身整整洁洁青年眼角上有细微的眼屎……
“把东西拿出来吧。”白衣青年笑咪咪地侧过脸对复丽芬道。
“什…什…什么……东西?”复丽芬是惊惶的。
邹清荷吃惊地把眼睛盯在她脸上,可是与他对视的眼神却是宁静的…让人放心的……根本就不是她表现出的惊恐者该有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啊,所有的事情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
也对,所有不自然的地方就有来源之处了。
她到底带有什么东西让这群盗贼窥视?明明知道自己被人盯上她之前还表现得如此张扬?有没有可能是声东击西?复姐是聪明的,
给人感觉也是舒服的。绝对不是坏人!
不合理的地方多着哩……对呀,这么大的破绽居然没有发现:她既然在北京读大学,暑假刚开始应该是南下而不是现在的北上。她
可能不是什么大学生哩。就算是也应该是过去式的吧?
这么镇静会不会她有同伴在?孤身女子胆子应该没有这么大。连自己也没有这种胆量啊。
“何必装傻呢。恐吓这种事我是不宵为的。姑娘实在不愿意——合作,看来还是得做上一回。”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在他手里玩耍
着。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仿佛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真是装模作样的家伙!邹清荷看不惯。长得人模人样,却一眼可以看出满身的邪祟之气。果然……不是自己老家可以看到的品种。
“不——不懂——你的——意思。”复丽芬口吃了。
“真的么?是不是认为我的耐心很好呢?打人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我懒得做。”他站了起来,一双眼尾下垂的大眼魅惑轻佻。柔
和地唤道:“小飞,过来。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是,老大!”一名矮壮的深棕肤色的少年几步跃过来。
他穿着白色泛黄的背心却在腰部缠着一个皮兜。这么热的天居然把那东西围着腰上……
“一定会热得慌。”邹清荷有些胡乱地想。一时倒忘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乖乖把东西交出来!”矮壮少年咧着没刷牙,有浓烈口臭的大嘴。复丽芬难受地把脸转到窗口,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的空气。
她的不合作,矮壮少年把手伸进了皮兜……(会不会是暗器?)脑子里残留着武侠小说里帮派故事的理解…邹清荷带着忘记自身安
危的好奇心,热烈地看着一边猜想着少年皮兜里会拿出什么东西来威逼有个性的复丽芬。
“蛇!”邹清荷叫起声来,实在是意外啊。
一条蛇!头呈椭圆形.尾极短,尾略呈三棱形,尾末端钝圆而略扁,通身呈黑色与黄色相间,黑色环纹和黄色环纹几乎等宽,腹部
为灰白色,体长约150厘米……这是……盘在少年粗壮的手掌上吐着红芯的舌……邹清荷对蛇的知识并不是很丰富,曾隐约听人说过
有黑黄相间的蛇可能是种名叫:金环蛇的毒蛇。这是栖息于丘陵,山地的一种含有剧毒的蛇。
要是在火车上被这种蛇咬上一口又没有血清可以注射……冷汗从全身的毛细血管冒出来。
一向镇静的复丽芬听到邹清荷的叫声后,她转身就面对着向她的脸吐着腥红舌头的蛇,她那张麦色的面孔泛青了。有浓汗从额头滚
出。
“说不说!”少年略显得意的面孔满是精彩的油泽闪闪发亮啦。对付女性刀子拳头还不是蛇啊、老鼠啊吓得快。
复丽芬双眼一翻,突然就昏倒在车窗边上。
“妈的!”少年手一抖,蛇立即朝复丽芬窜去……缠上了她的脖子,一圈绕过。
有翻胃的冲动。
邹清荷有捉过蛇几次,是那种没有毒性的水里游走的水蛇。捉蛇有句老话“蛇打七寸!”
搁在桌上的手掌心里满是汗水,握紧了又松开。蛇是活物,不甘心地冲着对面的邹清荷吐着舌头把他当成猎物虎视眈眈。
“老大,怎么办?女人昏了过去。”少年回头求救地望回白衣青年。
“自己找!”白衣青年有点儿不耐烦了。
“哦。”少年应了一声,他好象清楚复丽芬的行李是那份,立即把她的大包从座椅底下拖出来。白衣青年后来又加上一句:“抓紧
时间!”
蛇缠着复丽芬的脖子,越来越紧……邹清荷手指动了动,蛇警惕地瞪着他。
再动,蛇蓄势待发。手动蛇跃……一瞬之间……邹清荷把脖子迅速偏过左侧……刀是架在右侧的……蛇是瞄准他的脖子……险险地
……蛇咬住了拿刀的手腕……几乎……好侥幸!
邹清荷捉住了蛇的七寸。
蛇的毒牙被拨掉了,拿刀的手腕并没有牙痕。
刀还是划破了邹清荷的脖子。
那一瞬间并没有想象中的痛。
血随即流了下来,染红了衫衣。
“把小金钱还我!”少年着急地伸出手来,停下翻包的动作。因为他看到邹清荷打算把蛇丢出窗外。
“臭小子!”邹清荷脑后遭受了刀柄的重击。眼冒金星,脑袋若是容器里面的什物全被重新排列似的…翻江倒海般…真痛啊。
手一松蛇溜走了。少年吹起了口哨,蛇乖乖窜向他的手腕。他把蛇重新放回皮兜,拉上拉链。
“大家快点!”白衣青年看了看表,窗外的颜色越来越淡,有了薄膜般的灰黑……曙光随时会撕裂这层暗色。
车厢内其他几位青年围了过来。他们是满载而归的。
邹清荷与复丽芬的行李完全打开了。
剧烈的痛过去……头有点昏沉。待邹清荷完全清醒过来时……看到这群人欣喜若狂的表情。
白衣青年手里拿着复丽芬那没有开封的风扇箱子。
“一台风扇有什么好抢的。”邹清荷看着这些人,不解地想。“难道里面另有乾坤?不是风扇而是黄金、珠宝或者古文物甚至有可
能是稀有的走私物品……想不到复姐居然身携宝物……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偷眼看了看复丽芬。发觉她已经醒过来,把眼皮撑开一条缝在偷看这群人的动作。
不对!她并没有紧张与焦急的感觉。东西应该不在这里面!
所有的人都围上来了。
期待地贪婪地目光全部盯在纸箱上。
连邹清荷也觉得这纸箱装了黄金般的沉甸甸起来。
万众期待,纸箱被打开了。
果然不是风扇。
但也不是邹清荷想象中的东西。
一包包小胶袋装的白色粉状物。
邹清荷失望地想:“这些人找错东西了。”
“老大!我们发达了。”小飞大声兴奋地叫了起来。其他的少年、青年连守在通道处的盗贼同伙全部集中过来,空间拥挤热闹地使
温度直线上升。
“生粉!”复丽芬突然大叫了一声。
立即!这句突兀的话引起了白衣老大的警惕。他迅速地划开一小包,沾了点粉送到舌尖上。
“莫不是她传给同伙的暗号?”邹清荷如是地想。
“撤!上当了。”白衣青年望向了窗口。
可是,邹清荷与复丽芬已经站起来守住了那里。
沉静的被压抑住的整节车厢注入了生机。在各自座位上被这件抢劫事件吓破胆子的旅客们有了动静。
突然间!旅客中窜出了七八条汉子围住了他们。
“不许动!”
“我们是警察!你们被包围了。投降吧!”他们手上是有枪的。
复丽芬一拳击中了小飞的脸。然后笑道:“我是警察。”
“妈的!中埋伏了。”盗贼们各自逃窜,狭窄的车厢逃起来并不方便,何况面对着他们有深仇大恨的旅客们。
有了警察为后盾他们全部活跃起来。
“把钱包还给我!”“我的手表!”“打死你这个王八蛋!”“叫你抢东西!”起伏的民众的声音与拳脚交加的打击声。
“瓮中捉鳖。”邹清荷佩服地想。扭动脖子的时候才想起脖子受伤在流血,好痛!力气好象随着血液往外涌啊。发木啊,头脑很昏
。
然后,他的脖子被人的手卡住了。
白衣青年冰凉的手指拧住了他的颈,手指按捏着伤口火烧般地痛。
狞笑着的声音冷酷道:“有种就开枪啊。”
火车汽笛在鸣响,车速减缓。
下一个站点快到了。
“脖子要被拧断了。”邹清荷痛苦地想。真是漫长的夜啊,光线迟迟地半遮着面孔从窗外射进来。
窗外已经是夏日的清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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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本文篇名即将更改为《柳下溪探案集》
这两天家里的电脑有问题,新的一篇在别的电脑上,大约明天才可以修好。下一篇要等到明天了。
火车上的盗贼团伙…08
复丽芬很紧张,这次行动她是诱饵。
她手上没有武器,枪是不能在公共场所面对普通百姓随便开的,那些警察手里也不过是麻醉枪而已,起恐吓作用让这群抢劫犯以为
是真枪。
这次行动主要是捕捉火车上流窜抢劫旅客财物的“老鼠”。
她是这列火车上“捕鼠行动”的指挥官。
参与这个“捕鼠”行动的成员,并不是她官阶最高。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让她来当这个指挥官,有经验高军阶的队员不是有几位么
?而且这次行动还是跨省合作的。同样,她也就明白不能出任何疵漏。小心又小心,计划又计划,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能让旅客们受到伤
害。
她只有在把这群盗贼集中在自己周围,最为放松的那一瞬间才喊出马上行动的暗号。
可是,邹清荷却成了人质。
这群老鼠的老大朝窗口望来的时候,复丽芬有种感觉:这只大老鼠打算跳窗。她立即站了起来,对面的邹清荷也在同时站了起来,
两人如门神般堵住了窗。
火车在前进中,跳窗不是件聪明的事儿,她也知道火车快到站了。等火车停下来,跳窗就是件非常聪明的事儿。为了不打草惊蛇,
这次行动并没有通知各个站点的车警配合。
如果,这位在道上很有名的“湖南帮”中三大盗贼帮派之一“金环蛇”老大银环蛇逃走了,这次行动不能称得上成功。这次行动命
名也怪,应该叫“捕蛇行动”才对嘛。当然,也并不是仅仅针对银环蛇来的,还有其他的火车上流窜的盗贼团伙。他们这一队只是“捕
鼠总行动”中的一支分队。
“银环蛇”在道上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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