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她是个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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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星期三,5月4日,费城(7)
她们后来又约会过三次,一次是去听交响乐,另外两次是一起吃饭。不料,他突然被派往中东,细节的事情谁也不清楚。之后,听布里格姆说,他的一个同事帮他卖掉了在这里的房子,慢慢的就再没有了音讯。
之后,雪丽又在达拉斯因为工作中的一个案子跟一个警察局副巡官认识。他们在1995年到1996年的时候,每个月都会见面。他们之间在雪丽看来,只是那种很纯粹的性关系,没有太多爱的成份。
后来来自丹佛的一个医生让雪丽又一次卷入了感情的漩涡。
他们相识于普韦布洛,一同为一个名叫麦基万的盗宝高手进行一项考古挖掘。雪丽之前为加文·麦基万工作过,据说帮基万挣了几百万收入囊中。这次挖掘的目的是要找出一具嵌于一座废弃的铜矿洞穴里的印第安人干尸。麦基万要找金子,而不是现在矿山里挖出的铜矿石,而这个印第安人曾用非常简陋的工具挖到了一块天然金块,放在他的口袋里。雪丽要帮忙从尸体上读出金块的位置,不过没有成功。只要当事人不在了,有些事就也跟着成了无头案。
当时是在冬天,她也刚好想从房子里走出来散散心。雪丽虽然眼睛看不见东西,却是个很阳光型的女孩儿,她不喜欢冰冷的天气。
在她要离开的头天晚上,盗宝者们都聚集在一起用当地自酿的啤酒为她送行。席间,一个医生走过来跟桌上的人喝酒聊天。酒席散开时,时间已经很晚了。盗宝者们还要开一个小时的车回普韦布洛,所以就先行离开了。那个医生留了下来。雪丽,也在布罗德莫定了房间,所以也继续和他们呆在一起喝酒。
到了午夜,他们还在继续喝酒,已经喝了半院子的空酒瓶子。喝到一点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勾肩搭背的胡言乱语了。然后大吵大笑的相扶着去洗手间,雪丽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医生给雪丽打了电话问候,晚间她回到费城的时候,他又打来了电话。他送给雪丽一束用冰片包着的欧洲荚莲,并放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美人如花”。当布里格姆把花儿取出来放在她手心的时候,她知道她的心已经留在了普韦布洛。
他们整整一个星期都在电话里倾诉衷肠。到了星期六,他飞到费城,带她一起去用餐。饭后,他没有留在她家里,而是去住了旅馆。周日的时候,他们坐了旅游巴士环游费城市区。他们玩得很开心。他似乎很在行把握事情的分寸。他并没有把她当作盲人一样的去过度地照顾。她也能感觉出他说得话都是来自内心而并不是脱口而出的,所以他们做事常常心有灵犀。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雪丽回到了布罗德莫,他在马车旁等着她的到来。雪丽永远也忘不了缰绳上清脆的叮当声,马儿轻轻的跑蹄声和环搂着她的医生温柔的臂弯。
雪丽在那里呆了一个半星期。2000年也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她非常渴望能再回到那个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也都在发生着变化。他们不能够总是有这样的旅行。他的轮班休假间隔太久,而她也常常有其他的事情。然后渐渐的,他打电话来的频率越来越少了,联系慢慢中止了。
她打开电话录音,然后听见了佩恩侦探的声音,“雪丽,你在家吗?”
她把手里抱着的猫放到地上,然后向放电话的桌子摸索着过去。
“佩恩,抱歉,我刚才没有听见电话铃响。”
佩恩是雪丽生命中随时可以依赖的一个朋友。同时,他也是一个可以让她敞开心扉倾吐心声的人。雪丽知道佩恩会永远真诚的对待她,她们的友谊也一直平稳的发展着。她承认,开始的时候,自己对佩恩的感觉不仅仅是欣赏。一个年轻的侦探,对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孩儿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她记得,当她得知佩恩已经结婚时她失望的神情。后来,她也觉得自己很傻,一个侦探,怎么会找一个瞎子女孩儿做女朋友呢?
坦诚地说,她在丹佛遇到的那个医生总让她联想到约翰·佩恩。他们俩做事都是那么冷静又有条理,似乎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解决不了的难题。他们如此能干却又表现的那么谦逊。无需过多的言语,他们的行动足以证明他们是值得依赖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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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星期三,5月4日,费城(8)
在卡车司机失踪案后不久,佩恩曾把雪丽介绍给他的妻子安吉。他们三个人常常一起出现在各种场合。之后安吉突然不再和他们一起出来,佩恩解释说她喜欢呆在屋子里面。雪丽接受了这个解释,但直觉告诉她可能另有隐情。
十年过去了,佩恩还依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知道他非常的关心她,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已经结婚的现实,让他们之间的任何可能都变得遥不可及。她常常想,如果她自己有机会能成为佩恩的妻子就好了,可是她知道这永远都不可能。佩恩从来不谈及他和安吉的婚姻。雪丽早已品尝过遗憾的滋味,她曾经将自己的过去全部丢失。那么她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维持她和佩恩之间仅存的友谊。她不喜欢一个人孤单地生活。所以她选择在佩恩面前越来越多的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感情。
佩恩又打了电话,“你想吃中国菜吗?”
“你想吃苏格兰菜吗?”,她调皮的反问。
“如果你吃中国菜的话,我就吃。”
“那我就点大虾,还有虾酱。”
“好,我半小时内过来。”他挂断电话。
一个小时后,佩恩在厨房里调好鸡尾酒,然后端到院子里,桌上也摆满菜,还放着两双筷子。
“你饿了吗?”他问雪丽。他把她的椅子移到桌子旁边。
“还没呢。”她轻轻的说。“可能马上就要饿啦。”
佩恩在灯下注视着她的脸,轻声说,“你今年应该度假去。订张船票,去欧洲,在沙滩上放松一下吧。”
她笑起来,“不用了。已经是春天了,佩恩。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我喜欢呆在河边,你听到河水流淌的声音了吗?”
佩恩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冰块与玻璃相触发出好听的声音。“去吧,雪丽。你已经窝在这个屋子里好长时间了,自从接了诺里奇那个案子,你就没出过门。”
“那我去匹兹堡吧。”她反驳道。
“只要你能走出这所房子,去哪儿我都会很高兴。”
雪丽点点头。佩恩知道诺里奇这件案子对雪丽的压力很大。她花了很久才从受害人身上读出影像。他知道,尽管他从没对雪丽提及过,可是她自己每隔一两周都会打电话给康涅狄格州警察局询问疑犯是否被确认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传来。
如果他知道雪丽最近一直在做那些可怕的噩梦和头痛,他肯定会让她去看医生的。但是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只能让他为自己白白担心,不如把这些都埋在自己心底。
“好啦。你们最近怎么样?你和安吉上一次出去玩是在什么时候?自从我认识你,从来都是听说你们结伴旅行的。”
佩恩抗议似的举起手,“我们在谈着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儿,雪丽。安吉和我并没有成天几个小时的坐在屋子里。另外,我们也没说好要去哪儿旅行。我喜欢放松,她喜欢游览参观和购物。通常她都是和她的女伴们一起出去玩,而我呆在家里躺着。”
他们就那样安静的坐着,直到太阳落下,温度开始下降。
“菜得再放到微波炉里热热。”她用胳膊环抱双膝抵御寒意。
“我们都忘了吃东西了,还有两道菜还没上呢。那我们进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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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星期三,5月4日,克雷斯特(1)
。c。星期三,5月4日
。c。克雷斯特,怀尔德伍德市,新泽西州
赛克斯重新回到了怀尔德伍德,不过这次他没有受到当年他从这里被警察带走时人们的热忱欢呼。甚至在《爱国者报》上连个副版新闻都没有。想当初,在1976年秋他被抓时,各家报纸上头版连续报道了五个星期才罢休。
几乎没有什么人还能记得他的名字,也几乎没有人还认得出他的相貌。他的脸已不再是二十五岁时那般年轻朝气和充满野性。现在的他,面带疤痕,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老。乱蓬蓬的苍白头发,脖子上还长着颗肉瘤。人们大多看到他就会马上把眼光从他身上移开。当他走在人群附近时,人们要么低头看着地面,要么把眼睛瞟向一边。就像榆林里养老院里的老太太们一样,每次赛克斯走进去时,她们就会拿着拖把在绿油布地面上,一圈一圈的绕来绕去,以此来阻止他往里走。
不过安德鲁·马科应该对他的印象还挺深的吧。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面貌已经变了,不过马科肯定还记得住他的名字。苏珊当初故意让她的父亲知道她跟一个进了大牢的家伙混在一起。她故意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垃圾在外面胡作非为,让他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却无能为力。苏珊总是想尽办法来故意气她这个伪君子的老爹。而马科肯定也恨透了赛克斯。
那么如果马科的女儿被发现遭到谋杀后,他肯定会把怀疑目标放到赛克斯身上来。所以在杀苏珊之前,他的目标是先除掉安德鲁·马科。
塞克斯被释放之后面临的首要困境就是工作问题。他不再对毒品和酒精感兴趣了,所以就打电话给了特伦顿监狱的假释官员,请他帮忙给他的工作开绿灯。找他们帮忙,比他个人去求人要管用的多。
他在俄克拉荷马州监狱里服刑时,服刑人员的工作会得到一些报酬。他在服刑期间总共工作了差不多三十年,一小时按48美分计算报酬。出狱后,用这些钱,他买了一辆旧房车和一辆吉普车。他的房车是品蓝色的,停放在一堆煤灰上。在屋顶上,一堆易拉罐中间支着一根三脚电视天线。拖车后面的小溪里散发着污水的臭味,冬天还好受点,七八月间老远闻着就臭气熏天的。房车小屋外面,到处都是压扁了的拖车和报废的汽车,旧车胎,还有些丢弃的弹簧床垫等杂货。垃圾袋子都被牛和野狗撕的到处都是碎片。
风从破窗户里灌进来,窗户用破木板和管子修补过,不过还是不挡风。他又习惯性的把手伸到了脖子后面,使劲的抓擦着那里的伤处。
赛克斯从小生长的地方离这儿只有几百英尺远。他的父亲名字叫奥伯林,在二战结束后带着他的妈妈来到这个地方过着偏远的郊外生活。奥伯林并不是作为一个士兵从战场上回来的,而是刚刚从内瓦克监狱里被释放出来的。他料想在郊区,警察少,更好混些。但是乡村生活并没有比城里生活给他带来更多的机遇。一次他在阿瓦隆郊外的一个加油站试图抢劫时,被人开枪打死了。
厨房的桌子上有一本电话本摊开着,本子上用黑色笔在吉姆·林奇的名字上划了个圈。吉姆·林奇从前是怀尔德伍德的警察局长。赛克斯开车到大西洋大道26号去探听消息时,才发现林奇已经退休,吉姆·林奇的女儿奥肖内西现在在这个警察局工作。电话本里也没有记录到马科一家的联系方式,也就是说苏珊也许已不在人世,或是嫁人了。
赛克斯点了一支烟,打开已经褪了色的窗帘。邻居家的拖车就停在三十码外。透过窗户,能清晰的看到她家客厅墙壁上钉着的杂志彩页。有几十幅的摇滚歌手,还有全美汽车比赛协会车手的图片,以及一些从《花花小姐》杂志上撕下来的裸体插页。
赛克斯打开包,把东西都扣在餐桌上。然后把啤酒、芥末、面包和腊肠放进冰箱里。彩票和香烟被他塞进了口袋里。
屋子里的家具都好布置,即使是车子也好说。现在做任何事不用再找担保人了。而且买完东西还可以延期一年支付。想到这儿,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他妈的爽!他这么想着。
赛克斯近来一直想起在詹森里德监狱跟那个女神经科医生相处的事。他在宾西法利亚州的路易斯博格监狱服刑时,正遇上政府推行的联邦资助改革计划,租用私立监狱关押犯人也作为这个计划的一部分推行。赛克斯作为一名非暴力犯罪的服刑人员,将有资格获得自由释放。所以他和其他囚犯共750名被转移到得克萨荷马的詹森里德监狱。
私立监狱一点也不像赛克斯之前所见过的和想象中监狱的样子。这里的监狱走廊里墙壁上雕刻着艺术画像,每间屋子地上都铺有地毯。大厅里的喇叭流淌出优美的音乐。消遣室里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电视早间栏目里推荐的矿泉疗养俱乐部般豪华。
“欢迎你来到这儿,赛克斯先生。”他还记得那名医生这样对他问候的。她说话的时候,同时伸过一只小巧干净的手,“我相信你一定会感觉这里比路易斯博格的那些家伙住的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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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星期三,5月4日,克雷斯特(2)
赛克斯打量着她,在时髦的金黄色短发下,她戴着一对红色的泪珠状耳环,在赛克斯看来,它们就像两滴鲜血挂在耳边。他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的昂贵的脂粉味。这种香味很令人舒适,当然也很昂贵。不像他妈妈曾用来涂抹在松弛的脖子上的那种廉价粉末,看上去就像在脖子上洒了一袋子面粉似的。
“要喝点水吗,赛克斯先生?”她从不锈钢的大水罐里倒了杯水。冰块在玻璃杯里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响。
窗外的防弹玻璃上挂起了霜珠,空气里还在飘落着零星的雪花。赛克斯盯着她胸前隆起的部位,透过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