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月顿了顿,似乎是在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他给我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个婴儿,老成得有些不可思议 简直就像 被移植了一个成年人的记忆一样。”
“ ”
他的猜测虽然不是很准,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鬼畜是由一个成年人变成婴儿的,照夜神月的那种说法,也不是不可以。
Reborn这个名字倒是起得很好,我这才明白,即使发音和缎带相似,其实他却是“重生”。
夜神月是个挺可怕的人,他太聪明了,犀利到能一眼把对手看穿,如果没有走上歪路的话也许他将来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警察,可惜他把这份才华用错了地方,实在是令人觉得相当惋惜。
“好吧 那么老实告诉你吧。虽然那听起来就像个非常愚蠢的笑话。”
我叹了口气,虽然觉得自己说了实话反而更无法让别人相信,于是又感到一阵脱力。
“其实 那东西是我的前男友。”
哦,原谅我用这种词来形容鬼畜,他的确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而且就算是婴儿,那头也太大了
“ ”
我毫不意外地看到夜神月的表情变得越发不可思议,于是摊了摊手,继续补充道,“它原本不是婴儿的 至于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摩挲着下巴,开始思考把这些告诉夜神月会怎样,他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到底不找到真相誓不甘心的人,如果是在他得到死亡笔记遇到了死神的时候,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反而更容易被接受吧。
不过我个人来说不希望他拿到笔记,如果没有死亡笔记的话那么他也许就能一直保持着颗正义的心 总之跟他混熟了再说,这样自己也许能阻止死亡笔记造成的世界暴乱发生,毕竟死亡笔记的出现可能会导致整个世界的平衡崩溃,只要在那本笔记上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就能使对方死亡,那就像伊藤润二的恐怖世界一样悲剧 我不希望看到泽田纲吉因为被迫加入了黑手党就被正义感过剩的月给杀死
“ ”
月似乎是在观察着我的表情,沉默了好半天后,他才不确定的开口反问我道。
“ 你这是在开玩笑?”
“ 绝对不是,请看我认真的眼神!”我抽了抽嘴角,把表情扭成无比正直状,正想同月详细解说那是个多么糟糕无常识的黑手党的时候,突然莫名的感到背后传来了一股杀气。
“啊,小心!”
夜神月眼睛微微有些睁大,突然高喊了声,伸手把我拉到了一边。
我还没意识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看到有一团冒着紫色烟雾的蛋糕状物体呈着拋物线状往我原本站着的位置飞了过去,砸到了被拖下车的痴汉先生的半个脑袋上。
靠,什么啊。
我刚想抱怨谁这么缺德把垃圾乱扔,突然听到趴在地上的痴汉凄厉地惨叫了起来,立刻嗅到了一阵像是肉被烧焦般的臭味,我低头一看,竟然看到了痴汉脑袋上沾到蛋糕的部分竟然开始吱吱冒烟,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化掉了一样。
痴汉的惨叫声没持续多久,半个脑袋就像是被强酸腐蚀掉了一样,化成了一滩暗红色血水,淌在地上渐渐蔓延了开来,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 ”
这,这是什么啊?!!
月震惊地盯着地上的那滩血水,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如果月没有把我拉开的话,那么变成这样的人就是我了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后怕。身后的杀气依然没有消失,我僵硬地转过头去,以为又出现了什么会袭击无辜路人的妖魔,但自己却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粉色长发及腰戴着护目镜的的美人正一脸冷漠地盯着我,右手拿着一盘疑似蛋糕状物体。
仔细一看,发现那正是砸到痴汉的那砣东西,并从中隐隐散发出诡异的紫色气体。
但那个人却是reborn的现任女友 碧洋琪。
“为了爱而决斗”
她这是要干什么?
我警惕地盯着碧洋琪,退后一步把夜神月挡在身后。
那个被融化掉了半个脑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半个眼球从腐蚀的眼眶中掉出,几乎能看到他的头骨,死状无比渗人。刺鼻的恶臭味弥漫在整个地铁站下,周围几个正等着地铁的乘客见状都吓得尖叫着四处逃窜。
“切,没打中。”她皱眉说道,完全没有为自己杀了人而感到害怕,反而是显得有些不悦。
她这是怎么了?
碧洋琪的行为有些反常,虽然她本身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并且平时就对我抱有敌意,但我想不到她会有什么理由会突然在马路上对我发动袭击,而且似乎是打算要杀了我一样 难道说她也被恶灵附身了?
“那是什么啊 ”夜神月捂上了鼻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地上的尸体喃喃道,他的声音略微显得有些动摇,毕竟他除了比一般人聪明一点外,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见到这种场面,难免也会感到害怕。
“ 我也想知道呢。”我扭过头不忍在看那恶心的尸体,碧洋琪究竟做了什么?她扔出来的那堆东西似乎仅仅只是发霉的蛋糕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腐蚀力
我不免有些心慌,虽然自己的身体有自动复原的能力,但我绝对不想被她手上的那盘东西融化掉,实在太恶心了,那种被慢慢融化的痛苦死去的感觉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人无法承受。虽然那个痴汉是活该,但自己竟然对他产生了些同情,他罪不至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怎么了 碧洋琪小姐?”我试图稳住她的情绪,毕竟她是鬼畜的女友,如果我不小心用灵丸打伤她的话说不定鬼畜还会狠狠报复我,谁若是动了黑手党的女人就准备好被追杀到死吧
“我要跟你决斗!”她并不答我的话,突然提高了声音,指着我大声说道。
“ 哈啊?”
这下我倒是吃了一惊,微微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碧洋琪。
她看起来似乎是很认真的样子,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她吃错药了?
“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为什么要跟我决斗啊 ”我无奈地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接她的话,这个女人的行为已经越发让人无法理解 果然还是中邪了?
“这是为了爱的战斗!”她皱了皱眉,依旧显得有些神经质。
“ 啥?”
为了爱?她不是爱那个鬼畜婴儿么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她咬了咬薄薄的嘴唇,高声说道。
这很让人莫名其妙啊。
我抽了抽嘴角,正想告诉她自己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快先把手上的那个危险的凶器收起来,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谈,这时候,背后的夜神月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掌。
我不解地转过头去 却看到夜神月冲我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要害怕,我刚才已经报警了,你注意不要激怒她,在警察赶来前我来想办法稳住她的情绪。”
不,那个,其实我并没有害怕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明白了夜神月似乎是想鼓励我拾起勇气不要慌张,但他并不知道我早就习惯了面对这种场景,虽然自己很废很无能,但死啊死啊已经都习惯了 虽然我本身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死,要说不安的话,倒是有点。
于是我只得尴尬地冲他点点头,夜神月会意,立刻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故作轻松地笑着朝碧洋琪面前走去。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您看起来似乎在烦恼着什么事情,比起采用武力解决,不如先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如何?与其一个人烦恼,还是把问题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比较好呢。”
他疯了!
我大概猜到他多半是把碧洋琪当作有心理问题的精神病患者了,想要安抚说服对方放下戒备,但是
那个女人比reborn还要不正常,尤其目前这种可能被幽灵附体的状况下,绝对不是光靠说理就行得通的
他还是天真了!从看到拿枪对人乱射的婴儿就应该知道了啊,这个世界已经完全脱离了光靠常识可以说的通的范围了!
我赶忙想上前拉住夜神月劝他别白费力气了,但碧洋琪却突然发怒,二话不说把自己手中的霉蛋糕朝夜神月身上扔去。
“碍事。”
“ 唔哇!”夜神月一惊,索幸他身体的反应比较快,在毒蛋糕呈拋物线状朝他飞来的时候,他惊叫了一声侧身躲去。
蛋糕被直接砸在了地砖上,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吱吱”的灼烧声,一股难闻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呛得夜神月咳嗽了几声。
他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我低头望去,看到蛋糕砸到的地方直接被烧出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坑,一小块地面慢慢凹陷了下去。
这绝对是大杀器。
月显得很吃惊地盯着地面的凹坑,他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 你快逃吧。”我赶忙冲到了月的跟前把他拉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盯着板着一张脸的碧洋琪。
然后我发现她盯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你除了reborn之外竟然还有其他男人吗?真是厚颜无耻。”她突然冷冷地开口道,然后像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两盆同刚才一样的毒蛋糕。
“ 不,我刚刚才认识这个少年。”我抽搐着眼尾,虽然觉得跟她辩解也是毫无用处,但看到月诡异地盯着我们的那种眼神,又不得不向她解释。
她是怎么联想到我跟夜神月身上去的 夜神月估计现在要叫苦不迭了,难得想“主持一次正义”,结果竟然遇到了这种倒霉又无法用逻辑解释的痛的事情,我想他也许以后不会整天感叹这个充满了犯罪的世界有多么腐朽 会对这个不正常的世界更加绝望的吧。
不过就算是现在的夜神月也比那个反复无常的鬼畜婴儿好的多,话说回来,碧洋琪要跟我决斗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怎样都好,你听好了,输了的人就要离开reborn。”她皱着眉,语气十分不善地说道。
“ ”
我再一次脱力了,绞着手指抽搐了好一会,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吐槽她,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 那啥,我早就跟他分手了。”
这不是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挑明了的事情吗,为何又要拿出来说,整天盯着这些不嫌麻烦么,我跟鬼畜 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啊,你作为一个现任女友对前任来说这种话是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你撒谎!”她似乎被我的话激怒,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冲到了我面前,对着我的脸把手中的散发着诡异紫色气体的蛋糕按了上去。
“都是因为你 reborn要同我彻底分手了!”
“ 啊?”
我躲闪不及,整张脸被“噗”一下埋进了发霉的蛋糕里
完了。
身体来不及做出反应,尽管在那之前还想大骂她reborn跟你分手关我什么事情。
但已经晚了,什么都来不及做。
双手微微举起在胸前,脸已经和软绵绵的发霉奶油做了个彻底的“亲密接触”。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耳边除了听到夜神月惊慌的叫声,对面的地铁呼啸而过的声音,周围的世界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我脑海中仅仅出现了完蛋了,死定了这两个词,除了对碧洋琪不分青红皂白,不听人说话直接攻击感到无奈,别的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我无法攻击她,也来不及做出防卫。
再一次痛恨起了自己的无能。
万事休矣 了吗。
散发着恶臭的奶油顺着自己的脸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落,腐蚀了自己的衣服,融化了脚下的地面,我只感到一阵悲哀。
难道说,自己每次都无比短暂的可笑人生又要重启了么
我以为死亡很快就会降临,但自己脸上除了留有黏黏的触感以外,感觉不到疼痛。
似乎也没出现什么强酸融化物体的化学反应?
等一下。
我的脑袋 似乎还完好地留在头上?
我愣了愣,发觉自己确实没感到任何痛苦,意识依旧出奇的清醒。
于是我伸出手,慢慢地取下了扣在自己脸上的那盆东西。
豆腐渣状的奶油碑睹从脸上落了下来,落到了地上的时候再一次腐蚀了地面提醒了我并不是对方良心发现仅仅拿了普通变质蛋糕按在我脸上。
我拍掉了脸上的残余奶油,然后用衣袖抹了一把脸,踫到那奶油的布料立刻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变成了一滩粘糊糊的液体,顺着我的胳膊流到了地面。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依旧平整光滑,完全没有任何被强酸灼伤腐蚀的痕迹。
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感到意外的不止我一人,碧洋琪似乎比我还要吃惊,她微张着抹得血红的嘴唇喃喃道。“毒料理竟然无效吗 ”
的确很不可思议,这回我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挂点,竟然遭到那种无厘头的融化攻击还好好地站在原地,除了衣服烂了以外,浑身上下竟然一点伤也没有 难道是GOD给我开金手指了?
我想不可能,从以往自己的种种遭遇来看,上帝他并不爱我。
不过目前也找不出其他可以解释得通的说法,也许,我该把它称作为奇迹?
“那啥,我说 ”既然确定了她那种恶心的攻击手段对我无效,于是我一下子壮起了胆子,底气也足了起来,抬头望着她说道。
“我从刚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太对劲了,为什么你会对那种小婴儿产生爱意 ”
我很想告诉碧洋琪她现在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神经质过头了,但我怕激怒她后她又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于是还是忍着把话吞了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你不是也爱过他么。”碧洋琪瞥了我一眼,似乎像是我问了个蠢问题一样,看向我的眼神越发鄙夷。
“ ”夜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