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还不是为你好,是的,那柠桐有没有再找你?”
“没有。人家是关心他哥,你别往其它方面想!”
“呵呵,我才没有。我睡午觉啦,你起床煮你的冬菇尤鱼粉吃吧,别老叫外卖了,你没看报纸吗?报纸昨天还报道许多餐馆用的是地窖油煮菜,吃了容易患癌症,而且容易伤害消化系统哩。”
“好的。我煮粉了。”
我刚挂了线,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我接了,却是杨万里的妹妹柠桐。她在电话里紧张地说:“石格,我到恩明了。”
“你来了。有事吗?吃饭了吗?”我听了,手感觉发抖。
“昨晚,我打我哥的手机,打通了,他还活着。”
“手机一般停半年,电话公司就重装给客户的,很正常的。”
“可是,我用我手机打不通,而用别人的手机反而打通。而且,我哥的手机一直都是开机,没有停机记录。我记得,他死之前叫我帮他充了解1000元电话费,而他在沙漠是不能用手机呀。如果手机有电话费,怎么可停机呢?”
“可能手机被贼偷了。”
“我开始也相信,可是我前天收到他从敦煌寄来的一幅画,我带来了。”
“你在哪里?”
“在上次的那个广场。”
“下雨呀,广场有一间书店,你进里面等我吧。我马上去接你。”
“广场对面有一家蓝月咖啡厅,我进面吃一点东西,你往咖啡厅来。”
“OK。”
第五章 复活密码 (2)
我开 “飞度”驶进雨里,由于雾气太重,即使雨刷拼命剧雨,但玻璃仿佛镀了一层雾的感觉。从这恶劣的天气,我感受到柠桐这次之行是那么重要。我来到蓝月咖啡厅,拐过弯曲的楼梯,看到柠桐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不时看窗外的雨,雨像一股浓愁,瞬间弥漫进咖啡厅,飞进她的眉头,就连挂在她椅子上的蓝底红柳的风衣,也涂上一层雾。
眼前的景色,让我猛然想起,我因匆忙赶来,忘记吃抗抑郁药。我懊悔了,恨自己,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抖一下精神,大步走进咖啡厅。
柠桐望着雨凝思,我来到她身边,她竟然不知道。
我坐在她旁边,她惊讶之余,回我一个浅笑,她镇定的眼睛却飘起一丝兴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叫一份牛排,自从收到哥寄来的画,昨晚到早上我都没有吃过东西呀。”
“我们那么熟悉,还用客气吗?”
“你看,你想要些什么?我请客!”
“你想先宾夺主吗?我喜欢别人吃饭时,像一家人一样,无拘无束的。”
她抬头笑了笑,又低头吸杯中的木瓜汁。突然,她向我伸手说:“你手机呢?给我。”我拿也的手机给她,用怀疑的目光看她。她说:“别这样看我。你试一下打我哥的手机,肯定是关机,但如果你用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就打通了。你试一下。”
我拨打杨万里手机,果然是关机,然后柠桐从绿色帆布袋子取一个手机,叫我再打。杨万里的手机果然通了,只是对方不接。柠桐见我肯定的样子,接过手机说:“是吧。我哥把我们的电话号码列入黑名单了,所以用别的手机反而打通了。昨晚,我想了通宵,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我不相信,也许他的手机被人偷了,人家当然把手机里号码设为黑名单啦。人家想把手机里的费用耗尽,可能就扔掉这个卡了。”
“这卡用了一年半,怎么还没用光,你怎么解释呢?还有,他寄了一幅画给我。我带来了。”柠桐说完从包里取出一幅小的水粉画,打开给我看。
那是一幅画红柳的水粉画,画是没有题词,只有旁边签了杨万里的名字。我立即想起,前月杨万里同样寄了一幅水粉画给我。
这时牛排上来了,她慌忙把画收好,狼吞虎咽吃起牛排。她吃两块,又抬头问我说:“你看画是什么意思呢?表达什么?”
我想,这画应该画中有画,假如用绿色水粉刷过,一定会呈现另一幅画。我非常矛盾,如果实话告诉她,她一定会寻根问底,继续寻找杨万里;但不告诉她,她也会寻下去。突然,我想干脆寻出真相,让她明白杨万里死了,知难而退。
我说:“你那幅再给我看看,也许画里藏着玄机。”
“难道画还能藏玄机,又不是藏宝图!”她边说,拿出画给你。
我远看这幅画,整体结构仿佛一棵树,说:“我怀疑画里藏着另一幅画,如果用绿色水粉把画面刷一次,也许藏在里面的画就显现出来了。”
“我看看,哦,是有点像,但用绿色刷后,不全变绿色了吗?”
“水粉颜色见水便溶,色与色之间可以*产生新的颜色,新的颜色就组成一幅新画。”
“行吗?”
“可以,吃完饭,回我宿舍试一下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章 复活密码(3)
回到我宿舍后,我在画面洒一层水,再刷一层绿色的水粉颜料。渐渐,画面变成一个盘景,一个褐红色的盘子,里面种着一棵仙人球,仙人球上开了一朵花,花一共五个花瓣,每一个花瓣颜色都不同,逆时针数它的颜色为红橙黄绿紫。
柠桐看了目瞪口呆。
“他画这盘仙人球给我什么意思呢?”她又沉默片刻说:“这盘仙人球是我送给我哥的,那年秋天,我去他宿舍,发现他窗特别大,窗外是空荡荡的球场。我便送了他一盘仙人球,这样看上去,窗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呀。”
“难道这盘花有什么特别意义?”我凝神想了一下说。
“你猜呢?”
“是不是花盘上藏有宝贝?”
“可能是呀,不过,也有可能这盘花也许久不淋水,恐怕枯萎了。”
“会不会画中还有画?再用红色刷一次画面看看。”
我说完,用红色水粉颜料刷一下花盘,花盘变成一个褐色存折的样子,让人想起中国银行旧款存折。柠桐惊叫说:“中国银行存折,难道花盘藏着存折,不可能吧,淋水岂不干了吗?不过,窗都关了,很久没淋水,应该不会湿吧。是呀,我们去他宿舍找找,看那盘仙人球是否还在?”
“你有他宿舍钥匙吗?”
“有呀,我,我哥走后,他的钥匙全由我保管,我把他的跟我的拴在一起。”她说完,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串钥匙给我看。我感觉她有像刻意安排一样,不禁看一下她脸,是否红了?她瞟我一眼说:“有一次,有一个老板看中我哥的画《芋头》。我去哥的宿舍取,岂知道来到宿舍门前,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钥匙没带。后来,我怕忘记,干脆把钥匙串在一起。我已经有几个月没去我哥宿舍了,这段时间总是许多事情缠着我,欲摆不能!”
“我也是,仿佛进入别人生活中……”我说到这里,意识说漏嘴了,马上终止,然后改口说:“抑郁症,让我快崩溃了。”
我俩来到恩明公学旁边的一座单身公寓。杨万里在这里租了一间房间,房间窗口对着学校的足球场。这些公寓是本地居民自己建来出租,房租四百元一个月,每年都先付一年的房租。杨万里去沙漠后,一切交给他妹妹柠桐打理。柠桐开锁打开门,发现房间非常整洁,桌面上竟然一尘不染的。我诧异地对柠桐说:“最近,你有没有回来过这里?”
“没有。”
“怎么房间一尘不染呢?”
“我怀疑,我哥回来过。”
“不可能吧。”
柠桐首先走到玻璃窗边,看那盘仙人球是否枯萎了,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原来这盘仙人球不但没枯萎,还开一朵五色的花,而且是五个花瓣。我说:“奇怪,如果没有人进来淋水,这花应该枯萎了,怎么能开花呢?”
“你知道非洲沙漠最常见的植物是什么?是仙人掌呀,原因是叶子变成刺了,防止太阳过度蒸发水份,是很耐旱的植物呀。这房间窗没打开,没太阳晒进来,这仙人球能活,也是道理之中呀。”柠桐又诧异地说:“这花盘这小,只有手腕大,怎么能藏上一本存折呢?”
“是呀。”
我猛然想起这仙人球的花是五个花瓣,达摩诗“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难道五个花瓣代表五行?因为杨万里曾花很多时间研究中国古典哲学,他肯定对五行非常熟悉了。五行是“金木水火土”,如果按颜色看,黄色应该属于金,金的位置应该是存折的地方。我说:“存折不在花盘,应该藏在宿舍里。”
“我找到抽屉,没有呀。”
如果桌子是属于木,那么木之前是金,金的位置是铁架床了。我蹲下去,看床底,发现床底贴了一张报纸。我把发黄报纸撕开,床底板用透明胶布贴着一个中国银行存折。我慢慢把存折取了出来,给柠桐。柠桐找开存折给我看,又说:“存折上面有6万元,我哥走时,把密码告诉我,可是我一直找不到存折。你说,如果我哥不是活在这个世上,有谁会用画的密秘告诉我,存折在哪里?所以,你别怀疑了。”
由于,近年治安不好,当柠桐提出要我开车送她回龙岗时,我一口答应了。我送她回去后,开车回恩明,感觉世界很陌生。
第六章 服药自杀(1)
“石格,我昨晚作了一个恶梦,半夜醒了,好害怕!”小惠花容失色对我说,然后拉了拉我的衣袖,眼睛像夜色那样迷人,藏着无尽的欲望。
“怎么啦?在医院什么都见过,断手的,残鼻的,截瘫的,半死不活的,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的……有什么好怕呢?”我说完扭头看窗外,街道灯火阑珊,行人廖落,只有夜风在偷渡,阵阵寒意袭人,我拉一下衣服。
小惠见,顺手一拉,把窗关掉,颤抖地说:“我好怕,看到黑呼呼的一片,我又想起昨晚的恶梦。你知道这梦是谁造成的吗?是6床那个病人。那病人才23岁,长得很帅,皮肤很白,高个子,特别鼻子有点像刘德华的鼻子,眼睛很大很黑……他是胸外伤的,好象并不是很严重,左肺气血胸,高医生给他做了一个闭腔式引流才进来我们科的。当时,他问我说‘听说ICU住的病人全是半生不活的人,我还可以讲话,难道我的病很重吗’?我说‘如果不重就不会进来ICU了,医生说你的病情比较复杂,变化莫测,万在监察不慎,出事就是死人’!他听了伸了舌头出来。我以为他的病情很快可以控制的,意想不到昨天去接班时,我特别去看6床,发现床位空空。我问护士长,护士长可惜地说‘昨晚,突然胸腔引流管塞了,呼吸衰竭,虽然及时抢救,但抢救无效,死啦’。
“我感觉很郁闷的,好端端的一个帅哥,就这样死啦!蛮可惜的,晚上,我梦见那个病人。他穿着医院的白底蓝格的衣服,被两个地狱的狱卒用铁锁链拉走,他向我伸直双手,用力伸,每个手指都直直的,而且雪白光亮。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袖,大声喊我说‘我不想死,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害我’!我看着他一双愤怒的眼睛,我非常害怕,想后退两步,但被他抓住了衣袖,只好摆着手说‘不是我不救你的,不是我给你做手术,是医生,你别抓我’!他紧紧抓住我的衣袖,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两个狱卒大声说‘冤有头,债有主,人家又不是给你动手术的医生,你快松手,如果迟到了,你投不了胎,来世只能做牛做鸡了’。他们说完,拉着铁链把他拉开。我手袖‘叭’一声撕破了,他又抓住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冷若冰霜……我就醒,汗水浸湿了全身,四周漆黑一团,我非常害怕!今天,那个恶梦还萦绕在我眼前,所以,晚上我看见黑夜,我怕……”
我感觉衣袖被抓得越来越紧,她的小手如风的莲枝颤抖着,她紧盯着我的眼睛,如两个针头紧紧扎在我脸上,针头另一端仿佛接着一个装满阿尔蒙的注射器,往我脸上注射进去似的。我扭头,把窗拉开一个缝说:“你的眼睛像蜘蛛眼睛,紧盯着网里一只蚊子似的,别这样看我!”
小惠听了,全身一震,红色随眼波泛走,变成疑惑,与不解。我怕伤了她心,用手抓紧她冰冷的小手安慰她说:“别害怕!你看,我抑郁症啦,每天战战兢兢的,混身乏力,还不是坚持上班。这些日子,我悟出‘人为什么有压力,人为什么害怕’?这是因为我们太追求完美,变得太在乎眼前啦。当我对自己说‘一切随缘’,感觉舒服多了。”
“不!我觉得抓紧你的手,我才不害怕。我今晚不想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服药自杀(2)
小惠的意思想留下我宿舍过夜,我有点颤抖,我拒绝说:“我送你回去吧,你如果晚上害怕,就打电话给我——这也等于跟我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能留下,我又不是第一次!”小惠说完,顺手把窗关了,又望着我说:“我想喝酒,喝醉了就不怕了。”
“我戒酒好久了。”
“我不要你陪我喝,你还没喝已经醉了,那一晚你喝醉,一直醉到现在!”
她说我醉的意思,是指那一夜:两年前一夜,我因新院长撤掉我所有职务,在多方努力而没有成功后,我极度失落、沮丧、痛苦。我经常跟前任院长彭院长喝酒,也成了杯中君子。彭院长回深圳原医院工作后,我也失去喝酒和打羽毛球的伙伴,常独自跑到酒吧喝酒,常常喝到醉了才回开车回去。有一次,我喝醉开车撞在一棵树,幸好人没有失伤。后来一晚,我喝醉了,不敢开车,便打电话给小惠。小惠深夜打的来到蓝宝石酒吧,发现我醉倒在酒吧门口,有几个年青人想偷我的手机,保安见,站在我身边保护我。
小惠与保安扶起我,塞进了我的车。小惠开车送我回我宿舍,由于我喝醉,失去理性,抱住小惠疯癫了一晚。翌晨,我醒来,发现身边睡着小惠,我脑子隐约着昨晚跟她疯狂的片断,我问她‘为什么不阻止我’?她认真的说‘有用吗,你如疯了的蜘蛛,每一个爪都扣在我身上,我越挣扎,那爪扣得越深’。她然后推开盖在身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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