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会掺有血液。因为这些泡沫富含粘液,所以不易因为水的冲刷破灭,会或多或少的留在死者的口鼻处。
也就是说,宁晓羽的死亡过程可能先是被凶手残忍的凌迟,然后在还没有死透以前就被凶手给扔进了冰水里,当然,凶手自然是不会管宁晓羽是否会被溺死,因为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手或者说是幕后人在意的是要遵照《十个小黑人》中的第七句童谣:“结伙出海遭大难;青鱼吞吃血斑斑。”因此还特地在水池中放养着几尾青鱼,在宁晓羽的身边游来游去。
“我的天,那些鱼!”殷凝用手指着水中的宁晓羽,因为她看到有几尾鱼正在啃食宁晓羽的尸体,“怎么会?”
秦铮也皱起了眉头,因为按理来说,青鱼能在0。5~40℃水温范围内都能存活。所以现在接近零度的水并不会影响他们的生存环境。可青鱼又不是水虎鱼,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食人鱼,并非食肉动物。它们一般以摄食螺、蚬、幼蚌等贝类,兼食少量水生昆虫和节肢动物为生。秦铮推了推眼镜,看到有些飘荡过来的宁晓羽的尸体,发现她身上的伤口中似乎嵌着深褐色的东西,好像鱼虫。“凶手为了让一切都按照童谣来走,真是煞费苦心啊。竟然在宁晓羽的伤口里,塞了鱼虫。”
“混蛋!”卓清看不下去了,咬牙切齿的咒骂道,将手紧紧攥成拳头。同时心里有点责怪自己,若不是刚才自己讽刺了宁晓羽几句,她就不会停下脚步,不会被落下,说不定现在还活着,不会死得这么惨。
殷凝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她能说什么?恐怖尸体她已经见惯了,不会有多少恐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这个女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啊。
殷凝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实在不忍心看宁晓羽的惨状。秦铮妥贴的护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皱着眉,因为通过宁晓羽的死,他们得知了一件事。幕后人一定是在这个空间里的,而且就在他们三个人之外,如果不是卓清的话。
“你还好吧,”秦铮低下头问殷凝,见殷凝摇了摇头,“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第九关游戏行进至今,一共十天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今天是第七天,而且第七个死者已经产生,所以按照游戏的规则来说,今天剩余的时间应该是安全的,他们可以利用剩下的十几个小时休养生息。
可是现在,当三个人回到客厅之后,没有一个人敢睡下休息,全都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没有人说话,只是沉默着。
通过宁晓羽的死,就算再笨的人也应该能够看出,凶手根本就不在他们三个人当中。如果说杀死宁晓羽的凶手就是幕后人亲自动的手。当然也不排除说,动手的人不过是个从未露面的爪牙,而幕后人其实就在他们三个人当中。
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游戏,会让人暴露出很多人性的弱点与丑恶。即便亲眼看见对方在场,就在你的身边,相互既是彼此的不在场证人,可是空气中仍旧充斥着——不信任。
所以按照这个思路,卓清自然是怀疑秦铮和殷凝的;而殷凝和秦铮当然也怀疑着卓清。两相对峙、互不示弱。
“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点什么?”殷凝到底是个女生,对于对峙这种东西是最绷不住的,干脆毫不客气的打破沉默,“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难道还要相互怀疑吗?”
“要让我怎么相信你们?”卓清缓缓地说,语气倒是不急不躁。
“随便你,你可以不信。”秦铮用手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话的口气不削一顾,根本不解释什么,全然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简直急煞坐在他身边的殷凝。不过殷凝倒也不随便插嘴,因为她相信秦铮,既然他敢这么说,就一定有这么说的道理。反正,他向来是那种不管别人看法和死活的人,如果他此时和卓清解释一大堆,她反而会觉得奇怪。
又是片刻的沉默,殷凝决定还是换个话题,“假设我们三个人都和幕后人没有关系,都是被害者,那么我们最初和最终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就是从这里逃出去不是吗?不如趁现在想想看那扇门,破解门的密码或者其他什么可以阻止我们继续死亡,又或者让我们离开这里的办法。”
秦铮没有回头去看殷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自己面前茶几上的酒瓶上。那瓶酒是他从酒窖的架子上拿回来的。又看到瓶贴上的年份——1987,到底和密码有着什么样的关系?那扇门之后究竟是什么?是晋级到下一关的门?还是否幕后人就躲在那扇门之后呢?
不行,他对于幕后人的资料掌握的还是太少了,根本就推断不出什么。不过殷凝的话说的很对,他现在不能让自己的思路僵死在破解密码的问题上,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幕后人的杀戮。秦铮仔细回想了一下游戏规则,因为他忽然发现,游戏规则中并没有提及,不容许任何人阻止死亡的发生,更没有交代说如果有人阻止的话,会有何等下场。这是否算是游戏规则的灰色地带?
秦铮皱眉,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早没有想到这一点。是的,他没有想到过。他只是想到预防,让大家一起呆在客厅来预防死亡的发生,却没有主动地阻止过死亡的发生。于是当幕后人安排好的暗桩和机关毫无预兆的启动,死亡不期而至之时。所谓的预防自然是不堪一击,防不胜防!且等死神已经走近,再想要阻止当然是来不及的。
既然想得到要预防,为什么不提前一步阻止呢?
秦铮,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一时之间忽然有些卡壳,“第八句是什么来着?”
“三个小黑人,动物园里遭祸殃;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此时殷凝的手边正翻放着那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集,《十个小黑人》的童谣那页正好用矿泉水瓶压着。于是殷凝快速的拿起矿泉水瓶,看了下童谣,读了出来。
“狗熊从天降……”
如果是幕后人的话会怎么做?会安排出什么样的死法?如果说是从天降的话,如果没有例外,下一个死者一定是会被什么东西给砸死的才对。
狗熊突然从天降。
殷凝也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童谣,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天花板。难道天花板上会有什么机关?无意识的目光瞥过卓清身后装饰架的顶端,竟然正好让她看到了一个非常戳大的瓷熊摆设。
是的、非常的戳大,如果将这个瓷熊摆在地上的话,大小就和古代人房间里摆在地上的那种香炉差不多,就以殷凝现在抬头目测的尺寸来说,少说直径也得有四十厘米左右。既然是瓷熊,材质当然是陶制的,瓷熊全身通体呈现出流黑的色泽,形象憨态可掬。
殷凝还注意到因为瓷熊的体积比较大,底座有一部分已经露到了架子外面,从她仰视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底座白色的瓷培。很厚,想必这座瓷熊一定重的很,就算不是十足十的实心,从这么高砸下来也能要了人的命。要知道他们所在的空间,是跳高的天花板,足有三米多高,而装饰架的顶端几乎离天花板已经很近了。
殷凝一时之间愣住,虽然不能确定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造成第八个死者死亡的杀人凶器。但此刻的殷凝已经是把它当做危险物品看待,于是慢慢地举起了手,用手指指着装饰架的顶端,“狗熊从天降……”
她不敢说话太大声,生怕因为自己的声音太大而触发了机关似的,完全忘记了按照规则,今天剩下的时间都会是安全的。
“什么?”秦铮疑惑地看着殷凝。
“狗熊,上边。”殷凝小幅度地指了指她所看到的黑色瓷熊,因为考虑到整个空间里到处都是幕后人安装的监视器。所以殷凝想,万一这个黑色的瓷熊真的就是第八天用来杀第八个死者的杀人工具呢?那么她现在发现了它的所在,如果被幕后人知道的话,岂不是会打草惊蛇?万一途中生变怎么办?现在有了这个发现,他们三个人自己知道就行了。到时候能避开就避开,能相互救一命就救一命。总好过幕后人为了让他们防不胜防,重新去想杀人的阴招要好。
“哪里?”秦铮顺着殷凝手指指的地方看了看,“丫头,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什么狗熊。”
殷凝翻了个白眼给秦铮,心想一个挺聪明的人,怎么这个时候没有眼力劲儿呢,虽说她手指头指的位置是有点偏差,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哎呀,不就是……”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让殷凝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摆放在装饰品架子最顶端的狗熊,竟然毫无预兆的突然从天而降,根本来不及发出任何惊呼。殷凝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异常戳大的瓷熊笔笔直的坠落下来。直接砸到了卓清的头上。顿时鲜血四溅,喷洒的到处都是,俨然又是一朵绽开的血色大丽花。
作者有话要说:
如无意外,现在的DODO在火车上。
怎么样,为了这章,DODO好好地做了功课,研究了一个多小时溺死和冻死的尸体反应……
╮(╯▽╰)╭
172、喘息 。。。
殷凝忽然身体一颤,从睡梦中惊醒。立即转过去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卓清,看见他此时正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原来他没有死,那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渐渐呼出一口气。
“怎么醒了?”秦铮本来也睡着,只是他睡眠向来轻浅,又因为身边的殷凝浑身一颤,将他弄醒。
殷凝抬起头望了眼同样一脸倦意的秦铮,用手撸了撸自己的脸蛋,驱赶困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结束交谈决定休息的。
“我睡了多久啊?”殷凝小声地问,毕竟卓清还在休息,不好太大声,避免打扰到人家。她调整了一个姿势,把身体往秦铮的身边拱了拱,顺手抱住他的腰。恩,她最喜欢这个姿势了,真舒服,似乎一直都是她习惯的动作一样。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个举动似曾相识,仿佛以前经常这么做。就像现在这样抱着秦铮,坐在沙发上……殷凝皱起了眉,她似乎在一瞬间看到在自己的面前有一张沙发,感觉自己和秦铮就坐在上面,沙发的前面还摆放有一张不锈钢架构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两杯热茶,袅袅的丝丝氤氲从茶杯中升腾起来,带着些茉莉花的清香,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恍惚中似乎还看见有一盆水果,是她爱吃的黑樱桃。他们相拥而坐看着茶几对面矮柜上的电视机,她甚至还听到从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对白声和背景音乐声……是在看电视节目吗?
“没多久,才半个小时左右,你需要休息。乖,再睡一会儿吧,至少今天是安全的,可以放心的休息。”秦铮用同样小声的声音说着,同时用手臂揽住殷凝,将她拥紧,让她的额头刚好贴到自己的脖颈。侧过头,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由于秦铮的话打断了刚才殷凝的恍惚劲儿,于是就没有让殷凝继续纠结下去。再说,每个人都经常会时不时的出现对某一场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没有什么好多奇怪的。
殷凝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能够和秦铮这样相拥在一起,有一天,她就要珍惜一天。
“你也好好休息,我觉得你一定累坏了。”话说到一半,殷凝忽然坐直身体,想起之前看到秦铮疲倦的样子,她就心疼的要命。既然自己不够聪明,不能分担什么,那么就让自己多体贴一些也好。蜷起双腿跪坐在沙发上,“来,我给你马杀鸡一下。”
“马杀鸡?”
“massage,按摩啦!快点,闭上眼睛。”殷凝用手胡乱地盖上秦铮的眼睛,无奈对方只好配合,宠溺地笑着,任由她折腾。于是殷凝挽了挽袖子,然后用双手中指和无名指的指肚轻柔的抚过秦铮的额头,滑到两边的太阳穴。力度适中且温和地揉着穴位,“舒服吧?”
“恩。”秦铮微微一笑,笑意比刚才更浓,因为真的很舒服,也因为他喜欢她给自己马杀鸡,喜欢她如此温柔体贴的对待自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很温暖,很惬意。
殷凝马杀鸡的手艺很好,虽然没有专门拜过师学过艺,但是因为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给父母捶背揉肩什么的,再加上她工作的关系,每天都坐在电脑前,经常会觉得腰酸背疼腿抽筋,于是久病成医,总是给自己按摩。现在她的马杀鸡手艺,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还是施展在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身上,所以,格外的用心周到。
本来还想问问他舒不舒服,力道够不够的,可没想到秦铮竟然睡着了,看来她不用再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不正是被她揉得舒服,才会睡着的么。见他睡着,害怕再继续揉他的太阳穴反而会把他弄醒,于是缓缓地停止动作,看着他俊朗的脸,殷凝冲着他皱了皱鼻子,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不够似的。
目光落到他的嘴唇上,他刚刚还亲吻过自己的额头。她喜欢他亲吻自己的感觉。不自禁地,殷凝的行动已经快于意识地亲了一下秦铮的嘴唇。动作很快,纯粹属于偷亲。然后脸红心跳地坐到他的身边。这大概是她主动亲吻他吧,所以让她格外不好意思和别扭,心里扭捏地给自己的偷亲寻了个正当合理的理由,非常小声地咕哝了一句,“这是收取马杀鸡的费用。”
“那为什么不多收一点?”秦铮并没有睁开眼睛,却忽然轻声说,吓了做贼心虚的殷凝一跳,差点连心脏病都被他给吓出来。
“你没睡着啊?”殷凝又羞又恼地用毯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迷迷糊糊的,但是因为某人收费,所以就醒了。”秦铮并没有睁开眼睛,有些戏谑地抿了抿嘴唇,“味道不错。”
“你……讨厌!”殷凝推了秦铮一把,脸红的都快赶上番茄了。
当然,秦铮这么开玩笑只是想缓和一下殷凝紧张的情绪,他知道刚才她忽然从睡眠中惊醒过来一定是做了噩梦,虽然没有听她说梦到了什么。但梦境的形成,很大程度上都是和平时的生活、精神状态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他只想让她放松些紧绷的情绪,这样对她的精神状态会比较有好处。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