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游戏规则已经念完,众人开始互相猜忌的时候,录音机里蓦地又传来了雌雄难辨的声音,“啊,对了,为了给游戏增加一点趣味性,三分钟之后,整个空间都会弥漫在雾气里,能见度绝对不足两米,是不是很有趣呢?唦唦唦……”
能见度不足两米的雾气……殷凝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和她在无间道的灰雾空间中的房间相似了嘛!
时间总是会让人觉得琢磨不定,很快的,不等众人有所反应或者说甚至连三分钟的时间都还没有到,只听到嘶嘶的声音从头顶上方歪歪扭扭、盘根错节的管道中传来,瞬间喷洒而下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所有人纷纷抬头去看从天花板洋洋洒洒而下的白雾,也不知道这雾气是否对身体有害,好在闻起来没有什么太刺鼻的味道,有点干冰的气味,但是不重,可似乎还混杂着其它化学成分。
秦铮伸出手,仿佛接雪花一样的将手高过头顶,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有湿漉漉的雾气喷洒到自己的手指上,习惯性的捻了捻手指,接着又放到鼻子下面问了问。摇摇头,因为无味,所以基本上很难准确的判断出它们的成分,暂且也只能告诉自己,这玩意儿是没有毒的吧。
不一会功夫,整个空间里的能见度就开始降低。
望了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白夙,殷凝不着痕迹的松开秦铮拉住她的手,对他说,“我要找小四谈谈,而且我希望我们三个在一起行动会比较好。”
秦铮点点头,放任殷凝快步的向白夙的方向走去。可是还没有走到他的跟前,只见白夙对着自己淡淡的忧伤一笑,什么都不说就转身离开了,似乎完全不愿意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殷凝只觉得心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掏走了似的,立即拔腿就追。可气的是,从头顶降下来的雾气越来越多,明明没见白夙走出几步,可是她终究离他有些距离,现在再追却依然晚了,他的身影瞬时就被淹没在了白色的雾气之中。
“白夙!”殷凝唤了一声,希望他回头,很多事情她需要和他好好谈谈。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白夙走回来……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按照她对小四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不给对方任何解释机会的人。难道只是因为他看到了她和秦铮牵着的手吗?还是因为他看到他们接吻了?不、不会的。仔细回想刚才初见小四的一霎那,他起先看到自己的时候是微笑着的,只是当他后来看到她和秦铮拉着的手时,他才表现出不高兴来。没错,应该是这样。可为什么他现在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调头走掉?她很想问问他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
奇怪的,尽管殷凝心中肯定他们两个应该是一个人没错,虽然这种说法很可笑、很滑稽、甚至有些荒谬扯淡。可是她就是能够肯定这个疯狂的念头。只不过她暂时没有办法证实自己的想法罢了,因为她深深觉得,假如她现在能够解释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她一直以来出现在她身上的幻觉、如梦似幻中身临的无间道,还有可怕的战栗之后好像身处医院里的幻象,她都可以迎刃而解。她感觉这一切都是一个庞大的、交织在一起的巨大问题。它们之间看似无关,其实应该是相互牵扯、联系的。所以她一时解不开,也不知道如何解。面对这一难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怕艰难的克服,去慢慢地探究。尽管她知道给她用来解决问题的时间不多,可是她必须慢慢来,生怕自己一着急,会适得其反。
所以面对眼前杂乱无章的难题,她现在只能够相信和仰赖自己强大的所谓第六感,始终说服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没错。
可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如果和秦铮过于亲近的话,就会有一种背叛了小四的感觉?也许问题就出在这两个活生生的形象给她的感觉都太鲜明,太整体、太自然独立、可奇怪的又相互融合融洽,并不会让她觉得有水火不相容的感觉。
哎,好复杂,头好痛。
殷凝扶住额头,不清楚是不是由于雾气越来越浓的关系,只让站在原地的她感到眼晕,瞬间就失去了方向感。而与此同时,心里不由得一紧。
回过头,她已经看不见来时的路,四下张望,周身的一切已经被弄得化不开的白雾所代替。一瞬间,坐标感顿失!
123、独行 。。。
* 一时间,殷凝有些慌了神,左顾右盼的在原地转了一圈,却发现此时对于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方向感或者坐标感可言。因为她的头顶、周围、脚下全是白的化不开的雾气。试着伸出手臂,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手臂呈现渐变状的隐没在白色的雾气中。
她也许不害怕贞子,可是她却害怕这种未知的恐惧。不论是身陷黑暗亦或者像现在这样被困于混沌的白色里,未知感仿佛一张被粘了百得胶的标签似的牢牢地贴在了殷凝的心里,怎么甩也摆脱不得。让她总感觉自己的周围,也许就在不远处的什么地方,正有一个人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是要趁其不备的时候,一下把她给杀死!
心里发憷,就连脚下也开始犹豫,前进还是原地不动?殷凝在心里纠结矛盾着。虽然现在整个空间里到处都是雾气,可所幸的她,到目前为止她还算清楚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毕竟她之前是追着小四而来,却并没有跑开多远,所以离圆形的中央舞台应该比较近,不过影响中她似乎是已经跑进了一条走廊里。
可恨的雾,要不是这些鬼东西,说不定她早就已经追上了小四。若不是这些雾气,起码她不会让自己脱离秦铮的监控范围,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危险起来。
应该责怪自己鲁莽吗?如果让她把时间倒回去一点,她还会追着小四而来吗?
殷凝想了想,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她还会这么做,如果说秦铮和白夙真的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们两个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就是相同的……
相同的?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难道是因为她和秦铮的那个吻吗?一想到这里,殷凝顿时觉得自己的脸火烧火燎的烫。甩甩头,不想那些个有的没的,反正就现在而言,这两个男人对她来说同等重要!谁都不可失去!
可如果她现在站在原地不动的话,她可以等待秦铮找到她。这个方法虽笨,属于守株待兔的类型,不瞎跑,就不会有太多的危险。可如果她没有等来秦铮,等来的是幕后操纵者或者说是杀害于黎鸣的变态凶手的话,情况就会比较糟糕了。
可如果她选择前进,那么她可能就会和秦铮或者白夙两个人越行越远,不过同样的也有可能会很快就找到对方也不一定。
思来想去,两相比较,其实不论站在原地等待还是继续主动前进,两种情况的危险系数都差不多。然而尽管有句话说,“等待是一种美德。”可是殷凝却并不喜欢等人,因为等待是最煎熬人心的一件事。于是殷凝决定还是继续前进的好,或许她的运气不错,马上就能让她遇到秦铮或者白夙。
既然有了决定,就不在做过多的纠结,于是抬步往前方走去。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跨出几步,殷凝就倒霉的乌龙了。她忘记了自己的方向感不好,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忘记了自己身处在雾气腾腾的环境下。此时她虽然走得很慢,而且只走出两步而已,可还是华丽的撞墙了。也幸亏走得慢,才不至于撞得很疼。也幸好面前的这堵墙不是正面迎向她的,所以她只是左肩膀稍稍撞了一下。也幸好这里雾气正浓,就算撞了墙,别人也看不到
“该死。”揉揉有些疼痛的肩膀,心里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这一撞,总之摸到了墙就会好办很多,她可以顺着墙面走,不过由于整个空间的走廊都是由一个个小隔间阻隔而成,所以每段墙面的长度不会超过3米,而走廊的距离大概将近两米左右。所以墙体是断断续续的。
本来整个空间虽然谈不上像迷宫,毕竟只是横平竖直的架构,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都弥漫在了雾气中,就算再怎么规整的结构,都会让人眼晕。
“诶,为什么提供的道具中没有指南针呢?”殷凝只能和自己开个冷的掉汗的玩笑来缓解心里的郁闷。
然而这时,殷凝忽然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说是跌跌撞撞,的确,那脚步声慌乱的很,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循声而望,尽管知道自己不一定能看见什么,毕竟人家也不一定打她身边过,可还是止不住好奇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反正她身后的脚步声似乎是离她越来越近,渐渐地,迷蒙的白中依稀透出一个跑得四仰八叉的人来。由于对方离自己的距离渐近,殷凝终于看清了来人,原来是钱环海。
想起来他之前在看到于黎鸣血腥恐怖的尸体时就晕菜了过去,估计他也是刚醒来不久就看到布满了白雾的空间,一定吓得不清,慌不择路也是正常的。
再加上能见度突然的降低,说他跑得四仰八叉也不奇怪,由于害怕所以他跑得挺快,于是东撞一下西蹭一下,跑跑撞撞摔摔停停,一路连滚带爬的,可不就是四仰八叉了嘛。
见钱环海疯了似的从自己的身边跑过,还带起了一阵白雾的颗粒,洋洋洒洒的。由于走廊较窄,钱环海在经过殷凝身边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哎呀。”殷凝一个踉跄,往前一冲,差点摔倒。见钱环海根本不停,风风火火的跑了过去,急得好像有人追他一般。
“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呢。”殷凝小声嘀咕了一句,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继续前行。
殷凝扶着墙尽量贴着墙面走,格外的小心翼翼和谨慎。她吸取了之前撞墙和被钱环海撞的教训,这回走得更加缓慢。一边走一边不忘记回想一下几分钟前,刚听完的游戏规则的内容,毕竟身处游戏之中,按照规则进行游戏是非常必要的一件事,不然很有可能直接导致小命不保。
记得游戏规则中提过,幕后操纵者已经将杀害于黎鸣的凶手的名字写在了纸条上,并且藏在了整个空间的一个角落里……
单从这句话殷凝就可以得出两种假设,第一、于黎鸣的死,并不是幕后操纵者亲力亲为,可能是由其他人动手完成的,当然授意者一定是幕后人没错,想必也是通过什么威逼利诱达到的目的,不然谁会这么变态去凶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第二、于黎鸣就是幕后操纵者自己干掉的,自己分得尸,自己给她化的鬼妆,自己布置的恐怖现场。而规则却又另指凶手的意思,可能是在混淆视听,或者更有甚者是栽赃嫁祸,毕竟除了她和秦铮之外,没有人知道幕后操纵者已经亲临游戏现场。当然关于这点她是当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来看待的。
另外规则中还提到,如果找不到纸条,并且杀死纸条上的凶手。那么变态凶手可能还会继续杀人,所以她现在一个人行动必须格外小心。尽管她已经从游戏之初一路走来活到了现在,不论运气也好,靠实力也罢,但是不可否认的,她这一路颇受折磨,着实不易。而且即便她能够活到现在,并不代表她就有了免死金牌,若是幕后操纵者非要她死,不择手段。千方百计的要置她于死地的话,估计她也活不过剩下的十五个小时。总之万事小心总不会出错。
因为能见度非常低,所以殷凝龟速的走着。本来就没有什么方向感的她更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然而这时,她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由于声音太过飘渺,让她听不出是男是女,就更加无法判断是不是秦铮在叫她。
如果是,那该有多好。
“殷凝!”又是一声。
殷凝徒劳的转过头去,可不论是视觉还是听觉,此时此刻完全属于掉进了盲区里。因为之前就说过,在这个空间里,也许是因为构造的问题,声音的传播很奇怪,不管在哪里发出声响,你总会感觉声音是来自四面八方的。
不过这一次,殷凝终于听清楚唤她的声音是秦铮没错,他在找她!
“我在这里!”尽管她知道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却好过不回答,省的秦铮担心不是,又或许他可以通过声音的远近来判断她的大概位置,那么就会比较容易找到她。
现在,她还是先和秦铮汇合再说吧,身边有个人保护自己总是好的,省的到时候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就麻烦了。
“我在这里!”殷凝又回答了一声,好让秦铮判断出大致的方向来找她,又害怕自己再移动会与他擦身而过,于是决定暂时停下来等。因为她感觉到他马上就能找到自己。
只不过她心里刚有了这个念头,忽然就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发毛,瞬时觉着自己的身后好像站着一个人,不敢回过头去。可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恐慌并不是平白无故的,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微微侧身向后瞄去。她的身体几乎都没有转过30度角,就看到有人影站在自己身后很近的地方,而那人的脸上竟然没有五官!
不,不是没有五官,而是因为头上套了好几层女人的肉色丝袜,所以根本看不清脸孔,就好像她一再看到的没有五官的人脸一样!
心头大骇,完全忘记了自己要等待秦铮来找她的这档子事,况且此时不跑,难道等着被杀吗?虽然身处在迷蒙的雾气中,能见度很低,可是殷凝还是看到身后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军刀,且已经举到了半空中,正准备对着自己的后心扎下来!
顾不得眼前的方向,夺路就逃!
殷凝只得感叹自己之前的警觉和此时的快跑,否则就凭借着身后手起刀落而带起的一股风,她现在可能早已经死翘翘了。
没有坐标感和方向感,跑得自然有所顾忌。就好像让你闭着眼睛走路一样,一路跌跌撞撞、不敢肯定,都不知道有多少次自己的肩膀或者手臂撞到了墙。又或者被自己的慌不择路而绊得趔趄。这回终于是体会了刚才钱环海那四仰八叉的感觉。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是不是已经离秦铮所在的方向越来越远又或者越来越近。殷凝只觉得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