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者:想象一下都不可以吗?
答者:仿佛是你的影子,哦,知道了,也许影子会透露一些你的秘密。让我看看!
问者:失望了吧?别忘啦,我的影子宽广无边呢!
答者:是啊,都隐在黑暗中了!
问者:满足你了啦,别吊哭丧脸好不好?
答者:怎么满足?你个幽灵,安慰我啦我知道。
问者:谁安慰你啦美得你,我得去安慰一下对手呢!
答者:敢?!
问者:它有些想法呢,它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答者:而你恰恰相反。
问者:得去看看骨头的效应了,赞成!
答者:除非你疯了!
问者:我可不要马拉松!
答者:催化剂你要当?
问者:我只不过是要看看它希望落空时的模样!
答者:倒不如说是要看看它满盘皆空时的尴尬更合适。
问者:错啦。我只不过是要看看它如何面对自己的错 误!哼,直觉!
答者:难不成你要毁了这张脸?
问者:不可以吗?
答者:不可以吗?
问者:你知道会万无一失。
答者:我知道你讨厌了这样的状况。
问者:我不喜欢无所事事。
答者:那就行动吧!我喜欢优雅的你!
问者:一个迷宫的搭建是需要时间和盘算的,
答者:你已成竹在胸!再见了,脸。
问者:应该是我说啊,你讨厌先。
答者:那说啊你?!
问者:我讨厌马拉松!
答者:哈哈!
问者:一无所获!
答者:迷宫?我喜欢!只不过和你这张脸告别,蛮可惜的。
问者:从来就没有永恒……
答者:毁灭自己,真蛮可怕的——你越来越!
问者:才知道?晚!
救救我啊……可谁又能救得了谁呢?说说看?
印征决定再度进行对思宇的调查,是在和王正谈话之后。
从王正办公室出来,,印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对于没有把握的未来的迷惘,疏忽虽然只是那么的一点点,却又是那么的致命,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因为这次的疏忽而不能再做一名刑警的话,自己还能从什么事中找到他生命存在的意义。就在对未来的忧虑中,印征回到了重案组,他决定利用自己的权力为自己开一个小差,于是告诉组里的同志自己不舒服休假一天,有事手机联系。随后就收拾了一下,出了市局。一俟走出市局大院他就关了手机,委屈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这是任何要强的人的共同弱点,不幸的是,印征就是这样的人,他感到了委屈,仿佛还是几天那个面对夕阳还会发出感慨的印征,只是这回对于生命的慨叹,是针对他自己的,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捉弄人,令人不知所措。
感觉恍惚的印征本想在因为工作而早已既熟悉又陌生的市井闹市中舒缓一下这几天来接而连三的事件带给自己的压力,但很显然他做不到:在几近一天的茫然中,无论是穿行在闹市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还是坐在方圆广场安静的角落,他的眼前拂之不去的始终是牺牲的王英、重伤的林童的身影,这些他的同事乃至他的爱人,他们几天前还在充满希望的工作着,享受着白昼和黑夜间弥漫的生活的乐趣和忧郁,但现在他们……印征尤其不敢为林童设想一个未来,这令他也不敢面对昏迷中的林童,所以尽管在医院的门口徘徊了很长时间,最后他还是打消了探望林童的念头,离开了医院。因为他不知道林童如果知道他已经发现了她留给他的那本黑本子和那上面的内容后竟然在此刻却不敢面对现实时会怎样的想他的为人,因为他知道林童之所以会将那个黑本子放在一个只有他才能猜得到的地方,正是希望不想让别人知道,希望他能做出一个选择,而且肯定是希望他能做出不同于现在满腹委屈的、坚强的选择。“对,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他想。
离开医院后,印征走进了一条僻静小巷的一家僻静的茶馆里,挑了一个角落坐下。待服务生上好茶走后,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纸和笔,因为再次选择了坚强,他觉得只有将这段时间以来的所遇所闻理出一个头绪并从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试图忘却,甚至是下意识中的息事宁人,才是对工作的最大的负责,也才是对林童最大的安慰。
印征在本子上写下了迄今为止他所掌握的一切和女郎系列失踪事件有关的人以及现在可以确定的、不确定的结果。不一会儿,本子上便有了如下的罗列:
陈音,失踪;嫌疑人,一个女人?证人,小美(远走他乡);
菲佳,失踪;嫌疑人,一个女人;证人,孟葳(业已失踪);
结论:嫌疑人为同一人:思宇。根据:
1、戴上墨镜,削短头发(长?),思宇与孟葳认定的嫌疑人相貌吻合。
2、在陈音最后一次出现在天瞳宾馆的那一天,思宇曾和因贝在天瞳开房,时间吻合。
林童,重伤……最大的嫌疑人——思宇(他在此处打了一个问号,虽然事实证明思宇不可能是凶手,但难道她不会设局吗?),黑本子……
但渐渐的,在对已知线索的梳理中即使印征不能苟同陈音和孟葳的证词不足为据的叶风的看法,他也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使自己的一切怀疑都经不起推敲的致命的错误——失踪者,在哪里呢,她们是死是活?如果仅凭自己现在所掌握的对思宇怀疑的证据,是很容易就被像叶风局长那样的推论所击破从而显得一无是处,毕竟,对嫌疑犯的指控,是要有事实为根据的。否则,一切都是空谈。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在已有线索的基础上,对思宇再次展开深入的调查,以期找到那些失踪女郎的蛛丝马迹。但……我还有多少时间呢?印征问自己,据他对纪委书记王正的了解,相信在和他谈过话后,对自己的处理决定会很快做出的——于是他打开手机,拨通了纪委书记王正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但无人接听——无论如何,找到那些失踪女郎才是当务之急——挂机后,印征想。然后他作出了一个几乎可以被无视直觉的人称为冥顽不化的决定,到美院去,继续林童没有完成的工作,继续自己已经做过的事——继续跟踪思宇!继续调查思宇!
思宇始终无法从那晚的惊悸中摆脱出来,尽管已经过了4天了,但一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会闪现出那副令她恐悚不已的血淋淋的一幕,这使一直自诩为死亡的表现者并且在即使和印征谈起死亡时也显得那么先锋而前卫的思宇真真切切的知道了,死亡本身确实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濒死者抽搐的身躯和那散发出死亡气息的喷涌不止的流血,包括那对于死亡来临的麻木,那种由死亡所营造出来的令人绝望和惊悚的氛围,才是最可怕的。而因贝自从4天前的那个晚上和她受到了一样的惊吓后一直没有和她联系,这令她感到忐忑不安,难道她是由于受到了极度的惊吓生病了吗,还是,正如她那天所说的,不想再保持那种关系了呢?明天就要上课了,但现在思宇觉得对自己对因贝,应该有一个了断了,起码她得为自己那天的话,向因贝道歉,毕竟在半个月前,她还为因贝在“天瞳”宾馆庆祝了生日,她不会那么快就忘了吧?回味着因贝生日那天的甜蜜的思宇其实知道,自己不敢面对的,是因贝可能的,移情别恋,如果真的如此,她想,除了死,真的没有更好的解脱了。
吃过晚饭,因为因贝的手机一直关机,思宇不得已拨通了因贝的宿舍电话,舍友告诉思宇因贝没在宿舍,但一会儿因贝将电话回了过来,不是在宿舍,而是在她们经常见面的一个小咖啡屋,虽然因贝在约思宇见面的电话中并没有说什么,但思宇从她的口气里可以感觉得到,她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幕或许即将要成为现实了。结束还是死亡,难道真的就要成为现实了吗?她想。收拾好后,思宇关好宿舍的门下了楼,一路向学校的后门目不旁视地走去。只是她不知道,在下楼的那刻起,她就落入了一直蹲守在楼下的印征的视线里了……
这是一家专门为学生量身定做的咖啡屋,上下两层,没有包间,椅子是已经在正规的咖啡屋里绝迹了的火车座,但在二楼的最里面靠街的地方紧临一面落地窗、高出地面十公分的一个台子上,摆放了一张圆桌,围着圆桌散放着几把靠背椅,从那里可以张望人迹稀少的美院背街。
印征将自己隐身在一刻法国梧桐的背后,从他的位置,可以看到没有拉窗帘的咖啡屋的二层那面落地窗。思宇和因贝就坐在落地窗后,她们显然在争论什么,这可以从她们不时做出的幅度很大的肢体语言中看出。两个人都很激动,最后,因贝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摔在了桌子上,紧接着思宇拿起那东西,将其从半开的落地窗扔出,东西在落地的时候变得四分五裂——那是一部手机。决裂了吗?印征想。随后他看见因贝离开了位子,一会儿从咖啡屋里一阵风般地走了出来,疾步走进了美院的后门。而思宇则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咖啡屋里出来,她呆呆看了一会儿地上破裂的手机,然后抬起头,向美院后门的方向茫然地瞥去,她的眼睛里放射出的目光茫然里充满了绝望,那几乎可以冰冻时间的绝望甚至令隐身在街对面大树后的印征,在刹那间也感到了一丝不寒而栗。难道,又要有一个女孩失踪了吗?他想。
但跟踪的结果显然令印征有些失望,思宇并没有再去寻找因贝,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并且在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思宇一夜没有走出自己的房间。在宿舍楼正对面的一排平房的中间有一家小商店,印征买了一包方便面就着矿泉水吃了下去,吃面的时候他注意到在宿舍楼的东边有一个不错的花坛,围绕着花坛的是一片草坪,落日余辉正在天边辉煌地燃烧着,使那些花草看上去垂头丧气到几乎没有了呼喊饥渴的力气了——而如果位置选择正确的话,印征恰好可以从这里,以一个适当的角度观察到思宇宿舍的窗口以及宿舍楼口,同时也能很好的隐蔽自己,他很兴奋。
夜。思宇的心就像那部她送给因贝的手机一样,四分五裂。因贝显然已不是几个月前的因贝了,那时她在给思宇当模特,就坐在思宇的画案上,那时候她看起来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正是思宇所欣赏的那种类型,但很显然在骨子里已是玩世不恭了,或许这是现在的女孩子的通病吧?总之在最初抗拒了思宇对她的诱惑后,她的表现甚至超出了思宇的想象,只是最近一切似乎都变了,尽管思宇理解喜新厌旧是因贝一类女孩子的通病,但她一直不愿承认即将到来的残酷的现实,直到今天,直到刚才……“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思宇对自己说,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永恒,想着,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那部被丢弃在咖啡屋门口的碎裂手机,孤独,而不知归宿……后来她就进了卫生间,站在淋浴喷头下,冲洗着*的身体,那是一具美丽的恫体;后来她就哭了,那些和着水流汩汩而下的眼泪,晶莹剔透;后来她就裸着身子上了床,后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合着卫生间纸篓里的那根针管,陷入了无妄的虚空……
夜风送来了夏夜难得的令人感到愉悦的凉爽,爽快着沉闷已久的窗帘,也爽快着在惬意中熟睡的人们。偌大的校园中空气里密织着夏虫的细语。印征看了一会天上的月亮,又看了一会天上的星星,后来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窗口,想象着在那个黑洞洞的窗口后面,究竟掩藏了多少秘密……
是手机铃声将坐在草丛中的印征从昏昏沉沉中叫了起来,他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到思宇宿舍黑洞洞的窗口是什么时间了,总之应该是离黎明不远吧?但怎么可以睡过去呢?他暗暗地责备着自己,从身下被露水洇湿了表面的皮包里摸出了手机,随着“秋日的思念”忧郁而灵动的轻音乐声,显示在手机屏幕上的,是王正办公室的号码,接听前,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宿舍楼的出口,一些上午有课的老师,正匆匆从楼里走出赶往教学区……
王正一大早就赶到了办公室,在正式上班前,他得再想一想昨天就对印征进行初步纪律处分的局党组会上作出的决定,他觉得在事情尚未完全调查清楚之前就对一名有着具备成为顶尖刑警素质的年轻干部实施开除的决定,是非常的不公平的。尽管他在会上就此阐述了自己的不同意见,但在刑侦支队长任兵和其他两位副局长的坚持下,李立本局长在征求了主管刑侦的叶风的意见后,要求王正在保护干部的前提下,对印征做出严肃处理,以儆效尤!这使王正觉得找到印征,再次询问他为何擅自离岗,以及从中找出可以从轻处理的理由,真的已成为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了,
在办公室坐定后,王正拨通了印征的手机。电话接通后并没有出现王正预期中的长谈,印征甚至都没有问一下为什么王正会给自己打电话,甚至没有说再见就匆匆数言结束了通话。这令王正放下电话时怅然若失。但他还是决定对印征的处理意见,缓一缓再说。
虽然印征很想知道王正为什么一上班就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但他却不得不贸然的挂了机,因为那时他看见思宇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如果有课的话她显然已经迟到了,只见她脚步匆匆,走过因为已经过了上课时间而显得空旷的校园大道,走进了教学楼。
除了被紧迫的时间造成步履匆匆外,思宇仍保持了她一贯的优雅,只是,在走进教室前,在看到因贝看向窗外的脸的侧影后,思宇老师的脸上露出的微笑,却是古怪的、不自然的,恰好,转过头来的因贝捕捉到了这丝微笑,如果在平常,她或许会还给只有默契才能相知的笑颜,但今天,因贝实在是不能,不能再会意的微笑了……
远远地目送思宇走进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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