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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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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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头,说实话,确实有点怕,扶着栏杆向下看,桥面距离河水就几十米高,只见河水湍急,滔滔河水如狼似虎,江风从桥下掠过,时而发出呜呜的声响,我的头不禁嗡的一下,只觉得气血上涌直撞顶梁,不谙水性又有些恐高的我,此时有些狼狈,直向后退。我回头看了看阿西,只见阿西嘴里叼着烟,冲着我微笑,我随手把阿西嘴中的烟拿了过来,深吸了一口,然后还给他,把心一横,这口烟吐罢,眼一闭牙一咬,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刚想到三借着一股激劲扶栏跳下。

  耳畔,有呼呼的风声,我全身失重,这种感觉就好像自人间跌落入地府,脚下深渊无底。我睁开眼,还在空中坠着,但速度极快,入水的一刹那,我又闭上了眼,心念避水诀,啪一声,周围一片寂静。我憋着气,有一股力量在拖着我减速,然后又感觉向上浮。渐渐的力量渐小,我的身体稳了稳。把眼睛睁开,周围是无数细小的气泡。正午的阳光很好,很强烈,把河水照得很通透,但是河水很深,上可以看到太阳的光晕,下则深不见底,脚底一片幽暗。水下有些凉,但还是可以忍受,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身后是桥墩,又粗又大自水面深入河床。河水流经桥墩会有暗涌,力量很大,我的身体不由自主随暗涌移动。

  胸中憋着一口气,我还不是很习惯避水诀,但实在是憋不住了,我还是在水下呼吸,水下的空气极好,淡淡的还很湿润,很舒服。我又一想,先别舒服了,办正经事吧,我于是开始试着用双脚踩水,双臂划水,虽然有些慢,但还可以保持身体的平衡,匀速游动。我渐渐下潜,如鱼一般自由。但也是在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条河这样深,目测大概有四五十米。一边向下潜,我也渐渐适应了水下的光线,不久,看到了水底。水底很凌乱,水草丛生,其间游弋很多鱼,看得虽不很分明,却也辨得出一二。桥墩附近尚可看到工程留下的痕迹,一些石料和钢筋突兀。水泥的表面有一层水锈,有些像用旧了的水壶内壁留下的水垢,斑驳可见。

  但就在此时,桥墩的背后闪出一个身影,有些模糊,但确实是人形。一个煞白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尸体又像是白绫。我定睛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心想,妈的是水鬼。那水鬼凌乱的头发在水中晃动犹如黑色的水母,而那张狰狞的脸上,一双苍白的眼睛没有瞳孔,却死死的盯着我。四目交接时候,我顿时觉得寒气逼人,阴森贯体,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刚想要躲又念起自己的任务。于是撞了撞胆子,定了定神。我心想,不就是把她引开么,小菜一碟。我于是伸出右手的中指,对着她。她看着我没有反应,我很奇怪,但转念一想,这个水鬼是八十年代死去的,根本不知道这个从外国引进的方式。我想了一下,伸出了舌头,做了个鬼脸,她还是没有反应。我又一想,我这么帅的男人,就是做鬼脸也丑不到哪去。于是我想起了一个究极的办法,非常厉害,非常残忍,又非常决绝。我把自己防身用的菜刀拿了出来,冲着那个水鬼扔了过去。那菜刀由于受到河水的阻力,并没有飞得很远,却很奏效。那水鬼一下愤怒起来,忽的向我游了过来,速度奇快。

  我登时魂飞魄散,意乱神迷。但迅速还是冷静了下来,立刻屏住一口气,心念御水诀。我的身体立刻在水中轻盈起来,阿西告诉我,御水诀默念得越快,御水的速度越快,我刚开始还一字一字的念,但回头见那水鬼追的紧,干脆拿出背单词时瞬间记忆的功夫,避水诀在心中根本就是闪过,连续闪过,反复闪过,不间断闪过。于是我在水中的速度变得非常的快,那水鬼被落的很远了,我喘了一口气。回头望它的时候,我远远的望见,又是一个人在桥墩附近钻入水中,我心想,阿西开始行动了,整个事情到现在看来很顺利。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开始按照Z型折线的轨迹御水,但总的方向还是让那水鬼远离桥墩。

  过了不久,我回头看了看那水鬼,那水鬼竟然不见了。我暗想,难道是被五行阵吸回去了,我要回去看看。于是我向桥墩的方向看了去,但就在我游回去的时候,我发现,阿西还在那里,他正在桥墩底座的地方定木桩,阿西似乎感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看见了我,但接下来的,他的目光移向了我的身后上方,阿西的表情瞬间起了变化,眼神中带着恐惧和绝望。我不禁浑身打了个战栗,不敢向后看。但就在此时,一丝丝一缕缕的头发随着暗流从背后飘到了我的眼前,一只冰冷的手从我的颈后伸了过来,我心想,妈的,这回要归位了,那水鬼就在我的背后。她伸来的手猛地扼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另一只手按着我的头向下推。力量奇大无比,我心中万念具焚,生活中的伶俐尽失,避水诀与御水诀丝毫发挥不了作用。我被它快速的推向河床,水草繁茂,有一米多高,我的脚踩在和床上,淤泥松软,我开始下陷。我开始溺水挣扎着,呼喊着,却只见得眼前凌乱的水藻和那水鬼的头发。

  死亡的感觉再次降临,而这一次,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之中的困惑,我想我死后一定会变成怨魂,客死异乡,又那样的不甘心。我甚至开始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能够在每年的祭日来到的我的坟前,送些鲜花和美酒,烧些香火,点上一盏长明的孤灯……

  死去的方式很痛苦,也是我最最不愿意选择的手段,但绝望在此袭上心头,我告诉自己,人的一生,命运是无法由自己抉择的,甚至包括死亡,没有人愿意选择死去,选择死去的人是悲哀的。我曾经在梦境中感受到死亡的痛苦,但其实真正的事实,是你在生命终结的最后阶段,会站在一旁,亲眼看到自己的躯壳失去生命的能力……

  死亡,如同睡梦,我对自己这样说……

  我被黑暗吞噬,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多久,日换星移,每一段梦都像一辈子一样漫长。但这似乎并不是终结,我感到一双苍老干枯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又有一双纤细温柔的手靠近我的心房。空气,如同精灵般进入了我的呼吸,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却有从未如此美妙。我睁开双眼,阳光明耀,我平躺在地面上,这种坚实的物质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声呻吟,我看到一张美丽的脸,一双清澈如一泓清泉一样的眼睛望着我,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老人,花白的头发,一脸的皱纹,但笑容安详,沉静又睿智。

  “醒了醒了!”那女子说,老人点了点头。我开始辨认出这个女子,竟是曹光子。光子其实很漂亮,青春洋溢的笑脸如仲夏之末的向日葵。我觉得头晕,可能是缺氧所致,又觉得很恶心,也许是灌了很多水。我见自己躺在河边,于是扶身坐了起来。意外的,我看见阿西正躺在我的旁边,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我一下子害怕了,心脏开始狂跳,一股强烈的悲伤不由自主的袭上心来。眼泪夺眶而出,阿西死了。

  我扑过去,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但那老人,拍了拍我说,“小伙子,尔群没有死,只是昏迷过去了,等一会就好了。”我听这声音,有一股浓重的陕西味道,不禁奇怪,但至少是觉得踏实了很多。就在此时,只听见阿西咳嗽了两声,吐出两口水,苏醒了过来。我一时又惊又喜。阿西睁开了眼睛眨了眨,然后又张嘴打了一个呵欠,嘴里念叨着“好睡,好睡啊!”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就在他看到光子身边这位老人家的时候,不禁大吃了一惊,那老人的神情也变得十分的伤感,阿西连站都没有站起来,爬着到了那位老人的脚下,抱着他的小腿哎呀一声放声痛哭起来。那位老人也哭了,虽不是痛不欲生,也是百感交集。

  我一看懵了,连忙移身到了曹光子的身旁低声问,“呃……光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曹光子看到此情此景不免感动,擦着眼角的泪花,默默不语。见我问话,控制了一下心绪,对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一听觉得泄气,心想,不知道你瞎哭什么。刚刚想到这,曹光子眼睛闪出了凌厉眼神,死死的盯着我,“我哭,我感动,你凭什么说我瞎哭。”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原来,光子也会读心术。真是邪门见鬼了,怎么周围的人都神的很,好像从头到尾一直就我一个傻子。想到着,我脸一红,十分惭愧。光子见我如此,扑哧一笑,对我说,“今后要尊敬我,我是你姐姐知道不?”我点点头,心里不敢再想什么。

  阿西和那老人哭了一阵,那老人家回了回神,擦了擦泪水,“孩儿啊,别哭了,来快起来。”说罢扶起阿西,然后竟然笑了起来,一脸慈祥。“孩子,你可长个了,比那一年可是高了不少,家里可好?”阿西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像个小孩子。那老人接着说,“唉,这一晃有五年光景了吧,真是太快了。”

  我一看这情景,不禁打趣的说,“啊,原来是自己人,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啊?”光子在旁边捅了我一下,“少废话,你不觉得这种场合,你在这里很多余么?”我一听,心里十分不悦,“你说这个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多余。”阿西这时候看了看我,然后对我说,“二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老人家,就是我的外公。”我一听,差点没吓死,“外公,李……午辰?他不是死了么?”光子在背后又捅了我一下,“笨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太没有礼貌了。”我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失礼,而且很是冒失,吐了吐舌头。那老人家回过头看看我,一脸微笑,“你说得没错,我确是李午辰。我也确实是死了,但是并不是真的死,而是假死。”阿西望着外公李午辰,也十分诧异,“当年我是亲眼看见你去世的,而且,还是亲眼看着你下葬的。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午辰望了望天,然后说,“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们另寻去处。”于是我们一行四人上了桥,我建议阿西还去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小餐馆,阿西点点头。路上的时候,我问李午辰,“我说老爷子,我们刚才去斗水鬼,那水鬼怎么样了?”阿西在旁边打岔,“还说呢,我没有完成封印,你就跑过来了,自己被害不说,我还暴露了。我见你不行了就去救你,可是那水鬼确实厉害,尤其还是在水中,一边要救你一边还要逼退它,我都要急死了。”阿西又说,“后来我用了一招,叫‘镇魂咒’,把那水鬼震得不能动弹,赶紧游过去救你,那时候你已经昏死过去了。”我听得邪乎,“‘镇魂咒’是什么招?会这招我们还费什么劲。”阿西摇摇头,“‘镇魂咒’只能镇住它片刻,我只是用它来救你。我刚把你推到岸上,那水鬼就缓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小腿,一把掐我的脖子,我当时措手不及,一下子连水遁都没一会就昏过去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死的,只是晕了过去。”阿西又一转念,回头问李午辰,“是您救了我吧,后来怎么样了呢?”

  李午辰摆摆手,“这你还要问光子,是光子救了你。”我和阿西都很是诧异,巴巴的望着光子,光子脸一红,“也没什么了,爷爷先前教过我一些手段,略施小计罢了。”我和阿西更是蒙了。我看了看阿西,看他有些话好像不是很方便问,于是笑嘻嘻的凑过去,“我说,光子姐,你刚才喊他什么?”光子看了看我,然后一顿,“喊他爷爷啊,怎么了?”我回头看了看阿西,又接着问,“李老爷子就阿西这么一个外孙,什么时候有个孙女了?”光子听罢,脸往下一沉,“我不是亲孙女,我就不能认个干爷爷了?我看你挺笨的,怎么就考上大学了?”我听罢差点没被她气死,不过也算长出了一口气,至少关系是弄清楚了。

  李午辰见状,哈哈一笑,“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尔群呐,你还是太浮躁,怎么就这么不小心,险些害了人家性命。那水鬼还在水下,看我来封住她。”说罢,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我很好奇,走过去说,“老爷子,这宝贝让我见识见识呗。”李午辰笑笑看了看我,把手绢递了过来。我接下后,上下左右看了半天,又闻了闻,上面洒了花露水香气扑鼻,只是这块手帕没什么特别,就是日常用品。曹光子有些不耐烦,于是在一旁说,“你怎么这么好事,你明白什么,关键不在东西,而是使用方法。”我瞟了她一眼,满脸赔笑,把手绢还给李午辰。但见李午辰,口中念念有词,走到河边,将手绢平铺在水面上。河水湍急,那手绢却不沉,在水面打转,时快时慢,时右时左。我偷眼瞧了瞧李午辰,只见他呼吸无声,双眼迷离。又过了一会,只听李午辰把眼一睁,喊了声“定”。手绢在距离河岸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不见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沉了!”李午辰,对光子说,“孩子,你下去吧,阿西刚恢复过来,还没有休息好,下去看看‘五行阵’布得怎么样了,你去把它做完。”光子点了点头,说罢脱掉外套,做好下水的准备。我心中实在是好奇,于是说,“那个,李老爷子,我看光子姐实在是人单势孤,不如我下去助她?”光子回头瞪了我一眼,然后又笑了笑,“这样吧,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说对了,你就下水。”我点点头。“乌龟和兔子赛跑,猪做裁判,谁会赢?”我卡了卡眼睛,开始琢磨。这时候,阿西在背后捅了捅我。我回过头立了立眼睛,“别说话,我的智商回答这种问题,简直是易如反掌,别告诉我啊。”我于是想,一般这种问题都是和原来的答案是反着的,原来说的是乌龟赢,现在应该是兔子吧。我于是说,“兔子!”光子哈哈一笑,然后说,“恩,说对了,原来是兔子赢了。”于是下了水。

  这时候,阿西在背后说,“好了,你也下去吧,我的二师兄。”我一听愣住了。连忙一边*服,一边问,“怎么着西哥,什么二师兄。”阿西一边笑,一边摇头说,“乌龟和兔子谁赢,那是谁说的?”我眨眨眼说,“裁判啊。”阿西有说,“裁判是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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