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获鸟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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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获鸟之夏-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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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村总编辑抬起脸来笑嘻嘻地回答,真是个和蔼的男人。   
  「啊啦,关口老师,突然地来,怎么啦?呵,请进,外面很热呢,请到里面来。」   
  受到响亮雄壮声音的邀请,我坐进待客用的椅子。中村总编辑一面哗啦哗啦弄响一叠稿纸,一面走过来坐到我对面,说道:   
  「不忙吗?如果打搅了,我立刻告辞,你别客气喔。」   
  「不,不忙。正在做下个月的企划,可是,怎么做都不理想。正想到旧书店街走走,变换一下情绪呢。」   
  他好像是关西出身的人,话里稍微带着关西口音。   
  「对了,老师,你曾做过乳菌的研究吧。那么,你知道南方熊楠(译注:一八六七--一九四一年,民俗学、博物学者)吧。老实说,明年为了配合熊楠先生十三周年忌,正想编个粘菌的专集呢,能不能请你写一篇文章来讨论有关结合动物和植物的神秘生命,怎么样?」   
  「写稿不成问题。不过,总编辑,我想他去世确实时间是昭和十六年唷,离十三周年忌还早吧。」   
  我倒不是那么喜欢粘菌。因为指导我的教授要我留在研究室,我没时间,如今并没有写相关稿子的情绪。总编辑小声地说道,喔,那是后年喽。   
  「喔,总编辑,中禅寺君采访的那个消失了的男人,后来有什么进展吗?」   
  「喔,老师也感兴趣吗?嗯,我本来也以为应该有进展,可是好像不行呢。」   
  我原本想轻描淡写地探口风,但总编辑好像没感受到似的,本来一副很气馁的样子,经我这么一问却突然发出兴奋的声音,我有些措手不及。   
  「不行的意思是,难道真的只是谣传吗?」   
  「喔,不是。那个年轻的医生确实好像从密室消失了。听中禅寺君说,令人讨厌的谣言满天飞,我们杂志应付不来,怎么写都会有所中伤,我指的是这一回事。」   
  「中禅寺君停止采访了吗?」   
  我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那孩子看起来温和,却也有顽固的地方呢。被遗留下来的太太已经怀孕一年半了,有关那方面的传言,暗地里简直就很肮脏地被传说着。由于采访的是丈夫失踪,难免会提到这些谣言,所以一定会受到可疑谣言的煽动,我们杂志不是低级杂志,不能做这种不负责任的报导,呵,就是这么回事。」   
  「喔,原来有这么一段插曲。」   
  我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二十岁的姑娘本就应该有辨别的能力了,可是在被京极堂告诫以前,我倒想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哈,我起初也觉得这样反而有趣,因为有这种症状的孕妇从没听说过,我说那就一起刊登科学性的报导好了。可能因丈夫失踪受到精神上的刺激而影响了生产。这么写的话,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怪异的谣言吧,我曾这么想。」   
  「这也有道理,那她怎么说?」   
  「呵,她说还是为出生的孩子设想吧。父亲既然失踪了,必有失踪的理由。传出谣言一定是有原因的,采访的主题无论是『人从密室消失』或『精神对肉体的影响』,不碰触到那个原因稿子就不能写。可是,即将出生的孩子并没有罪,一旦写了的稿子会永远留存下来。她以这个作为拒写理由。呵,我长期做这行生意,可能思想变得有些商业化了。杂志毕竟并不是只要能卖就好了,但也不能因态度认真写什么都可以,再怎么小的新闻,也会对社会和个人产生影响呀。被她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反而被这女孩上了一课,就是这么回事。」   
  中村总编辑可能很热切地想把这件事说给人听吧,他从不曾如此滔滔不绝地说话。我的心境也一样,所以,觉得有些难受。加上漩涡中的人物是认识的,因此,不得不感谢京极堂妹妹果决的决定。   
  「想不到她面对总编辑,竟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不过,如果他哥哥听到这些话,真不知会怎么说呢。」   
  我很想问事件的真相。   
  「呵,说是正直吧,现在这种人很难得呢。最近年轻小伙子和她相比,显得太软弱了。她那张女学生似的脸,我起初还怀疑她能做事吗?现在可成熟了,很意外的还是个人才呢。请转告她哥哥吧。」   
  「你可真抬举呢,这些话都瞒着她吗?」   
  「当然呀,还是得保持身为总编辑的威严哩!」   
  说完,为人很好的总编辑豪爽地笑了。   
  我判断无法再获得更多关于久远寺医院的情报了,就在这时起身告辞。可是总编辑突然轻声细语。   
  「不过,关口老师。」   
  他向我招手说道:   
  「虽然因为刚才所谈的原因采访停止了,可是,事实上,我从其他管道还听到了怪异的话题。」   
  他一向用这种方式将自己杂志无法刊登的怪异情报泄露给我,表面上佯装不知,但是他当然知道我兼差的事。   
  「在那个发生失踪事件的医院里,还传出其他的谣言。在失踪事件稍早以前,好像经常发生婴儿不见了的事件呢。医院方面当然否认,好像都推说死产流产什么的,不,什么听见婴儿啼哭声啦、知道秘密的护士不见了啦,恶劣的传言不绝于耳,一时之间,好像警察也出面调查了。就在那时,发生了年轻医生失踪的事件。事实上,这件事医院也还没提出失踪通报呢。」   
  我做出讶异的表情后,他缩起脖子辩解道:   
  「呵,我自己也做了调查。不要跟中禅寺说喔。我觉得那家医院很奇怪,可是,在那以后就被她这么一教训。嘿,请别告诉她这些。」   
  总编辑一面搔头一面说道:   
  「因为我也有作为总编辑的威严。」   
  和刚才说得一样,说完,再度豪爽地笑了起来。   
  走出稀谭舍,依照昨天京极堂所指示,我向神保町的侦探所在处走去。   
  侦探并非他的绰号,他--樐窘蚶穸桑导噬鲜且哉焯轿档募一铩9侣盐诺奈遥蝗鲜端飧龌睢稣焯健觥!  �
  在神保町的旧书店街上,先暂时随意地逛逛。炎热的夏天,太阳相当毒辣,梅雨可能昨天才停的。倒不是因为我研究乳菌的关系,可是比起如洗的晴天,我反而喜欢乳湿的梅雨的日子。我曾获得不值得欣喜的「隐花植物」这个绰号,取名的就是樐窘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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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樐窘蛴腥绲弁醢愕鼐傺!1滤笛省⑽涞馈⒁帐趿耍蚣堋⒘蛋魏问虑槎汲醭H说挠判悖遥沂兰群糜置记迥啃愕乃茄乔障鄣亩韵螅约傲诮侨惹械你裤蕉韵蟆I踔廖擞型粤登阆虻睦系窖悄呛蒙氖酉摺2还苁俏囊张苫蛐词蹬扇宋铮嘉奕四苡霕木津匹敌。换句话说,他和像我这种连日常会话都有障碍的人,是距离遥远的男人。   
  将他和我拉在一起的是京极堂(当初还没这么称呼)。帝王樐窘蛞膊恢诤沃衷颍谷磺囗┘谩!  �
  樐窘虺醮魏臀壹妫牡谝痪浠笆牵骸  �
  --你像猴子。   
  失礼到这这种地步,连生气都懒了。京极堂一听,竟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这男人有忧郁症,如果被欺负,会并发失语症。学长,你是躁郁症,所以可以向他学习。   
  这个理由是无法解释的。   
  事实上,樐窘虻娜酚性暧糁⒌那阆颉K鞘贾彰骼士旎畹难樱窃猜宰悖炕故翘煺胬寐康娜肥怯泻⒆悠牡胤健6晕叶裕饩褪撬镊攘λ凇2还谒峭蛉算裤侥勘甑牧硪幻妫灿泄露赖囊幻姘伞2恢趺椿厥拢蔽颐遣炀跏保舜说墓叵狄押苊芮辛恕!  �
  当时旧制高中的风潮是,学生显得粗野是理所当然的,软弱者就不算人。前辈后生的长幼关系也非常严格。但是,樐窘蛱岬较不度眯屡膳敌Φ睾魏颉⑺祷扒崧适堑蹦甑难男凑铡6男愿窈浪退谝黄鹗保M茄СぱУ艿墓叵怠2唬Ω盟邓用幌牍颐鞘茄У苷饧掳伞!  �
  如此看来,叫樐窘虻哪腥耍谀持忠庖迳希伤凳歉霾槐皇吭诩榷ǹ蚩蛑械娜宋铩W苤歉龉秩耍绻稻┘檬枪秩酥械亩岣伲ㄒ胱ⅲ喝毡竟枷嗥搜∈值慕准睹疲岣偈亲钋空撸瑯木津就是西横纲。我虽经常这么说,但两个人都坚决否认,依他二人的说法,我才是真正的怪物。   
  总而言之,任何时代都有脱轨的一群人,我们也算是吧。樐窘颉⒕┘谩⑽遥诘笔钡难缁嶂校际欠侵髁鞯娜宋铩!  �
  走出并排着旧书店的大道,再穿过内侧是杂乱的商店街后,看到一间看起来很坚固的三层楼房。周围的建筑物都是平房或两层楼房,所以这栋建筑分外醒目。那里就是樐窘蚶穸傻陌旃壹孀〈ΑR宦プ飧鞣辏叵率沂遣恢惺裁吹木瓢伞6ナ亲鲈踊醯呐⒐竞吐墒Α⒒峒剖Φ鹊陌旃摇H缓螅ト撬恼焯绞挛袼N一乖谙耄庵质贝谷换褂腥绱擞叛诺娜四亍J率瞪希舛按舐ナ撬拇舐ィ裕裰褂叛哦眩徽魇章ハ履腔锶说姆孔饩凸凰圃展盍恕R惨虼耍拍芪终焯秸庵治蘖纳獾纳啤!  �
  原本樐窘虻募沂谰褪俏羧展笞澹煺胬寐男愿褚徊糠挚伤翟从诔錾砹己弥省?墒牵盖啄歉鋈撕孟癖葮木津还怪异,我想他也受到了父亲的影响。   
  他的父亲樐窘蜃泳簦圆┪镅в行巳ぃ驮谛巳ぷ畛懔沂保谡押统跗冢白∽ν邸?墒牵谀抢铮涤嗾箍奈镒式谝等瓷狭斯斓溃峁奂诵矶嗖撇T醋泳舯救撕孟裰皇堑鲇恪⒉杉涔蟮睦コ娑眩苤邢燃靼伞1滤凳裁疵宦涞南ρ艄笞澹蛑本捅涑梢话愎系牟品Я恕9笞濉⑹孔逯飨な宦洌挥袠木津家愈来愈持盈保泰。   
  然而,原以为樐窘蚴芑萦诟盖椎牟屏Χ杂勺栽诘毓睿率挡⒎侨绱恕W泳粼谧约旱暮⒆映ご蟪扇撕蟊硎荆挥幸逦窀а扇耍熬徒撇峙淞恕6遥泳舨⒚挥薪约旱墓救枚用羌坛校谑老贫壬傅恼飧龉遥伤凳橇钊四岩韵嘈诺挠⒚鞯木龆稀W苤荒苋衔獦木津只有财产就能安稳地过日子。   
  樐窘蛴懈鼋凶芤焕傻男殖ぃ玫降牟撇加美淳越っ谰韵蟮木羰烤憷植亢屯端扌菅龋恳恢侄家滴穸κⅲ坛辛烁盖椎纳桃堤旆荨!  �
  可是弟弟只遗传到父亲怪异的部分,完全不谙此道。在军队里,虽以干练的青年将官逐渐出人头地,但是,复员之后,完全吃不开,而特地拿到的学历和经历则是发挥不了作用的时候居多,但他本人好像无所谓似的。   
  樐窘虻氖址浅A榍伞<仍谠又竞凸愀嫔匣逋迹苍诟绺绲木羰烤憷植康崴傻毓湃兆印?墒牵泄厮钦胶笈桑ㄒ胱ⅲ悍ㄓ颽près…guerre)份子的谣言迅速流传,又说他在注射海洛因毒品,使得再怎么不在乎他人眼光的樐窘蛞侧淇诓挥锪恕=竦玫牟撇ㄔ诟谴舐ナ窃及肽昵暗氖拢蛭芽加担易龅氖钦焯降纳猓艘裁挥胁遄斓挠嗟亓恕!  �
  穿过西服店的橱窗来到入口处。金属名牌板上神气地刻着樐窘虼笙谩=嚼锩妫醯糜械愣挂狻J斓穆ヌ莺芸恚鍪直梗芯鹾芎谩E赖饺ナ保那橐哺帕箍炝似鹄础Bヌ萆弦蛭挥行⌒〉摹⑸闳」庀哂玫拇盎В艨峙抡詹唤窗伞!  �
  不透明玻璃门上写着金属文字:   
  ■「蔷薇十字侦探社」■   
  这里是樐窘虻氖挛袼飧銮巨笔终焯缴绲纳缑屑阜窒放囊馕丁5比唬夂椭惺兰团分抟痪俪擅摹盖巨笔滞拧购廖薰叵怠5睒木津决心做侦探时,正好在场的京极堂偶然读到描写欧洲魔术的翻译本中,出现了这个名字,只因这个理由就命名了。樐窘虻购孟窈芟不丁!  �
  一开门,喀啷,钟响了。   
  寅吉一个人坐在进门处的待客用的椅子上,正在喝咖啡。   
  「啊,老师,请进!」   
  这个青年叫安和寅吉,原本是樐窘蚣矣度说亩樱茏泳粽展税镏醒Ф潦椋幌不抖潦椋型就搜У椒课葑靶薜耆プ鲅健D壳俺宰《荚谡焯绞挛袼涸鹫樟蠘木津的生活。他的性格温和,但爱起哄方面令人有些困扰。   
  「侦探先生怎样了?」   
  「先生还在寝室呢。呵,昨天木场修老爷来了,一直喝到天亮呢。」   
  寅吉右手做出喝酒的姿势,昨天这里举行了酒会哩。   
  「木场老爷驾到,呀,那可惨喽。」   
  木场修是樐窘蛴啄晖椤⒛歉鼋心境⌒尢傻哪凶印D境∈蔷炀值男淌戮欤晕叶砸菜闶峭桓霾慷由烙牍驳恼接选K不逗酪瑯木津也算牛饮的人物,这两人一有酒会从不知道结束。向来是只能浅尝即止的我,当然从未陪伴到最后。很难想象两人饮酒的激烈盛况。我坐到寅吉身边,用手帕擦额头上的汗。   
  「还有呢,老师,昨晚可热闹呢,我家先生兴奋过度把脚插进电风扇,你看成了那副样子。」   
  只见房间的角落里,散布着类似电风扇的残骸。   
  「这么热,真伤脑筋。」   
  「什么,有电风扇算是很奢侈的了。我不过关在自己的家里,就瘦了两公斤。他是不是已经起床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起来了吧。还不出来,客人很快就要来了呢,伤脑筋。我去叫他,又会惹他生气,来得正好,老师,请你去喊他吧。」   
  樐窘蛩呦肮呤钦娴牟缓谩2还挛袼锌腿税莘檬巧儆械氖拢狄岳匆丫税肽臧桑辽傥沂堑谝淮翁涤锌腿死捶谩!  �
  「所谓客人,是客户吗?还是修电风扇的工人要来?」   
  「电风扇作废了,来访的当然是客户啦!而且是女士呢,刚才打电话来,再过一小时会到吧。嘿,说到客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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