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看着你哪！”她立刻回复了。 他获得了力量，终于敢于直面父亲的训斥了，于是就忽然离开母亲身边，走回到客厅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父亲不在客厅，而厨房却亮着灯，浓烈的白酒味飘了过来。他顿了顿，忽然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 父亲喝了口酒说：“进来吧！” 他进去，坐在他的对面，忽然害怕了，便垂着头。 “你妈醒来了？” “没有。” “醒来过，叫你，想你，说你很久没回家了，不知你在忙些什么。她叫我让你回来。你不接我的电话，不知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知道为什么，或许。”父亲抬头看了一眼儿子，“不说了吧，来不及说了！” 儿子充满敌意地问：“那说什么！” “说你的前途。” “哦前途，我难道还有人人看重的前途吗！” 父亲忽然哭泣道：“出国留学去吧儿子，不然你将……” “不然我将怎么样？” “难免一死！” 萨野呆住了，知道父亲什么都晓得了，要不然是不会平白无故地判断自己会难免一死的。 他听姚媛说过许立金一伙喜欢在行刺的现场拍录像，怀疑自己杀王老头的时候也给拍过了，而且许立金一定将录像给父亲看过了，为的是要挟他替他们做事，否则父亲是不会这么反常地悲痛的。 他尽量保持冷静，在冷静中思索对策，告诫自己起码不在父亲跟前透露自己肩负的光荣任务。 “辞职吧！”父亲几乎哀求他说，“马上留学去，要不然你妈怎么办啊！” “哪来那么多的钱？” “我有钱！”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十七章 回家后的较量（3）
“是吗！”他很难过：父亲微薄的工资居然供得起他出国留学！ “马上去，不然来不及了！” 他忽然站起，想离开，因为感到自己就快爆发出来了：“我走了，还有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会有什么别的事！我不能失去你，你妈更不能失去你啊！” 他想了想，觉得不能走：父亲一定知道重大的情报，一定要充分了解到，以便告诉领导，让他们预先做好应对措施。 于是他重新坐下，试探性地问道：“这么说，你什么都晓得了？” “是你干的！！”父亲哭了，“我没想到这事居然是你一手策划的！” 他断定父亲还没怀疑自己是打入暗杀团伙的，背后站着强大的重案大队，这是让他感到意外并高兴的；可他也听出父亲在推卸责任，将自己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这是让他特别感到悲痛的。 因此，他霍地站起，打算用激烈的言语戳穿他的真面目。 然而父亲的话及时制止了他：“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啊！你那么做，不就是为了让爸扫除绊脚石，早日当上正厂长和正局长，为你的前途出一把大力吗！可你考虑没考虑你那么做，我要完了，你自己也要完了，而且你妈知道的话，也活不下去了！现在的孩子可真了不得啊，居然自私到为了一己私利，什么天王老子都不顾了！” 他听得泪流满面了，气愤于父亲的恬不知耻，气愤于父亲直到现在还在道貌岸然地责怪别人，丝毫不涉及自身的罪行。幸好他真的成熟了，真的不打算再犯错误了。 于是他顺水推舟，将泪水转成如下的叙述：“没办法：领导看不起我，将我当纨绔子弟排挤出大案要案。我不甘心，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不用正面的办法，就用反面的办法！刺杀王厂就是为了挑战他们的能耐！其次，我也想为你打抱不平！我是你儿子，不能忍受王厂趾高气扬地对待你，不能忍受他在单位里压着你！是啊，你要是青云直上的话，我的处境就会好得多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所以我叫了一帮哥们！” “可人家抓住了你的把柄，逼爸替他们做事你知道不知道啊！” “妈的，原来如此！我原以为他们是哥们意气才帮我的！告诉我，他们逼你做什么事呢！” “这些你就别管了，爸对付得了！你要做的和能做的是赶紧辞职，出国留学，再也别回来了！等你以后在海外混出息了，一定要将你妈带去过好日子。你闯下的大祸爸得收尾！也怪老子倒霉，摊上你这个龟儿子！” 他心里则骂道：“是我倒霉，摊上你这个贼老子！” “你得答应，听见没有！”父亲起身拍桌子了，“你妈就你一个孩子！” “我……考虑一下。” “来不及了！” “好吧。” 于是父亲坐下来大喘气了：“尽快走，别再让我看见你这个只考虑自己不考虑父母的东西了！” 眼看萨野又要发作了，拯救因素再一次出现了：母亲醒了，叫喊道：“是萨野回来了吗？跟你爸吵什么吵呢？” 于是他清醒过来，奔跑着去母亲那里了，半路上抹干了所有泪水。 “跟你爸吵啥呢？”母亲握住他的手问。 “怪我好久不回家了，可我实在有事啊。” 父亲也进来了，附和说：“要不是你妈病了，我看你索性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了吧！”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笑着说，“老萨，孩子恋爱了，还在工作，家里暂时想不到也属正常。当年你不也这样？” “哼，工作，什么工作！” “别吵了，”病中的母亲因为开心而宽容，“儿子，妈得罚你：去外面看看哪里还有卖鸡粥，妈特想吃。” 萨野正想出见姚媛，告诉她自己的表现，苦于没借口，所以听见母亲这么说，立刻就走了。 他到了外面，发现父亲没跟出来，而附近也没可疑的情况。然后他找着姚媛的停车位置，开门进去了。 姚媛睡着，却没睡深，立刻醒来面对他了。 他说：“快走，找一找哪有卖鸡粥的，我妈想吃。” 她立刻开走了，却没有急着问他跟萨期祥是怎么见面并交谈的。 “他要我出国留学去，马上就走！”他主动告诉了她。 “这么说，他知道是你干的了！” “是啊。我估计杀老头的过程给偷拍下来了，许立金拿去要挟他了。他断定我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杀王厂的，断定许立金是我找来引诱他的。我索性顺着他的意思都承认了！” 姚媛忽然哭着停车了，紧紧抱住了他：“你真了不起，终于控制住了！” 可他却笑了：“最后一战就要到来了，我可不能再犯错误了！” 。 想看书来
第四十八章 最安全的方案和最艰难的选择（1）
宫殿也知道最最重要的时刻正在逼近。 因为有许立金的辅佐，他对自己的餐馆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因此放开手脚，进行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看了好几处可以用作食府的场地；预先写好了给世家管理层的辞职信；到处给徒弟打招呼，要他们在他的“宫殿食府”正式开张前，一个个从现在效力的餐馆或食府辞职，汇集到他的麾下；分别召见装修公司的设计人员，要求他们提供最佳的食府设计方案。 至于资金，前期的准备工作他动用了自己的积蓄，正式开始建造则要等到张弓的三十公斤高纯度海洛因兑换成现金之后。他给许立金下达的任务相当明确：不必贪多，只要安全地换来三千万左右的人民币。 因而，许立金就必须成为一名实干家了。 他再次跟萨厂碰了头，要求他立刻做好出货的准备工作，希望他马上物色一个或多个绝对忠诚于他的骨干分子。 “这我考虑到了，”萨厂说，“而且有一个了。” “说说他的情况吧。” “不忙。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得答应我。” “说吧。” “不许再叫我儿子杀人了，得让他尽快出国留学，而且费用得你们出。” 许立金自以为捏住他跟萨野的把柄，所以回答说：“照理说，你的要求我应该满足，可我觉得萨野在公安呆着要比去国外更好，因此……” 没想到萨厂粗暴地打断他说：“我的条件你必须满足！” “要是我拒绝呢！” 萨厂无所畏惧地说：“老弟先别忙着拒绝。老弟既然没做过家长，就先听我讲个家长的故事吧。从前，有个看门人收留了一条饥饿的猎犬，管吃管住，任意驱使。猎犬很感激，很顺从。不久，它生了崽。看门人很开心，想玩就玩，一点不考虑它的感受。最终，猎犬忍无可忍了，一口咬死了看门人，不到三天就将他的肉啃得净光了。” 许立金听了，作出了极大的反应：将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 萨厂起身，一边敲他的背，一边解释说：“你肯定明白了：不是猎犬不忠诚，而是看门人欺人太甚了。” “好吧，我……我不再让萨野杀人了，而且保证放他出国！”许立金最终气馁了。 于是萨厂就让侍者来弄干净他吐的东西，还亲自给许立金倒了茶，看着他喝光。等他平静下来之后，他想他介绍起他的手下廖应云了。 许立金听了，要求他按照一定的步骤，先好好考验一下廖应云，一定要拿住他的把柄，做到万无一失，然后再使用他。 跟萨厂分手后，许立金一直不怎么有胃口，晚饭也没有吃。有一件事他必须先做起来，于是就派秦大得去上海寻找大买家了。 秦大得曾跟着赵壮与上海的大买家打过交道，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大买家。他告诉大买家赵壮欺人太甚，给他杀了，他成了老大，手头握有大宗货物。大买家很感兴趣，查验了他带去的样本，对成色相当满意，当即定下了价格：三千五百万。但是他们对运输和交接的安全性提出了特别苛刻的要求。秦大得则按照许立金的指示，保证安全绝对不成问题，因为他在观海物色到了一个有相当级别的官员，他提供的渠道是再安全不过的了。大买家听了放心了，要他返回观海，尽快做好交货的准备工作。 跟许立金分手后，萨期祥有条不紊地考验起廖应云来。 廖应云已向他负荆请罪过了，保证变节投靠他人的错误决不会再犯了。他发誓自己仅向王厂说过萨厂有可能掌握一些地下窝点，而大事（萨厂挪用罚没的名烟名酒的事）绝对没透露过一个字。 萨厂原谅了他，给他一些钱，要他从仓库拿些高档走私烟出来。 廖应云知道这是考验，照办了。他顺利地拿出后，独自开车到一个地方，将东西交给两个民工模样的人。翌日上午，那些货物就到了小如商店的货架上了。 另一天，萨厂问廖应云：“小廖啊，你是不是知道我跟一个女孩的关系，将那事写在信上寄给王厂了？” “天地良心，这事我一点不晓得，怎么写那种信啊！” “你悄悄跟踪我，不就能发现了？” “那我吃了豹子胆了！一定另有人！您怀疑我不奇怪，因为这是我不忠造成的！” 萨厂见他痛哭流涕地加以否则，就说：“看来不是你，是你的话，一定会亲自告诉王厂的，何必写匿名信呢。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暂时失势，不得已改换门庭的。你还年轻，要养家嘛。” “是啊！可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哪：王厂那次扫荡没得手，其实是我悄悄通知那些人的。” 萨厂顿时喜出望外了：“哦，为什么哪！” “就想让他出出丑，就想让大家伙拿他跟您作对比。”。 “不过小廖啊，”萨厂对他说“真话”了，“我确有个漂亮女孩。现在不想再跟她交往了，可偏又甩不掉，所以你看看是不是能……接盘？” “领导如此信任，我怎么能说个不字呢！” 接下来的一周内，萨厂就天天接到小如的电话汇报了，了解到廖应云冒充大款认识了小如的一个坐台姐妹，又是送她礼物，又是请她出台，最后成功地包下了她，顺利地打消她缠着萨期祥不放手的傻念头了。
第四十八章 最安全的方案和最艰难的选择（2）
就这样，廖应云不仅解决了萨厂的“燃眉之急”，还掉落他设计的圈套，留下了把柄——为了讨女孩的欢心，他接受了萨厂提供的“活动经费”。 该说清楚的说清楚了，该考验的考验了，萨厂于是任命廖应云为卷烟厂供销处处长和专卖局稽查处处长。廖应云感恩戴德，说今后萨厂指向哪里，他就打向哪里，如有二心，神人共戮（他从前是萨厂的秘书，所以颇有文采）。 而萨厂则趁机笼统地摊牌了：“有个好朋友想将一些违禁品运出本市，我答应了，觉得可以跟稽查处的车子走。如果方便，你帮一下；如果不方便，我决不再为难你了。” 廖处马上拍胸脯说：“不成问题，包在我身上了。领导放心，我决不过问是什么货色。” 萨厂很满意，于是就按照许立金的要求，要他提供一个银行帐号。 于是仅仅隔了一天半，廖应云就大惊失色地来找萨厂了，说帐号里新近进入整整三十万，而他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呢。 萨厂说：“你不是嫌家小要买大房子吗？这是首付款呀。分期部分以后再挣吧。单位还可以补贴一部分，我给你争取嘛。” 廖处感激涕零，重申了对萨厂的无限忠诚和绝对服从。 “难道有了萨期祥的密切合作，出货就百分之百安全了吗？”听取秦大得和萨期祥的分别汇报后，许立金满意之余，忽然冷静地问自己。 他的回答是：“不：只要忻然给警方打一个电话，我跟宫殿就都完了！” 所以，他必须尽可能快地杀掉忻然，让他永远保持沉默。 而且他有相当的把握用忻然这条命赚上一笔，算是对忻然独创的杀人方式的尊敬。 他最近又能跟刘小小短信联系了，因为她一安静下来，她的母亲就心疼了，不仅叫忠于职守的下岗女工走人，还将手机还给她，允许她在作业完成后打若干个电话，发若干条短信。 刘小小想知道忻然最近是不是又泡上别的女孩了。 他就告诉她忻然最近又有好多女孩了，其中之一还是名高中生，她不甘心被他玩弄之后接着被他抛弃，于是深夜去敲他家的大门，结果被闻讯而来的警察抓走了，吃了不小的苦头。 刘小小实在没想到自己的事外界这么快就知道了，承认自己就是那名高中生。她责怪他提供的情报根本没有提及忻然是专门玩弄女孩的花心大萝卜。 他说忻然的花心他也是刚知道，还来不及通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