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跑了过来,看见那侏儒也是一愣,不过还是大着胆子叽里哇啦的问了几句,那黄眉侏儒尖着嗓子也回答几句,阿索朝路剑沉招招手:他叫咱们不要进去,教堂年头久了,不知哪天会垮,你看大梁上全是山蚂蚁的窝。。。。。。
这黑天黑地的,叫我们上哪儿,路剑沉甚感疑惑,阿索你告诉他,我们可以给他点钱。。。。。。
不用不用!阿索摆摆手,忽的跑了出去,回来时手里已提着那鼓鼓的羊皮酒囊。
那黄眉侏儒忽得眉开眼笑,伸出一只干柴般的大手夺过酒袋,只一下就咬掉皮盖,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喘着粗气:“进嗑进嗑。。。。。。拿给山蚁子叼着了莫怪我。。。。。。
路剑沉听他突然迸出几句汉话,心中大奇,也没多想,回头招呼叶箩等人在外栓好马匹,收拾行李点亮煤油灯进入教堂。
众人跟着那侏儒缓缓朝后走去,菲然掩着鼻子,叫你们别进来偏不听,闻闻这味道,可能几百年都没人住了。。。。。。梁子上黑黢黢的挂的是些什么啊,怪吓人的。。。。。。
路剑沉低声告诉她那是山蚂蚁的窝,还有不要大呼小叫什么几百年没人住,那老同志不是人吗?
不对啊,老路,眼镜伸着脖子东瞧西看,蚂蚁窝怎么会吊到了柱子上啊,云南的老山老水我可是。。。。。。
白加尼!叶箩突然一声尖叫。
众人都是一惊,路剑沉忙问叶箩看到了什么,叶箩蒙着眼睛,右手胡乱朝一处指了指。眼镜举起油灯,光影晃动中在教堂东首一面班驳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女人的白脸。。。。。。
第三节 圣母像的暗示
天鬼白加尼竟再次现身,众人心中都是一凛,不过很快发现墙上的女人画像除了一张大白脸和那对黑黑的眼睛,其余竟和那树画毫不相同,墙画身上从头到脚披着兰色长袍,双手合拢放在胸前,是圣母玛利亚吧!菲然长舒了一口气,不过那眼睛。。。。。。还是怪黑的。。。。。。
路剑沉拍了拍叶箩肩膀,转身便走,只听身旁眼镜眼神呆滞,自言自语地咕哝了几句:怪了。。。。。。她指着哪里啊。。。。。。
说话间黄眉侏儒已把众人带到后厅,又尖着嗓子跟阿索说了一大堆话,忽得吹熄蜡烛,隐入黑暗中直至不见。这位傈僳族的矮同志,怎么招呼也不打就走了,眼镜似乎有点忿忿不平,总得给我们找点吃的吧!
他叫我们就睡那两间,阿索指了指身后的木头房子。
这儿就他一个人?路剑沉问道,你没问他教堂怎么会修建在这种荒山野地里?
他说这里原来是个村寨,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村民全部搬走了,只留下这座天主教堂。阿索道,原来的老寨归匹河怒族乡管,他是怒族人,几年前被乡政府派来守教堂,不过我看他也老糊涂了,多久来的都记不清了……
来的时候你们注意到周围有废弃的房屋了吗?路剑沉扫了大家一眼,又缓缓环视周围,发现后厅南厢有一座孤零零的三层高楼,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出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一块巨石压着胸口。
好象没有……不知谁说了一句。
今晚大伙可别睡得太死!路剑沉喘了口气,压低着嗓子,眼镜,阿索,我们仨轮流守夜……
天已漆黑,不过众人却睡意全无,阿索不知从何处找来柴火,菲然和叶萝来了兴致,三人噼噼啪啪生出一堆火来,早知道要开篝火晚会,还不如到外面去,菲然笑道,你们看这里到处阴森森的,连一只野兔都……
话音未落,就听那高楼底层木门嘎吱一声,一个尖利的声音吼道:灭掉火嘎!莫把山蚁子熏出来喽!
他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眼镜扑着火,表情诧异。
路剑沉打着手势,叫阿索领二位姑娘去看看房间,自己则和眼镜找一处墙角蹲了下来。我觉得这座教堂大有问题,路剑沉悄声道,那侏儒说这里原来有个村寨,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教堂周围尽是些几百年的参天老树,哪里有村居的影子……那黄眉侏儒也象鬼魅一样,刚才明明看见他朝外走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对门的高楼里!还有这高楼也很怪异,才发现它时我就觉得不对,现在想起来,那石头楼房似乎没有窗户……不知道上面是否住着什么人……
你是说那矮老头在说谎?眼镜似乎很紧张,不过听他说的就没对,哪有吊在树上的蚂蚁窝!。。。。。。特别是那墙上的圣母画像,我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她那张白脸,还有脸上的那对黑眼睛,怎么老觉得那空洞洞的眼神跟天鬼白加尼一模一样。。。。。。
路剑沉忽道:我刚才看你痴痴呆呆的盯着墙画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可能是眼镜有点花,扬漠华说着取下那副破眼镜,掀起衣角擦了擦,那圣母不是把双手放在胸口吗,刚才有那么几秒钟,我瞧见她的一根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第四节 索命食指
午夜的山野老林万籁俱寂。教堂里突然出现一个瘦小的黑影,但见它晃了两晃,瞬间忽又消失。。。。。。
路剑沉躺在木板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几个小时以前,他和眼镜又去查看了一遍那圣母墙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回来的时候眼镜不小心碰翻了一个木凳,石楼里却无声响,黄眉侏儒似乎已经睡熟。妈的!这几天神经兮兮的,眼镜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还说去找人,老子自己都快走丢了。。。。。。
路剑沉却在反复琢磨那老侏儒的话,他说是几年前才被乡里派来守教堂的,岂不是不知道当年瓦楞村的教民是否来过。。。。。。不过像这种人迹罕至的山林,有必要派专人看护吗。。。。。。要不,他是守护着另外一样重要东西。。。。。。那石楼。。。。。。
只觉脑袋里昏昏沉沉,翻了个身子,忽觉身边空空如也,定睛一看,阿索不知何时竟不见了!
这下吃惊不小,抬头向窗外望去,但见一个黑影木头般坐在梁下,看身形正是守夜的眼镜。
路剑沉隐隐感到不安,起身下床,右脚辅一落地,竟踩到了一只手!这下只惊得寒毛直竖,刚想呼喝,地上那手忽得缩回,只听一人嘘的一声,听口音竟是阿索!
路剑沉俯下身子,沉声喝问:死阿索,咋跑到地上来睡!
嘘。。。。。。莫叫!阿索用手指了指窗外的黑影。
路剑沉微微抬头,见眼镜还是一动不动靠在梁下,但似乎他的脑袋耷拉下来;手臂却很奇怪地向上弯着。
没什么啊?路剑沉低声说道,可能睡着了。。。。。。不过,他怎么用这种姿势睡觉。。。。。。好象在哪儿见过。。。。。。
你记不记得那天我给你说的,小时候阿爹给我讲的一件怪事,阿索压低了嗓音,当年瓦楞乡教民失踪,只有一人回来,不过第二天却不明不白死了。乡里的尼扒带人去查看,其中就有我爹。阿爹后来告诉我,那人死后查不出什么异常,只是。。。。。。只是那只手,也是怪怪地弯着,特别是那根食指,一直僵硬地指着天空,当时阿爹就恐吓我,娃子,莫要乱咬人手指,小心索你的小命。。。。。。
索命食指! 路剑沉心里电光火石一闪:那夜在牛首木屋里死去的散布勒,他的一根食指不也是这般伸出。。。。。。难道眼镜他。。。。。。
不及多想,路剑沉纵身冲出门去,刚一接近眼镜,耳边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似乎有什么飞虫受惊飞走。路剑沉无暇去管,伸手就准备去探鼻息,忽见眼镜两眼一睁,竟自醒来!
路剑沉忙问他刚才怎么了?眼镜晃了晃脑袋,喘了一口气:刚才。。。。。。刚才正在想那天鬼树画之事,模模糊糊的身上一麻。。。。。。咝。。。。。。这只手怎么僵得厉害!
路剑沉心中一紧,忙叫阿索取灯过来,撸起眼镜的袖子,但见右小手臂上有一个针尖大小的墨绿色的小点。路剑沉轻轻按去,只觉绿点周围的皮肤硬如石头,不由瞟了瞟眼镜,似乎觉得镜片后的那对眼睛微微上翻。
路剑沉心里暗叫糟糕,眼镜现在这副模样竟跟当年瓦楞乡那人从厉摩地回来时的情形差不多,看来他手臂上那墨绿色的小点是个关键,不知被何物所伤,现在救命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边想边摸出贴身短刀,照着那处硬皮就是一下!
只见黑血一溅,一小块皮肉飞了出去,眼镜大叫一声,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路剑沉忙叫阿索到另一间屋子里找叶箩取药酒纱布,自己则双手死死按住眼镜的手臂,忽然发现一只青色的虫子从那伤口处爬了出来。
那怪虫长约一分,浑身青亮透明,只见它抬起头来,两根细如蛛丝的触须急促地来回摆动,似乎想收集什么信息。蛹虫!蛹虫!眼镜惊恐之极,抬脚就踩,路剑沉忽的灵光一闪,右拳挥出,噗的一下把眼镜的脚杆击开。
你他。。。。。。眼镜又疼又怒,正想开骂,但见路剑沉目光凌厉之极,生生地把“妈的”二字吞了回去。
那怪虫忽得触须一合,肥短的身躯一伸一缩就朝前爬去,路剑沉顺着那方向一看,前方黑沉沉的正是那座石楼,正要起身,就听脚步声骤响,一人叫道:
“叶箩姐不。。。。。。”话音未落,忽听一声桀桀的低笑,一阵嗡嗡声从屋梁上突然而至,路剑沉暗叫不好,回头就看,说时迟那时快,一物破空飞来,猛得击中后脑,剑沉闷叫一声,昏死过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章 黑牢鼠王
第一节 黑牢
黑暗中,路剑沉忽然醒来,只觉阴风阵阵,身下硬硬的冰冷刺骨,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墙壁高处的缝隙里透出几丝微光,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阴森森的回响,看样子身处的是一囚室。忽觉全身酸麻,就想翻身,后脑勺一阵奇痛,头发不知什么原因竟和地上石块粘在一起!
这才想起昏过去之前有人重重地击打了自己的后脑,那人是谁?路剑沉依稀记得当时身后只有眼镜一人,不过他受了伤躺在地上,阿索应该在不远处,好象还喊了声叶箩。。。。。。叶箩?路剑沉摇摇头,顿时又是钻心般的刺疼,不由哼出了声。
忽听囚室上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路剑沉正上方忽然停住,接着是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光影一闪,囚室顶部竟开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天窗,一张人脸在外面晃了一下,待路剑沉定睛看时,一只竹篮晃晃悠悠放了下来。
路剑沉忽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只感到奇饿无比,双手一撑就坐了起来,后脑勺噗的一下,竟扯下一簇血发。
这下痛入骨髓,不过饥饿难奈,也不去管它,伸手把竹篮抢过,掏出里面的东西就往嘴里放。
就这样狼吞虎咽,看看篮子里的东西已被吞食了一半,忽然想到这些食物有没有毒啊,怎么随随便便就进了肚子?转念一想,那人真要至自己于死地,早就可以动手,不必如此费力,不过还是看看为好,这次遇袭甚为古怪,别着了什么道。。。。。。
借着墙缝里的微光,就见篮子里只是盛着一些苞谷粑粑这样很平常的食物,唯一的一块烤鸡只剩下一个鸡头,路剑沉不由苦笑:妈的,鸡屁股老子也吞得下去,看来人饿起来跟野兽没什么分别!想着把那鸡头一仍,噗的一下甩在一边。
正想着是否留下一点粑粑,没准儿呆会就没吃的了,忽然觉得身边那死鸡头动了一下。
心中一凛,斜眼看去,就见一只灰扑扑老鼠状的动物伏在鸡头边,一颗葡萄大小的头颅忽伸忽缩,头颅上竟长着一个鹰喙般的钩鼻,它尽力在够那颗鸡头,但身后似乎被一股大力扯住,够了半天竟够不着。
这下可把路剑沉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什么怪物?鼯鼠?蝙蝠?路剑沉猛的想起年少时在泰国的监狱里有个老大曾告诉他,千万别被关进深山里的监狱,那里终年不见阳光,阴气极盛,很容易生长一些怪异的啃噬动物,不过万一碰上也别慌乱,那些啃噬动物由于视力基本上都退化了,全靠一只灵敏的鼻子觅食,一旦遇上,要立即在身上抹烂泥,然后一动不动,就算那动物爬上身也千万别跑,到时它闻不见陌生的气味自会离去。
想到这儿路剑沉立即伸手去寻烂泥,触手却隐隐作疼,那地面竟是硬石铺成,别说烂泥,就连石渣也没有。心里暗叫糟糕,双手在身上乱摸,那些猎枪短刀早被搜去,正自惊惶,一物悄然滑下,摊在地上。。。。。。
墙缝的微光下只见那物巴掌大小,形如树皮,正是那符纹兽皮!路剑沉一直把它裹在腰间,想是它颜色古旧,和那根破腰带栓在一起竟没被发现。路剑沉心中暗叫侥幸,如果这东西被人搜走,这次怒江之行可真就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就想俯身去拣,但又怕那怪兽发现,眯着眼睛看去,那鹰鼻怪鼠似乎只对地上的死鸡头感兴趣,不停地伸着钩鼻子去够,却怎么样也碰不着,急得发出一阵吱吱的怪叫。
看见暂时没有危险,路剑沉猫下腰去,不过手离那兽皮还有两三寸时却突然定住了。。。。。。
第二节 骷髅怪虫
原来路剑沉正准备捡起兽皮,却突然发现上面的白色纹符竟游动起来。
路剑沉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使劲揉了揉再定睛一看,惊得张大了嘴:那些黄豆大小的斑纹就象一个个蜉蝣生物竟在兽皮上缓缓游动,慢慢地三三两两地融合在一起,竟组合成了十多个完全不同的符号,那符号有横有竖,似乎是哪种文字里的字母。
兽皮真的活了!路剑沉心里不禁发毛,隐隐感觉有一样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慌忙环顾四周,囚室里黑沉沉的却无半点声响,低头一看,那死鸡头仍躺在地上,鹰鼻怪鼠不知什么时候竟不见了!
长出一口气,回头看那兽皮,但见上面那些字母般的怪符一动不动。路剑沉见无异样,小心翼翼将兽皮捡起,耳朵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极轻微的嗡嗡声。
这下头皮发麻,定住了不动,那嗡嗡声忽大忽小,似乎正在绕着他转,不一会竟消失不见。
可能是一只山蚊子吧,路剑沉心想,听那声音个头不会小,不过来得正好,滇西不是流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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