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女听后两手一扬,昏迷在地。
第104章 感知(二)
宿县蒋某,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天随单位领导去南京金陵橡胶厂洽谈业务。火车到达南京站后,同行的几人都离座准备下车,唯独年轻力壮的他像粘在座位上一样怎么也起不来了。大家都蹊跷地看着他笑。他又费了好大劲才从座位上站起来。问他是怎么了,他说不知道。他和同事下车后一到预订的宾馆,宾馆的服务人员就告诉他,他的家人打来
说,他弟弟在两个小时前出车祸身亡。联想到刚才火车上发生的事,众皆惊讶不已。
第105章 感知(三)
一九九四年四月八日晚八时许—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将是一个令我永远悲痛的时刻—正在外地的我突然感到心里油煎火燎般地难受起来。在难受了一阵不见好时,我不解地反复问自己:“我怎么得心脏病了呢?”为了使难受能有所缓解,我出了门到外面去走。当时天下着毛毛雨,淋着雨虽感到好受些,但不安的阴影还是在左右徘徊。
第二天一早我的门被我侄儿柏林敲开了。他告诉我,他爷爷昨晚去世了。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弄清了父亲去世的确切时间,再回想那晚的难受时,才意识到那和父亲的离世发生在同一刻。
第106章 石子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个夏秋时节的下午,宿县符离某男到位于206国道红旗桥北边的玉米地里掰玉米,至晚未归。他的家人找他时,发现已死在玉米地他太阳穴上有个直径约两厘米的血洞。他们怀疑是他杀,向公安机关报了案。公安机关经尸检后认定,这是一起交通事故。肇事车辆应是一部大型车,它路过死者旁边的国道时,高速旋转的车轮弹起的石子越过路沟飞进玉米地,从玉米棵的空隙中穿过,击破某男太阳穴的颅骨进入大脑而导致他当场死亡。车祸发生的时间应是当天下午的两三点钟。
第107章 轧衣服
司机某男,跑长途期间停车住宿,夜做一梦,梦见自己开车到了一个地方。这地方在路的右边,离一座大桥不远,上面建有两间草屋。草屋门前有一口大水缸,水缸边有棵碗口粗的树,树下有位穿白上衣的六七十岁的卖茶老太太正在忙乎。他正常行驶着就要开过去时,一个穿花衣服的八九岁的小女孩突然从屋子里跑出来横穿公路,他刹车不及,将小女孩轧得粉身碎骨、血肉横流。这虽说是梦,然而足以使他提高警惕。第二天他重新上路时,就格外地小心起来。车行有两个小时时,他看到了一座似如他昨晚梦中的大桥,心中已大为惊讶,就放慢了车速。前行不久,眼前的景像使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在路的右边,他看到了和他梦中一样的小屋、一样的水缸、一样的树和一样的卖茶老太太。他盯着小屋的门看,生怕有什么闪失似地又减慢了车速。快到小屋门前时,他干脆把车停下。刚停下车,他看到从小屋里跑出一个和他昨夜梦中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来。小女孩直向公路冲去,横穿过公路后在路的另一边停下,回首望着他的车。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瞠目结舌一阵后,他打开车门,走到老太太跟前,掏出一叠钞票,对老太太说要买那小女孩的衣服。老太太很反感,说我们穿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于是他就给老太太讲了他昨晚的梦,和他想用轧衣服的办法来取代梦见的车祸的想法。老太太弄清了他的意图,对已经折回来的小女孩说:“把你穿的衣服换下来给你这位叔叔。”他拿着小女孩的一身花衣服铺到他车前的路上,开车轧了过去。轧过去后,他停下车,如释重负地把衣服拾起来又还给了小女孩。
第108章 怪胎
泗县长沟陈宅学校教师江淑华,无锡人。她怀孕前后正值夏季,夜晚为乘凉经常睡在室外。有村妇告诉她:“怀孕不能睡外边,睡外边能生妖怪。”她不信,一笑置之。一九五八年麦收后,她临产了,给她接生的是学校附近邵庄的邵开富的妻子。小孩一生下来,就长着一身毛,直蹦着要跑。邵妻伸手抓住小孩的胳膊大声喊叫产妇的丈夫,说:“你的孩子是妖怪,快来!”江老师的丈夫跑来一看,转身抓起粪耙子,照着孩子的头就是一下,小孩即时昏了。他又找条绳子把孩子的手捆上。细看时,见孩子为女性,两眼长在额头上,鼻嘴都有形无孔。后脑勺上长着一撮黑毛,掀开毛看,见是一个圆形的嘴巴,嘴里长着雪白的兽状牙。
这样的“孩子”做父母的自然是不会留着,他们把她杀死,埋了。
第109章 馍缩
砀山县村民某甲盛年早逝。他的家人在进行祭奠活动时,按当地风俗把几个馒头放在他的棺材头前。过没一会,见其中的一只像被人的手握的一样,慢慢地萎缩起来,最后缩成了一个结实的疙瘩。目睹者约十余人。
第110章 死者的来访
当闲聊的话题转到死人身上时,她突然问我:“你见过鬼吗?”
问我这话的是位中年女子,她的语气平和而肯定。
“我没见过。”我多少有点慌回答的。
“我见过。”她微笑着,不无神秘地扫了我一眼,样子充满着自信和骄傲。
“人怎么会见鬼呢?”我不相信她的话。
“那你不是那种能见到鬼的人。”她仍是微微地笑着,并不想和我争辩。
我惊讶地看着她,请求她说来听听。
于是,她如是讲了下面的故事:
那一阵子,我和我丈夫闹得非常厉害,几乎天天吵,天天打。这天我下夜班回来,刚刚在床上躺下,似梦非梦般地见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他身材高大,头戴礼帽,身穿雨衣,脚蹬雨靴。因为从未见过此人,就赶忙问:“谁?你是谁?”
“是我,我是富民的二哥。”来人边说边不慌不忙地在椅子上坐下。
富民是我丈夫,听他这样说了之后,我就不太慌了,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那我以前怎没见过你?”
“以前不知道家。”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他是我自小背大的,你以后让他点。”
“行。”我答应他。
“你们结婚多长时间了?”他问。
“快十年了。”
“你娘家在哪里?”他又问。
“就在城里。”
“我弟弟他人好,你们能过得好。”
“是的。”我说。
“家里情况还不错。”他扫视着房间。
“不错。”我附和着。
“爸妈都好?”
“都好。”我说。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站起来说:“我走了。”
“你走。”我边说边看着他走出房间,自己也像是从梦中醒来。我镇定一下,翻身坐起,穿上衣服,冲向厨房。
厨房里,我公公、婆婆和我丈夫正围着炉子取暖。我故意卖关子地指着我丈夫喊:“你为什么骗我?”
“我怎么骗你?”他争辩道。
“你有两个哥,怎么就给我说一个哥?”
“我二哥在咱们认识的时候就死多少年了。”
公公大惑不解,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刚才的情况讲了。他又问:“他穿的什么衣服?”
我告诉他以后,他立时嚎啕大哭:“我的乖乖,他回来了。他走时就穿的这身衣服。”
事后我知道,我丈夫的二哥患有精神病,二十多年前的一个雨天他离家出走后客死他乡。
第111章 鸣冤
一日傍黑,家住濉溪县新城的十七岁青年某男,突然半躺半坐在地上,面色蜡黄,双目闭着,用一个陌生男青年的声音说起话来。他言,他家住哪里,父母是谁,何年何月何日因杀人罪在濉溪二堤口一个后来建加油站的地方被枪决。其实他是冤枉的,人不是他杀的,他是讲义气才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开始他的朋友还经常去看他,给他送些钱,后来就没有人看他了,他也没钱花了,就日复一日地在这一带游荡。某男的姐姐听了后,跑去买了些冥纸在旁边烧了,烧了后央求道:“我给你钱了,你走吧,别老附在我弟弟身上了。”不一会,某男果不再言语,接着就如同睡醒似地醒了过来。后来某男家人了解,在其所言之地、所言之时,的确枪毙过一个其所言之人。
第112章 双人棺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的一个夏天,位于萧县境内黄河故道边的一个胡姓村庄旁,在一次洪水过后冲来一口崭新的黑漆棺材。棺材的尾部插在淤泥里,头部高高地扬起,显得非常瞩目。住在村边破草棚的一位讨饭老者,想弄清棺材是用过的还是没用的,就把棺材打开来看。打开后他见里面卧着一男一女两具完好的尸体,死者都非常年轻。善良的村人就找个地方把棺材埋了起来。
然而自埋过这口棺材后,村里的怪事就接二连三地发生。每隔一两天,总要不固定地有一男一女,忽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各用始终不变的陌生男腔和女腔,在同一时间,分别述说起一个内容相同的悲天怜人的爱情故事来。男言的大意是:他表妹长的是如何的美貌,如何的善良,对他又如何的好;只是由于父母的反对和世俗的压力,自小就青梅竹马、心心相印的他们,却不能成婚。在抗争无效后,双双自杀身亡。女言的大意是:她表哥长的是如何的一表人材,对她是如何的关爱,而她对他又是如何地倾心;他们曾相互盟下誓约:她非他不嫁,而他又非她不娶。最后也是如男所述之原因,被逼走上绝路。男女讲述的都情真意切、催人酸目。一时间,这个本来安静的小村庄变得不宁起来。
就在这样闹腾之际,一天从上游的方向过来几个找棺材的人。村人请道其详后知道,他们已经埋上的那口棺材,就是来人要找的。在问到一口棺材为什么装殓两具尸体时,来人说,棺材里葬的青年男女是一对相爱至深的表兄妹。因表妹自小已由父母许配他人,无法如愿的两人就寻了短见:在表妹出嫁的前一天一起服毒自尽。他们死后,双方父母考虑事已至此,干脆就把他们入殓到一口棺材里,意思是让活着不能成为夫妻的他们死后成为夫妻。就在要下葬时,不意一场突然来临的洪水将他们的棺木冲走。村人听了,在恍然大悟后也把村子里最近发生的情况讲了,双方都唏嘘不已。
第113章 预知(一)
刘老太太八十九岁这一年的一天,她从早到晚都在忙活。上午她自己洗了头,自己洗了脚,又自己剪了手指甲和脚趾甲。下午她挨家挨户地串门,几乎和村里所有上年纪的人都说了话。对这些,她的家人和邻人不认为有什么特别,因为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嘛。
吃晚饭时,她对儿子说:“出去遛,别太晚回来。”儿子答应着走了。
儿子出去逛了一会,因为记着母亲的话,就回来了。他走进母亲的房间,见母亲坐在沙发上,穿着给她送终的寿衣,有一条胳膊还没伸进袖子,他就喊,但怎么喊她也不答应。
他再走近点看时,见母亲已溘然长逝。
第114章 预知(二)
泗县朱彭乡范宅村的范老太太一百零三岁这年的一天早上,起来后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还有点发烧,就对儿子说:“给我烧水,我洗澡。”两个儿子就按她说的做了。她洗好澡,又要儿子给她拿寿衣穿。儿子不同意说:“娘,您身体好好的,穿它干啥?有病咱去治。”她说:“瓜还能没有落疙瘩的时候吗?叫你拿你就拿。”儿子拗不过她,只好把寿衣给她拿来。她穿上后又说要抽烟,儿子又给她点烟。她坐着一袋烟没抽完,就没了呼吸,去世了。
在这前不久,闲不住的范老太太还下湖打猪草。
第115章 菱形纹
客车在苏北平原的乡村道路上颠簸着。车窗外单调而乏味的景色使我的视线移到了车内。四十多座的车厢里稀稀落落地坐着十多位乘客。坐在后排的我就自然而然地打量起他们来。
我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滑过,似乎是没有什么能引起我的注意。但突然间,一个亮点闪入了我的眼帘。我定睛看去,是一件白底的印有咖啡色菱形图案的衬衫。再定睛看去,是穿在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上。男子臃肿、微驼,头发稀疏而焦黄。配上这穿着,他显得怵目、怪异而又俗不可耐。“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穿这样少见的衣服呢?”我心里纳闷地这么想着,就更加仔细地审视起他来。当我看清楚他的颈后时,在我的眼前豁然展现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放大场景:褐黄色的平坦底面上,不是像通常人那样,起着与肩平行的皱纹,而是从右下方往左上方,又从左下方到右上方,各自生着五六条平行的直直的间距相同的斜线纹。这些斜线纹交叉成规则的菱形,其尺寸大小几乎和他衣服上的菱形图案一模一样。
我被这平生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震撼了。我惊奇地、不无恐惧地、长久地盯着这些要靠画图工具才能完成,却又是在人身上自然形成的图案不能平静。像是面对一个有待破解的重大谜团,我心里老是翻滚着这样几个问题:这男子颈子的背后怎么会长出如此奇特的纹?对此他自己知道吗?他对菱形图案衣服的喜爱与这纹是审美的巧合呢,还是在冥冥之中有着内在的联系?
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116章 长工宋开春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谷雨前后的一天,天还没亮,长工宋开春就下田犁地了。他赶着一匹花马和一头花牛,在犁了一圈到地头时,牛和马突然不听指挥,拉着空犁疯了般地直向一座老坟冲去。他控制不住,拽着缰绳也跟着迅跑。待跑到老坟的一棵大柳树前,缰绳从他手上挣脱了,巨大的惯性带着他继续向前飞奔。他下意识地抓住柳树的一枝有茶杯粗的朝阳枝,试图稳住自己。但那树枝咯嚓一声被他掰断了。他随着断枝扑通摔倒在地,死了。
消息很快传到他的东家—刘照举家。刘照举考虑他已经给他打长工八年,就拿出能够给他够买口普通棺材的葬资,用托车把尸体送回了泗县新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