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经纪人斯坦利?弗朗西斯的儿子。神秘的绑架者索要五万美元的赎金。令人惊讶的是,弗朗西斯觉得绑架者要价太高,不想支付赎金。于是,直到警察下结论说孩子是被人拐走的时候,他才告诉了警方绑架的事情。拐卖小孩的案件经常发生在诸如有篷马车等交通工具里。
哈奇正在生动地讲述这个故事。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可以把道听途说的故事娓娓道来。哈奇瞄了一眼时钟,换下一张纸,小伙计又急急忙忙地把这张稿件送走了。
“还有多少?”编辑在一边叫道。“就剩最后一段了!”哈奇回答。他的打字机又欢快地敲打了几分钟,然后停了下来。最后一张稿件被拿走了,他站起身,活动活动腿脚。“有你的电话。”一个小伙计告诉他。“谁打来的”哈奇问。“我也不知道,”男孩回答说,“听上去那人好像正在吃泡菜呢。”
哈奇走进了小伙计指给他的那间小屋子。电话是奥古斯都?S.F.X.凡杜森教授打来的。大记者立刻听出了这位著名科学家那永远充斥着愤怒的乖戾声音。这个思考机器!“是你吗,哈奇先生”电话线的另一端传来了声音。“是我。”“你现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他问道,“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问题。”“那你现在仔细听着;”思考机器直截了当地说,“从公园广场搭车,沿着从布鲁克林到伍斯特的那条路走,过了布鲁克林之后,再走大约两英里就是兰德尔十字路口,在那儿下车,往右一直走到一个白色的小房子那儿。在房子前面左转,再走一段,穿过一片旷野后,你会看见一棵大树。这棵大树就在一片茂密的树林边。你最好穿过树林,靠近那棵大树,这样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记住了吗”
“记下了。”哈奇回答说,同时在脑海里勾勒着路线图。
“现在就去大树那里,立刻动身,就今晚。”思考机器继续说道,“树上有个小洞,就在跟你视线高度平齐的地方。把手伸进去,看看你能摸到什么东西,但是无论里边有什么,你都要回到布鲁克林,然后打电话给我,这非常非常重要。”
记者考虑了一会儿。这听上去简直就是大仲马笔下的冒险故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好奇地问。
“你去不去?”对方反问道。
“去,当然去。”
“再见。”
哈奇听对方挂了电话。他耸耸肩,对编辑说了声“回见”,就出门了。一小时后,他出现在兰德尔十字路口。夜很深,几乎让人看不清路。出租车呼啸而去,就在天边剩下最后一抹光亮的时候,哈奇找到了那幢白色的小房子。他走到房前,拐弯,朝着树林的方向穿过旷野。远处城市的灯火隐约映出那棵树高大的形状。。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一条绳索(2)
确定了大树的位置,记者先生便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大约走了一百多码,他爬过一道围栏,在漆黑的夜色里跌跌撞撞地前行。艰难跋涉了十几分钟,他终于走到了大树旁。
借着手电筒的亮光,他找到了那个小洞。洞是因树干腐烂而形成的,洞口仅仅比他的手大那么一点儿。他不知道树洞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迟迟不敢把手放进去。不久,他自嘲地笑了笑,按照思考机器的吩咐做了。
里面除了腐烂的木头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他抓出一把烂木屑甩在地上。不应该啊!他再次把手挤进洞里,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根绳子。那只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白色绳子。他端详着绳子,笑了。
“真不知道凡杜森在搞什么鬼。”他自言自语着。
他又把手伸进洞里,不过什么都没摸着,那根绳子是唯一的东西了。另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际,他绕着大树仔细地观察,看看是不是还有第二个洞口。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是他成为优秀记者的资本。不过他仍旧毫无所获。大约过了三刻钟,他回到了布鲁克林,走进一家通宵营业的药店,
拨通了思考机器的电话。电话的另一头立即拿起了话筒。“非常好,非常好,你发现了什么?”对方问道。“我猜你不会对我的发现感兴趣的。”记者严肃地说,“不过一条绳子而已。”“好!好!”思考机器大喊起来,“那条绳子什么样”“哦,”这位报业人士毫无表情地说,“只是一根白色的棉绳,我猜大概有六英寸长吧。”“上面有没有打结”“稍等,我看看。”
他伸手到口袋里掏绳子,这时,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思考机器惊慌的声音。“你没把绳子留在那里吗”“没有,我把它揣在兜里了。”“老天!”那位科学家立刻说道,“糟糕。那绳子上面有结吗”
他问道,声音里明显地透出无奈。
哈奇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是的;”他查看之后回答说,“上面有两个结,只是普通的系法,两个结之间大概相距两英寸。”
“是单结还是双结”
“单结。”
“太棒了
!现在听好,哈奇先生。解开其中的一个结,随便哪个都行,然后把绳子小心地抚平。接下来,你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尽快打电话给我。”“现在吗?还是今晚”
“现在,马上。”
“不过……不过……”记者先生开始惊讶了。
“这是极重要的事;”那愤怒的声音笃定地告诉他,“你本来就不该把那根绳子带在身上的,我只是让你看看那里有些什么东西。不过既然你已经把它拿走了,那么你就必须尽快把它放回去。相信我,这非常非常关键。另外别忘了,要打电话给我。”
那尖刻的、命令式的声音又激起了记者先生新的兴趣,他再次行动起来。一辆出租车正好经过药店的大门,向郊外驶去。他追过去,上了车。他坐在车里,解开其中一个结,拉直了绳子,然后开始琢磨自己怎么会接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差事。
“去兰德尔十字路口!”记者说道。
哈奇下了车,再次沿着弯弯曲曲的路向前走去,穿过树林,来到大树跟前。他找到了那个树洞,把手塞进去,放好绳子。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是从他的身后传来的,几乎就在他的耳边响起。那是一种从容、镇定、自信的声音。
“举起手来!”哈奇是个对未来充满憧憬和抱负的人,头脑冷静,思维清晰,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我就知道会这样。”他自言自语。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一条绳索(3)
他转过身去面向那个女人。夜色中,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挑、瘦弱的身影。不过,他却清楚地看到,就在他鼻子前边的不远处,有一把左轮手枪稳稳地指着他。尽管是在黑夜里,那支手枪仍旧闪烁着点点寒光。
“那个,”记者一边举起双手,一边忍不住说道,“小心你的手枪走火。”
“你是谁?”女人问,她的声音听上去很镇静,却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欣喜。
记者沉思了一下。他对此事一无所知,假如照实说出自己的身份怕是不妥。思考机器也许正在某处努力想办法解决此事。因此,他最好是想一种折中的、模糊的说法,比较稳妥。
“我叫威廉姆斯,”他飞快地说,“吉姆?威廉姆斯。”谎话也要编得圆满一些。
“你在这儿干什么?”
又是个需要斟酌回答的问题。但他无法回答,因为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来这儿干什么的,自己也想知道。此时,他不得不冒险赌上一把,于是颤抖着答道:
“是他让我来的。”
“谁?”女人狐疑地盘问。
“最好用‘他’来称呼他。”记者答道。
“哦,当然,当然。”女人若有所思地说,“我明白。”
两人各怀心事地沉默了几秒。哈奇紧盯着那把左轮手枪,他开始对此事产生兴趣了。自打第一眼看见这把枪,他就连大气都没敢喘,黑洞洞的枪口一直正对着他。
“绳子呢?”末了,女人开口问。
这下记者可是陷入困境了。幸好女人自己帮他解脱了出来:
“在树洞里吗?”
“没错。”
“上面有几个结?”
“一个。”
“一个?”她兴奋地说,“把手伸进去,把绳子取出来递给我。别耍花样,快点!”
哈奇决定以谦卑的姿态来向她表明自己不会搞出什么花招。女人伸手接过绳子,手指不经意地在他的手上滑过。尽管夜色很深,但是并不妨碍他感觉到她的手指的滑润细腻。
“他说了什么?”她继续问。记者先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冒险一搏了。“他说‘是的’。”他低声说道,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把左轮手枪。“是的?”女人又很快地重复了这句话,“你确定他说了这句话吗?”“我确定。”记者先生说。一个念头呼地闪过他的脑际,他感觉自己正卷入某场阴谋之中,可悲的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到底是针对什么的阴谋。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那把左轮手枪一直瞄着他,他就无法从这件事情中脱身。
“那东西在哪儿?”女人问。
他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了,“我不知道。”他毫无底气地说。“他没有给你吗?”“哦,没有,他……他不放心交给我。”“那我怎样才能得到它呢?”“噢,他会安排好的,”哈奇为了稳住她,继续说,“我记得他好像说明天晚上要做什么似的。”“地点呢?”“就这里。”“谢天谢地!”女人突然松了一口气。她的语气透露出她的真实想法,不过她并不想放下手枪。沉默良久。哈奇心里琢磨着事态发展的可能性。如何取得那把手枪似乎是当前的首要问题。他的双手是依然高高地举在空中,而且没有什么迹象表明那个女人会让他把手放下来。最终,还是女人打破了沉默。“你带家伙了吗”
“啊,没带。”
“真的?”
“真的。”
“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她说到,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你在前边带路,一直穿过这片旷野,然后左转,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回头。我会跟在你身后,拿这把枪指着你的头。如果你企图逃跑,或是叫喊,我就会开枪。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一条绳索(4)
记者先生思量了一会儿,最后说:“我一定照办。”
他们磕磕绊绊地上路了,穿过旷野之后,哈奇按照女人的指示向左边拐去。他在身后那把小玩意儿的威慑下往前走着,此刻,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束缚,自由被剥夺了,不过他的这种想法也意味着不管会是什么样的风险,他都不会冒险一搏。只要他老老实实地按照指示去做,就会安全无忧,他决定百分之百地听从指挥了。另外,哈奇知道思考机器这会儿一定正在某处用他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馅饼。他知道这是思考机器心满意足时的表现。
他想当然地思量着,认为只要他们到了刚才那人指示的那个地方,不管那是什么地方,他就会得到新的指示。突然,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那个女人在抽泣,他想转头过去看个究竟,不过他记起了女人对他的警告,考虑半天,他忍住了好奇心的折磨——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如果他此刻回头看的话,他会看到那个女人一边蹒跚地往前走,一边抹眼泪,那支左轮手枪在她的身侧晃荡着。
最后,大概走了一英里甚至更远,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道路的不远处有一座房子。
“那座房子,进去!”女人下达了命令。
他走进大门。五分钟后,他站在了一座装潢舒适的小房子里。昏黄的油灯幽幽地闪着光亮,那个女人把灯挑亮了。接着她似乎是挑衅一般摘掉了面纱和帽子,站在记者先生的面前。哈奇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她很美——那是一种野性的美——朝气蓬勃、婀娜多姿,年轻女人应有的一切优点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了。她的脸颊红扑扑的。
“我猜你是不是认识我”她惊奇地问。
“哦,对的,我当然认识你。”哈奇肯定地回答。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不过他清楚得很,自己根本就没见过她。
“我想你一定很讨厌我一直让你像刚才那样举着双手,不过那是因为我被吓坏了,”女人继续说着,唇边似乎露出了笑容,“还好,现在没什么事儿了。”
“那是很有必要的。”哈奇附和着说道。
“现在我要你写信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接着说,“还有,你要告诉他,那件东西一定要立刻安排妥当。我会看着你把信寄出去的。坐这儿!”
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手枪,然后放了一把椅子。哈奇走到桌前坐下来,面前就摆着笔和墨水。他知道自己目前只是人家的俘虏。他不能给自己刚刚还大谈特谈的“他”写信,也写不出关于那个虚无缥缈的“它”的任何事情,他默默地坐在桌前,眼睛盯着白纸。
“怎么啦?”她的疑心病又犯了。“我……我不能写。”他的话脱口而出。她冷冷地瞪着他好长时间,似乎她早就看穿了这位记者先生的把戏似的;他又“饶有兴趣”地盯着那把左轮手枪了,它可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啊。他感到紧张了,而且还摆脱不掉这种紧张情绪的纠缠。
“你是个冒牌货!”她终于开口了,“你是侦探吗?”
哈奇不置可否。女人慢慢地退到门边,用力按了几下门边的振铃,眼睛还紧紧地盯着哈奇。铃声大作。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进来两个人,他们明显是两个小喽。
“带这位先生到楼上后侧的房间,锁起来。”女人命令道,看都没看两个小喽一眼,“你们要死死地看住他,不能让他逃掉!就这样,动手吧。”
这是大仲马的另外一个冒险故事了。记者先生刚想开口解释,却看到女人眼睛里射出一道冷酷的目光,准确地说是透着邪恶的目光;既来之,则安之吧,他胆怯了。于是,我们的记者先生被带到楼上关了起来,一个小喽留在房间里监视着他。 。。
一条绳索(5)
黎明时分,哈奇睡着了。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太阳都老高了。看守的家伙却还坐在门边,眼睛瞪得溜圆,一副警惕的模样。记者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努力地回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