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怪谈- 第22部分

　　A有时候会站在她旁边；陪她一起盯着镜子发呆；在A看来；镜子里的自己是如此年轻健康；美丽又充满活力；但身边的这个老人；却是如此萎靡孱弱；还时不时看着手中的照片。S在清醒的时候曾经告诉A；照片里的是她女儿；说女儿和自己长得很像；但A却无法从S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看出她年轻时的痕迹。

　　好闺女；S在清醒时是这么喊A的；她会看着A的脸说；

　　"；好闺女；看看你；再看看我；才知道年轻多好啊；像我这种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来看我；还好有你陪我说说话；好闺女。"；

　　她有时觉得S看她的表情有些怪；温和又带些狡黠；但每当A要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S又拿出她女儿的照片；一边看一边叹气。

　　前不久；A的朋友介绍了一个更好的医院给她。她不再是照看这些不正常的人；而是去照看那些真正的病人；她决定过些日子辞职。

　　但A心里唯一有些不舍的是S；渐渐她已觉得S像是她母亲一般；A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是父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

　　在要走的前几天；A趁着S神情恢复理智跟她讲起了这件事。

　　"；再过三天我就要走了？"；

　　"；到哪里去？"；S焦急地问。

　　"；去市中心的一家医院；那里更适合我发展。"；

　　"；那你就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了？"；S眼神里透露出惊恐与不安；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所表现出来的神情一般。

　　"；不会；我还是可以来看你啊！"；A安慰S道。

　　"；看来我是说什么也不管用了；也罢；走吧；我的亲人离开了我；女儿离开了我；现在连你也要离开我这个老太婆；我这辈子注定要在这老死了。"；S的确已经十分年迈了；头发已苍白；满脸皱纹；从外表看的确十分孱弱。

　　"；不要这么说；毕竟人往高处走啊；我虽然走了；但是我答应你；每个礼拜都会来看你一次；好不好？"；

　　"；真的？"；S怀疑地看着她。

　　"；真的！"；A坚定地说。

　　"；那好吧；我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当然除了我神志不清时；好闺女；不要忘了我这个糟老太婆啊！"；S的眼神里闪着异样的光。

　　"；什么话啊；都说我会来看你了；讲得像是我再也见不到你了。"；A笑着说。

　　"；不会的；你以后会一直见到我的。"；这时S的眼神变得空洞；人僵在原地不动；A知道S又神智失常了；开始说起胡话来；边说边往楼道那得镜子走去。

　　在A下班前；S又恢复了理智；她说话的语气有点可怜。

　　"；好闺女；你能满足我一个心愿吗？"；

　　"；什么心愿？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你。"；A好奇地问。

　　"；可不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照片？我怕以后渐不到你想得慌。看着照片就不会把你忘了。"；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明天就带给你。"；

　　"；好的；谢谢啦；真是我的好闺女；挑张漂亮点的！"；

　　"；一定一定。"；

　　"；可不要忘记了！"；

　　"；知道了；您老放心好了。"；

　　A回到家；从相册里挑了张拍得不错的独照；放在钱包了；准备明天带去给S。这天晚上；A睡得不是很好；昏昏沉沉地；总是睡不着。

　　第二天醒来；头格外疼；摸一摸额头；好像是发烧了；但不严重；A勉强去上班；一换好制服；S就冲到了A的值班室门口；要照片。

　　"；你可真着急；等等我拿给你。"；

　　"；现在就给我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S问。

　　"；恩；可能着凉了；有些发烧；哝！照片给你；可要好好保管哦！"；A逞强地开着玩笑。

　　"；放心吧；我的好闺女！"；S接过照片；神情无比兴奋；但又平静下来；说；"；你身体不舒服不要勉强；还是请假回家休息吧。"；

　　"；没关系；我还能应付；我去忙了；你会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吧！"；

　　下午A的状况变糟了；是S通知了其他护士；把倒在地上的A抬去了休息室；打点滴治疗的。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再加上着凉；导致发烧。

　　A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只能看见一片白墙；还有个吊扇。当她再次睁眼看的时候；光线变暗了；旁边好像有人在说着什么；可是她听不清；也张不开嘴；哼不出声；再次闭上了眼睛。又一次醒来时一片黑；只有从旁边透出一点昏暗的灯光；她想应该是走廊的灯；自己应该是在值班休息室里；但头依然昏沉；全身发热；可以感到衣服已被汗水浸湿；但她还是再次疲惫地闭上了眼。

　　这次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房间里被照得通透；她的烧已经退了；但全身酸痛；生病可真不是闹着玩的；这时；她感到自己手里拿着个东西；一看；是自己送给S的那张照片。

　　她什么时候塞给我的？难道又不要了？

　　正奇怪着；她看见照片背后好像写着什么；翻过来；是几个红字；像是颜料；但又不太像；字迹有些潦草；但她还是分辨了出来。

　　去照一下镜子

　　照片后面是这么写的。她有些纳闷；为什么S要写这句话给她；她起身；头还是有些混；看见床的旁边有一面小镜子；她随手拿起来；照着自己的脸。

　　"；啊~~~~~~~~~~~~~"；随着镜子摔在地上；传来的是一阵长而凄惨的尖叫；其他护士都赶了过来；看见正在尖叫的她；她一边惨叫一遍把东西往地上扔；其中一个护士见状；对另一个说；

　　"；不好了；又发疯了；快去叫医生来；准备镇静剂。"；

　　"；不用了；让我来吧！"；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停止了尖叫；惊恐地看这门口；人群里钻出了一个人；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A；你不要管了；病刚好。"；

　　"；没事；你们先出去；我来跟她谈；不行你们再交医生吧。"；

　　其他人都退出去；那个和A长一模一样；别人都叫她A的人走了进来；关上了门；笑着说；

　　"；你一定很奇怪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害怕；我慢慢告诉你；不要害怕！"；

　　"；你是谁？为什么你长得和我一样；我的脸为什么是S的脸；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紧张；我慢慢告诉你；我的好闺女。"；虽然声音样子都是A；但她说话的语气却完全是S！

　　"；你是。。。你是S？！"；她惊恐的颤抖地说；"；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要害怕；我是S；但现在你是S；而我却是你。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本来以为会在这个鬼地方死去；想不到会让我碰上你；只怪你太傻太天真；做了我的牺牲品。原本我并不打算现在对付你；可你说你要辞职；我只好加快进度了。"；

　　"；你是怎么做的？我为什么会变成你的样子？"；

　　"；怎么做我不会告诉你；因为只有我知道；一旦泄露了；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那你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做！求求你；把我变回去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不可能；我就是要你的身体；你的生命；你的时间；你的生活！"；她疯狂的说道。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她也疯狂了。

　　"；我也不知道；经过了这几百年；或许有上千年；我自己也忘记了；我经历了太多太多；我唯一想的就是我要活下去！不管是变男变女变美变丑；活下去才是我的目的！活下去可以感受各种各样的事物；我在这关的已经够久了；终于又可以出去了！"；

　　"；你简直是个怪物！"；说着她疯狂地扑上去；和她扭打在一起；但在这一副老朽的身体里；要使上劲很困难；她完全没力气；即使她想和她同归于尽；也不可能了。

　　其他护士从外面跑了进来；分开了两人；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别人占用；自己却无能为力；绝望的痛哭失声；而那个"；自己"；此刻却在门口；用可怜的语气说；

　　"；我看S是真疯了；只好给她打镇静剂了。"；

　　"；是啊！快动手！"；另一个护士指挥道。

　　于是一帮人把她架住；给她打了一针。

　　药效十分快；不久她便觉得两个眼闭不住往下沉；而耳朵里却依稀听到那个冒充的"；自己"；和别人的对话。

　　"；你回家休息吧；反正明天你就走了。我会帮你向医院说明的。"；

　　"；那好吧；那我走了；真舍不得这里呢！"；

　　"；以后有空回来看看我们不就好了？"；

　　"；恩；一定一定！"；

　　在要完全昏迷之前；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看见自己了；也不可能出去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所说的了；本来属于她的都已被夺走；而她所剩下的就是这副没有几年光景可活得躯壳；还有那张掉落在地上的自己的独照。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50）怪病
（50）怪病

　　"；妈妈；我脚疼。"；儿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在房间里大叫。

　　"；是不是受伤了？"；在厨房烧饭的母亲并没有放下手里的活；只是回应了一句。

　　"；没有；在学校还好好的呢！回来就觉得脚疼。"；

　　"；过会儿我来看。"；她有些不耐烦；儿子上小学四年级；因为是独生子；总有些任性；什么事都依赖父母；她有时候也觉得特别麻烦；甚至有些后悔生了他；但这也只是生气时的念头；像其他母亲；她对儿子也总是千依百顺。

　　把菜都端上了桌；她才来到儿子的房间里。儿子正在玩电脑游戏；在兴奋头上；她问；

　　"；刚刚还叫着脚疼；现在怎么好了？"；

　　"；对了！"；儿子放下手里的鼠标；抬起左脚；把脚给母亲看；"；妈妈；你看这里。"；

　　儿子指着左脚大脚趾肚上的一个小黑点；说；

　　"；就是这里；特别疼。"；她仔细地看了看；黑点像个针孔；该不会是被地上的钉子扎到了吧？

　　"；有没有出血？"；她问儿子。

　　儿子天真的看着天花板；在努力的回想；过了片刻；回答；

　　"；没有；我脱掉袜子才看见的。我一碰就疼；不碰就不疼。"；

　　她拿起儿子的袜子；的确没有血迹；又去前门看了看儿子的鞋底；也没有针孔；估计是儿子上哪皮去了；不小心被什么扎了下吧；过几天就会好吧。

　　"；等等；妈妈拿药水给你消消毒。"；她从柜子里拿出紫药水；用棉花球擦在儿子大脚趾上；边擦；儿子边叫着疼；她有些心疼地放轻了力度；边擦边吹气。

　　"；不疼不疼；男子汉要勇敢；这么一点小伤就喊疼；被你爸知道了；准笑话你。"；

　　儿子听到这里；抿住了嘴；忍住不出声了。擦完；等药水干了；她便叫儿子吃饭。儿子走路点着脚；左脚大脚趾不敢着地。她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几天过去了；她注意到儿子走路还是踮着左脚；前脚掌不敢着地；她觉得奇怪；把儿子袜子脱掉后；看到大脚趾上一大块黑紫的斑；问儿子；

　　"；你怎么还不把紫药水洗掉；都几天了；擦一天就可以洗了；个傻孩子。"；

　　"；妈妈；我前几天就洗掉了啊！"；儿子瞪大眼睛看着她；又看看自己的脚趾；"；咦？原来还没洗掉啊！我现在就去洗了。"；

　　于是他又一踮一踮去了浴室；她听见水龙头的水在哗哗地流；然后传来了儿子的声音；

　　"；妈妈；快来；快来看啊！"；

　　"；又有什么事？"；

　　"；我洗不掉；我一碰就疼；不敢洗。"；

　　她来到浴室；儿子的脚泡在脚盆里；她拿起儿子湿漉漉的脚；的确没有洗掉；可再仔细一看；不是没有洗掉；而是原来的黑点已经扩大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圆斑；就像是一块淤血。

　　"；不要紧；只是块淤血；过几天就会消了。"；虽然这么说；但她也奇怪；怎么几天的工夫；会出现淤血的青块呢？

　　几天来；儿子走路越来越不对劲；她也仔细地检查了儿子脚趾上的淤块；随着时间的推移；淤块却越来越大；渐渐地；儿子整个左脚大脚趾都已经是黑青的了。

　　趁着周末；她带儿子去了儿童医院检查；几个医生看了都查不出病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敷衍地开了些有的没的药。

　　时间慢慢过去了；黑斑从大脚趾根部慢慢向脚掌蔓延；而青黑的部分；一碰儿子就喊疼；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她内心焦急无法言语。

　　因为脚上的怪病；儿子走路变得越来越困难；上课连起立走路都艰难；更不用说上体育课了；可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是最静不下来的；他们的精力总是充沛的；看着别的孩子在课间又跑又闹；小孩心里也十分羡慕。

　　回到家；他对母亲说；

　　"；妈妈；我的脚什么时候好啊？"；

　　"；快乐；妈妈马上就去找医生帮你看好它。"；母亲不敢正视儿子的眼睛。

　　百般无奈；经过各种途径求医无方；在一个机缘巧合下；听到在民间有一个神医；她便决定带着儿子去诊断一下；不管是真是假；对于绝望的人来说；即使是一根稻草也可能是能够救命的。

　　穿过了小街弄堂；七拐八扭；终于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面黑乎乎的；门两边堆满了杂物破烂；还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她开始有些怀疑；迟疑是不是该敲门。

　　看着抱在手上的儿子；她还是拍了几下那扇残破的木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妪；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衣棉裤；没有抬头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进来吧。"；

　　老妪带她来到东面的一个房间；进了屋；里面更是暗；只有瓦斯灯泡微弱的光照着；墙壁上糊着发黄了的报纸；有些地方报纸已经残破；漏出斑驳的墙面。东西堆的满地都是；老妪示意她坐下；她找了张结实点的椅子坐了下来。手里的儿子已经睡着了。

　　"；请您帮我儿子治治这怪病吧！"；她没等老妪开口就说。

　　"；恩；让我看看是什么怪病。"；老妪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