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清挠了挠头,“老爷,他似乎感觉出什么,并不想走。而且他…他似乎知道我们有事情。”
郑准心里一惊,“竟有这等事?!”老人把手搓来搓去,突然有了主意,“我们还按照原计划进行,只是后花园这一环节需要稍加改动…”
几天后,刘明也得到消息,郑准要出远门。虽对其有怀疑,但终因证据不足无法限制郑准的出行。刘明暗想,也许自己该跟上才对。
天未亮,云已散,黎明之前的黑暗被挤兑到了西天边,唯有幽暗的蓝色和丝丝薄云。黑色别克车停在老宅门外等候着。一袭风衣的郑准在许佑清的搀扶下,钻了进去。车子在太阳升起之时,一点点离开老宅。刘明藏在老宅不远的胡同里,见别克车出来也跟了上去。刘明早已查到郑准登机的航班,即使这不是出逃,也一定与案情有关。刘明安排了手下在机场设伏,自己则一路尾随而至。车子出了城区,一路上了高架桥,一切似乎完全在刘明的预料之中。然而就在这时,巧事出了,刘明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在哪儿?”
“啊?是卓然啊,我在执行任务,不方便接听电话,忙完我会给你打的。”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刘*里有些着急,为什么总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卓然又出现了,“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我出完任务吗?”
“好啊,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护城河边见!”电话挂断了,只留下刘明皱着的眉头。他想不通这丫头到底想要做什么。突然前面追着的别克车有了变化,它开始提速,迅速朝下一个收费站转去。刘明忙把电话扔到一旁,挂上警笛,将油门踩到底,呼呼地追了上去。两辆车就这样飞驰着冲下收费站,刘明又怎敢丢下线索,一路长烟追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 无法破译
即使这样,刘明也能感到自己被一点点甩掉。论性能和加速,警车是不可能与别克车相比的,很快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刘明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上。然而前面的车,似乎并没有想要甩掉他的意思,而是带着刘明在收费站下的一溜街道上打转转。刘*里咯噔一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糟了!中计了!
刘明的确中计了!郑准叫了仆人,穿了自己的衣服上了自己的车,为的就是引开警方视线,自己好在老宅实施计划。那么他的计划是什么呢?
郑准没有走,而是来到了后花园。轻扬照旧在花园里忙来忙去,见郑准走了过来,放下手中的活,上前打了招呼,“老爷,您好!”
“哦?你不惊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这是您的家,您的出现再合理不过了。我又有什么理由怀疑呢?”轻扬的态度总是荣辱不惊,这倒是出乎郑准的意料。老者绕过池塘来到他面前,“从一开始我就该想到,你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吗?”
轻扬的动作顿了一下,外人看来也只是手臂的微微一颤,“老爷,您还在怀疑我?似乎这怀疑越来越深了。”
“哼,难道你不可疑吗?”郑准板了脸,双眼瞪着他,“自从你来到老宅,怪事就接连发生,你要我怎么不怀疑你?”
轻扬放下手中的小铲,拍了拍手,“夫天下者,能容天下事;万物在胸,荡荡如云。老者似乎心有焦躁,又怎么能去做大事呢?”
郑准被他的话激怒了,“小子,不要跟我兜圈子了!今天给我透个底,你来老宅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我只是被人请来的,我说过如果老爷讨厌我,我可以离去。”
郑准拦住了他,从怀里掏出那本书来,“我想要你给我答案。”
轻扬佝偻着身躯,接过那本破烂不堪的书,翻来看了,“这…”
“这是有关玉镯下落的一本书,我原本想根据书中的指示去寻找那另一只玉镯,可我无法破译。因为最关键的几页丢掉了。”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把我搞糊涂了,一会怀疑我,一会又要我给你解谜。我真的不明白了。”
郑准突然跪了下来,“高人,我知道您是高人。我求你帮我解开这个谜题吧!”
“老爷,这又何苦呢?小生实在担当不起啊!快快请起!”轻扬上前一步,扶着郑准起身,“小生不敢当,只是不知老爷为何对玉镯如此痴迷,它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郑准擦干了眼泪,站起来(轻扬并未见到泪滴,只是看到他擦眼泪的样子)“随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轻扬点了头,应允着随他前去。从后花园走出来,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轻扬的身躯佝偻着,在阳光下完成一个问号。“老爷,宅内似乎没有人了。”
“嗯,昨天我已下了‘逐客令’,仆人们昨晚就离开了这里。这深宅大院之内,现如今只有你和我两个人。”郑准边走边说,方向却是朝着东厢房而去的。
轻扬奇怪了,问道:“这又是为何?难道老爷要一个人守着这空宅吗?”
“老宅之内看上去一切都那么平静,像你保养的花草,像这深宅一般,都沉默不语。可这深宅里藏了多少的秘密,又岂是一两天能说完的呢?”
“那么这些秘密又跟玉镯有什么关系呢?” 。 想看书来
第三十八章 似曾相识
“梁家是玉镯的守护者,曾经有过家训,镯在人在,镯毁人亡。梁家的生死存亡与这玉镯有着紧密的联系。”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更不合理了。老爷试想,玉镯既然对梁家那么重要,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撇下玉镯不管呢?即使梁耀祖真的寿终正寝,他也需要有一个人来接手自己的事业,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家族事务交与你呢?”
郑准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这里面的玄机真的被他参透?不可能,他一定是猜的。郑准自作镇定,“好,好的很!既然你能明白这些,也无外乎你对梁家的关心啦!那我现在再问你,你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轻扬笑了,笑的很惨,声音竟变得嘶哑起来,“哈哈…郑准,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我是来帮你的,并非来害你。”
“什么?你来帮我?你怎么帮我?装神弄鬼来作弄我!拍个血掌印在墙上吓唬我!还他妈浑身是血地指着我,这都是你的杰作,不是吗?”
“……”轻扬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他依然站在那佝偻着身子。
“怎么?做了不敢承认吗?”
“老爷,您该问您最需要的问题了吧?时间似乎不多了。”
“什么?什么时间?”郑准惊讶道。
“许佑清被派去引开警察,如果你想要我给你揭秘,就抓紧时间吧。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咱们俩说话的时候警察已经开车往回赶来了。”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好好好,我这就告诉你。”郑准说着话,将那本书又掏了出来,“我想了,也许这最后的几页也许并没有内容。玄机也许就在这书中,你能参透吗?”
轻扬接过那本书,翻到最后一页,“……。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还没有答案。除了这个,你还找到什么?”
郑准安静的在一旁看着,这身影越看越熟悉,“你…你跟梁家曾有过关系?”
“没有,老爷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样子好熟悉,但又想不起从哪里见过。你究竟是谁?”
“我?呵呵,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轻扬把书大略的看完,合上书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郑准不知该怎么办,心里也只能干着急。不一会,轻扬口中突然蹦出一句诗:“花中兽,情难右。几生相思一世离愁。”
郑准泄了气,“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泛酸啊,赶紧想办法啊!”
“老爷,您可曾想过,为什么你们一直找不到玉镯的线索?”
郑准一愣,“难道玉镯的线索,我们找错了?”
“没有错,只是你们太相信推理,而忽略了情感。”
“这又是何意?”
“这本书老爷您从未好好看过,是吗?”
“熟读了三四遍,老夫虽然老眼昏花,但过目不忘的能力从未丢过。这本书里里外外的故事,我都能记下来。”
“不愧是馆长,确实有过人之处。然而感情并非背诵弹唱那样简单,要想参透这本书,不经历又怎能有体验呢?正如道家所说,没有经历过,哪来放下呢?”
郑准嗓子眼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驼背人句句在理,挑不出任何破绽,而此人心境如湖水般平静,竟感受不到一丝的波澜,“先生,我真的没有留错你。看来这谜底,必须由你来揭开啊!”
“不,我做不到。”
“为什么?难道凭先生的大智慧,也做不到吗?”
“我刚刚说过了,没有经历过,哪来放下。我虽明白这道理,但却参不透。爱,我还没有真正经历过。”
“这…这从何说起?玉镯的下落与感情怎么扯上关系了?”
第三十九章 冲冠一怒
“老爷您有所不知,这玉镯原本就是闯王送给陈圆圆的礼物。当然了,这是书中记载。书中没有说玉镯的下落,却浓墨书写闯王与陈圆圆的爱情。这难道不可疑吗?”
“这有什么可疑?野史向来如此,常常偏一隅而忘全局,视角的局限性令这些作品常常失真。”
“难道正史就都是对的吗?”
“当…”
轻扬挥手止住了下面的对话,“好了,正野史的问题讨论无用。我们还是回到这本书中吧。老爷是否记得这书中提到闯王进京后的故事?”
“当然记得,那也是陈圆圆爱上李自成的开始。李自成与吴三桂原有盟约,山海关只要守住,吴三桂的大将军指日可待。然而就因为陈圆圆这么个女人,吴三桂冲冠一怒,大开关口。清军入关之时也正是闯王遁走之日。这不得不说是红颜之祸。”
“老爷可能听过爱江山更爱美人这句话。也许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李自成确实败了,他败在石榴裙下,但从感情方面来讲,李自成揽回了陈圆圆的心。”
“这有何用呢?清军入关,陈圆圆被作为战利品由多尔衮交到吴三桂手中。这个女人从此就做了平南王的女人。闯王一世英名,只可惜江山美人最终不得偿啊!”
“那也未必,书中说陈圆圆晚年去了西安,据说是削发为尼。殊不知,这尼姑庵旁还有一座和尚庙。李自成遁走,回到西安落发为僧,法号奉天玉和尚。这并不是巧合,而是陈圆圆的执着。为了爱,她宁愿放弃了荣华富贵,为了爱,她跋山涉水来到闯王身边。”
“没想到你的角度,竟会如此新颖。我这个馆长也要佩服几分的!”
“不敢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西安必定与这玉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是我之前的推论了,先生再讲似乎有食人话语之嫌啊!难道你讲了这么多,回到的只是原点?”郑准的口气有些嘲讽,这令轻扬不大开心。“老爷,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果之后的话您不愿听,或者说您想自己参透,请便吧!”
“不用啦!你现在就讲!”门外突然传来喊声,远远地刘明带了一群警察冲了进来,“这么精彩的故事,又怎么能缺了观众呢?”
众人围了上来。郑准顿时一惊,“你们想干什么?”
“这话我要问你,郑馆长,你不是要去西安吗?怎么又不上飞机呢?”
“刘明?你来这干什么?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有什么权利来管?”郑准火冒三丈,上前与刘明理论。
“这是搜查令,我们怀疑你与玉镯失踪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哼,小子,你这明显是托辞,你根本没有证据。你无非是想阻止我继续下去。”
刘明只是一笑,并不回答,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两人被带了出去。
审讯室里,刘明与郑准面对面坐着。
“你的车呢?去了哪?许佑清又去了哪?”
“他只是家奴而已,偶尔不听话,我也管不着啊。”郑准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等我的律师来吧。”
刘明一笑,“你不说,自然有人跟我说。那个驼背就在隔壁,或许他知道你不知道的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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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小人得势
郑准收回了原本的得意,开始担心起隔壁的人。
轻扬被放在椅子上,那坐着很不舒服。他只能佝偻着身躯,前胸贴着膝盖,手铐把轻扬的身子拉得很开,脸也藏在了下面。刘明进来,竟看不懂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坐在地上吗?这样的确不舒服。”轻扬央求着。刘明点点头,示意旁边的警察松开手铐。轻扬摘下手铐,不停地扭动着手腕,“人最重要的就是自由,不是吗?”
轻扬在笑,很轻松的面容。刘明则皱起了眉头,“你来到这,难道就没有一丝害怕吗?”
“没有,我好像已经过了恐惧这一关。对于死,有了深刻的体会。还有比夺去生命更令人痛苦的吗?”
刘明在他面前坐住,不时地摇晃着椅子却不说一句话。两个人似乎在有意对抗着沉默,也可以说是在沉默中对抗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轻扬心境愈加平和,刘明却有些急躁了。他点上了烟,在蓝色烟雾中眯起了眼睛,“说说吧?”
轻扬只笑并不开口。
“真的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没必要解释,如果你觉得自己能猜到什么,尽管去猜就是,没必要跟我在这说。难道你认为我是这里的主角吗?”
“难道不是吗?表面上,我们是在查郑准,可真正的目标本就应该是你。”
“呵呵…”轻扬说着话轻轻摇了头,“谜局在你们这里根本没有解开的可能。真是悲哀啊!”
刘明拍响了桌子,愤愤地冲了上去。只是两人之间还有铁栅栏,刘明将愤怒在那儿,哐哐地敲打着。
“拿出你的电话,打着个号码,对方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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