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孩子身染剧毒,生性残暴,嗜血如命,主人必须时不时地供给他血液,要不然自己也控制不住。
乐天头上这个妖婴,就是很久没有喝过血的,能为血而拼尽全力,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妖婴伏在天棚上,怪叫一声,俯冲下来。乐天往后退了两步,一个没躲利索,脸上又被刷了三道血口,鲜血淋漓。他神色淡定,只是微微皱眉,把剑横在胸口。
妖婴怪叫着,又扑了过来,乐天飞起一脚,妖婴在空中被踢了出去,一下砸在石墙上。乐天过去一脚踩住他,把剑竖起来,对准胸口就要扎下去。妖婴突然鬼气全消,目光流转,满脸是泪:“伯伯不要杀我。。。我要找娘。。。”
乐天喘着气,握着剑的手颤抖不已,慢慢松开了脚。妖婴看脚抬起,突得面目一变,拔地而起,双手如钩,直扑乐天。
“噗”一声,手指甲插进乐天的胸口,鲜血流了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乐天右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扣住了妖婴的手爪。手指若想再往里进一寸都势比登天。
他把剑竖起来,对准妖婴的肚子就捅了进去:“你去吧。”
剑尖瞬间从后背冒了出来,一股红中带绿的血喷得满墙都是。小孩子颤着嘴唇,喃喃自语:“我要找。。。娘。”
乐天随手一甩,孩子直直地被抛向墙角,连翻了几个滚,再也不动了。
他长叹一口气,看着满墙鲜血,墙角的死孩子,顿时头痛欲裂。
通过铁窗,可以清晰看见外面的月光。乐天稳定一下心神,让头脑迅速冷静下来,遂有了主意,脚踩地面,飞身而起,双手紧紧抓住窗框开始用力,大吼一声,那窗框居然活动了。
他继续使劲,双臂上青筋暴起,耳轮中就听“嘎巴”一声,窗棂被拽下一根来。他刚要掰第二根,就感觉整个牢房开始震动,两面墙壁发出轰鸣的声音,竟一点点开始移动,向中间挤压过来。
坏了,中了机关埋伏。墙壁在“嘎嘎”声中越靠越近,石头渣子从上面“哗哗”掉下来。乐天从窗户边跳下,来到一面墙前,用尽全力回推,但石墙向前之势实在是太大,他手上再有劲,也如蚍蜉撼大树一般。乐天头上见了汗,重新跳到窗前,用尽全力开始扳那第二根铁条,只要把这个掰断,自己就可以出去了。
铁条太过结实,就跟长在窗户上一样。乐天怒吼着,用尽全力,铁条依然纹丝未动。墙壁越靠越近,空间已经狭小到了令人窒息的宽度。他拼命摇着铁条,眼睛里已满是绝望。
。。。。。
吴敌正在翻看小孩子的尸体,听见背后脚步声,头都没回说道:“师伯,你来看,这里好古怪!这些小孩的脊椎骨髓都被抽掉了。”背后那人疑道:“脊髓怎么会没了?”吴敌猛然回头,一个长脸阴森,一身道袍的中年人背着手站在身后。
吴敌认出来,前几天在山上抓僵尸时遇到过这人:“你。。。。就是。。。阿宝?”
阿宝阴笑:“你还认不认识我了?”
“当然认识。”吴敌恶狠狠地说:“就是你驱使行尸来攻击我和师弟的。你也是这所有一切的幕后主使人。”
“之前呢?你还有没有印象了?”阿宝双眼如炬:“三年前。。。”
“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妖道?”
“哈哈”阿宝大笑:“好一个妖道!你也有资格说我是妖道。你可以去问问乐天杜明,如果他们还有命的话,问明白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吴敌不怒反笑:“这么说来,你认识我了?”
阿宝挥挥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刚才说什么,这些孩子的骨髓都没了?”
吴敌笑:“你还装得挺像,这些孩子都是你杀的,禽兽不如的东西!”横起手里的刀就砍了过去,阿宝轻轻一侧身子,躲过了他。皱着眉说:“小孩的骨髓真的没了?”
吴敌“嗤啦”反手又是一刀,怒喝:“别装了。我师伯呢?”
阿宝打他就跟玩一样,老叟戏顽童。身子“滴溜溜”转到了吴敌的身后,抬手就是一掌,正劈在脖子上,吴敌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
阿宝没有理会他,只是蹲在地上翻看孩子尸体。这时,背后突然有人发笑,就这一瞬间,他就感觉头皮发麻,猛一回头,看来人,真是大吃了一惊。
………【第一百零八章】………
墙壁隆隆作响,不断合拢,乐天夹在两面墙之间,用手死死地撑着,双臂青筋暴起,可是依然抵挡不住合并之势。
这时,大门锁响,随即被拉开,门外来人轻呼一声:“师哥!快出来。”
乐天脑子也乱了,也不认这人是谁,知道逃命要紧。脚尖一踩地飞身而出。墙壁合拢越来越快,缝隙越来越小。就在马上合拢的瞬间,他跃了出来。只听“喀”的一声,墙壁完全贴在一起,回头一看,他不禁头上见了汗,自己一只鞋底被牢牢地夹在墙壁之间,都挤得变了形。
他把鞋脱了,看那来人,一身道袍头发蓬乱不堪,正是杜明。乐天重重地捶了他一拳:“你小子跑哪了?”
杜明嘿嘿笑:“师哥,我说我命大,你还不信。那天我被困僵尸洞,无意中发现‘水溜子’棺材下面居然还有个大洞,我实在是被那些尸体逼得无处可去,只好钻了这个洞。谁成想,阴差阳错落在一个藏尸洞里,里面全是尸体。。。”
乐天想起自己和吴敌刚下来时候的那个洞。
杜明继续道:“里面臭味熏天,我差点闷死在那,后来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出路来到这地下石头阵,里面地道更是复杂。我在这些石道里都转晕了,也没出去。后来听见有巨大的响动,就顺着声音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你困在里面。师哥,你怎么来的,你居然。。。下山了。这下可太好了。”
乐天闷哼了一声:“好个屁。”他把往事从头说了一遍,杜明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发生这么多变故。乐天一拍大腿:”快跟我走,吴敌还有危险呢。”
两人在石道里如箭般穿梭。乐天脑力极好,因为他从小就钻研各种法图,所以这石头阵根本就困不住他。此时,乐天已经看见了那石屋的大门,他心里默默祷告,吴敌可千万别出事。
刚到门口,突然里面窜出一个人,因为行动太快,加上促不及防,两人眼睁睁看着那人从身边一略而过,转眼消失在石道拐角处。乐天眉角一挑:“是阿宝。”随即他一猫腰跟了下去,杜明瞅了一眼石屋,空空荡荡并没有吴敌踪迹,他摇摇头也跟了下来。
阿宝跑得飞快,但乐天看出他脚下步点杂乱无章,似乎心浮气躁。他怎么了?阿宝自修炼黑教邪术后,行为沉稳,做事狠辣,绝不会这样失神落魄,他到底遇见什么了?
乐天紧紧跟在身后,大喊:“妖道,你往哪里走?!”
阿宝头发散乱,嘴角也泛了沫子,气喘如牛,眼神里全是惊骇,边跑边说:“他。。。。来了。。。”
三人一前一后,也不知跑出去多远,眼前一亮,阿宝已冲出石道,来到外面。乐天和杜明随后就到,他俩刚出道口,就看见眼前是一片森林的开阔地。
阿宝站在那不动了,眼睛瞪得比牛都大。
在对面不远,叶全领了十几个箭手围成一圈,每个人都是张弓搭箭,叶全一看阿宝出来了,大手一挥,冷冷道:“射。”
顿时箭如雨发,“嗖嗖”划破长空,直飞过来。乐天拉住杜明,两人快速趴在地上,阿宝因为距离太近,躲闪不及,瞬时被射成了马蜂窝。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喷血,用手指着叶全,说不出话来。
叶全说:“此人已查,实乃倭国奸细,今日就地处决。”
阿宝大吼一声,嘴角喷血,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叶全看他死了,说道:“收队。”弓箭手把东西收拾收拾就准备撤退。乐天走到尸体旁边,用脚拨拉,阿宝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身上都被扎成马蜂窝,全是烂肉,地上的血像小河一样。
乐天走到叶全跟前,搓着手问:“叶大人,你怎么来了?”
叶全看看他:“我仔细想过了。这个阿宝道长确系身带重大嫌疑,为了整个城镇百姓的安全,我只能杀了他。”
乐天道:“叶大人,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阿宝身上还有许多疑点,整个事件至今扑朔迷离,恐怕幕后真凶另有其人,况且所有的关键都在这妖道身上。。。。”叶全摆摆手,不耐烦地说:“没什么疑点,妖道阿宝利用我对他的信任,用妖法迷惑百姓,死有余辜。”
杜明站在乐天身后,看着叶全带着众人消失在树林深处,轻轻耳语:“师哥,刚才在石屋里我没发现吴敌的踪影,这小子没了。”
乐天闷哼一声:“他是让人给掠走了!看来真凶果然另有他人。看看阿宝那样子,也不像个会东洋邪术的人。吴敌曾在叶府中了东瀛童毒,这种毒一般人是做不来的,必然就是那隐在幕后的东瀛高人所为。这个人应该此时还藏在叶府之中!”
杜明疑道:“会是谁呢?”随即猛然一惊,指着叶全模糊背影喃喃说:“难道。。。是。。。”
乐天冷笑:“就是叶全!他有重大嫌疑。”
………【第一百零九章】………
深夜。月上柳梢头。
叶全来到叶家祠堂,给祖先牌位上了一柱香。周围静极了,只有香烟渺渺。他抽抽鼻子,把灵桌的布帘掀开,从桌下拿出一个木刻的小人像。这木像也就巴掌长短,雕刻得活灵活现,孩子正翘着脚,咧着小嘴开心地笑。
叶全看着手里的木像,鼻子一酸,眼泪流出来了。这时,门外脚步声响,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叶大人,在想自己孩子吧?”
叶全从腰间拔出护身匕首,转过身看着来人,此人一身道袍,脑后梳着小辫,正是乐天。叶全把手里的木像放在灵桌上,眉头紧皱:“道长,你还想做什么?这里是我叶家祠堂,供奉着先祖,请你不要打扰了他们清净,赶紧离开。”
乐天笑了笑:“叶大人,想救自己孩子,也不至于用妖术吧?!阿宝本就是你给请来的,为什么引狼入室?”说着脸色一沉:“难道说死了这么多无辜百姓,这里就没你的事吗?”
叶全满脸是汗,大口喘着气:“你。。。。你都知道了?”
乐天闷哼一声:“看看你老婆的肚子,我就知道了。里面养的是怪胎!你雇佣阿宝,行妖术给你养孩子,是不是?”
叶全像疯了一样:“不准说我的儿子。”猛然暴起,匕首直刺乐天。乐天一看他脚下无根,行动轻浮,怪了,不像是有功夫的样子。但是他还加着小心,身形一转,避开那一刀,随即“砰”一声,抓住叶全的手腕。三指紧紧卡住脉门,叶全浑身陡然没了气力,脚一软滩在地上。
乐天叹口气:“你这是何苦呢?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孩子没出世就夭折了,这是他没福分进入人间,又何苦动用邪术,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呢?”
叶全满头大汗,瘦削的脸颤抖不已。他想起一年前自己老婆分娩的那个晚上。
。。。。
叶夫人痛苦的声音在里屋回响,其状之惨烈,令人不忍去听。叶全揪着头发坐在外面,瞬间老了十几岁,抬头纹都出来了。从早上到现在足足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可就是没听见小孩那清脆的哭声。这时,里屋门一开,接生婆满头是汗走了出来:“叶大人啊,夫人。。。。夫人怕是挺不过去了。”
叶全顿时如五雷轰顶。他拨开接生婆就要进屋,接生婆一把拽住他:“大人,孩子是保不住了,夫人或还有一线生机。你有个准备。”
叶全怒吼一声:“准备个屁。”
老婆一连怀了三次孩子,不是死胎就是夭折,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
他刚走进房间,就闻见刺鼻的腥味,一看夫人床上全是血,那么厚的被都给洇湿了。叶夫人脸煞白,嘴唇颤得厉害,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接生婆跟在他身后说:“叶大人,你是要大人呢,还是要孩子?”
叶全眼睛都冒火了:“我他娘的全要。”
接生婆:“这个。。。恐怕。。。够戗。”叶全怒喝一声:“保不住我夫人和孩子的命,我活扒了你的皮。”接生婆哭丧着脸:“大人,我实在是没招了,这孩子已经快死在体内,生出来也是个死婴。”
这时,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大人,门外来了个道士,说是可以给夫人接生。”
叶全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快,快请。”不多时,老管家领进一个中年道士,长的是满脸横肉,嘴撇的能到耳后。叶全一看来人这个长相,眉头就是一皱:“这位道长。。。你能。。。”
道士把拂尘搭在手上,一张嘴满口黄牙:“叶大人,现在叶夫人生死一线,你也别这么多话了,大人请出去,待我给叶夫人做法。”接生婆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一个大男人也懂接生?”叶全也不放心把自己老婆就这么交给一个陌生人,道士大咧咧坐在红木凳子上,闭着眼口打唉声:“叶夫人啊,你的命好苦啊。”
叶夫人脸色惨白,声音惨烈地就好像杀猪一样,大股大股的血滴滴答答从床上滴在地上。叶全长叹一声,把屋子里的人都赶出去了,临走时他说:“这位道长,如果我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道士看叶全众人走出屋子,来到床边,用手抓住叶夫人的脉搏,时间不长,他眼里满是惊骇之色。叶夫人一改刚才凄惨哀号之相,声音冰冷:“这位道长,你看出什么了?”道士:“怪哉怪哉,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碰见这么怪的脉象。叶夫人,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简单啊。”叶夫人目光冷的像刀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道士咳嗽一声:“这个。。。嘿嘿。。。。就不能跟你说了。这样吧,我给你下个符,符到自然病除。咦?叶夫人,你怎么如此镇定?不疼了吗?”
叶夫人痛苦重新爬上脸:“现在好疼。”
道士把符咒用开水泡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