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法术?
怪不得那次出来谷魁警告他不要回头看,否则后悔莫及。
原来如此,想不到谷魁的法术竟然高到如此地步。如果当时自己要是回了头,发现了真相,结果会怎么样呢?
树,城堡样的房子只是棵树,那充斥于房间的怪声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不由打了个哆嗦。
他既然有这样高强的法力,想必一定是知道自己已经出来了,还知道了这个秘密……天啊,他会怎样惩罚自己?
赵卓越急忙往树里钻,可是无从下手。
他又趴到树根看看底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但是失败。
心里愈发慌乱。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血光之灾?可能是吧,因为他看见了刘子的鬼魂,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命不久矣?
他哆嗦起来。
看了看四周,竟然也是一片昏亮,他辨不清现在的时间,只看到天阴沉沉的低得要命,似乎已经吸满了水而且准备往下倾倒了。
既然无法回去,那就逃吧。虽然感到谷魁终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可是,能逃多远是多远,能活一天是一天。
求生**无限高涨,赵卓越立刻拖起似乎断了的腿,一瘸一拐的向远处逃去。
可是这样空旷的野外,究竟哪是正确的方向?
他已经费力的走了许久,而且他肯定自己是按照直线进行的,可结果却仿佛仍旧在原地打转。
这里是不是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啊?
赵卓越急得干嚎了几声。
不过这几声嚎似乎有了效果,他发现前面出现个东西,正趴在地上蠕动。
他急急挪了过去。
近了,更近了。
好像是个人,一个穿黑衣服的人。
此刻的心情绝不亚于他乡遇故知。
他几乎是连蹦带跳窜过去的。
看身形像个女人,而且长发也可证明她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是……
赵卓越脑子里立刻闪过某些热门案件……几个歹徒,一个女人……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努力想要站起来。
他忙上前扶住她。
女人似乎没有料到身边还有别人,猛的转过了头。
“……啊……啊……啊——”
赵卓越发出了一连串惨叫。
天啊,他看到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上面的肉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噬掉了,只是深深浅浅的坑,每个坑里都露着或鲜红或暗红的肉丝,还汪着或白或黄的水,其中一块肉和脸颊仅靠一小层皮连着,在那晃来晃去,摇摇欲坠……
而她却像是毫不知情似的,两只暴突出来的眼睛只顾着盯着赵卓越。而那眼睛已经没有了眼皮覆盖,只是浅浅的签在眼眶里,仿佛只要一低头它们就会骨碌碌的掉出来。
“啊——鬼啊——”
赵卓越狂叫着转身便逃,可是腿脚实在不济,逃了两步便趴在地上,他惊恐万状的回过头准备抵御女鬼的进攻,却发现她不见了。
哪去了?
赵卓越牙齿打着战的四下观望,看见的只是一片荒野。
那个女人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般的消失了。
赵卓越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幻觉,因为他看见不远处,正有几缕长长的头发挂在枯草上在风中舞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赵卓越茫然四顾,看见的仍旧是无尽的荒野。
难道自己就要葬身于此吗?
不!
他不甘心的站起身,却又跌倒,但是没有停止努力。
他就是爬也要爬出去!
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支撑他的唯有信念。
就这样,不知道爬了多久,他终于看见了公路。
那种死里逃生的喜悦让他加快了速度,等到身体接触到了坚实的柏油马路,他的心才踏实了。
肚皮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发觉衣服早已磨破,肚皮正血肉模糊。
但是这都没关系,没关系。
可能是爬行消耗了太多了体力,也或许是离开了那幢房子或许更应该说是“树”的关系,赵卓越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睡意一阵阵汹涌的袭来,让他一次次在梦与醒的边缘徘徊。但是他知道坚决不能睡过去,否则就会错过得救的希望,因为这条路实在是太僻静了,静得只能听见沙沙的雨声。
好容易过来辆车,赵卓越费力的扬起手臂。
可是那车绕着弯的走了。
他心里这个气,可是已经没有力气骂人了。
又过来一辆,同样的状况,谁也不愿意拉上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万一……是骗子呢?
一次又一次,赵卓越的心在强大的希望与强大的失望间游走,到了最后,连希望都没有力气了。
终于有辆车小心翼翼的停在旁边,上面下来了两个人将他抬了进去。
赵卓越迷迷糊糊的躺在后面的座位上,几番睡过去又几番醒过来,断断续续的听着司机和旁边的人的对话。
“……靠,刚刚我也吓一跳,还以为是爬上来个死尸呢……”
“我都不想让你拣他,太可怕了,你说他能不能……”
“不能,抬的时候你也感觉到了,挺沉……唉,行啊,顺路稍回去,也算咱积德了。”
“我听我奶奶说,这片过去好像是个乱葬岗,几个朝代的无人认领的尸首都堆在这。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弄什么‘破四旧’给掘了,不过听说后来好像还挺乱的……”
“可不是,总有人说看见这个看见那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刚说他上次跑长途回来在这拉个人,明明就他一个,可是他却不停的说话,好像身边还有个人似的……”
赵卓越的眼前闪过一个司机怪异的目光。那次,也是在这条路上,他和谷魁回市区,期间,那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他,目光怪异……
………【索魂发 第七章 阴风又起 第一百一十九节 床头】………
“可不是嘛。还有老李,多大胆个人啊,也是夜里回来,见着个女的,说是要坐车。他一看是个女的也没在意,再说他一向不信这个那个的,就把她给拉上了。结果拉着拉着,人没了。老李这下毛了,车里车外的找一圈也没找到。幸好到了市区,他把车扔那自己打了个车回家,以后再也不敢跑长途了……”
“唉,你看看那人还在不在……”
“哈哈,瞧你这胆……在呢,你说这人还能不能活了?”
“管他呢,把他送到地方就算完事。这小子,我估计是叫人给抢了,可是能活着还真是幸运,现在这些个歹徒……”
那两个人还算是好心的,将赵卓越安置到床上躺下,车钱也没多要。
赵卓越这么长时间来头回实实在在的躺在床上,他终于彻底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片黑暗了。
他还有些犯糊涂,不是应该是昏亮的吗,怎么就黑了呢?
过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逃出来了。
仿佛松了口气般,却发觉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痛得不得了,他这口气费了半天才吐了出来,而接下来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上刑似的牵扯得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
后背潮呼呼的难受。
当时他全身都被雨淋湿了,进了屋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睡着了,这湿衣服穿久了是要生病的。
其实衣襟已经没剩下什么,都被磨烂了,他只需要将后背潮湿的布片拽下来就可以了。
可是以目前的状况解决这么个小问题实在是太艰难了。
他缓慢的抬起手,听到每个关节都在咯吱咯吱的喊痛。
好容易褪下一只袖子……然后是另一只……
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拽出身下的布片,它好像已经牢固的粘在了身上。
他急促的喘了半天气,积攒了些力气,然后憋着一口气,用力一翻身。
一阵剧痛,但是后背终于舒服了。用手一拽,那片布带着十二分的不情愿但还是被丢到了地上。
他趴在枕头上喘粗气,抬起眼皮,正看见床头,
对了,那个女人说刘子死前看着床头说“你不就是那个……”
那个“你”是谁呢?还有在他出现在门上的影子,似乎想告诉自己什么。
“我看见的是他”,这个“他”一定和“你”是同一个人,但是到底是谁呢?
赵卓越盯着床头,这块木头上真的能看出什么来吗,这又不是三维图像?那种东西倒难不住他,他总是能看到隐藏在其间的图案,可是对于床头……
他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了。
可是在闭眼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床头出现了什么东西。
真的吗?
他立刻睁开眼睛用力看去。
很小的一个点,好像是窗外的光晃进来的,在床头上一点一点的晃动。
眼花了?
可是赵卓越怎么觉得这点大了起来,还变成了两个?
他眨了眨眼睛,却发现这光点愈发明亮,然后床头也变得凹凸不平起来,好像是要融化成水,那两个光点便在这水上飘啊飘的。不过它们终于固定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像是两只眼珠。
也果真是两只眼珠。
因为赵卓越发现床头的凹凸不平处渐渐浮上一张脸,一张平板的犹如牛皮纸包成的脸,而那两个亮点则是脸上弹珠一样的眼睛。
谷魁?
像是被撕开的口子样的嘴咧了咧,整张脸转而皱了起来。
赵卓越仿佛着迷般只顾专心看着,还没来得及害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看她到底有没有事?”
管桐一脸担心的问薛灵嫣。
薛灵嫣看了看病床上面如死灰的文俏,拿起了挂在她脖子上的护身符。
文俏突然皱起了眉头,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
大家欢欣雀跃。
管桐立刻抓起她的手:“你知道你昏迷了几天?真把我吓坏了。”
如此忘情的亲密让在场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文俏想来更是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浮上两团淡得不能再淡的粉色。她看着管桐,无力的笑了笑。笑容是那样虚弱,看得管桐的鼻子酸酸的。
“你们出去一下,我有事和她讲。”薛灵嫣轻轻说道。
大家面面相觑,不过仍旧撤离了病房。
管桐不放心的一个劲回头。
文俏也向这边张望,目光里有一些不安,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白衣女孩究竟要和她说些什么。
门关上了。
大家站在走廊里,一时间都没了话。
“你们说,她……能不能……她到底要和文俏说什么?”
管桐看起来很紧张。
“你是不是怕她把你那些个事情告诉文俏啊?”谢丽娜反问道:“也是,在心爱的女孩面前谁不想展现自己光辉灿烂的一面呢?”
“丽娜,别为难他了,我看他真的是很紧张文俏。”兰月为管桐说情。
刚刚看到管桐如此关心文俏,兰月有些感动了,以往对管桐的那些个怨怒此刻减轻了许多。
也是,女孩子总是容易被感动的,她在想,或许文俏真的能够让管桐有所改变,可是她仍旧有一些疑虑,仅凭前世的恩情和今生短暂的相处,怎么敌得过他和妹妹生生世世的盟约呢?
“患难见真情吧。”
谢丽娜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真听不出这句话到底是讽刺还是同情抑或是担忧。
管桐沉默了,只是不停的在病房门前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完全失去了帅哥应有的洒脱。
“兰月!”
兰月一回头,见小山东赶来了,旁边还有一个人,不用说,是顾新达。
“不是说让你们在外面等吗?”
兰月瞥了顾新达一眼。
直到现在,她对他还是没什么好感觉。这人,放着工作不去做,天天在这搅和。
“薛灵嫣……哪去了?”
顾新达看向谢丽娜,他自然知道该向谁打听消息。
谢丽娜没有应声,只是看了看病房的门,这时,正赶上薛灵嫣出来了。
………【索魂发 第七章 阴风又起 第一百二十节 奔跑】………
见到眼前这么多人,薛灵嫣又皱了皱眉头。
“你看,就说让你们在外面等。”
兰月自愿充当薛灵嫣的代言人。
“怎么样了?”
谢丽娜和管桐异口同声的问了句。
薛灵嫣摇了摇头。
管桐只觉得心好像被什么吃掉了,差点站立不稳。
“现在只有她自己能救自己了……”薛灵嫣仍旧皱着眉头。
“你什么意思?她都已经……那么虚弱了,你要她怎么救?”
管桐急了,好像造成文俏如此下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薛灵嫣。
顾新达急忙挡住管桐的进攻,可是如此正义之举也只换了兰月一记白眼。
“你激动什么啊?这怪得了别人吗?还不是你自己……”
谢丽娜也急了。
“那边的亲属可以小点声吗?病人需要休息。”
走廊那边飘过来一声警告。
大家沉默了,不过肚子里都憋着一股气。
“能不能成功就看今晚了……”薛灵嫣幽幽的开了口:“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也不要轻举妄动……无关的人,就走开吧。”
说完,她就离开了。
无关的人?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挺重要。
赵卓越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昏亮。
他腾的坐起身子。
怎么回事?
怎么又回到了这里?难道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
不过身上的酸痛还是及时的提醒了他,他逃出来了,可是又被谷魁弄了回来,那床头上的脸……
“我看到的是他……我看到的是他……”
难道刘子死前看到的人是谷魁?也就是说,谷魁杀死了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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