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冰,你够了!”卢静儿实在不能再忍,不管沈玉兰如何反应,她只能遵从自己的内心冲了出来。
“你有意思没意思啊?”她一边往前一边怒斥道:“跟一个孩子说这些,你犯得着吗?”
闻声,霍颜便转头想往她这里跑,却被蓝冰用力拽住了胳膊。
“我倒要问问你,”蓝冰不甘示弱的瞪视她:“你真的是这孩子的妈咪吗?她是你生的吗?”
卢静儿不禁语塞。
蓝冰冷笑:“你这么欺骗一个孩子,你的良心又在哪儿呢?啊……”话刚说完,她忍不住惊叫一声。霍颜竟低头冲她的手咬了一口,疼得她不得已甩开了霍颜。
小女孩“嗖”的就跑到了卢静儿身边,紧紧抱住她的腿,双眼充满敌意的瞪着蓝冰。
卢静儿心中一暖。霍颜的这一举动,已胜过她反驳蓝冰的任何一句话。
蓝冰自然恼羞成怒,还想说些什么,但沈玉兰却适时打断了她:“好了!”她严厉的目光扫过卢静儿和蓝冰两人,“炎儿还在里面呢,真想在急诊室外大吵一架?”
蓝冰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卢静儿心里却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她跟霍炎的关系其实再正常不过,却总是要受这些莫名其妙的气,弄得她好像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角。
低头,只见霍颜正仰头看着她,冲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她也不禁一笑,这孩子太懂事了,竟似知道她心里的委屈。而这甜甜的一笑,也让她心里的委屈顿时减轻了不少。
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拉开,走出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
沈玉兰立即迎了上去:“医生,请问我儿子怎么样了?”
“后脑勺缝了二十一针,需要留院观察,”医生解下口罩:“去办住院手续吧。”
沈玉兰立即点头,转睛冲蓝冰使了个眼色。蓝冰会意,立即跟着一个护士去办手续了。
卢静儿算是看明白了,这蓝冰,大概已成为沈玉兰心中的儿媳妇人选了。
或许是麻药的缘故,被转送进病房后,霍炎仍没有醒来。
沈玉兰坐在病床的床沿,蓝冰一直在她身边陪站着。
卢静儿则带着霍颜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她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但霍炎是因她受的伤,他还没醒她就走,有点说不过去。
突然,她的电话响起了。
见来电显示是“约翰”,她心中突了一下,立即起身走出了病房。
接电话之前,她一直在思索要不要告诉约翰这件事。然而,电话接通后,却听约翰率先道:“静儿,很抱歉,明天我没时间陪你一起晚餐了。”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的确约好明天晚上一起晚餐的,但这一瞬间她没想起这件事。
“公司突然有点急事,我要连夜赶去巴黎,”他继续说道:“半小时后我就上飞机了,大概三天后回来。到时候咱们再联络?”
她能说什么呢?
只能点头,说“好”。
她还纠结要不要说呢,约翰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回到病房,霍炎仍没有醒来。
沈玉兰对她说道:“卢小姐,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就够了。”
话音刚落,霍颜立即跳了起来:“妈咪不要走!”她跑上前抓住卢静儿的手,很认真的对沈玉兰道:“奶奶,爹地醒来后,一定会想见到妈咪的!”
卢静儿谢谢她为自己解围,可小女孩不知道,如果是因为霍炎想见她,所以她才留下来,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颜儿,”她柔声笑道:“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爹地,好吗?”
霍颜眨巴眨巴大眼睛,没有说话。是卢静儿自己要走,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卢静儿爱怜的拍拍她的脸,直起身子,正要跟沈玉兰告辞,却见病床上的霍炎动了几下,睁开了双眼。
“炎儿!”沈玉兰也瞧见了,立即问:“炎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头……头疼……”霍炎吐出两个字,同时摸到了脑袋上缠的绷带。
沈玉兰叹气:“你的后脑勺啊,缝了二十多针,不疼才怪!”
说着,她略显责怪的看了卢静儿一眼。
他既然醒了,卢静儿也不便马上就走,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霍检,”她走近病床,“不好意思,我哥实在是太鲁莽了。”
 ;。。。 ; ; 卢维际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你……”他气愤的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凭什么这么说?”
霍炎面色不改,不以为意:“我只是对案情做出各种合理的假设,毕竟,从目前的证据资料来看,嫌犯还有翻盘的可能。”
“收起你的假设!”卢维际一点也不领情,“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的假设有多么可笑,你知道吗……”
“哦?”面对他恼怒的质问,霍炎并不动怒,只是道:“难道嫌犯其实不是凶手?你是不是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说着,他凑近卢维际,深沉的眸光望入卢维际的内心深处:“事情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是不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迷惑性:“你可以告诉我,现在只有我才能……帮你……”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霍炎用了什么办法,卢维际的神智渐渐有些魔怔了。“你……”他痴痴的咧嘴一笑,“你真的能帮我?你……能帮我把妹妹找……”
眼看着他就要说出某些秘密,霍炎也是凝神在听,没料到忽地一声喝响起:“卢维际!”
一切都被骤然打断!
来人竟是江之茉!她焦急的大步上前,一把抠住了卢维际的肩,疾声唤道:“卢维际,你喝醉了吧?你喝醉了吗?”
卢维际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来,定睛好一会儿才看清她的脸,“小妹!”他轻叫了一声。
霍炎不禁皱眉,这一声“小妹”叫得极轻,似醉酒后的无力,但仔细听来,却有一股隐约的亲昵。
他还来不及细细琢磨,突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快步走来。
卢静儿?
越发的走近了,没错,的确是卢静儿!
只见她紧盯着江之茉,浑身紧绷,脸色愤怒……霍炎不自觉站起身来,他已预感即将有事发生。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卢静儿刚一走近,便抓过江之茉的胳膊,用力往旁边推开了!
江之茉毫无防备,就这样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顺着酒瓶酒杯什么的一齐跌落在地。
卢维际一怔,顿时酒醒了大半,本能的站了起来。
但卢静儿挡在前面,他抬起的脚终究还是往后缩了。
“姓江的,你要不要脸,”卢静儿愤怒的破口大骂:“你来找大哥做什么?想求他多给你分点财产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江之茉坐在地上,顾着抹擦溅洒在脸上的酒液,一句话也没回。
卢静儿嫌弃的瞪了她一眼,也不想跟她废话,转身拉起卢维际的胳膊:“哥,咱们走。”
卢维际跟着走了两步,突地甩开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哥?”卢静儿愣然。
卢维际的酒劲发作,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爬起来,只是伸手往桌上凑,嘴里叫着“酒,给我酒……”
霍炎距离酒桌最近,但却没动。
刚才卢静儿大骂江之茉时,他将卢维际的反应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卢维际分明是很清醒的。
霍炎想看看,他现在故意发酒疯,是想要做什么。
“哥!”卢静儿痛心的扶住他,“哥,你快起来!”
“我要酒!”卢维际用力挣开她,双手已能触到酒瓶。
见状,江之茉也顾不得自己满身的狼狈了,“卢维际,”她亦上前抓过他的肩:“你别喝了,你喝得够多了!”
“江之茉,你滚开!”
卢静儿坚决不让她与卢维际有任何接触,再次用力将她给扒开了。
“你滚……滚开……”卢维际也跟着骂,双手抓起酒瓶便是一挥……他似要砸江之茉,但他身后的人其实是卢静儿!
说时迟那时快,卢静儿只见眼前闪过一个人影,紧接着酒瓶便落了下来……
“啪”的一声,酒瓶在霍炎的后脑勺开了花!
刚才那一瞬间,是霍炎扑上前,将卢静儿护在了自己怀中。
玻璃渣、酒液混着浓稠的红色液体纷纷落下,泼溅在卢静儿的衣角。她怔然的看着,完全吓傻了,不知该怎么办。
“霍检!”突地,听到江之茉焦急的叫了一声,她只觉肩头一沉,霍炎痛晕过去了。
不知卢维际用了多大的力道,玻璃碎片硬是将霍炎的后脑勺割开了约三厘米长的口子。送去医院的途中,卢静儿用自己的外套包着他的脑袋,等到了医院,把外套撤下来一看,已被鲜血浸湿了大半。
她担心又害怕,不敢只一人在急诊室外等着,马上给沈玉兰打了电话。
约莫半小时后,沈玉兰匆匆赶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蓝冰和霍颜。
“妈咪!”霍颜最先跑到她面前,着急的问:“爹地怎么了?”
“他……”卢静儿看了沈玉兰一眼,算是打过招呼,才回答:“他的后脑勺受伤了,现在正在里面缝针。”
霍颜眨了眨眼,转身便往急诊室里跑。
“颜儿,”卢静儿马上拉住她,“现在还不能进去。”
“我要看看爹地!”小女孩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颜儿,”沈玉兰上前,柔声安慰道:“医生正在给爹地检查伤口,你现在进去,会打扰他们的,明白吗?”
霍颜含泪点头,“打扰了他们,他们就不能好好给爹地清理伤口了。”
“对,颜儿真聪明!”沈玉兰爱怜的摸摸她的小脑袋,“你跟蓝冰阿姨在这里等着,奶奶和卢小姐说几句话,好吗?”
闻言,卢静儿不禁有些紧张。
但见沈玉兰转身往前走去,她也只好跟上前。
两人来到走廊拐角的僻静处,沈玉兰开门见山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卢静儿颇显犹豫,因为牵涉到自己复杂的家事,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实话实说吧,”沈玉兰大概猜到几分,“否则,从别人嘴里再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事情兴许就变味了。”
“霍夫人……”
卢静儿吐了一口气,好吧,“是我哥……他本来想砸江之茉的,没想到站在他身后的是我,霍炎帮我挡了。”
“江之茉?”沈玉兰吃了一惊。
卢静儿也十分讶然:“霍夫人,您认识江之茉?你怎么会认识她?”
沈玉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偶然的机会,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你和江之茉是什么关系?”
 ;。。。 ; ; 霍炎回拨过去,“有没有查到他的消费记录?”
“老大,你起好早!”赵智于先惊讶了一下,才回答道:“查了。这小子好像没什么钱,连小姐的房费都欠,我已经目睹他好几次被小姐催款了。”
赵智于不禁“啐”了一口:“还真是丢男人的脸啊!”
霍炎心中已有了某个想法,“继续盯着他,晚上我要知道他在哪家酒吧。”
晚上九点多,他来到了赵智于提供的地点。
从这家酒吧的杂乱和脏破程度来看,卢维际应该的确是没什么钱了。以卢有林生前的资产状况,对这样的小酒吧,卢维际是绝对不会看一眼的。
虽然江之茉对法院提交了冻结卢家财产的申请,在遗产官司的判决没下来之前,没人能动卢有林的财产。但卢维际身为长子,手边就没有可挪动的私人财产?如果官司判决迟迟不下来,卢家人难道连生活所需的基本花费都拿不出来?
远远的,他瞧见卢维际正半趴在吧台边喝酒,几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围着他说些什么,脸色都十分难看。
他任凭她们说,反正是不理,只管喝着自己的酒。
“姓卢的,你不要太过分!”一个女人忍不住大骂:“好歹你也是个富家子弟,你好意思吗,连我们的钱都坑,你还是不是男人!”
闻言,卢维际的脸上露出了恶心的笑意:“是不是男人,你前几天不是在床上试过了?怎么,今天还想试一试?”说着,他粗鄙的晃了晃腰身。
女人们纷纷面露嫌弃。
“我呸!”一个胆子较大的道:“姐妹们,他既然这么无耻,咱们也别多费唇舌了,揍他一顿,就算拿不到钱,总归出了一口恶气!”
“好,揍他一顿!”众女一致赞同,挥起拳头便要上前。
“他欠你们多少钱?”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了卢维际身边,目光淡定的扫视众女。
众女一愣,花痴了一下此男的英俊才回过神来,“怎么,”一女即道:“你帮他给?好说了,咱们一人一千,你自己数数有几个人!”
旁边的酒保不禁咂舌:“喂,菜芽妹,你什么时候涨价到一千了?”
“要你多嘴!”被唤菜芽妹的那女人立即狠狠剐了酒保一眼。
男人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抓出一叠大钞往吧台上一放,“拿去分了吧。”
众女得了钱,立即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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