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塞祸乱之源。今卜嗣建储,臣未敢轻议。至于恩泽赐与之间,昏姻省侍之际,嫡庶长幼,宜有所分,示以等威,绝其侥冀。”帝赏叹其言而不能用。
'53'史馆修撰张昭远上书说:“我见先朝时,皇弟、皇子都喜欢乐舞艺人,进门就给姬妾装饰打扮,出门就夸耀自己有仆人骏马。这些人的习尚如此,怎么能成为贤人呢?诸位皇子应当精心选择好的老师,命令皇子躬身拜他们为师,而且恭恭敬敬地侍奉他们,请他们讲习礼义的经义,论述国家安危的道理。古代人君一即帝位就立太子,是为了明确嫡庶的区别,阻塞祸乱的根源。现在通过占卜来确定继承人,我不敢轻率地议论,至于降恩赏赐,婚姻省侍等,嫡庶长幼,应有区分,明确等级权威,杜构他们心中的侥幸的希望。”后唐帝很赞赏他的说法,但没有能付诸实施。
'54'闽王延钧度民二万为僧,由是闽中多僧。
'54'闽王王延钧让二万百姓离俗出家,从此以后闽中的僧人越来越多。
'55'河东节度使、北都留守从荣,年少骄很,不亲政务,帝遣左右素与从荣善者往与之处,使从容讽导之。其人私谓从荣曰:“河南相公恭谨好善,亲礼端士,有老成之风;相公齿长,宜自策励,勿令声问出河南之下。”从荣不悦,退,告步军都指挥使杨思权曰:“朝廷之人皆推从厚而短我,我其废乎!”思权曰:“相公手握强兵,且有思权在,何忧!”因劝从荣多募部曲,缮甲兵,阴为自固之备。又谓帝左右曰:“君每誉弟而抑其兄,我辈岂不能助之邪!”其人惧,以告副留守冯,密奏之。帝召思权诣阙,以从荣故,亦弗之罪也。
'55'河东节度使、北都留守李从荣,年轻骄傲,不亲自处理政务,后唐帝派遣一个平时和李从荣相处比较好的亲信去和他住在一起,让这个人心平气和地劝说和引导他。这个人私下对李从荣说:“河南相公李从厚恭敬善良,礼贤下士,有老练成熟的风度。相公您年龄比他大,应当鞭策激励自己,不要让名誉低于河南相公。”李从荣听了很不高兴,回去以后,告诉步军都指挥使杨思权说:“朝廷的人们都推崇李从厚而说我的坏话,要废掉我吗?”杨思权说:“相公您手里掌握着强大的珍力,而且有我杨思权在,有什么忧虑的呢?”因此劝说李从荣多招募士卒,修理好武器,暗中为巩固自己而做好准备。好思权又对那个皇帝的亲信说:“君主经常称誉李从厚而贬低李从荣,我们难道就不能帮助他吗?”这个人感到害怕,于是就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北都副留守冯,冯又秘密上奏给后唐帝。后唐帝召杨思权到朝廷,因为李从荣的缘故,没有治他的罪。
四年(己丑、929)
四年(己丑,公元929年)
'1'春,正月,冯入为宣徽使,谓执政曰:“从荣刚僻而轻易,宜选重德辅之。”
'1'春季,正月,冯到朝廷任宣徽使,他对执政说:“李从荣性情刚愎而且轻举妄动,应当选择德高望重的人去辅佐他。”
'2'王都、秃馁欲突围走,不得出。二月,癸丑,定州都指挥使马让能开门纳官军,都举族自焚,擒秃馁及契丹二千人。辛亥,以王晏球为天平节度使,与赵德钧并加兼侍中。秃馁至大梁,斩于市。
'2'王都、秃馁打算突破包围逃出去,但没有能成功。二月,癸丑(十三日),定州都指挥使马让能打开城门让官军进去,王都的全家族人都自焚而死,抓获了秃馁以及契丹二千人。辛亥(十一日),任命王晏球为天平节度使,与赵德钧一并加封兼任侍中。秃馁被送到大梁,在街市上当众斩杀。
'3'枢密使赵敬怡卒。
'3'枢密使赵敬怡去世。
'4'甲子,帝发大梁。
'4'甲子(二十四日),后唐帝从大梁出发。
'5'丁卯,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崔协卒于须水。
'5'丁卯(二十七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崔协在须水去世。
'6'庚午,帝至洛阳。
'6'庚午(三十日),后唐帝到达洛阳。
'7'王晏球在定州城下,日以私财飨士,自始攻至克城未尝戮一卒。三月,辛巳,晏球入朝,帝美其功;晏球谢久烦馈运而已。
'7'王晏球在定州城下,每天用自己的财物慰劳士卒,从开始攻城到攻下城,从来没有杀过一个士卒,三月,辛巳(十一日),王晏球到了朝廷,后唐帝称美他的功劳。王晏球只是感谢朝廷长期给他运送粮食。
'8'皇子右卫大将军从璨性刚,安重诲用事,从璨不为之屈。帝东巡以从璨为皇城使。从璨与客晏于会节园,酒酣,戏登御榻,重诲奏请诛之;丙戌,赐从璨死。
'8'皇子右卫大将军李从璨性情刚愎,安重诲掌权后,李从璨不服从他。后唐帝巡幸大梁时,任命李从璨为皇城使,李从璨和客人们在会节园大摆宴席,酒喝得高兴的时候,开玩笑地登上了御床。安重诲上奏请求诛杀李从璨。丙戌(十六日),后唐帝赐李从璨死。
'9'横山蛮寇邵州。
'9'横山地区的蛮族侵扰邵州。
'10'楚王殷命其子武安节度副使、判长沙府希声知政事,总录内外诸军事,自是国政先历杀声,乃闻于殷。
'10'楚王马殷命令他的儿子武安节度副使、判长沙府的马希声知政事,总管国内外军事,从此以后,国家大事先经过马希声,然后才报告马殷。
'11'夏,四月,庚子朔,禁铁锡钱。时湖南专用锡钱,铜钱一直锡钱百,流入中国,法不能禁。
'11'夏季,四月,庚子朔(初一),禁止铁锡钱流通。当时湖南专用锡钱,一个铜钱值一百个锡钱,锡钱充入中原,法令难以禁止这些钱的流通。
'12'丙午,楚六军副使王环败荆南兵于石首。
'12'丙午(初七),楚六军副使王环在石首击败了荆南的军队。
'13'初令缘边置场市党项马,不令诣阙。先是,党项皆诣阙,以贡马为名,国家约其直酬之,加以馆谷赐与,岁费五十余万缗;有司苦其耗蠹,故止之。
'13'后唐开始命令沿边境的地方设置市场买党项马,不让他们送到洛阳。在此以前,党项人都把马送到洛阳,以贡名为名,国家粗粗估计,付钱给他们,再加上供给食宿,每年的耗费约五十万缗。有关部门苦于这些耗费,因此禁止他们到京城来。
'14'壬子,以皇子从荣为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从厚为河东节度使、北都留守。
'14'壬子(十三日),任命皇子李从荣为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任命李从厚为河东节度使、北都留守。
'15'契丹寇云州。
'15'契丹人侵犯云州。
'16'甲寅,以端明殿学士、兵部侍郎赵凤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16'甲寅(十五日),任命端明殿学士、兵部侍郎赵凤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17'五月,乙酉,中书言:“太常改谥哀帝曰昭宣光烈孝皇帝,庙号景宗。既称宗则应入太庙,在别庙则不应称宗。”乃去庙号。
'17'五月,乙酉(十七日),中书上书说:“太常改谥哀帝为昭宣光烈孝皇帝,庙号为景宗。既然称宗,就应该入太庙,如在别的庙里就不应该称宗。”于是去掉了庙号。
'18'帝将祀南郊,遣客省使李仁矩以诏谕两川,令西川献钱一百万缗,东川五十万缗;皆辞以军用不足,西川献五十万缗,东川献十万缗。仁矩,帝在藩镇时客将也,为安重诲所厚,恃恩骄慢。至梓州,董璋置宴召之,日中不往,方拥妓酣饮。璋怒,从卒徒执兵入驿,立仁矩于阶下而诟之曰:“公但闻西川斩李客省,谓我独不能邪!”仁矩流涕拜请,仅而得免;既而厚赂仁矩以谢之。仁矩还,言璋不法。未几,帝复遣通事会人李彦诣东川,入境,失小礼,璋拘其从者,彦奔还。
'18'后唐帝将要去南郊祭祀,派遣客省使李仁矩用后唐帝的命令告示两川,命令西川贡献钱一百万缗,东川贡献钱五十万缗。但两川都推辞说军需不足,结果西川贡献了五十万缗,东川贡献了十万缗。李仁矩是后唐帝当初在藩镇时的一位将领,被安重诲器重,他依仗恩宠特别傲慢。他到梓州时,董璋置办酒宴招待他,等到中午还不来,正抱着艺妓饮酒。董璋非常生气,跟从董璋的士卒们手执武器进了驿站,让李仁矩站在台阶下面骂他说:“你只听说西川斩杀了李严,难道说我们不能杀人吗?”李仁矩痛哭流涕地拜谢请罪,才得以免死。之后又用丰厚的礼物来贿赂李仁矩,让他回朝后不要讲出这件事。李仁矩回到朝廷后,说董璋不遵守法令。不久,后唐帝又派遣通事舍人李彦到东川。入境后,有失小礼,董璋就拘捕了跟从李彦的人,李彦逃了回去。
'19'高季兴之叛也,其子从诲切谏,不听。从诲既袭位,谓僚佐曰:“唐近而吴远,非计也。”乃因楚王殷以谢罪于唐。又遗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元信书,求保奏,复修职贡。丙申,元信以从诲书闻,帝许之。
'19'高季兴背叛之后,他的儿子高从诲直言规劝,高季兴不听。高从诲继承爵位后,对他的左右僚佐们说:“唐近而吴远,舍弃唐而臣服吴,这不是好方法。”于是就通过楚王马殷向后唐谢罪。又给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元信写信,请求他上奏后唐帝,愿意重新称臣纳贡。丙申(二十八日),安元信把高从诲信的内容告诉了后唐帝,后唐帝答应了他的请求。
'20'契丹寇云州。
'20'契凡侵犯云州。
'21'六月,戊申,复以邺都为魏州,留守、皇城使并停。
'21'六月,戊申(十一日),又将邺都恢复为魏州,留守、皇城使一并停置。
'22'庚申,高从诲自称前荆南行军司马、归州刺史,上表求内附。秋,七月,甲申,以从诲为荆南节度使兼侍中。己丑,罢荆南招讨使。
'22'庚申(二十三日),高从诲自称为前荆南行军司马、归州刺史,上表请求归附后唐。秋季,七月,甲申(十七日),任命高从诲为荆南节度使兼侍中。己丑(二十二日),罢废荆南招讨使。
'23'八月,吴武昌节度使兼侍中李简以疾求还江都,癸丑,卒于采石。徐知询,简婿也,擅留简亲兵二千人于金陵,表荐简子彦忠代父镇鄂州,徐知诰以龙武统军柴再用为武昌节度使;知询怒曰:“刘崇俊,兄之亲,三世为濠州;彦忠吾妻族,独不得邪!”
'23'八月,吴国武昌节度使兼侍中李简因病请求回到江都。癸丑(十七日),李简在采石去世。徐知询是李简的女婿,他擅自把李简的亲兵二千人留在金陵,并上表推荐李简的儿子李彦忠代替他的父亲镇守鄂州,徐知诰任命龙武统军柴再用为武昌节度使。徐知询知道以后很生气地说:“刘崇俊是哥哥的亲戚,他家三世为濠州刺史。李彦忠是我妻子的家族,难道不能任职吗?”
'24'初,楚王殷用都军判官高郁为谋主,国赖以富强,邻国皆疾之。庄宗入洛,殷遣其子希范入贡,庄过爱其警敏,曰:“比闻马氏当为高郁所夺,今朋子如此,郁安能得之!”高季兴亦以流言间郁于殷,殷不听,乃遣使遗节度使副使、知政事希声书,盛称郁功名,愿为兄弟。使者言于希声曰:“高公常云‘马氏政事皆出高郁,’此子孙之忧也。”希声信之。行军司马杨昭遂,希声之妻族也,谋代郁任,日谮之于希声。希声屡言于殷,称郁奔僭,且外交邻藩,请诛之。殷曰:“成吾功业,皆郁力也;汝勿不此言!”希声固请罢其兵柄,乃左迁郁行军司马。郁谓所亲曰:“亟营西山,吾将归老。子渐大,能咋人矣。”希声闻之,益怒,明日,矫以殷命杀郁于府舍,榜谕中外,诬郁谋叛,并诛其族党。至暮,殷尚未知,是日,大雾,殷谓左右曰:“吾昔从孙,儒渡淮,每杀不辜,多致兹异。马步院岂有冤死者乎?”明日,吏以郁死告,殷抚膺大恸曰:“吾老耄,政非已出,使我勋旧横罹冤酷!”既而顾左右曰:“吾亦何可久处此乎!”
'24'当初,楚王马殷用都军判官高郁为主要谋臣,国家依靠他富强起来,邻国都嫉妒他。庄宗进入洛阳之后,马殷派他的儿子马希范向后唐入贡。庄宗很喜欢他的敏捷,对他说:“近来听说马氏的政权要被高郁所夺取,今天有你这样的儿子,高郁怎么能夺取呢?”高季兴也用流言在马殷那里诋毁高郁,马殷不听从,于是又派遣使者给节度副使、知政事马希声送去信,非常赞赏高郁的功劳和名誉,并希望与他结为兄弟。使者对马希声说:“高公高季兴经常说‘马氏政事都出于高郁’,这是子孙们的忧患啊!”马希声相信了他的话。行军司马杨昭遂是马希声妻子的同族人,他图谋取代高郁的职务,每天在马希声那里诬陷高郁。马希声也曾多次向他的父亲马殷说高郁奢侈越轨,而且广交外面的藩镇,请求把他希掉。马殷说:“我事业能够成功,全靠高郁的力量,你不要说这些话。”马希声坚决请求罢免高郁的兵权,于是高郁补降职为行军司马。高郁对他的亲信们说:“赶快经营西山,我将要告老回乡。狗崽渐渐长大,能咬人了。”马希声听说以后,更加愤怒,第二天,假传马殷的命令在府舍里杀死了高郁,并张榜告示中外,诬陷说高郁要谋反,同时把高郁的全家以及他的同党全部杀死。到了晚上,马殷还不知道这件事。这一天,天气大雾,马殷对他的左右说:“我从前跟从孙儒渡淮河时,每逢杀死那些无罪的人时,大多要出现这种怪现象。难道马步院有冤死的人吗?”第二天,官吏把高郁被杀的情况告诉了马殷,马殷抚摸着胸口非常悲痛地说:“我已经老了,政事也不是我自己说了算,致使我过去的有功之臣横遭这些冤酷。”一会儿又回过头来对他的身边左右的人说:“我怎么可以长久地居住在这里呢?”
'25'九月,上与冯道从容语及年谷屡登,四方无事,道曰:“臣常记昔在先皇幕府,奉使中山,历井陉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