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震撼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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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震撼三部曲-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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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文明的复兴,是一个人类历史上闻所未闻的超大规模的“文明型国家”的崛起。

如果历史上的古埃及文明、古两河流域文明、古印度文明、古希腊文明都能够延续至今,并实现现代国家的转型,那么它们今天也可能是“文明型国家”,但这种机会已经不复存在。如果当初古罗马帝国没有四分五裂,并能完成现代国家的转型,那么欧洲也可能是一个相当规模的“文明型国家”,但这只能是一种推演和假设。如果今天数十个国家组成的伊斯兰世界,能完成传统与现代的结合,并整合成一个统一的国家而崛起,那么也可能是一个十亿人口规模的“文明型国家”,但今天看来这也是难以实现的愿景。环顾今日之世界,数千年古老文明与现代国家形态几乎完全重合的国家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国。

这种“文明型国家”具有超强的历史和文化底蕴,不会跟着别人亦步亦趋,不会照搬西方或者其他任何模式,它只会沿着自己特有的轨迹和逻辑继续演变和发展;在崛起的道路上它也可能经历磕磕碰碰,但其崛起的势头已不可阻挡,其崛起的方向已不可逆转;这种“文明型国家”有能力汲取其他文明的一切长处而不失去自我,并对世界文明作出原创性的贡献,因为它本身就是不断产生新坐标的内源性主体文明。

这种“文明型国家”不需要别人认可也可以独立存在和发展,它的政治和经济模式在很多方面与别人不一样,过去不一样,现在也与众不同,今后也还是自成体系的。这就像汉语扩大自己的影响,不需要英语的认可;就像《孙子兵法》不需要克劳塞维茨来认可;就像孔夫子不需要柏拉图来认可;就像中国的宏观调控,不需要美联储来认可。而更可能发生的倒是前者逐步影响后者的问题:汉语可能会逐步影响英语的发展,《孙子兵法》已经并将继续影响西方军事思想的发展;孔夫子和柏拉图都为人类社会提供了宝贵的智慧;中国的宏观调控给美国带来不少可借鉴的东西。

18、19世纪世界上崛起的第一批国家,如英国、法国等,其人口都是千万级的;20世纪崛起的第二批国家,如美国、日本等,其人口是上亿级的;而今天21世纪中国的崛起,其人口是十亿级的,超过前两批国家的人口总和。这不是人口数量的简单增加,而是一个不同质的国家的崛起,是一个五千年文明与现代国家重叠的“文明型国家”的崛起,是一种新的发展模式的崛起,是一种独立政治话语的崛起,它给世界带来的可能是新一轮的“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第一章 不再误读自己

一、世界变化真快

这个世界变化真快。

在相当长时间内,我们担心外界的恐惧,不太愿意使用“崛起”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迅速发展,但外界却偏偏喜欢使用这个词。颇有影响力的美国媒体检测机构“全球语言观察”于2009年末,对全球纸质媒体、电子媒体和互联网进行检索后发现:“中国崛起”竟是全球十年来最热门的新闻主题,其被关注度超过美国的“9·11”和伊拉克战争。虽然这个机构检索的主要是英文文献,不一定能全面反映整个世界对中国崛起的态度,但作为当今国际交流的主要语言,英文检索也许恰好反映了外部世界对中国崛起的特别关注。

中国崛起的步伐令人震撼:1979年以来,中国的GDP增加了18倍,中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还是按照官方汇率计算的。如果用购买力平价来计算,一般认为中国在1992年就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中国还于2009年超越德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出口国。过去三十年中,已有8 000多亿美元外资投资在中国,中国成了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中国2009年对世界经济和贸易增长的贡献率达50%左右。美国前财政部长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 H。Summers)作了估算:如果说英国工业革命期间,一个人的生活水平在自己生命周期里翻了一倍的话,那么在中国当今这场现代化大潮中,一个中国人的生活水平在自己的生命周期内可翻7倍。

十年前,美国媒体还在指责中国银行系统坏账太多,而到了2010年,世界银行资产排名前五席有三个都是中国的银行。五年前,八国集团每年开经济年会还能引来世界关注,但如今其功能已被二十国集团取而代之;一年前,西方学者还在预测金融海啸将导致中国大乱,但结果中国却率先走出了金融危机的阴影,并成了全世界经济发展的主要引擎。

有意思的是,虽然外界大都认为中国崛起是不争的事实,但国内不少人则心存疑虑,一些人甚至一听到谈中国崛起,就有抵触情绪。2008年底,我赴印度讲学,回国后在报上和网上发表题为“印度贫民窟带来的震撼与思考”的文章,一位网友给我留言:为什么要和印度比?为什么不和东欧比?我回答:我不久前访问过华沙、布达佩斯,我感觉它们比上海落后至少十年。他又问:和华沙、布达佩斯比算什么?为什么不和纽约比?把中国大城市和纽约比,三十年前是难以想像的事,但今天真是可以好好比一比了。其实,美国《纽约时报》著名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Thomas L。Friedman)本人就写过一篇这样的比较文章。2008年夏天,弗里德曼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奥运会,之后途经上海返回纽约,他有感而发,写了篇很有影响的评论,题为“中美这七年”,刊登在当年9月10日的《纽约时报》上。他写道:

当我坐在鸟巢的座位上,欣赏闭幕式上数千名中国舞蹈演员、鼓手、歌手以及踩着高跷的杂技演员魔幻般的精彩演出时,我不由得回想起过去这七年中美两国的不同经历:中国一直在忙于奥运会的准备工作,我们忙着对付基地组织;他们一直在建设更好的体育馆、地铁、机场、道路以及公园,而我们一直在建造更好的金属探测器、悍马军车和无人驾驶侦察机……差异已经开始显现。你可以比较一下纽约肮脏陈旧的拉瓜地亚机场和上海造型优美的国际机场。当你驱车前往曼哈顿时,你会发现一路上的基础设施有多么破败不堪。

再体验一下上海时速高达220英里的磁悬浮列车,它应用的是电磁推进技术,而不是普通的钢轮和轨道,眨眼工夫,你已经抵达上海市区。然后扪心自问:究竟是谁生活在第三世界国家?

他接着说:

你会发现这样一个崭新的事实:就技术发展水平而言,中国的富裕地区,特别是北京、上海以及大连这些城市的现代化地区如今要比富裕的美国更加先进。高楼大厦的建筑风格更加有趣,无线网络技术更加尖端,道路和火车更加便捷美观。我再次重申,这一切并不是靠发现石油,而是通过充分发掘自身潜能得来的。

最后他不无忧心地感叹:

我很不愿意对我女儿说:你只有去中国才能看到未来。

弗里德曼可能对小布什太失望了,所以对小布什误导下的美国把这么多生命、资金和时间都浪费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强烈挫折感。毕竟在不少方面,中国大城市仍不如纽约。以上海为例,至少在金融业、公共文化空间和城市国际化程度等方面,上海与纽约还有距离,但在许多方面,上海确实走到纽约前面了,甚至远远地走在纽约前面了。在“硬件”方面,上海的机场、港口、地铁、高速公路、高速铁路、摩天大楼、商业繁华的程度、美妙的夜景均比纽约好。在“软件”方面,上海的社会治安、婴儿死亡率、人均预期寿命等重要指标也好于纽约,上海市民的幸福指数也高于纽约市民。

当然,有人会说我们的大城市确实很亮丽,但我们的城乡差距很大,这个说法我是认同的。我们的城乡差距大于所有发达国家,这也是我们下一步需要着力解决的问题。但我们也不要一叶障目,因为发达国家历史上都经历过城乡差距扩大的棘手问题,缩小城乡差距对任何国家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无法一蹴而就。尽管我们农村的现状离发达国家的标准还有不小的距离,但我们农村这些年发展亦很快,我们农村的总体水平明显地好于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关于这一点,我下一章中再谈。

有人说,中国腐败问题这么严重,怎么能算崛起?中国腐败情况确实比较严重,这是又一个需要我们认真解决的大问题。但是从历史角度来看,发达国家在自己工业革命的时候,也是腐败迅速滋生的时候。19世纪的英国议员席位是可以买卖的;美国那个时候的经济主要掌控在史学家称之为“强盗式贵族”(robber barons)的手中;卡内基和洛克菲勒这些大名鼎鼎的家族,都有很不光彩的发家史;著名历史学家埃瑞克·霍布斯鲍姆(Eric Hobsbawm)在其名著《资本的年代(1848—1875)》(The Age of Capital:1848—1875)中把当时的美国定性为世界上最无法无天的地方,腐败猖獗,私人雇佣的“警察”可以任意处死罪犯,整个美国没有欧洲意义上的政府,结果人人自危,人人自卫,美国家庭至今拥有枪支的传统就始于那个时代;日本明治维新时期的特点也是大规模的官商勾结,今天日本许多大公司当年都是廉价卖给与政府有特殊关系者的。

美国学者塞缪尔·亨廷顿(Samuel P。Huntington)在其名著《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Political Order in Changing Societies)中提出一个观点:“不论是在哪一种文化中,腐化都是在现代化进行得最激烈的阶段最为严重。”为什么一个国家现代化上升时期往往也是腐败上升的时期?其主要原因就是社会财富迅速增加的同时,国家的法治水平和监管水平一时还跟不上,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大国崛起的阵痛,确实需要时日才能解决,而且即使解决了老的腐败问题,还会出现新的腐败问题。美国2008年开始的金融危机就暴露出大量的“第二代腐败”问题,华尔街的金融欺诈和监管套利令人发指,祸害全世界。总之,反腐败是个长期过程,最终我们还是需要通过法治建设、经济和教育的发展等,才能从源头上和制度上决定性地减少腐败。

从横向比较来看,无论从研究腐败问题最权威的国际组织“透明国际”的历年报告来看,还是从我自己的实地观察来看,与中国可比较的(如人口在5 000万以上)发展中国家和过渡经济国家腐败程度都高于中国,尽管这些国家都采用了西方政治制度,如菲律宾、泰国、孟加拉、印度、巴基斯坦、巴西、埃及、印度尼西亚、俄罗斯等,更不要说腐败到骨子里的很多非洲所谓的民主国家了。

中国环境污染得这么厉害,能算崛起么?环境保护也是我们面临的一个挑战,但我们不要太悲观。历史上,欧洲的污染可能比中国还要严重,伦敦在1952年曾出现过一周内4 000多人死于煤烟污染;欧洲的莱茵河曾被宣布为死河,大量生物死亡,连游泳都不行。但后来欧洲通过大规模的生态治理,还是走到了世界环保的前列。中国只要下决心治理,可以后来居上。其实,西方现在也开始发现中国模式在环保领域内的优势:中国模式的特点之一是一旦认清了目标,其行动效率比西方模式高很多。短短几年间,中国在风能、太阳能、电动汽车等领域已经走到了世界的前列。

中国的贫富差距这么大,基尼系数达到了0。45,甚至0。47,这能算崛起么?中国贫富差距确实比过去要扩大了很多,这是需要我们认真解决的棘手问题,因为除了贫富差距本身扩大外,我们国家还有很强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文化传统,所以这个问题要处理好,否则中国的发展可能会遭遇挫折。但我们一定要实事求是地看贫富差距的问题。比方说,人们经常引用的基尼系数,它只计算名义收入上的差别,而不计算中国相对贫困的农村人口事实上所拥有的土地和房产的价值。绝大部分发展中国家都没有进行过真正的土地改革,所以穷人的处境比中国要悲惨得多。中国的贫富差距是相对差距,也就是说,低收入者的日子也比过去好多了,而高收入者的财富增加得更快,这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绝对贫困化属于不同性质的问题。根据联合国的统计,过去二十年里,世界上70%的贫困人口是在中国脱贫的。

我自己曾多次说过一个观点:你可以开车从北京或上海市中心出发,往任何方向开,只要不开到海里去,不开出国境线,开20个小时,你会看到很多的农村和城市,你把你一路所看到的贫困现象加在一起,可能会少于你从印度的孟买、巴基斯坦的卡拉奇、尼日利亚的拉各斯、南非的约翰内斯堡市中心往城外开2个小时所看到的贫困。在那些国家,你会看到中国绝大多数地区已经绝迹的那种赤贫:几十万人居住的大片的贫民窟,那种衣衫褴褛、无家可归的赤贫。通过三十年的改革开放,中国赤贫人数大幅下降,而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还远远没有做到这一点。

中国的房价那么贵,大学毕业生根本买不起房子,甚至连婚房都没有,这能算国家崛起吗?但了解一点世界房产情况的人就知道:世界上大概只有在中国,大学刚毕业就可以考虑买房子,女孩子更可以坦然地把拥有产权房作为结婚的条件。坦率地说,世界上没有一个发达国家达到这种水平。电视连续剧《蜗居》引来无数国人对房价高涨的感叹,其中女主人公有句台词:“咱俩加在一起,都快70岁了,但还没有自己的房子。”这种话在瑞士这样的发达国家没人敢说。瑞士至今的住房自有率才36%,35岁前就拥有自己的房子对绝大多数瑞士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发达国家大多数民众都是在租来的房子里结婚的。实事求是地说,国人在住房上的要求超过了发达国家的水平。从某种意义上这也展示了中国赶超发达国家的飞快速度。不过,某些国际惯例恐怕还是有参考意义的。比方说,对于很多人来说,应考虑先租房,有了积累再买房,当然房屋租赁市场需要更好地规范。同时,考虑到中国人有世界最强的置产传统,我们也需要探索解决住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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