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然极力地抗拒着,他告诉他自己,这只是梼杌的一面之词,就算它有着充分的证据。
狠狠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战神心中的不确定被他封锁在心底的角落中。
他想到了袖色,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上一世,不知道她是在哪儿诞生的,希望时光回转一切重新发生时,他可以颠覆历史的轨迹,是第一个遇见她并找到她的。
绝对不能让霁沐再把袖色抢走!
抱着这样的心情,战神接受了三生石的呼唤,化为一缕白光进入了时光的隧道,一心一意去寻找袖色。
众位望着笑意盈盈回到鬼风林的袖色,心中的郁结皆因着这灿烂的微笑而略有缓解。袖色没有解释她这半个时辰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道:
“我走了。”。
简单利落的三个字代表了她的态度与决心。
在众位的注视与祝福下,袖色伸出双手覆盖在了三生石朱红的石面上,在一片璀璨的白芒中消失不见。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靠在三生石上的战神,他的身体被白光吸了进去,速度极快,阎王爷想出手制止时为时已晚。
“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白无常道出了众位心中的担忧,希望袖色这一程能够安然无恙。
。。。
 ;。。。 ; ; 几次避开战神的明示暗示,但迩然依旧一再从提,袖色不禁皱了眉头,她道:
“你这样我们还能好好做朋友吗?”。
烈焰往上窜了十丈,瞧着这随时会不受控制的孽火,袖色心里升了起浓浓的警惕。见袖色摆出防备的姿态,迩然苦笑了一下,他与梼杌做交易就预想到最糟糕的结果,如今袖色眼中没有浮现对他的厌恶,他已经觉得很欣慰了。
瞧见战神眼底的苦意,袖色终究忍住了想退后一步的冲动。之前她看到孽火时并没有这种防御的态度,但现在却情不自禁地感到烦躁,似乎有种急切的想要发泄的心情。
难道是……
袖色的手悄然按在了右胸膛上,隔着衣裳,袖色可以感觉到香囊在悉悉索索地动着。是了,鬼火在香囊里面。鬼火和孽火本就是称霸上古时期的两种火焰,如今它们再聚首,激起了彼此间敌对的意识。
“小家伙,别调皮。”。
袖色用仙识安抚了一下躁动的鬼火。迩然望着蹿高的孽火,又望了望袖色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鬼火在你那儿是吧?”。
“这是梼杌告诉你的?它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袖色望着对这个问题沉默不语的迩然觉得头很痛,她道:
“你不想说就不说,但至少告诉我怎么解除三生石上的禁制,毕竟那道禁制是你下的,泥土已经贡献了一大半的血就不要为难他了,此事他是无辜的。”。
“袖色,我说过我想要的是你。所以你若真想救泥土那就只有一个方法——”。
迩然眼睛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他扼住袖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穿过三生石,回到你的前世。”。
“你是说我想阻止三生石吸取泥土的血就必须投身穿越,回到上一辈子。”,袖色道。
“袖色,你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么?你的性子不会允许你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泥土流血致死。”。
“我回去了又如何,我上辈子与你互不相识,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改变的。”。
袖色摇了摇头,迩然为何就看不透呢?过去的事情已是历史,再次重来亦不过是事件回放多一次罢了。看见袖色的摇头,战神没有改变他的立场,他道:
“袖色,你以为我和梼杌的交易只有这么简单吗?”。
他是九重天的战神,职责是守卫九重天的安全,从他有仙识起他的道路就只有鲜血和杀戮。经历过太多战场上的生死,他的内心早就被锻造得强大无比。
以前是没有任何的女人或事情,可以打破他单调而又稳定的心湖,如今他有了想要的东西。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要得到手,哪怕他必须付出极重的代价!
一旦过分的执着演变成贪欲,即使是强悍如九重天的战神,亦会出现漏洞。正是这种贪婪的**让梼杌有机可趁,它利用了战神强烈的愿望。另一面,迩然明知道梼杌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却依旧选择了合作。
一个巴掌拍不响,战神和梼杌交易已经达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事已至此,袖色对于摆在她面前的仅有的唯一选择,反而淡定下来。不回去,就救不了泥土;不回去,就弄不清楚战神拿什么与梼杌交换;不回去,就不知道梼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袖色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一炷香的时间很短暂,缩小版的袖色开始慢慢变淡,她朦胧的身影飘在战神灰色的识海中,艳红的衣裳与前方灼热的孽火竟让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融洽。
望着那抹身影,一缕柔情划过战神的眼底,可惜袖色看不见,她已经彻底离开了战神的识海,告别了与这片广袤的灰色。
“怎么样?”。
扶着袖色有些摇晃的身子,未语问道。
“我要回上一世。我回去了,三生石上的禁制会自动消除,泥土喂他喝几天红枣枸杞汤补补血就没事了。”。
袖色站稳后,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顺便调侃了一下泥土。但她的努力没有鬼给她捧场,婆娑冲口道:
“绝对不行,就没别的法子么?”。
袖色没有摇头,只是定定地望着婆娑。婆娑看着袖色的眸子,泄气地跌回了原位,真有其他解决的方式袖色一出来就会说的。
气氛有些凝重,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失落和沮丧。
或许,从战神对袖色动心思起,或许从泥土向婆娑坦白那一刻起,他们就像扯线玩偶,被梼杌操控着一步步踏上它事先挖好的坑中。
还是无法抵抗吗?这就是上古四大凶兽的实力吗?
先不说它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深,单单是这步步为营的深谋远虑和料事如神,就已经足够打击袖色他们的了。
“袖色是打算现在立刻走吗?”。
阎王爷扫了眼大家,率先打破低迷的氛围道。
掏出香囊里递给了婆娑,道:
“这个香囊里有上古的气息,你且放到泥土的鼻端下让他嗅着提点神。鬼火也在里面,它可以帮忙修复一下泥土身体里缺失的血液。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然后我就出发。对不起。”。
婆娑接过香囊,想说些感激的话却觉得“谢谢”二字已经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感激。
上古遗存的香囊和鬼火,任意一件放到六界都是至上的珍宝,她毫不犹豫就给了泥土使用,她这般至纯至善的性子回到那个如谜团般的上古时期真的没事吗?
在婆娑感谢混合着担忧的目光下,袖色笑了笑,让白无常带她回院子。
走之前,她想见霁沐一面。
走进屋子,袖色合上门拿出了一块冰晶,冰晶落地化成了水镜。许久不曾用这个仙法了,袖色颇有些怀念地诵读出仙咒,水镜里出现了霁沐白色的身影。
“袖色。”。
听到袖色的呼唤,霁沐第一时间掏出了水镜,瞧着镜子中那个红衣女子,霁沐甚是愉快地叫着她的名字。对比起霁沐轻松的心情,袖色显得心思重重,她道:
“梼杌出现了,你知道吧?”。
觉察到袖色心情不佳,霁沐收敛了因见到她而高兴的心情,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飘渺地道:
“我知道你要回上一世。”。
袖色假装没发现霁沐声音里包含的情绪,急速地道:
“我进入迩然的识海看过了,你要找的孽火如今存在他的识海里面。”。
“嗯,我知道了。”。
“那就好,我来是告诉你这件事,顺便说声再见。我要走了,再会。”。
说罢,袖色作势要收起水镜,刚才还淡然的霁沐憋不住了,他才瞅了她一眼还不够呢!他大喝道:
“慢着!”。
袖色挑眉望下他,霁沐支吾了一会,心中很多话想与她讲,但最后他却说道:
“对不起。”。
“只有这个?”,袖色不满地嘟囔道,她想听的又不是这句话,这个男人就是这么闷骚!
“霁沐,我是真的不介意,所以请不要感到负疚。这么做我心甘情愿,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望着霁沐漆黑的眼眸,里面闪烁着点点难以辨认但真实存在的愧疚,袖色叹了口气道。
那晚,霁沐来鬼界不仅仅是为了看袖色,见袖色是很重要的事但同时也是个幌子。在言明了心迹后,霁沐告诉袖色他会用她引诱出梼杌的踪迹,袖色听后用一个明媚的笑回答了霁沐——她愿意。
其实她一直在等这个男人亲口説与她听,她不介意被霁沐利用。倒不是袖色有一颗多包容的心,而是她能理解他,有时袖色甚至觉得她了解霁沐比了解她自己还要多。
是从什么开始体会到霁沐心中的无奈?
或许是从他放任她被天兵天将丢进天牢开始,还是更早些?是从在凤凰族起的吧。她被污蔑了,霁沐知道火烧梧桐林与她无关,却不能一一替她辩驳只是力排众议地护下了她。
袖色分不清明确的时间,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上这个男人,对这个男人动心,她和他的爱情就一定会有牺牲。
因为他是霁沐,因为他是上神,因为他是六界里唯一的一位神。
六界的祥和是他此生无法逃避的职责,他身上肩负的责任太大,大到很多时候不得不把她放在第二位。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也许无法给袖色一份与世无争的纯洁爱情,但他永远不会忘记护袖色周全,他为袖色付出的绝对比山高比海深。这样的情深,放眼六界可做到者屈指可数,而霁沐则是这方面的翘楚!
霁沐要真的爱上,那么,袖色需要承受的会比任何女子都多,但袖色得到的呵护与宠爱也将是羡煞旁人的。
就这样吧,彼此亏欠着、彼此在这六界苍生的见证下互相牵挂着,彼此共同守护六界的安定。再多的委屈和泪水,只要他懂,那就能化为前进的动力。再多的无奈和心疼,只要她懂,那就能转为坚持的推力。
那晚,霁沐握紧了袖色的手,把他的计划一点点告诉了她。
。。。
 ;。。。 ; ; “迩然不醒,我们的疑惑就得不到解答。”。
未语她瞟了一眼泥土,补充道:“而且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婆娑侧头望着泥土,虽然他的唇角依旧上扬着,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但那张脸血色尽褪比宣纸还雪白。对上婆娑忧虑的目光,泥土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从先前开始就没讲话的袖色忽然问旱魃,道:
“你曾帮霁沐保管过我的心脏,对很多事情会更清楚,那你是否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是个心思聪明的女子。”。
旱魃感叹了一句后,道:
“是有个危险的办法,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的仙识与他的相连,这样你就可以问他问题了。”。
袖色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战神现在陷入昏迷,不知几时才能清醒,但九重天每一位仙的仙识从对这个世间有感觉起就存在,并不会因为沉睡而丧失。当初袖色还是红鸾阁里一缕缕的红线时,第一次具有仙识的记忆就是冬善用指尖捏着她的身子到处牵搭姻缘。
那时,冬善曾对袖色说了句话“别动,马上就好。”。
这就是一个用仙识交流的例子,所以袖色在听见旱魃所言后立刻决定要如此做。
“不可以。”。
袖色没想打白无常会反对,白无常道:
“我们都不知道梼杌对战神动了什么手脚,万一这是个陷阱就等着袖色你往下跳呢?”。
“我也不赞同”。
一向沉默寡言的黑无常难得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他道:
“如果这是个陷阱还好,万一战神和梼杌有联系呢?万一他们二者就是同一个仙呢?袖色,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这样做了,下场会很严重?”。
袖色怔了下,片刻她笑了,她道:
“我知道的。但泥土的情况已不容乐观,我不能在明知自己有办法时,却因为害怕潜在的不确定危险而干等着什么也不做。”。
“但是。。。。。。”。
白无常还想说什么,但被一旁的未语捂住嘴拖了下去。
“换一个来吧,我去。”。
阎王爷扫视了一眼四周,视线落在泥土身上道。他答应了婆娑会救泥土,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食言。
“是个笨蛋的美人。”。
旱魃鄙视地看了眼阎王爷下结论道,阎王爷额角的青筋爆出,捏紧了拳头才没把手往旱魃的脸上招呼。
“他身为九重天威名远扬的战神,防备心和自我保护意识比任何一个仙都更强烈,你以为他的仙识是你想进就能进入的吗?在场的除了袖色,谁都不是好的选择。”。
在旱魃说完后,缺一根筋的白无常在后头插了句,问道:
“为什么?”。
“因为战神喜欢袖色。”,旱魃道。
白无常的目光移到了袖色脸上,但见袖色脸色如常,仿佛早已经知晓。其实袖色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迩然对她抱有超出仙友的情感,她也是昨天夜里才知道的,想不到今天就被旱魃捅了出来。
不愧是上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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