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品种,性子顽劣!
轻咳了一声,袖色打破眼下有些诡异的气氛,道:
“婆娑说我修为增长了,所以我想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而且除了我,你们都不适合。大家没有异议的话,旱魃你可以开始了。”。
“袖色。不。。。。。。”。
听见虚弱的声音,袖色转身望着泥土,泥土看着袖色的眼睛刚才嘴里让她不要去的话忽然间就说不出口了。
袖色,她去一半是为了他,另一半是为了迩然。
袖色愿意这么做,从他的方面来讲,是因为他和婆娑是她的挚友,为了朋友她敢于冒险。从迩然的方面讲,大概是为了还之前迩然两次相救的情。泥土看的很清楚,袖色想借此机会,证明迩然的清白,想为他洗脱与梼杌有联系的嫌疑。
在九重天的相处时光里,泥土很了解袖色的为仙之道。
她不愿欠任何一位仙的仙情,能让袖色安心欠着的,这六界里也就只有霁沐了。
“安全回来。”。
最后泥土和袖色说了这四个字。袖色报以一笑,走到战神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旱魃开始施法,袖色觉得很痛,仿佛身体要裂开两瓣,但痛感没有持续很久,半炷香的功夫袖色觉得她自己飘了起来。
低头一看,袖色望了望她自己的手脚,发现她自己全身变成了半透明状,而脚下的大家都好像放大了五倍。
“这是你的仙识,赶紧进去,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旱魃督促的声音在袖色脑力里响起。袖色刚应了声“哦”就觉得缩小版的她被一股力量扯了过去。再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战神的识海中。
原来迩然的识海是灰色的。
在这片漫天的灰色中,袖色忽然间觉得有些哀伤。
她一直都知道迩然是个温柔的仙将,他曾说过他亲手杀了前任的仙将,他曾说过性命终结在他手上的生灵不计其数,袖色明白他的无奈却无法给予他安慰,她在很早前眼里就存在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当亲自置身于战神的识海,袖色才发现迩然心底的无奈比她所了解的更加的浓烈与厚重。这飘飘渺渺的灰,可是你对丧生在你手中生命的无上哀悼?
袖色现在的形态是仙识,脱下躯壳的她身轻如燕地在迩然的识海里飘荡着。
找到了!
暮然,袖色瞧见了无边无际的红色火焰,是孽火!
袖色吃了一惊,她没想到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孽火,六界众生皆以为不能随意动弾的孽火,竟然存在迩然的脑袋中,在他的识海中!
望着坐在孽火中央的迩然,袖色试探性地用仙识去呼唤他。
在第三次呼唤时,袖色终于得到了回应,战神的声音在袖色脑中出现。听着那有疑惑又有惊讶的嗓音,袖色心中一喜,立刻抓紧时间直奔主题道: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晕倒在鬼风林里吗?”。
迩然沉默了一下,抬眼望了下身边灵动的孽火,道:
“我是去看三生石的,一踏进鬼风林我听到一个辨不清男女的声音叫我名字,我没来及回头就失去了意识。”。
“所以你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袖色道。
“发生何事?”。
战神低下了头,眼底有一道暗芒闪过,袖色没发现。
“阎王爷在鬼风林发现了你,梼杌正压在你身上,而它长了一张与你相同的脸。泥土被三生石咬住手腕正血流不止,三生石上面有禁制,我们解不开。”。
三言两语袖色把眼下所有的情况给迩然说了一遍。
“上面的禁制是我留的。”。
袖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气般地问了句:“为什么?”。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去看三生石。”,迩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袖色,道:
“我看过你的前世,我想与你一同回到你的前世。”,想改变你上一世的结局,想在上一辈子就开始参与到你的生命中。
战神默默地心中补充道。那晚袖色逃开了他的吻,从那一刻起,他就动了这个念头。
袖色强迫她自己不要移开与战神对视的目光,故意忽略他话里的情意,道:
“所以你是为了防止有其余的仙去碰三生石,保险起见下在三生石上落了禁制?”。
“是也不是。我只是下了一道禁制,但三生石为何会失去控制,咬住泥土的手腕不放,我就不得而知了。”。
“迩然,你在说谎。”。
袖色静静地注视着战神道。迩然听见这话后,眼睛莫讳如深,他唇角微勾道:
“你看出来了。”。
“我不明白。”,袖色道,她没具体说不明白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
“袖色,有时这么聪明又敏锐的你,真的很难对付。你宁愿你傻一些,看不透这一切。”。
迩然似叹非叹地道,他抬手,一缕孽火亲昵地缠绕在他的指尖上,他继续道:
“昨天晚上,我离开你的院子后遇见了梼杌,他说想与我做个交易,而我会得到我想要的。”。
迩然的眼睛里浮现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他继续道:
“我想要的是你,他告诉我说可以利用三生石扭转时空,让你和我一同回到前世。但上一辈子的你修为过高,只凭我一个是无法满足三生石对鲜血的需求。它为我提供帮助,而我则用一些东西去交换了。如今看来,它提供的帮助是指利用司命的血。”。
“是什么?你究竟用了什么去与梼杌做交易?”。
袖色紧紧地盯着战神,脸蛋紧绷神情严肃地问道。
她关心的并不是泥土如何被梼杌欺骗,而是战神究竟用了什么去与梼杌交换。
迩然微叹了口气,道:
“袖色,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我,在我做了这些事情后。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只会令我更加无法放手?”。
孽火似乎感知了迩然心里的情绪,一瞬间燃烧得更炽烈——如火如荼。
。。。
 ;。。。 ; ; “轻点。”。
真疼!礼荼咧了咧嘴,勉强睁开下垂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面装着晶莹是因为他而闪现的吗?
吃力地抬起那只自由的手,礼荼轻轻将手掌覆在了婆娑的脸蛋上,他问道:
“婆娑。。。。。。你是在担心我吗?”。
当礼荼碰到她的一瞬,婆娑下意识地想躲开但看见礼荼这幅模样,她于心不忍。就是这一刹那的犹豫,大掌就落在了她脸颊上,指尖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冰凉,可以感觉到食指与中间上因常年握笔而有厚厚的茧子。
撇开一切的对错不谈,其实他是个很勤劳又有趣的司命,她看过一次他写的命格,跌宕起伏、公私分明。他赋予了六界众生精彩纷呈的生命故事,却因幼年的疏忽无意间改变了她原有的生活轨迹。
恨吗?
那时自然的。
能原谅吗?
那也是自然的。
虽然不合时宜,但婆娑此时此刻回忆起的是礼荼平日里的音容笑貌。
耍赖彻夜坐在她房门前的他,装傻硬呆在她房间写折子的他,充愣在鬼界到处晃荡的他,静静陪着她看月光的他,耐心听她说些傻话的他,坚定地告诉她会一直等下去的他。。。。。。
不知不觉,他们之间已经储存了那么多的记忆。
或许不浪漫,或许不轰烈,但是足够真实、足够温暖。
每一个女人心底都会一个最爱的影子,但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幸能与最爱的那位携手相伴。
在阎王爷那里,婆娑耗了太多的心力,万年的僵持磨去了婆娑所有少女的天真,现在的她,沉寂又忧伤。而礼荼看似胡搅乱缠的举动与言语,都藏着真心与情分。
婆娑试图避开,可惜她失败了。
万年来,她能用火爆的脾气作伪装,吓跑所有对她有爱慕之情的鬼,却赶不跑这只主动送上门的仙。
纠缠着她的他、痴恋着她的他、呵护着她的他,终究是一点点卸下了婆娑所有的防御,心中垒砌的高强渐渐坍塌成土,覆盖了以往心底受到的伤害。
正因为这样,所以在礼荼与她坦白时,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在乎了,就受不了曾经犯过的错。
喜欢了,因此在醒悟后才会慌乱。
幸好,她还是找到了他。只是他的情况很不好。
婆娑的眼睛不禁染上了点点泪花,不愿相信眼前这个焉巴巴的仙,真的是往常活力四射的司命。
“是的,我担心你。所以请你为了我,不要睡着。”。
深吸了一口气,眨掉睫毛上的泪珠,婆娑朝礼荼嫣然一笑地说道。
这个笑就像黑暗中的一抹阳光,照亮了礼荼想要昏睡的世界,让他充满了保持清醒的力量。同时,这抹阳光亦刺痛了阎王的眼睛,好像一把锥子在他的心窝里捅了几刀。
这厢,礼荼仿佛打了鸡血般,精神了不少。他趁机握住婆娑按在他流血的手腕上的玉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你拿了我的弯刀,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做好了接受我澎湃爱意的准备?”。
嗯?
这一溜既流畅又顺溜的话,让婆娑怔了怔,要不是礼荼的手腕依旧在滴答着血液,她真的要怀疑刚才那个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剩多少的仙,真的是他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准备好了。”。
可以揍这个无耻的仙吗?婆娑在心中默默地腹诽着。她没好气地剜了一眼礼荼,道:
“是你要拿刀剁手,我才阻止的!要不是我,你的手现在就费了,算起来你还得感谢我!”。
礼荼偷笑了。
他不打算告诉婆娑,他举起弯刀是想看看能不能把三生石裂缝上的禁制给砍出一个口子。毕竟这把弯刀是前任司命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堂堂一任司命手里传过来的东西应该不会太糟糕,有点小作用才对。
没想到他的举动让婆娑误解了,却也歪打正着地让婆娑显露了心迹。
真好!礼荼在心底默默地感叹了一声。在这场爱情的追逐战里,他总算不是一厢情愿了。
另一边,刚来到的阎王爷还没从大树后面走出来,就听到婆娑用一种真挚的语气对礼荼说道:
“是的,我担心你。所以请你为了我,不要睡着。”。
望着婆娑脸上璀璨的笑像一缕阳光,阎王爷只觉得刺眼极了,让他有种想哭泣的冲动。
果然,在鬼界呆久了,已经无法适应这种明媚的阳光了。这份美丽的笑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展现的,而他注定要与黑暗为伍,守不住也留不住这抹难能可贵的阳光。
调整了一下心情,阎王爷从树后面步出。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婆娑不由地想挣脱开礼荼握住她的手。万年来的情谊岂是一朝一夕就能遗忘的,就算没有爱,情分依然存在着。
礼荼不肯松手,即使他现在很虚弱但这不影响他不撒手的决心。
开玩笑,婆娑这种女人,一旦松手了就再也寻不回来。他可不想做第二个阎王爷,到时追悔莫及。
望了眼婆娑和礼荼交叠在一起的手,阎王爷移开视线,道:
“我在鬼风林发现了梼杌和战神,梼杌走了,鬼风林的禁制随之解开了。袖色已经赶过去,战神目前由她照顾着。”。
阎王爷说完就沉默了,婆娑因为觉得尴尬也不出声,讲话的是礼荼。毕竟现在还在流血的是他,没有鬼肯说话,那他就只好自个儿问了。
“这块撞邪的石头什么时候才会放开我?”。
血流出来的速度放慢了很多,估计是因为梼杌已经离开鬼风林的关系,但三生石依旧紧咬着礼荼的手腕,就像一个贪吃的孩童,怎么喂都喂不饱。
“礼荼,你挂掉了吗?”。
礼荼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就听到一个声音从鬼风林的半空中传来,听到这句话礼荼一个呼吸不畅,差点憋晕过去。
袖色从白无常的旁边探出个头朝下方大喊道。他们一行降落时,未语扫了眼礼荼,补了句道:
“还行,血气还够用。”。
礼荼抓狂,看他都交了些什么朋友?有这么赤~裸~裸~调侃他的仙的吗?简直就是标准的损友。
黑无常把背上背负的战神放了下来,让他靠在三生石上。阎王爷则是望着尾随而来的旱魃,皱了皱眉,不过什么也没说。
“血气还够用是什么意思?”。
婆娑抓住了未语话中的疑点问道。未语是个半神,她给礼荼输了点混合着神力的仙气后,解释道:
“司命这次闯了大祸。鬼界的三生石的确具有扭曲空间回到前世的能力,但这是违背天地法则的事,我不知道泥土你从哪儿知道了这个方法,不过就我所知,从上古开始用过这个法子的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行了,未语。你就别恐吓泥土了,你没瞧见他的脸都白过墙灰了吗?”。
袖色说了句公道话,只是这话听上去似乎没多大诚意。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方法,就是有一天在院子的枯树上睡醒后,脑子里忽然闪现了这个。我一直以为是以前在哪本书上看过来的,只不过遗忘了,而最近因为要用到才会忆起。”。
“。。。。。。”。
袖色很想抓住泥土摇一摇,当真是坠入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