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福惠也就只是客气的挽留了几句,便批准了他们的致仕请求。
不过福惠当时可真没想到几天之后怡亲王也会被雍正撺掇的辞职啊。
好在他这个十三叔不仅不贪恋权势,而且还很富有同情心。
看见自个儿侄子真有点捉襟见肘的意思,便爽快的点头,答应再留在福惠身边辅佐他一段时间。
当然福惠是没那个胆子让怡亲王对他下跪的,所以不用他老爹开口,福惠就对专对这事儿下了一道圣旨,让怡亲王对待他就像是对待自家晚辈即可,不必行君臣之礼。
不过很明显,这事儿福惠是想当然了,想让一向谦恭谨慎的怡亲王接受这份恩典,那绝对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当初雍正在这方面下了很大功夫,糖衣炮弹给了不少,可怡亲王都是竭力推辞。
于是福惠索性也就不白费那口舌了,直接就在懋勤殿备了椅子,怡亲王只要过来奏事,福惠就让太监把椅子抬上来。
几次下来,耿直的怡亲王终于是被福惠给掰弯了,过来上奏的时候再看到屋里放着的椅子,不用福惠去劝就会自动自觉的坐下说事儿。
当然为了使怡亲王不会觉得太尴尬,懋勤殿备了不止一把椅子,召见那些年纪比较老迈的大臣时,福惠也会让他们行礼之后坐下来慢慢说。
毕竟有些官员岁数大了,再让他们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福惠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就连一些年纪比较轻的,福惠也是让他们站着回话。
因为福惠和大臣们商讨事情,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说的清的。跪着没几分钟,那腿就得麻。
就是时常练习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春秋的时候还好点,冬夏两季那纯粹就是酷刑,福惠可是尝过那滋味,他还算是身体好的,要搁在那些平时不太运动的大臣们身上,没几个能受得了的。
朝中三品以上,曾经在皇帝身边做过事儿的文官,拉出来,十个里面得有九个腿脚是有些毛病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福惠尽量不让他们长时间的跪着,跪出什么事儿来哪多哪少啊?
至于三跪九拜的大礼,现阶段福惠还不想对此做出调整,倒不是因为福惠想要从中找到什么优越感,而是纯粹不想一上台就那么标新立异,颠覆传统。
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这火要是烧得太急,那就很可能引火**了。
福惠不想在此时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除了因为想给他老爹雍正留点面子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前阵子福惠刚因为立后的事情在朝堂上和群臣们展开一场唇枪舌战的当庭辩论,这个时候真的不太适宜再招惹他们徒生事端了。
要说这立后的事情,还真不是福惠自己挑的头。
他和阿兰还有雍正的意思,都是想要过一段时间再提这事儿。
结果没成想,那些喜欢多管闲事的大臣们实在是耐不住寂寞,自己家后院里三妻四妾还没摆弄明白,就来操心皇帝的终身大事。
福惠继位之后,将自己身边很多的亲信都提拔了上来,譬如说福惠的两位老师刘统勋和汪由敦。
刘统勋之前被雍正派去跟随大学士嵇曾筠到浙江学习海塘工程和治水之法。这次福惠上台他就直接被提拔内阁学士。
不过目前刘统勋暂时被福惠留到了南方治河,而已经年近七旬的嵇曾筠则被福惠调回了京城和家人团聚。
而汪由敦由于比较年长,性格谨慎,且虑事周全,办事敏练。福惠思虑再三最后决定将他调往云南,以云贵总督的身份去处理苗疆事务。
除此之外,还有像阿桂,嵇璜还蒋溥这样的二代同盟们,福惠虽然没有一下子就将他们的官职提拔的很高,但都是放在比较重要的位置上。
即便如此,在朝廷中依然有很大一部分势力对福惠并不感冒,也许是看他年纪小,觉着他好欺负,容易摆弄,所以很多在雍正掌权时像缩头乌龟一样,八竿子打不出来个屁的孬种,这个时候又跑出来张牙舞爪了。
但他们却是被福惠儒雅的外表所迷惑而忽略了一点,福惠身体里流着的那可是爱新觉罗氏和年氏两家的血脉。
谁要敢冲他呲牙,他就敢拿刀子豁了他的嘴!
福惠还没登基之前,就有几个零星的官员上折子提了选妃的事情。而等元旦庆典一过,那全国各地关于立后的奏折就像雪片一样飞到了京城。
就连初五福惠召见蒙古王公的时候,都被问及了此事,很显然他们也想在这里头插上一脚,捞点实惠。
可却忘了,今时不同往日,福惠的后宫里面可没有孝庄一样的人物,而现在的福惠也不是当年那个尚未亲政的顺治皇帝。
第97章 敕旨赐婚
要说到册立皇后这事儿,那还特么真是项技术活。
福惠被那些朝臣们的闲言碎语搞的不胜其烦,平日里爆粗口的频率是直线上升。
妈蛋,老天爷玩儿他是不是!
都当皇帝了想娶个媳妇儿还得听那些张三李四的瞎逼逼!
谁特么要娶那些蒙古女人了!没见过脸皮那么厚上门来找女婿的!
万般无奈之下,已经快要被逼到绝境的福惠只好到白塔寺去寻求自己老爹的亲情援助。
福惠和他曾爷爷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当年的顺治是爸死了,妈还健在,而福惠则是娘去了,爹还活着。
雍正跪坐在蒲团上,斜眼看着福惠在旁边装耳挠腮的模样,不发一语,嘴角却是勾起一个似笑非笑弧度。
“唉!”福惠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哭丧着脸道:“皇阿玛,您能别再这样置身事外的看儿臣笑话成吗?没有多少时间了,乾清宫还有一大顿折子等着儿臣要去批呢!您看看儿臣这双眼睛,以前还水汪汪的呢,而现在睁都快睁不开了,儿臣混到了今天这个模样全是拜皇阿玛您所赐,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话说自从福惠登基之后,这样那样的事情就特别的多。到说不上几天没合眼,但一般每天也就睡个两三个时辰,所以别看福惠现在还是处在豆蔻年华,但是那眼底的黑眼圈和大眼袋仍是熊猫都要自愧不如。
雍正冷哼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有多少人想当这皇帝还当不上呢,你倒还在这儿跟我埋怨上了。”
福惠闻言偷偷地犯了一个白眼,别人想要当皇帝,那也要看他同不同意啊!
若是金手指开到了他和阿兰这个程度,还让别人坐上了龙椅,那不是扯蛋么,压根儿就没有那么闹的呀!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福惠也顾上其他乱七八糟的了,见雍正大有一副想要撒手不管的架势,福惠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耍起了无赖,“皇阿玛,当初两位皇兄的亲事可都是您一手操持的,不能到了我这儿您就不管了啊。可不带您这么偏心的!”
雍正闻言,立马眼睛就瞪圆了,“难道朕还不够偏心?”
“呵呵。”福惠干笑了两声。“那这忙儿您到底是帮不帮啊?”
雍正鄙夷的看了福惠一眼道:“哼!你那点鬼心思朕还能不清楚?不就是想要朕替你下个诏旨么,就直说得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雍正的一番话,逼得福惠猛咬自个儿的后槽牙。和自己儿子玩这套,皇阿玛,你他喵这是为老不尊啊!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让福惠他自己去下这道圣旨,日后少不得要为这立后的人选问题和朝臣们掰扯,所以福惠只得陪着个笑脸应和,“皇阿玛明鉴,儿臣正是这个意思。”
雍正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迤迤然道:“笔墨伺候。”
福惠屁颠屁颠给雍正拿来了笔墨卷轴,结果雍正手中的毛笔刚要落下,便又猛地停在了半空中。
“皇阿玛,什么情况?”福惠试探的问一句。
雍正迟疑的说,“就定下阿克敦家的姑娘了。”
福惠闻言,心一下子就蹿到了嗓子眼,不过他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缓缓的对雍正点了点头。
“可就给你配一个皇后也不够啊,怎么着还要再加几个妃子呀!之前听说鄂尔泰家还有个小女儿,也和你年纪相当,要不你派黏杆处的侍卫过去打听打听?”雍正挑眉看向福惠。
这下,福惠的笑容变得更加尴尬,最后无奈之下竟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皇阿玛,那些就先不劳您多操心了。”
等福惠拿着雍正自退位以来所下达的第一道敕旨兴高采烈的快步退出禅房之后,雍正兀自失笑了起来。
当初选秀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像是对那章佳氏姑娘情有独钟的样子,眼睛里除了她就容不下别人了。
本来他还想着要不要让提醒一下福惠或是从中做点手脚什么的?但现在看这情况,就随他的意吧,只要他开心就好。
再说这婚事也是老天爷认定了的,即便以后有个什么情况,那也是天意如此。
另外调查了那么久,他也相信,阿克敦家教出的女儿是不会差。再不济还有他这个太上皇盯着呢,怎么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的。
第二天,福惠就迫不及待在早朝上让张进忠宣读了雍正赐婚的敕旨。
张进忠现在是懋勤殿的首领太监,福惠当初一上台就先把他提拔了上来。
诏令一下,福惠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不过他这剂特效药下的太猛,把在场不少人都给震住了。
以下是众人的心声。
怡亲王:我擦,这么大的事儿皇兄怎么也不事先跟他商量商量?就是提前通知一下也是好的呀!惨了惨了!这下让他回府怎么跟福晋交代啊?
阿克敦:完了,他说什么来着,当初去俄罗斯那一道上,他就总觉着福惠阿哥在跟他献殷勤,他跟夫人说夫人还觉得他是自作多情,这下好了,女儿要被抢进宫去了,这以后要想见上女儿一面该有多难?呜呜……阿兰那个性子也当不了一国之母,那是多大的胆子啊,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啊!还有他和夫人两个从来就没有教过阿兰有关后宅争斗的那些知识呢,要不然把阿兰再送到怡亲王府调教几个月吧,若是这么着就把阿兰进宫了,那阿兰在宫里头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啊!
阿桂:他还一直纳闷呢,怎么皇上当年身为一个皇子却总是爱和他称兄道弟的,如今他想明白了,莫不是皇上那时候就开始打他妹妹的注意了?这脸皮也太厚了,他妹妹应该天底下最好的男儿!早知道当初就是装病也要要让阿兰躲过选秀的,唉,如今想来是悔之晚矣。
鄂尔泰:皇上您着什么急啊!好歹要等到明年选秀之后在做决定啊!就这么着错失皇后之位真的好不甘心啊!皇上您还没见过臣的小女儿呢!
第98章 纳采定亲
下朝之后,福惠就把自己的大舅哥和老泰山请到了懋勤殿。
等他二人从里头再出来的时候,倒不复之前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却均是一脸的茫然。
阿桂问:“阿玛,您说皇上说的这话有几分可信啊?”
阿克敦手捧着敕旨走在甬道上,闻言扭过头木愣愣的看向阿桂道:“皇上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跟阿玛再说一遍。”
“皇上说以后阿兰嫁进宫之后,咱们可以随时进宫来探望,还说以后会好好对待阿兰,不会让她受委屈。”
“原来我没听错啊。”阿克敦神色恍然。
阿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孩儿觉着皇上当时说话的样子挺认真的,君无戏言,但愿他真的可以说到做到。”
阿克敦鄙夷的看了一眼阿桂,低声道:“别人说什么你都信!皇上连婚期都定下了,你妹妹现在已经算是皇室的人了,人家皇上那话其实就是意思意思,客气一下,你这傻小子竟然还当真了!为今之计,要尽快给阿兰好好物色一个教养嬷嬷,免得以后进了宫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阿桂诧异,对阿克敦耳语,“皇上不是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吗?”
阿克敦气的一巴掌糊上了阿桂的后脑勺,“我说你是不是真傻!皇上给咱们圣旨了吗?空口无凭,你见过哪个皇帝的后宫里只有一个女人的!若是皇上真有心想娶别的妃子入宫,就凭咱们家这点儿势力,也就只能眼睁睁瞅着。”
“也对。”阿桂的语气蔫蔫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阿克敦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一下阿桂的后辈道:“走吧,回去好好做事,这样你妹妹以后在宫里也能有个依仗。”
“嗯,估计府上现在也用该知道这事儿了,也不知道额娘会有什么反应。”
阿克敦哭笑不得的道:“她会晕过去也说不定。”
这边福惠送走了阿克敦他们之后,便让人把礼部的官员叫来商量婚礼的流程安排。
而另一边章佳府,当太监宣读完圣旨的内容之后,兆佳氏果然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要不是阿兰之前未雨绸缪在她额娘的茶水里加了一点口服的镇定剂,指不定真的就像阿克敦所说的那样当场晕过去。
随着圣旨一同来到府上的还有福惠派过来的还有十多个太监还有侍卫。
这是规矩,按道理还应该单独辟出一个院子,来避免未来皇后和娘家人接触。
不过福惠也只是意思一下,派去的太监都是他的心腹,而侍卫也多是和阿桂相熟的同僚,平日里他们全都听凭阿兰的调遣,也就是说阿兰一家子想做什么做什么,并不被拘束。
接下来就是等福惠派人过来纳采,通俗地讲就是举行订婚仪式。不过在此之前,章佳府上一下子涌现出好多七大姑八大姨般的人物。
远的不说,就说阿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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