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斯的宝剑- 第28部分

　　　　“应该是黄昏之书，”波蒂说道，“奥丁小姐在历史分馆时也提到过它。”

　　　　弗雷和艾利斯对视一眼，只有他们知道奥丁最初是寄宿在黄昏之书里的，在得到拉琪的身体之后卷轴就由她自己保管。对她而言它是探知过去真相的重要线索，至于通过什么渠道调查并无所谓。

　　　　弗雷把笔记拿出来翻了翻，果然都是与之有关的资料。

　　　　****距预赛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霍沙看了看窗外，雪下的势头越来越大，不过比起故乡的大雪，已经算是过于温柔的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口袋，找了个清静的图书室，又拿出怀里的信，坐下细细看着。明明信纸上一个字都没有，他还是能看很长时间，手指上的老茧触碰着纸面，有种隔离的钝感。

　　　　“——你在看什么呢？”

　　　　打扰霍沙的是个大概20出头的女孩，亚麻色的半长发微微卷曲，脸上有点小雀斑。不过比较奇怪的是她居然穿着件毛衣外套，也不知道是怎么预见到这里会下雪的。

　　　　“你这人真奇怪，居然看一张纸看得这么起劲？”女孩坐到霍沙面前的桌子上，右耳上的红色流苏耳环摇晃了几下。见霍沙还是没理她，又伸出手指凑到他面前，指间夹着三张不同图案的卡片问道：“其他人可都在争夺这东西呢，你不着急？”

　　　　霍沙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盯着信发呆。

　　　　“……”女孩托腮注视着他，“难得今天这么热闹，却碰到你这么无聊的口罩男……哎，好像又有谁来了。”

　　　　隔着小书架的空隙，霍沙看到奥丁走了进来。他和她交集很少，基本没说过话，也无话可说。

　　　　她似乎是想休息一下，正要把几张椅子搭成床，那个穿毛衣的女孩却忽然看着她倒吸了一口气，跳下桌子跑过去，然后语出惊人：“你，你是具尸体？！”

　　　　奥丁看了看她，“你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你是亡灵，这是你找的宿体对不对？”女孩接着说道，“这样很危险啊，强行驱动尸体是坚持不了太久的……”

　　　　奥丁皱了皱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一看就知道的吧？你没有生命力，根本不是活人。你只是在尸体身上定着了灵魂，又强行用魔力延缓它腐坏而已。”女孩的眼神带着怜悯以及敬畏，“竟然有这么强烈的执念和强大的魔力……你生前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了不起的是你吧。奥丁的兴趣被勾起来了，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孩居然能看出她的本质，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你是哪个公会的？”奥丁坐到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开始仔细观察对方。

　　　　“公会？……对了！”女孩拍了下手，“我之前还跟朋友说想建立个公会呢！名字我都想好了，就是没有合适的场地，所以一直拖着……”

　　　　等一下，这意思是……她并没有加入任何公会？奥丁看了看对方夹在手间的三张卡片，“既然不是来参加战争的，你为什么要抢这些？”

　　　　“这个……”女孩把手摊开，也看着卡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们抢来抢去的挺好玩，所以也投影了几个。”

　　　　……投影？这些卡片居然是投影出来的复制品？在投影空间里还可以进行再投影的吗？不，比起那些，这个女孩到底是……

　　　　“你，是谁？”

　　　　“原来你会说话啊？”女孩稀奇地回头看向霍沙，然后友好地笑笑：“初次见面，我叫爱丽丝；佩吉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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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参考的原本！投影空间的主人
　　　　“爱丽丝……”奥丁念出这个名字，心情有些复杂。前两天弗雷提到过艾利斯的名字从何而来，那副空棺停放在布拉吉研究所，再加上这特殊的投影魔法，实在不难想到女孩与这爱丽丝之镜的联系。

　　　　“这个城市也是你投影出来的吧？”

　　　　女孩点头道：“嗯，欢迎光临！”

　　　　了不得，这里所有的花草树木、街道建筑，还有这图书馆里的每一张椅子每一本书，都因她而诞生——她是空间的缔造者，是这里的主人。

　　　　“还好你们来啦，”爱丽丝似乎很高兴，“以前这儿就只有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奥丁眯起了眼睛，“你在这待了多久？”

　　　　“不记得了，”爱丽丝看向窗外，“这边一直是冬天，天也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一直是冬天？你不能投影出别的季节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流苏耳环晃得显眼：“镜子映照出的永远都是真实世界的景象，空间投影不是凭空的，必须参考现实。在这个投影世界里，一切都是虚像，没有可供参考的真实之物，所以……”

　　　　原来如此，她虽然可以投影那些卡片，却不能再创造或改变其他的东西，区别就在于参考物。可是这样的话，回到现实世界不就行了吗？那样不是能更完善这个空间吗，何必一直待在这种地方？另外那副刻着她名字的棺材又是什么情况……奥丁心想这女孩身上的疑团还真不少。

　　　　不过说到参考现实，倒是有一点可以推断。这里之所以下着雪，估计就是由于当时参考了冬天的翡翠城。有意思，这相当于把空间保存了……想到这里奥丁却忽然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但还没来得及往下细想，就又听爱丽丝说道：“对了，我看你们两个也挺闲的，不如陪我玩游戏吧！”

　　　　“什么？”

　　　　奥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女孩的眼睛正闪着光：“玩捉迷藏！第一回我先来找你们，整个图书馆随便藏！”

　　　　奥丁嘴角抽了抽，是不是叫爱丽丝的人都喜欢自说自话？居然还像小孩子玩什么捉迷藏，简直胡闹。她和霍沙对视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走出了图书室。

　　　　“咦，你们已经开始藏了吗？”爱丽丝以为两人这是同意陪她玩，显得十分高兴：“那我开始数数啦！……就从500开始吧，500、499、498……”

　　　　带上图书室的门，走到稍远一点的走廊另一侧，霍沙停下了脚步。“怎么了弓箭手，你有话想说？”奥丁注意到了，这个男人在刚才爱丽丝自报家门后，虽然保持着沉默，却一直皱着眉。

　　　　霍沙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她不是爱丽丝；佩吉丽塔。”

　　　　“……你认识真正的爱丽丝？”奥丁不了解这个时代，他的断言让她难免这么猜测。不过实际上，爱丽丝；佩吉丽塔这个名字对很多人来讲都不陌生，毕竟与之挂钩的标签有很多，比如“大贤者唯一的宝贝孙女”，“划时代的空间魔导师”，“游侠贤者”等等。此人的荣耀和故事是相当出名的，不过那些全都停留在二十多年前，她突然失踪的那一天。

　　　　而霍沙之所以说那女孩不是爱丽丝，原因也很简单：粗略算算时间，即便真正的游侠贤者现在还活着，那怎么也该有四十多岁了，不可能还这么年轻。更何况如果她一直在镜子里，大贤者他们也不可能发现不了她的踪迹。

　　　　不过对于奥丁来说，无论那女孩是否在冒充二十年前的名人，这对年代更久远的她都没什么影响。而且比起那种事，她还是更在意自己之前产生的违和感——她可以确定异样就来源于这个空间本身，而不是那女孩。

　　　　奥丁思索片刻，向霍沙确认道：“你是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

　　　　见对方点头，她欣赏地笑了笑，又说：“跟我去一个地方，我需要翻译。”

　　　　霍沙也再度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奥丁帮「橘子树」凑成了人数，他有责任保证她的安全。

　　　　他们所在之处刚好是镜像的历史分馆。在不到两周前，奥丁去过现实世界的那幢，于是她凭印象找到了之前查阅过阿斯加特历史的大房间。然后她就发现，除了左右相反之外，这里居然还有很多与现实不同的地方。

　　　　比如说书籍的摆设布局。之前找到那本《阿斯加特简史》的架子上全都摆放着近代历史书籍，而描写阿斯加特的书则在其他房间被找到。不仅如此，两个世界书架和书籍的新旧程度也不一样，这边的显然要新很多，而且夹在书里的借书卡也都写得很明白，最新的借阅日期距今竟有二十多年之久。

　　　　换言之，这里是图书馆过去的样子。

　　　　虽然想到了投影的参考物是冬天的翡翠城，却没想到会是二十多年前的冬天……摆在眼前的差距让奥丁终于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了：“……弓箭手，你知不知道我们到时候要怎么回去？”

　　　　霍沙愣了愣，他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有一个理所当然的印象：“应该是，再次通过爱丽丝之镜……”忽然他沉默了，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那面作为虚实两个世界通道的爱丽丝之镜，它在哪儿？

　　　　“没错，既然整个城市都保留着过去的形态，那今天才出现在现实竞技场的镜子就不可能在原处。”奥丁看起来有些懊恼，“恐怕这场比试，还要比想象的更加复杂。”

　　　　霍沙也皱起了眉，她说的没错，如果是二十多年前的空间投影，那别说镜子了，连没建成几年的竞技场本身也不会存在。难道出口并不是爱丽丝之镜？关于这点，公会管理部和主持人完全没有给出过说明，只是宣称三小时后就能……不，他们并没说三小时后就能回到现实世界，只说到时达成目标的公会可以晋级。

　　　　难道要等等看吗，看到底能不能被自动传送回去？也许这只是他们想多了？

　　　　……可谁能保证呢。霍沙当佣兵以来从不寄希望于外力，奥丁更是被困了四千年，这种心理阴影让她一旦感到有自由上的隐患，就绝对等不了，巴不得马上就去竞技场的位置一探虚实。

　　　　说走就走，拉开历史馆的正门，纷纷扬扬的雪扑面而来。奥丁在门口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走进了雪雾之中。

　　　　其实翡翠城的冬天不怎么冷，这点程度在霍沙眼里更不算什么，但他发现奥丁不大习惯这种天气——这人还没走几步路就开始打冷颤，然后又动用魔法操纵气流，好让她周围的冷风停下来。

　　　　即便如此，气温照样不会上升。霍沙看了看她，淡淡道：“我一个人就行。”

　　　　“……快点走。”

　　　　霍沙没再说什么，只是想起野史上有奥丁王讨厌冬天的说法，其原因似乎在于其幼年经历的‘芬布尔之冬’。据说那是个格外寒冷的冬天，持续时间夸张地长达三年，期间寸草不生颗粒无收，冰天雪地之上死人无数。后来就有一说，说是奥丁王之所以建造云上城市瓦尔哈拉，不光是为了睥睨天下，也是因为小时候冷怕了，想离太阳近点儿。

　　　　看她现在的样子，那些野史或许也不全是无稽之谈。

　　　　事实也基本如此，要是奥丁早知这边是冬天，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进来的。甚至就在刚刚，她也是因为嫌冷才跑到图书室休息取暖，连感兴趣的战斗场面都没心情旁观了。不过现在她还是走了出来，因为比起寒冷，受拘束的感觉更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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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少年与野兽！残酷的生存食物链
　　　　就在奥丁和霍沙离开赛区时，吉诺正在魔法分馆二层的管理室里。

　　　　管理室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这里空间很大，有一些档案架，放的是书目借还记录一类的资料。贴着墙放置在后面的还有一个大型立式储物柜，吉诺打开一看，里面有不少杂物，不过空余的空间足够……容纳他藏身了。

　　　　柜门被设计成活动百叶式，细缝可以通风，但无法窥视外面的情况。这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吉诺靠着柜子侧面坐下来，又摸摸身上的公会卡，悄悄舒了口气。

　　　　躲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吉诺不禁想起奈娜所说的话。当时其他公会还在为决定进入镜子的人选争论不休，而她已经制定好了战术。

　　　　（“吉小诺，卡片由你拿着，一进镜子就赶紧找个地方藏好。至于夺取太阳卡片的任务就交给霍沙，我也会想办法智取的。”）（“诶？！可是……”）（“别可是了，你胆子那么小，碰见敌人肯定会吓得忘记逃跑。进了镜子之后别到处乱晃，直到比赛结束都给我躲起来，知道了吗？”）保护卡片……吉诺怎么也没想到奈娜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可是毫无战斗力啊，这能行吗？不过就算跟大家一起行动，自己也只会拖后腿，还不如躲起来省心了……话说回来，大家现在都在哪儿呢？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有人进到管理室了！吉诺的心一下提了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从脚步声判断，来的不只一个人，他们在房间里转了转，发现没人却没马上离开，而是开始了交谈。

　　　　第一个开口的是个男人，语气听起来很焦躁：“现在该怎么办？”

　　　　声音的方位离储物柜不远，谈话内容清晰可闻。

　　　　“怎么办？对方可是「满月」，你有本事抢回来吗？”第二个声音是个娇媚的女声，满是挖苦道：“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跟那个狄恩动起手了？长得丑也就算了，无脑总要有个限度吧？”

　　　　“我又不认识他，我哪知道他就是那个d4组的？”

　　　　“不认识？”女声说道，“他照片杂志上有的是，会长不是早就说了平时要多看资料吗？”

　　　　“我有看啊，「海妖之歌」成员的身高体重三围我都……”

　　　　“西斯坦，”这时第三个人开口了，“卡片是你弄没的，还有心情说这些？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