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斯的宝剑- 第9部分

　　　　弗雷也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鹿角剑就已经刺进修吉的身体……并推着他撞上了青铜钟！

　　　　不可能，这也太快了！奥丁出手的速度竟然比‘乌鸦’思考的速度还要快？！简直、简直就像是跳跃了时间……所以这根本就不是预不预知得到的问题，而是即使预知到了，也躲不开吗？！天，‘乌鸦’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差的太多了……

　　　　这个时候第一缕阳光刚好从乌云的缝隙射出来。敲响的钟声浑厚绵长，久久不止，回荡在弗雷耳中，那既像是丧钟，又像是在宣告着，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即将发生。

　　　　“高估自己本也无妨，但与本王为敌……”奥丁淡淡说道，“你太狂妄了。”

　　　　弗雷忽然又有了那种之前见到奥丁时的无力感。那时的感觉一点都没错。面对‘乌鸦’棘手的特殊能力，奥丁连魔法都没用，或者说是不屑使用……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认输。”穆尼忽然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无意战斗。

　　　　从那压制着杰玛多的强大风压和杀死修吉的速度来看，这个女人的实力绝对不亚于「七贤」。不行，他必须活着回去，告诉「衔尾蛇」其他人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那……我想把修吉的尸体也带走。他是我的同伴……”

　　　　“我说过允许你走了吗。”奥丁眼中染上一丝残酷。作为君王，她不允许任何可能的威胁存在：“自杀、或者被我杀，你选吧。”

　　　　“！”

　　　　“喂奥丁王，这样有点儿过了吧？”弗雷开口了，“既然他们认输了——”

　　　　“所以就要饶过他们？”奥丁反问。她嫌穆尼考虑的时间长了，于是毫不犹豫地用‘空爆’直接轰杀了对方：“败者永远无权发言。心怀仁慈只会招来麻烦，斩草除根才是为王之道，你就心怀感激地学着吧。”

　　　　“你！”

　　　　冰冷的，残酷的。史书描写奥丁王是贤明的君主，或是暴虐的帝王。真相为何，弗雷心中大概有了结论。

　　　　“现在的我还打不过你。”虽然觉得她做得不对，但弗雷同时也十分清楚这个事实。“‘败者永远无权发言’吗……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认真听我的话的！”

　　　　宣战吗。奥丁才刚嘲讽地勾起嘴角，却又意外地听到年轻的剑士说道：

　　　　“——所以，教我剑术吧！”

　　　　****“……嗯？牛皮……糖？”艾利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弗雷背着，旁边则跟着猪排，他们似乎正在下台阶，一路都有些颠簸。

　　　　“你醒了？”弗雷把他放下来。

　　　　“我怎么又睡着了？”艾利斯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明明不在盒子里就睡不着的啊……”

　　　　“之前就有点在意，”弗雷疑惑道，“你总说什么盒子盒子的，那到底是什么啊？”

　　　　艾利斯理所当然地解释道：“睡觉的地方啊，我以前住的那个盒子最舒服了。”

　　　　“是吗？”第一次听说有人在盒子里睡觉……该不会是怕睡床上掉下去吧？“那盒子什么样的？”

　　　　“嗯……就是黑色的木头做的，长长的足够平躺，厚厚的很结实，睡在里面又很凉快，盖子上还有个十字标志呢……可惜就是太沉了，没法带着。”

　　　　“等等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

　　　　弗雷还没来得及细想，艾利斯倒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摸了摸自己身后：“对了！奥丁呢？！卷轴没损坏吧？她——”

　　　　“我没事。”

　　　　艾利斯回头一看，见是之前那个满身是血的粉头发的女孩子，“哇你是谁啊，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难道是鬼……？”

　　　　弗雷叹了口气。说起来这家伙还在状况外，完全不知道奥丁刚刚血虐「衔尾蛇」的事。“她就是你的奥丁王。”

　　　　“奥丁？”

　　　　“嗯。”奥丁难得不嫌麻烦地解释道，“我找到了临时宿体，不过……总觉得这身体有哪不对。”

　　　　“哪里不对呢，奥丁老师大人？”

　　　　“要么叫老师要么叫大人，你不嫌累赘么。”奥丁低头看了看，“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觉得胸口有点重。”

　　　　“……”

　　　　“……”

　　　　弗雷和古林都没敢接话。说起来，这个拉琪；特里亚的身材确实不错来着……

　　　　只有艾利斯奇怪道：“胸为什么会重？”然后就马上被弗雷敲了脑袋，“白痴啊你，闭嘴！老师你别介意，他什么都没说，哈哈……”

　　　　“搞什么吗……”莫名其妙挨打的艾利斯很委屈。

　　　　“啊，出口到了。”弗雷指着近在眼前的钟楼大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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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拜访最强公会！弗雷的委托究竟是？
　　　　吉罗天还没亮就赶到了菲莉雅广场。他一直惊魂未定，没想到杰玛多竟然出现在钟楼楼顶，但在正与他交涉的过程中却好像被什么人打断了。吉罗根本无从得知高楼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之后杰玛多再也没有现身过，而没过多久，拉琪竟平安无事地走了出来，和之前口口声声喊自己胖大叔的那两个混账小子一起。

　　　　“拉琪！我的宝贝女儿……你没事吧？身上怎么全都是血？！”

　　　　眼看吉罗肥胖的身躯就要扑过来，奥丁微微皱眉，把弗雷往前一推充当肉盾，让他和吉罗来了个疼痛而恶心的拥抱。

　　　　“干什么啊！”弗雷赶紧把吉罗推到一边，揉着吃痛的鼻子抱怨道，“为什么是我？”为啥不推艾利斯？太偏心了吧！

　　　　“因为艾利斯还小。”

　　　　“那个，其实我很早就想说，我已经不小了……”艾利斯举起手说，“被叫做小鬼、小弟弟什么的、又被说童言无忌什么的，说实话真的很让我伤心！”

　　　　“是吗，那你有多大？”看起来不就十三四岁么。

　　　　“我18岁了。”

　　　　“什、……”奥丁差点咬到舌头，以她这双阅人无数的黄金瞳来看，怎么都看不出这小子竟然都成年了。

　　　　“18岁？！和弗雷一样大？！”古林不相信地又嗅了嗅艾利斯，“总觉得你身上还有股奶味儿……”

　　　　“骗人，你也太童颜了吧？！”弗雷显然更加吃惊，伸手捏了把艾利斯的脸和肩膀，明明那么瘦弱……“吃什么长大的啊？”

　　　　“牛皮糖你才是，吃了什么好东西竟然长得这么高大，真是令人羡慕……”

　　　　被晾在一边很久的吉罗小声插话道，“拉琪……”

　　　　弗雷听到了，神色黯了黯：“胖大叔，你的女儿她……”

　　　　还真是逊啊。结果还是没能救到人……也许，这个冷酷的奥丁王所说的有一点是对的。

　　　　（“任何苦难灾运，最终都只能归于一因。”）是我太弱了……吗。

　　　　“——你女儿现在是我的东西。”奥丁的手指绕着宿体的头发，淡淡接道：“回家给她立个墓碑，也算送终了。”

　　　　“你在说什么啊，拉琪？今天可是选妃舞会哦，你要去参……”

　　　　“不是吧你，”没等弗雷的暴脾气上来古林就替他开口了：“就算人没死，她才刚刚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你竟然还有心思让她参加什么舞会……你真的是她的父亲吗？”

　　　　“你们懂什么？”吉罗也怒了，“如果拉琪不嫁入王室，我们特里亚家族就只能是被贵族唾弃的爆发户而已！那些王公贵族看我们的眼神……你们这些普通平民又怎么能体会到！”

　　　　真是讽刺啊。弗雷心想，杰玛多追求金钱也好，吉罗追求身份也罢，都是因为看到了比他们更优越的存在。那么生来就已经拥有了他们所希求的这一切的自己……又该追求些什么呢。

　　　　正在晃神时，那道粉色的身影从面前走了过去。奥丁王甚至不屑再看吉罗一眼，只留下一个步履坚定的背影。

　　　　她的背影很孤独，就好像在说，帝王之路向来就是一条孤独的道路。她永远不会回头看身后的那些尸山血海。她的眼中只有一样东西，就是这条路的尽头。

　　　　“——哎？奥丁你等等我啊……”

　　　　看着艾利斯小跑跟上去的身影，弗雷先是愣了下神，然后无声地笑了。自己这是犯什么傻呢，不是就在眼前吗，应该追求的东西。

　　　　他要变强。强到不会再输，强到能够保护所有他珍视的东西。并且要走出一条，与那位冷酷暴君不同的路。

　　　　****“所以牛皮糖和猪排也要跟我们一起走？”

　　　　“嗯，毕竟奥丁可是让我磕了九个响头才同意收我当徒弟的。”

　　　　“是你自己非要磕头的吧。”奥丁冷冷道。而且她可没说过她会什么剑术。不过……收一个立志要打败自己的人当徒弟，也许并不是一件无聊的事。

　　　　“我打算先回红宝石镇。”艾利斯说，“之前听布爷爷说过，红宝石镇附近似乎有一眼奇妙的泉水，本来是打算去找找看的，可是却不小心被胖大叔带到了这里……”

　　　　“泉水？找那玩意干吗？”

　　　　“唉，牛皮糖你也看到了吧，乌鸦的‘思维读取’对我无效什么的。”

　　　　“是啊，不过这跟泉水有什么关系？”

　　　　“其实不仅是‘思维读取’……”艾利斯咬了咬嘴唇，“这个世上所有的魔法，都对我没有效果。”

　　　　“什么？！”

　　　　“果然如此吗。”奥丁闻言暗暗皱眉。

　　　　“就是这样啦。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布爷爷说捡到我的时候就是这样，好像天生就是这种奇怪体质。”

　　　　体质？奥丁想，真的是这样吗，她可从没听说有人会有免魔体质。

　　　　“不过也很可能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艾利斯说，“布爷爷说，要想解开诅咒，就只有去找能够治愈净化一切的乌璐达之泉。”

　　　　“喂，这哪叫什么诅咒啊，不是超级厉害吗！不如说是无敌了啊！”弗雷不明白艾利斯为什么满脸遗憾，“你这可是血虐全世界魔导师的节奏啊！”

　　　　“不是这样的，”艾利斯摇摇头，“不仅所有魔法对我没用，我自己也无法使用任何魔法。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整个人都被魔法抛弃了。”

　　　　“你不会用魔法？一个都不会？”

　　　　“不会。不管是元素系、召唤系还是特殊系，全都用不了。”

　　　　“那学剑术不就好了？这个世界又不是魔法说了算。”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魔法啊。魔法很神奇，而且……很温柔。”

　　　　“温柔？”想起‘乌鸦’的特殊能力还有奥丁的风压，弗雷还是感觉不寒而栗。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不过，”艾利斯继续说道，“小时候的我曾经见过一位魔导师。那个人和奥丁一样使用的是风系魔法……我记得当时我很热，晕乎乎的好像中暑了，他就唤来凉风，甚至还把云彩吹来遮住太阳……是个既强大又温柔的人呢。”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就开始喜欢魔法了。

　　　　“原来是这样……”弗雷似乎明白了，“去找吧，那个乌什么泉的。”

　　　　“哎？”

　　　　“就是那样了。你看之前我那么冤枉你，你还愿意跟我去找杰玛多……”弗雷拍了拍他的肩，“所以，这回换我了。”

　　　　“牛皮糖……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啊~”

　　　　“别、别这么看着我，要不我也得跟着奥丁大人修行不是吗……”

　　　　艾利斯笑着嗯了一声，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沮丧的低下了头：“不过说起来，我没有钱……船费要怎么办呢？”

　　　　“我有钱啊。”弗雷一脸理所当然，“现在就出发？”

　　　　“等等。”

　　　　“诶、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奥丁一脸把钱交出来的可怕表情盯着他，“我要先把这身衣服换了。”这种累赘暴露还染血的裙子和高跟鞋简直不能穿。

　　　　“……是是，那就去趟服装店。”

　　　　“也给艾利斯买点新衣服。最好再理下头发，太邋遢了看不下去。”

　　　　“没问题……”

　　　　“等一下啊弗雷，”古林忽然喊停，“这么招摇不太好吧，他是通缉犯，而你……”

　　　　“别担心，”弗雷似乎已经想好了，“去她那儿不就行了？”

　　　　“你是说……！”

　　　　****「满月」公会的本部是一幢三层的独栋建筑，外表看起来相当华丽。

　　　　弗雷推门进去，看到一楼的酒吧里就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又放假了吗？虽说是全国最强的公会，但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闲散。不过也难怪，谁让它有个全国最散漫的会长呢。弗雷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瞥到右手边有一个正在单独喝酒的绿发女孩，于是走了过去：“那个，我想委托你们公会一件事。”

　　　　“哈？”那女孩一听是委托，立刻没好气地站起身：“我说你啊，没看见门口写着放假歇业吗？今天不工作不工作，要委托找别的公会去！”

　　　　“拜托你，”弗雷叹口气，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钱你正常收取就可以了。”

　　　　“什么啊？”女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给的东西，才稍微改变了态度：“竟然是月之纹章？啊啊，好麻烦……”公会里的规矩是，只要是拿着月之纹章来委托的人，不管委托内容是什么都不能拒绝，而且要在第一时间完成委托，并不得收取委托金。

　　　　女孩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说吧，你要我们做什么事？”

　　　　这时弗雷才招呼一直在门外待机的艾利斯进来，见只有他一个人，顿时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