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的气压自天喷薄而下,草木尽皆俯首,飓风在地面无端飚走,在场唯有星儿被压得几乎要趴下去了。丁春秋一手探出,搭在星儿肩上,顿时周围压力大减,星儿才得以舒了一口气。
张三依旧眉目舒缓,只是那琴弦在轻拨之间,琴音已化为无形气墙,将他与小木若男罩在里面,自然一片安详。小木与若男也丝毫不惊,似乎只要守在主人身边,就不用怕会受到任何伤害。
转瞬之间,两座山云已发动,夹着灭世之威压下,震动百里乾坤!
贝海石自然不敢轻视,眼前两人绝对没有那十万妖兽好对付。右臂一甩,已是骷髅折扇激射而出,行至贝海石眼前,蓦地,扇叶一展。双手如闪电结印,伴随惊天招名。
“扇化乾坤!”
法印已成,骷髅折扇以迅雷之势横转而起,如银灰光盘,又在下一个瞬间,面积暴涨千万倍。贝海石双手缓缓推出,以无形气劲推动巨型圆盘,仿佛一面坚不可破的盾牌,与两座山云交锋。
初次碰撞,生出万千惊天擂鼓之音,在此空灵之境,分外战彪。而蜀山之上,即使只是受到气流波及,仍是颤抖不休。
圆盘之外,忽见金光流泻,凝神抵挡中的贝海石忽高声喝道:“你们的功体中已修成正统佛光,脱离邪之体,照此修行下去,又何必惧怕天劫?”
大轮明王道:“你不会明白的!”
“不错,我是不明白!”贝海石决然道:“所以若有这么一个徒弟,贝某也收定了!”
大宝童尊者怒极一吼:“贝海石!你真要一意孤行!”
贝海石神色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庄严,缓缓道:“大轮明王,你们只相信佛谕,却不信天命!”
一语毕,贝海石眼神一凛,真气灌注双掌之中,顿时一道清冷的光华注入圆盘之内,经由圆盘万度轮转,化为破云而出的日光,天幕之上,似已化成光之浩海。
两团本如毁天灭地的山云在日光下竟如冰山消融迅速萎缩,最终又化为初始的两片浓云。贝海石撤掌,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随意伸手般接住飞回来的骷髅折扇。
“好一个贝海石!”大宝童尊者语中添上三分敬意,却带七分凌厉:“但我已修成乐胜伦宫最高一招,倘若你们真的违背佛谕,那我必将以这一诛魔圣招对付那人!”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贝海石也颇感讶异:“恒河大手印!数百年来乐胜伦宫各代活佛皆无法习成的诛魔之招,你竟能修成!”
“若那时天意如此,那我也必将舍弃佛心,再造杀戮!”大宝童尊者毅然而狠烈,就如一个怒佛因愤世而下的杀生之言。
紫金光芒渐渐平息动荡,再无任何留恋与话语,两团云无声无息朝西方飘去。
这出乎意料的来访,让在场之人各自陷入了一阵沉思。
丁春秋打破僵局,道:“贝先生,接下来是否继续前往东部沿海之地?”
张三又道:“可是那两人所说的佛谕……。”
贝海石双手负在背后,慧轻阖,感受着四周的草木与清风,忽微笑道:“一切随道而行吧。”
只是这语中包含了多少苍凉,多少无奈,若是百年劳心,纵使智可参天,又怎会不累?
星儿仔细看着各有所思的江湖三大奇人,不由得生出一股崇敬,身体仿佛都被灌注了无穷的力量,霍的起身,环视众人道:“曾经,我有幸目睹了天地间最正义的力量。如今,我希望这股正义能得到延续,再次绽放光芒,你们三个,给我振作起来!”
众人无言,只是相视淡淡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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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8 章 郁凰流风
长安城,正是天子脚下。
强唐之末,也是俗尘红烟最盛之时,长安城内的皇亲贵胄更是夜夜歌舞升平,众生一片醉生梦死之态。有歌描述之:胡姬酒肆灯花泪,黄金销尽一宿魅,雾雨轻挠美人背,赏丝竹罗衣纷飞。
天一酒楼是长安内最豪华优雅的一座酒楼,光是金碧辉煌的装潢便足以让常人望而却步,内中最便宜的一种酒也是按一杯百两计算,更别说其他世所罕有的奇珍异味。
午夜时分,酒楼之内只有寥寥数人,各自呆在自己的包厢内,而大厅之中只剩一对男女在轻酌慢聊。今夜的主角,也正是这男子。
此男子即使在万人之中也可一眼认出,因为那双丹凤眼里所呈现出的情愫,似是在寻找已丢失万千年的珍心情感,忧郁到了极致,即使一粒细沙的轻拂也怕刺痛了他此时柔嫩的心灵,但若你的眸子也陷入这团忧郁之中,你会不由自主得到一种希望,阴霾的内心降下了一缕春晖般温暖。
而女子的年龄却显然比男子稍大一些,盘起的发髻说明她已嫁作人妇,那雍容华贵的身姿与风情万种的容颜却仍能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但即使如此,女子却依旧无法自拔沉浸在那男子忧郁如海的眼眸中,如一个怀春少女,静静的,瞻仰自己的意中人。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忧郁的眼神公子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能告诉妾身吗?”少妇似乎只余嘴可以动弹,其它部位都完全被男子吸引得难以动弹了。
男子稍微侧身,面向了她,慢慢端起眼前的酒杯,凝视着。每一个动作都如落花飘逝,浪漫洒脱却充满忧郁。
“是爱让我变得忧郁…我漠然地看着世间的苍茫,原来爱从不逗留。”
男子这一句话如凄凉幽怨的冰酒,险些将少妇醉倒,少妇些许埋怨道:“妾身的丈夫只是因为妾身与其他男人多聊了两句,便辱骂妾身,想当初他追求妾身时是那么百依百顺,如今难道爱真的从不逗留吗?”
轻呷一口这柔而劲烈的竹叶青,男子幽幽道:“多少恋情回想起,只剩下结局与起头喝一口温柔,却跌进灭顶的狂流爱,从不逗留只由人堕落或是承受,要是他真的要走,不会理你是不是一无所有。”
这次少妇真的被迷醉了,痴痴道:“妾身虽不知道公子是谁,但听了公子的话,妾身心里一直暖暖的。”
男子淡雅的目光却缓缓移向窗口。
“咻”一声破窗之音方现,那拇指大的窗破口处却突的涌进千百寒芒,交错袭来如流光飞渡,伴随着金属破风的聒噪之声。
寒光虽遍及大厅,但只在一瞬,便与那聒噪声一齐消失。再看男子不知何时抬起的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已赫然夹住一根奇特的暗器,如百根银针错融而成的长刺棒,而男子所夹的位置,却刚好是暗器唯一平滑的部位。
这根暗器显然是取他性命而来,但男子并无任何躁动,只是消去大半郁色,掺着讥诮之意冷冷道:“唐门暗器闻名江湖,这千芒刃在暗器中也属强者,但恐怕也只有在你手里才会发挥出如此可笑的威力吧唐纵。”
砰然一声,酒楼大门已被数脚踹开。十来位彪形大汉一齐涌了进来,后面还有捕头、乞丐、老人各种装扮的江湖中人。
首当其冲的一名大汉周身金编华服,面相却是凶神恶煞,尤其是看到了那名少妇一汪秋水已在男子身上定格住的时候更是怒极一吼:“凰丹辉!你这个无耻之徒!到处侮辱江湖侠士的妻子,如今竟敢将淫爪伸到我内子身上,我唐纵今日联合所有妻子被你侮辱过的侠士前来,你可做好必死的准备?”
扫描一眼,来的人大概有三十多个,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说明了什么?
凰丹辉不紧不慢站起,道:“没读过书说话就不要那么大声,看看你这样子,我已经难以想象与你共称唐门四毒的其他三毒是什么倒霉样了。”
“你。”唐纵气得血气都冲到脖子上,但凰丹辉没去管他,继续道:“本人要纠正你们三个错误,一、我不是无耻之徒,高修养一向是我的基本原则。二、我并没有侮辱你们的妻子,如果你们的妻子不愿意,我又怎敢与他们共度**。三、凭你们还杀不了我。”
众人哗然惊讶,唐纵冷笑道:“你就尽情临死狡辩吧!”
“你不信?”凰丹辉道:“你能叫回你妻子吗?”
“哼,笑话!”唐纵朝那少妇一吼:“还不过来!在那丢人现眼!”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平日看似已如羔羊的妻子今日却不再沉默,拍桌而起,应道:“我不要再回去了,你根本就不算男人!”随之目光转到凰丹辉身上,瞬间柔情百转,笑意绵绵道:“今日,我才发现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就是他!”
“你你这贱人!”唐纵竟被惊退两步,哑口无言。
凰丹辉转头对其报以百花齐放般的一笑,少妇沉醉地点点头,为了这笑容,她已足以以身相许了。
“看吧,事实已摆在眼前。”凰丹辉耸耸肩,似乎很是无奈。
“那又如何!”见唐纵已经萎靡,另一丐装之人踏出,斥道:“丐帮副帮主、震威镖局总镖头、洞庭湖三十六路总瓢把子,邙山掌门,点苍派掌门等等,我们这些都是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但你一后辈竟敢对我们内人作出如此淫秽之事,罪不可赦!”
凰丹辉忽变得不屑之极看过每一个人,这里的每一个都想致他于死地,当然他们知道一个人上是送死,面子与性命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很清楚的。凰丹辉盯着他们道:“因为你们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你们的妻子,你们的妻子皆是有沉鱼落雁之貌,但你们呢乞丐娶什么老婆,与你一同乞讨吗?还有你,七十多岁的老伯最好在家含饴弄孙,你娶个二十几岁的女子是准备干什么?你也是,一脸臭气的干什么,想在睡觉时把你妻子吓死吗?女人是花,要懂得呵护,而不是像你们这些粗俗之辈只为面子与兽欲!”
这一番话虽是事实,但已着实激怒了这些所谓的武林豪杰,众人此时仿佛心有灵犀,在一个瞬间,一同涌上。
其中一些人暗器上手,先暴出数十道寒星,其余散开布满大厅之内各个角落,让凰丹辉无处可逃。凰丹辉脚尖点地,人已后飘,随后玉手轻挥,便挡开所有暗器。背后丐帮副帮主提棍而来,与一名捕头合作,刀光棍影中,凰丹辉从容应对,身形如飞凤潇洒,就如在戏耍一般。但左右后方又涌进来十多个高手,地势狭窄,逐渐成胶着之势。众人心中一阵欢喜,以为凰丹辉马上便要落入下风,他们完全没想到以凰丹辉之能足以在一开始便宰了几个,但他却没有,只是偶尔攻出几招,换作是一般的武林中人,为保自己命,哪会容得别人有机会杀自己!
四面攻势连绵不绝,因为退了一个,下一个立刻就补进来,在场的可是有三十多个,像这般只守不攻,还能坚持到何时?
一炷香的功夫渐渐流逝,即使是车轮战的众人,已经疲惫不堪了。凰丹辉心中虽有倦意,但外表仍是那般乱云飞渡任闲游的姿态。最终瞅准一个空隙,身形如移形换影般滑出数丈,众人不解之际,他竟是漂移到了那名少妇身边,轻搂丰腰,少妇顿时脸颊绯红。
“我会回来,带着满身木棉和紫荆的清香,然后告诉你我已找到天堂。”
醉人的话语犹在耳畔萦绕,但凰丹辉已跃出门外,如凤舞九天般飞身而起,面对着少妇飘然而去
少妇忽然留下一滴清泪:“太感动了他甚至都还不知道妾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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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9 章 圈套
日近晌午。
凰丹辉如仙人踱步,手捧一壶佳酿于丘林之中漫步赏景。此地已处长安城西郊外,透着格外鲜明的山水气息,小河涓涓中,总有几条小鱼在围着吸食水草。面对芳花缤纷之景,凰丹辉缓缓卧倒在河边,一任放浪不羁的姿态中哪还存半分忧郁,只见玉壶举起,轻轻一斜,酒水如清流一引温柔地滑进凰丹辉那初张开的口,顺势淌进咽喉之中,润喉清肺。
凰丹辉舒适地打了个哈哈,瞥到一旁如他一般悠闲的鱼儿,一头躺在花簇中,诗兴一吟:“花开花落春不管,水寒水暖鱼自知。”
一句吟完,竟是睡着了。
梦中,似乎听到了一声声由远而近的娇如柳絮的女子呼救声,难道在梦中也有女子寻求我的解救吗?
凰丹辉睁开眼,确定这并非梦中之音,便起身朝声源走去。
翻过一个小山头,有个更宽的河流,水流湍急中,竟是一个少妇光赤着于激流中挣扎,只因她的手脚皆被长长的水草缚住,才不致被冲到下方的碎石地。
凰丹辉的第一感觉便是全身血脉喷张,目不转睛盯着少妇的**,那简直是白玉羊脂凝成的绝美身段,随着水草的挣扎又透着妙不可言的虐待美凰丹辉轻轻甩了一下自己嘴巴,克制住这些淫邪之念,再定睛一瞧,便发现上流是一个水库,适合沐浴,而池边也摆放着少妇的衣物,显然是少妇在洗澡中不知为何被冲出水库,在激流中又被水草缠身才幸免摔到碎石地中,否则这上好的身材就全毁了。
尽管少妇有水草缠绊,但她一副柔弱相如何能自行脱身,脚踝和膝盖处已被擦出了淡淡血晕,使她的呼救声更加凄怨。但在下一刻,她的目光便直直看着那个山头,一个翩然之姿的男子滑空而来,转瞬已至面前,素手连挥,缠身水草已被无形气劲震断。随之,被河水冲刷的冰冷的身躯一暖,已是凰丹辉将其搂住,另一只手轻拍河面,两人便如弹簧般弹出河流。
少妇潮湿凌乱的秀发垂于胸前,隐隐颤抖更添神秘之感。凰丹辉面对着她,脸不红心不跳,贴心一问:“姑娘,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