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统领,将伺候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的丫鬟婆子,还有三小姐六小姐身边的丫鬟,大少爷四少爷身边伺候的小厮,以及二爷三爷四爷身边的侍卫都押入牢房,每人抽足一百鞭子,活着的扔出相府,死了的丢去乱葬岗。”
刑编料到宓妃动了怒,但他没有料到宓妃会大开杀戒。
“是。”
“等等,女的一百鞭子,男的两百鞭子。”
“是。”
“嫡出的永远都是嫡出的,庶出的永远都是庶出的,千万别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二爷三爷四爷气得浑身发抖,但他们却无力反驳,宓妃这句话就是专门说给他们听的。
押入牢房行刑的人,虽然都是伺候他们的奴才,卖身契什么的也都拿捏在他们的手里,但身为相府嫡出小姐的宓妃,不过只是处理几个奴才而已,庶出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她?
这是宓妃在打他们的脸呐!
这也是二爷三爷四爷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往上爬的原因,他们讨厌庶出的身份,哪怕在朝为官,却也难免被朝中同僚暗中嘲讽他们的出身。
自家爷们都没出声,三夫人四夫人又怎么敢出声,她们再怎么横,倚仗的还不都是自家男人。
此时此刻,她们才渐渐意识到,真正的嫡与庶之间,究竟是有着怎样一条不能跨越的鸿沟。
以往是人家嫡出的给他们脸面,所以他们在下人面前就是尊贵的二老爷,二夫人,三老爷,三夫人,四老爷,四夫人,小辈们也敬着他们,见了面会喊上一声二叔二婶,三叔三婶的,其实人家完全没必要这么对他们。
“本郡主记得年二十九那天晚上就说过一段话,想来你们还没有深刻体会到话里的意思。你们嫉妒本郡主父亲的嫡出身份,也嫉妒本郡主和哥哥们的嫡出身份,其实你们怪不到我们的身上来,要怪也只能怪你们的母亲自甘下贱的给人做妾,为了争宠生下你们,连带着让你们也成为庶出见不得光的。恨吗?你们最该恨的人就是她们,要是她们选择给人做嫡妻的话,你们的出身也会很高贵的,不是么?”
在这样的时代,宓妃也知道她这番话其实是有欠妥当的,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人,有的也许是贪慕虚荣给人做妾的,而有的或许也是真的逼于无奈给人做妾的。
但宓妃觉得,不管是哪一种,身份既然已经注定,那就不应该再贪图更多,谨守本分就好。
“你们觉得自己跟本郡主的父亲一样,都是爷爷的亲生儿子,也有资格继承相府,凭什么好处都成了本郡主的父亲的。”
不得不说宓妃真相了,她的话简直就是二爷等人的内心读白啊!
“其实最直白的解释就是,本郡主的父亲是嫡出,而且各个方面的才华都完胜你们三四倍,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本郡主的父亲争。”看着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宓妃就觉得眼睛疼,好在很快就可以将他们都赶走了,“你们的母亲说好听一点儿叫姨娘,难听一点儿就是挂了牌的奴婢,而你们这些个庶出的,也仅仅只是比奴才奴婢的身份尊贵一些的下人罢了,是永远都要屈居于嫡子嫡女之下的公子又或是小姐。”
“温宓妃你……”
“别激动,万一被气死了,本郡主可赔不起。”撇了撇嘴,宓妃不甚在间怕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四爷温东航是三人中官职最高的,乃是正四吕的大理寺右少卿。
“不想怎么样,就只是想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罢了。”无辜的摊了摊手,宓妃笑得云淡风轻,却让温东航三人恨得咬牙切齿。
“即便我们是庶出的,但我们有官职在身,我们的夫人也有诰命在身,安平和乐郡主是想私设公堂吗?郡主可知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外界又会如何看待相府,如何看你郡主你,如何看待郡主你的父亲和母亲,你想让他们……”
宓妃抬起手,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放在自己的唇边,半晌后才道:“本郡主不怕跟你们打一个赌,今日之事若是闹到皇上面前,本郡主敢保证你们明天就会变成白身的庶民。”
或许是宓妃脸上的表情太过认真,也太过有自信,温东航三人都愣住了。
“反正都要分家了,你们觉得本郡主会让那些流言影响到相府的声誉吗?”
温书哲,温湖康和温东航三人,虽然各自都在谋求相府的东西,明争暗斗也不少,但很多时候他们更喜欢联合起来行事。
回想宓妃几次出手,几次行事,他们也知道宓妃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否则她凭什么那么得皇上的眼,不但被封为了郡主,甚至还赐下了封地,其地位都快要与楚宣王相媲美了。
“想明白了么,本郡主敢赌,你们敢赌吗?”
“我们……”
张嘴说敢吗?
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敢拿他们的官位来赌,要知道他们能坐上今天的位置,明里暗里使了多大的劲儿,怎么可以葬送在这里。
“既然不敢,接下来本郡主要做的事情,你们就最好保持沉默,清楚了吗?”诚如温东航所言,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还都顶着她长辈的身份,宓妃动他们动手的确不妥。
不过,不能动他们却不代表她不能动他们的女人,敢伤她母亲,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紫瑜,紫琳,紫琼,给本郡主各自废掉那三个女人一条手臂。”
“是,郡主。”
原本宓妃是打算,该分给他们的产业都分给他们,全当是看着已经去世祖父的份上,哪里料想到他们这么能作。既然如此,那些本该属于他们的产业,目前只能给一半了,至于另外一半,就留下来当作温夫人受伤的补偿。
她好心好意暂不计较他们对相府做下的那些恶意,让他们能好好的离开相府,但显然人家并不领情,那么宓妃也不介意让他们都躺着出去。
至于丢不丢人这个问题,宓妃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你…你怎么可以那么做。”
“本郡主为什么不可以?”眯了眯眼,宓妃气死人不偿命的道。
另一边,受伤手臂已经被府医包扎起来的温夫人,看了看一脸冷意的女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别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她只要好好守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女儿就好。
“本郡主生平最是不喜欢求情的人,所以,你们三个再给她们好好松一松筋骨。”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宓妃相信被三紫特殊照顾的二夫人,三夫人以及四夫人,未来半个月之内,百分两百下不了床。
“郡主请放心,奴婢们一定好好替三位夫人松松筋骨。”
“如此甚好。”
不一会儿,祠堂里就响起惨绝人寰的凄厉尖叫声,那声音划破天际直上云霄,似要将祠堂上的瓦片都掀起来。
“属下参见郡主。”
“起来说话。”
“谢郡主。”温清对宓妃特别的恭敬,有时候就连对他的主子温绍轩都没那么恭敬,“郡主,相爷请二爷三爷四爷和大少爷四少爷到前院书房去。”
宓妃眸色一闪,笑道:“既然父亲有请,你们就起来赶紧去吧。”
“郡主。”
“有话直说。”
“相爷说祠堂这边的事情就交给郡主了。”
“你去吧。”
“是。”
等到二爷几人离开之后,宓妃冰冷的视线才落到老夫人的身上,“樱嬷嬷,你送老夫人回慈恩堂。”
“是。”
“郡主,她们该如何处理?”
“扔回她们自己的院子去。”
“是。”应声之后,紫瑛就对铁卫们招了招手,指着地上跟死尸一样的女人,道:“没听郡主说么,赶紧把她们都弄走。”
众铁卫抽了抽嘴角,沉默的上前拎人。
至此,聚在祠堂闹事的二房,三房,四房,该死的死,该生不如死的生不如死,唯有一个温若楠还呆呆的跪在地上。
至于那个温琼雅,挨了五十下巴掌过后,晕死到现在都没醒,直接就被铁卫拎走了。
看着狼藉的祠堂,宓妃皱着眉道:“吩咐人来将这里打扫干净。”
“郡主放心,老奴会安排妥当的。”
“有劳清嬷嬷了。”
温氏祠堂分为两部分,一进正房里供奉的是温氏一族庶出的先辈,二进的正房里供奉的才是温氏一族嫡出的先辈,那里才是祠堂真正的核心。
也不是温书哲他们不想到里面闹,而是那里他们根本就不进去。
是以,只能选择在一进正房外面闹,却也没有走进里面去,否则他们早就被暗卫给收拾了。
只是如果他们知道,就他们这一闹,就让他们损失了多少的产财,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悔得肠子全都青掉。
“娘,我送你回观月楼。”
“好。”
“紫瑜你过来。”
“郡主。”
宓妃拉过紫瑜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之后,就打发她去了温老爹的书房。
两个时辰之后,宓妃在碧落阁里就收到了书房传来的消息,三天之内,二房三房和四房必须搬出相府,另立门户。
换言之,这个家分了。
以后不管那三房闹出什么事情,都与相府再无半点关系,他们也不能再拿相府做筹码了。
------题外话------
相府的两份族谱里面藏着秘密,也是荨埋下的一条线,妞儿能猜到暗示着什么吗?
嘿嘿,绝对不是白介绍滴!
【V122】水深火热老爹态度
碧落阁
“小姐,云依那个贱婢要怎么处理?”提到云依,丹珍就气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能先扑上去咬上几口以解心头之气。
那个该死的女人从一开始接近她家小姐动机就不纯,居然是个潜进相府的细作,像她那样的女人,死个十次八次的都不为过。
丹珍心性很是简单善良,她单纯的认为,像云依那样的女子,年纪跟她差不多大小,成为细作或许是被逼无奈的,宓妃将她带进相府,虽然起初并不亲近她,但安排给她的活计却也不重,比起另外一些做重活的丫鬟,云依简直就是在享福。
后来宓妃又将她调到碧落阁里,每天做的活计更轻松,待遇也更好了,她居然都不知道要悬岩勒马,改过自新。
在丹珍不管云依是为了什么接近宓妃,只要她说出来,只要她向宓妃坦白,那么宓妃是一定会保全她的。虽说丹珍认知里的宓妃,从上吊自杀昏迷不醒到清醒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杀起人来也是不眨眼的,但丹珍却始终都相信,她家小姐有着一颗善心,所杀之人无一不是该杀的。
给出的机会一次又一次被云依践踏之后,丹珍对她是再也生不出同情心了,甚至想着只要宓妃下一个命令,她就要冲上去跟云依拼命似的。
“丹珍丫头有好办法收拾她么?”宓妃轻抬了抬眉眼,白晳纤细的手指来回抚弄着桌上青花茶壶的壶嘴。
害她母亲受伤的罪魁祸首,她怎么可能放过,即便云依是她非常看好的一枚棋子,在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又怎么可能还会留着她。
“小姐。”丹珍苦着一张脸叫了宓妃一声,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心里嘟囔着,她要有好办法惩治云依,她就直接说出来了,哪里还会问要怎么处理她。
“她让你失望了。”
“小姐,我。我…”丹珍在宓妃的注视下红了眼眶,她的确是对云依失望了,她一直都觉得云依可以迷途知返的,哪里知道她的一个挑拨,险些害得夫人……
当她将种种迹象都联想到一块,方才确定那个泄露秘密的人就是云依,也因此,等到宓妃之后,丹珍才会气极的在宓妃面前,直接把云依称呼为贱婢。
“紫琳,你去把碧落阁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叫到花厅,我有话要对她们说。”
“是,郡主。”
宓妃回到碧落阁就换下了郡主服饰,穿了一套紫色的流纱百褶裙,乌黑柔顺的长发以同色的发带随意的扎在脑后,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慵懒的仙气儿。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是,小姐。”
“樱嬷嬷,郡主她这是要干什么?”四紫里紫琼的年纪最小,性格最是活泼,有着古灵精怪的性子,整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她们四个跟樱嬷嬷和清嬷嬷都来自宫里,开始的时候郡主并不信任她们,但也没有晾着她们,该安排她们做的事情一点儿也没有马虎,完全让她们猜不透她的心思。
其实被皇上指派到宓妃身边的时候,她们心里就明白,想要真正得到宓妃的信任有多难,毕竟虽说皇上真的没有让她们监视宓妃,做皇上的眼线,随时汇报宓妃的一举一动,但那不代表宓妃心里就没有那种想法不是。
人心,从来就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一念之间,既可成佛,亦可成魔。
到相府跟宓妃相处几天过后,她们就觉得此生若能追随像宓妃这样的主子,那将是她们这一生最大的幸事。
好在宓妃对她们的考验时间并不算太长,甚至可以说是飞速,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们对宓妃就越是敬重与忠心。
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话说来简单,只需要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行,但真正能做到的少之又用。有些人即便是那么做了,也忍不住满心的猜忌,从而各种防备,各种谋算,根本就没有那种运筹帷幄的霸气与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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